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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

淩鼎咬牙,不隻是兒子逼他,現在老子也來逼他了,可是,他也沒有別的答案,隻得道:「皇上說得是。在陸家和大齊之間,微臣選擇忠於大齊,既然玨兒跟陸家有所勾結,微臣也隻能大義滅親了。」

「好!明王這話說得好啊!」

元熙帝笑道,「既然明王沒有異議,一心贊同寧王的提議,那朕就如你所願,明發聖旨,在大齊全境之內通緝淩玨,捉拿淩玨及其同黨之後,不必押送入京,直接就地格殺即可!」

既然已經下了決斷,元熙帝也不再耽擱,當下就命冉公公預備筆墨,親筆揮毫,寫下了通緝淩玨的聖旨。

元熙帝寫完後,待墨跡乾透,便將聖旨遞給淩鼎和齊灤,讓他二人觀看,齊灤看罷隻覺極為滿意,元熙帝聖旨之中的話正是他想說的話,然則淩鼎看了,卻覺得如鯁在喉,心中極為鬱悶,他的神情稍有不對,元熙帝便望著他笑道:「明王爺,怎麼,朕寫得不對嗎?」

淩鼎手裡拿著聖旨,麵上也不敢露出太多不滿意的神色,隻得心中苦笑,麵上贊同道:「皇上英明,微臣沒有異議。」

淩鼎此時真是咬碎了牙齒,也隻能合著血水往自己肚裡嚥了。兒子那一招大義滅親本就狠毒,沒想到老子更加腹黑,竟在聖旨上寫明,淩玨跟陸家勾結之事,是他親自進宮檢舉的,而對於淩玨的處置,也是他親自提議的。元熙帝先在聖旨上大加讚賞了他的這一番大義滅親和他堅決維護大齊一統的高尚情操,然後話鋒一轉,就寫到了關於淩玨的處置,完完全全都是按照齊灤的提議來的。

這道聖旨若明發下去,隻怕整個大齊的人都會知道,他淩鼎對自己的兒子痛下殺手了。如此一來,隻怕淩玨看到了這道聖旨,隻怕也會痛恨於他了。淩鼎隻覺得元熙帝的這一道聖旨猶如剜心割肉一樣,讓他的心都跟著生疼。

淩鼎心裡明白,父子倆聯手,已經把他往絕路上逼了。淩玨再也不可能承繼他的爵位,就算是在雲南,也不可能承繼他的掌教之位了。這道聖旨一下,淩玨能活著,就已經很不錯了。而將來的結果,淩鼎也能遇見到了,淩玨本來就因為陸妃戰死之事對他有所怨懟,如今這聖旨一發,隻怕淩玨是要對他這個生父生出無盡恨意來了。

元熙帝微微一笑,對著冉公公道:「去吧,將朕的聖旨發下,用八百裡加急發往各個州府。再命京城巡防嚴加查訪,務必要把淩玨及其陸家同黨給朕找出來。如果出了燕北之地抓住了淩玨,那就就地格殺,不必押送入京,如若在燕北四州裡抓住了淩玨,就讓寧王帶著他的鐵衛前去把淩玨和陸家的人帶回來,朕有些話想問問。」

元熙帝吩咐過了後,又道,「行了,送明王爺出宮吧。灤兒,你留下來,陪朕說說話。」

-本章完結-

☆、第一百五十一章 衣服下麵藏著什麼

淩鼎自知再待下去也於事無補,事情已成定局,聖旨已經明發,即便是他的人截下淩玨,隻怕憑借他自己的能力,也很難保住淩玨的性命了。

淩鼎知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唯一的一條路,隻有捨棄淩玨,而若想淩玨保住性命,就隻能祈禱淩玨不要被官府抓住。而他的嫡子之位和掌教之位,看來就真的隻有齊氏的兒子可以來承繼了。

淩鼎走後,關雎宮內,就隻剩下元熙帝和齊灤父子二人了。

元熙帝此時臉上淡淡的神情早已變成了對著自己愛重的長子才會有的真切笑意,就見元熙帝望著齊灤笑了笑,溫聲問他道:「你外祖父和外祖母,身子可還好麼?」

齊灤笑道:「外祖父和外祖母都很好,父皇不用擔心。」

「嗯,那就好,朕不便出宮常去探望他們,他們年事已高,也不便進宮來看朕,隻要你常去問候一下,朕聽見你說他們安好,朕也能心安一些,也正是因為這樣,朕才放你每年去陪著你外祖父外祖母守歲的,」

元熙帝感慨了一下,憶起眼前之事,又問齊灤道,「眼下,關雎宮裡隻有你同朕兩個人,朕問你,淩玨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是真的跟陸家勾結,還是這其中,有什麼朕都不知道的隱情啊?」

元熙帝是見過淩玨的,要說淩玨驕橫任性到殺人他信,要說淩玨敢於跟陸家勾結,在淩鼎的眼皮子底下裡通外族,元熙帝倒是不覺得這像是真的。若是要真的跟陸家勾結,又何必等到今日呢?這淩玨本就是陸家的外孫,雖說很多年不來往了,但這一層血緣關係還是斬不斷的,所以,在元熙帝看來,今夜這整件事情,倒像是齊灤故意編出來的似的。

齊灤還以為元熙帝是不高興他這樣做了,對於自己的父皇,他此刻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淩鼎也走了,他自然是可以將實情說給元熙帝聽的,想到這裡,齊灤抿了抿%e5%94%87,便答道:「父皇,淩玨之事確實不像兒臣說的那樣。兒臣同阿遙回府時,看到的情況確實是淩玨被人給劫走了,劫走他的人也確實用了南疆軒轅家的七日醉。明王告訴兒臣的情況,就是陸家裡應外合,通過淩玨身邊的護衛陸風,將淩玨給劫走了的。陸風早年間是陸王妃的護衛,後來潛入京城,成了淩玨的護衛。而陸家劫走淩玨的這件事,明王口口聲聲都說他不知情,兒臣卻覺得其中疑點很多,並不是很相信他的話。」

「而當時,兒臣心中也很惱怒,畢竟兒臣百般謀劃,就是希望將淩玨控製在兒臣手中,可沒想到卻還是被人給劫走了。兒臣一時生氣,才逼明王答應了兒臣的提議,要他跟兒臣進宮來,求得父皇明旨,於全境緝捕淩玨。兒臣知道,淩玨不能隨意被殺,所以才想出了這個理由,說淩玨早就與陸家勾結了,這樣一來,就有了名正言順殺淩玨的理由了。」

「隻是,方才明王在這裡,兒臣還不能將兒臣的這些想法與父皇明言,不過,父皇還是明白了兒臣的意思,兒臣逼迫明王,卻沒想到父皇尚未知道這些內情,竟也配合兒臣逼迫明王,甚至比兒臣的手段更為高明。這樣一來,有了父皇的這道聖旨,淩玨就是插翅也難逃了!」

齊灤說到這裡,微微垂眸,沉默片刻,還是對元熙帝袒露了他的小心思,「隻不過,兒臣也確實是存了一點私心的。淩玨對阿遙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兒臣當時顧全大局,沒有因為洩私憤而殺了他,但他被人劫走之事令兒臣十分憤怒,所以兒臣才想出這個主意來,想要將淩玨置於死地。隻是,兒臣此番,確實也是公報私仇了。」

「那這麼說起來,淩玨確實被人劫走了,而劫走他的人,其中就有陸家的人?」

元熙帝見齊灤點了點頭,這才微微笑道,「這樣說來,你也不算是公報私仇。朕方才雖不知其中這諸多內情,但朕配合你,也是有朕自己的心思的。何況,你有你的私心,這也無妨,在朕看來,你這麼做,也不算是公報私仇了。反倒是替朕做了一件很久之前朕就想做的事情。」○思○兔○在○線○閱○讀○

「父皇?」齊灤沒想到元熙帝會這樣說,一時有些錯愕。

元熙帝微微笑道:「陸家跟淩鼎聯姻時,朕剛剛登基,也就是元熙初年的時候。那個時候,陸家已經跟隨南疆叛出大齊了,對於我大齊來說,陸家就算不是敵人,也已經是外族人了。但那時候淩家在雲南勢大,淩鼎跟陸家嫡女兩情相悅,非要娶其為妻,不但朕不能反對,就連淩鼎之母老明王妃齊氏也無法反對。後來,二人終還是成婚了,但陸蝶嫁入淩家了,那會兒淩家雖然勢大,但仍舊歸附大齊,所以,陸家跟陸蝶斷絕了關係。直至陸蝶戰死,陸家在明麵上,都跟陸蝶或是淩家沒有任何往來。」

「但是,朕心中始終是不放心的,」元熙帝的眼中透出幾分冷意,他道,「淩玨的外家是陸家,他的外祖父是陸展漣,也是當年陸家軍的締造者。朕從來沒有一刻忘記過,這位陸將軍是如何一步一步從血海屍山中拚殺出來,並且,成為先帝最倚重的大將軍的。陸家為了軒轅家叛出大齊,卻將整個陸家軍帶離了大齊,朕從來不相信陸家沒有異心,即便這二十多年來,陸家沒有動靜,但這也僅僅隻是因為,他們還沒有準備好,而我大齊國力日盛,他們不敢貿然動手罷了。」

「明王是朕需要拉攏的對象,而現在的雲南,也需要他還活著,所以朕不能失去對明王的掌控。而淩玨,就是朕最不願意見到承繼明王爵位的人。朕不能讓一個跟陸家有血緣關係的人來承繼明王的爵位。所以,朕一直在等待時機,想要名正言順的革去淩玨的世子之位,甚至於殺了淩玨以絕後患。朕一直都沒有等到合適的時機,直到上次你進宮為淩家二姑娘出頭,朕就順勢所為,革去了淩玨的世子之位,而這一次,你又抓住了時機,進宮請朕下旨,你與朕雖不曾就此事事先談過,但朕的心思卻與你的心思是一樣的,所以聽了你的話,又豈有不應之理呢?」

「是以,朕並不覺得你是在公報私仇,朕反而覺得,你做得很好,便是朕遇上這樣的情形,也不能比你做得更好了。」

聽元熙帝誇獎自己做得好,齊灤這才放下一顆心來,緊接著,齊灤又問道:「可是,父皇,現在陸家的人已經動手了,若明王的話屬實,那麼,雲南的那些民人和回真人的衝突就都是陸家的人蓄意挑起的,陸家人如今又將淩玨劫走,您覺得,這陸家的人是不是想趁亂有所企圖呢?」

「有企圖這是必然的,如今就是要看看陸家的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企圖了,」

元熙帝道,「據朕推測,這陸家的人,想必是想奪雲南的。搞出這麼多亂子來,也是為了趁亂奪取雲南的這個目的。所以,為今之計,還是應該穩定雲南的民心,如今知道了這些事不是明王所為,倒也簡單了,隻要朕傳旨雲南州府,讓雲南知府留心排查一下陸家的人,再穩定民心,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至於更多的,就且看看陸家人下一步打算如何做吧。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將淩玨給抓住才是。」

雲南之事倒是因為淩玨的這件事意外的得到了解決的辦法,元熙帝也算是去了一樁心事。

他雖在關雎宮守歲,但到底心中有事,也不曾真正放鬆過,此時心事得解,也才真正放鬆下來,在榻上坐了將近一夜,元熙帝便覺得有些%e8%85%bf酸,便從榻上起身,走到窗格前看了看天色,發現天際隱隱發白,已是將近黎明時分了。

元熙帝不由得笑道:「這不知不覺,一夜就這麼過去了。灤兒,你就別走了,陪朕在這兒坐坐,咱們父子一起說說話,等到了用早膳的時辰,你再陪著朕用早膳。用過早膳後,再去盛寧宮給太後請安去。今日是初一,皇族中人都要去太廟祭拜祖宗,朕和太後都要去的,你也不必出宮了,省得一會兒還得進來,你就同朕和太後一道去吧。」

齊灤遲疑了片刻,才應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