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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這些事他們父子都是商量好了的,反倒是自己不知情,惹了齊灤的不痛快,她此刻也沒有別的法子,隻得壓下自己心中對淩家二姑娘的好奇,對著齊灤笑道:「如此說來,倒確實是本宮的不是了。本宮不知二姑娘有傷在身,方才隻怕進殿時眾人行禮,也沒有免了二姑娘的行禮,倒是本宮疏忽了,還希望寧王不要見怪才好。」

她這是有意討好,也非是真的覺得抱歉,不過是看著皇上和太後都對這個淩姑娘很好,她也裝作和氣的模樣對淩姑娘好罷了,免得將來齊灤把這件事翻出來,讓皇上知道了,反倒會覺得她故意為難一個小姑娘似的。

若是私底下,齊灤得知淩遙%e8%85%bf傷未癒便蕭皇後行了禮,隻怕是要生氣的,而且當麵便會發作,但此時蕭皇後大大方方的將這件事說出來,齊灤反倒是不好發作了,父皇不寵蕭氏,卻也從不曾冷落了她,而蕭氏也不比明王,可以讓他任意威壓的,所以齊灤聽了這話,雖然生氣,卻仍是一副淡淡的神色。

他將冷意壓在眼底,淡淡道:「皇後不知情,這也無妨。」

他此刻雖不計較,但卻不代表能咽的下這口氣,阿遙有傷卻強行跪拜,一定很疼,齊灤想著,他總要尋個機會,替阿遙出了這口氣才好。

蕭皇後倒是不甚在意齊灤這樣淡漠的態度,她眼眸一轉,望著殿中站著的淩玥笑道:「皇上,咱們隻顧著在這裡說話,倒是把淩家大姑娘給忘了。您方才不是說,要給淩姑娘賞賜麼?臣妾倒是好奇,皇上會給淩姑娘什麼樣的賞賜呢?」

蕭皇後將話題一轉,自然眾人的注意力又落在了淩玥的身上,蕭皇後心中卻在想,皇上方才給淩家二姑娘定了婚事,但據她所知,這位淩家大姑娘也不曾婚配,又看皇上方纔的做派,拿婚事賞了永安侯夫人,難道說,皇上還想用婚事來賞給淩家大姑娘嗎?

蕭皇後為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這個想法倒吸了一口涼氣,她突然覺得,她的這個猜測是很有可能的了。

正在蕭皇後心中忐忑的時候,便聽見元熙帝笑道:「朕做主給淩家二姑娘賜了婚,這事兒明王也是知道的。前些日子,朕同明王閒談才知道,原來他家大姑娘今年已經十五了,也還不曾成婚,而這個年紀,也正是婚配的好時候,朕方才也說過,長幼有序,既然二姑娘已然訂婚了,朕也不能薄待了大姑娘。朕記得,溢兒的年紀與淩家大姑娘的年紀相仿,溢兒雖還不曾到出宮建府的年紀,但卻也到了定親的年紀了,朕做主,就讓淩家大姑娘做溢兒的皇子妃吧!」

元熙帝不等眾人反應過來,便轉頭望著站在一側的齊溢笑道:「朕都看見了,方才溢兒同朕站在外頭看淩家大姑娘跳舞的時候,溢兒的視線就沒離開過淩家大姑娘,朕看得出,溢兒是喜歡淩家大姑娘的,是吧,溢兒?」

齊溢尚隻十五歲,聽見元熙帝談及婚事和他方才一時看淩玥跳舞看得忘了神的事情,他還做不到像他的兩個哥哥那樣坦然自若,眼裡臉上都有些靦腆神色,他到了元熙帝跟前,望著元熙帝問道:「父皇真的給兒臣賜婚嗎?」

「君無戲言!」

元熙帝望著齊溢青澀的少年模樣,笑道,「隻不過,朕如今雖給你們賜了婚,但這一兩年還不會讓你完婚的,最早還要等到兩年之後,等你十七歲時,等到你可以出宮建府時,朕才會給你們定日子,讓你們完婚的。不過,這淩家大姑娘就是你未來的皇子妃!」

齊溢得了這準話,心中大喜,忙跪下謝恩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他隨父皇來盛寧殿給皇祖母祝壽,一來便遇上了淩家姑娘在殿中跳舞,他也是聽三皇兄私底下議論才知,原來淩家姑娘在殿上所跳之舞為太平樂,而他自然聽聞過皇祖母當年跳太平樂的盛景,隻可惜他生得晚見不到。

但看淩姑娘跳舞時的風姿,就已經吸引了他了,待淩姑娘一舞罷去,他都還沒有回過神來,以至於被父皇方才打趣,但是,他也是在那一刻喜歡上淩家大姑娘的,那麼好看舞又跳得好的姑娘要給他做皇子妃,他當然是樂意的。

何況,她是明王的嫡女,身份也不低,正好能與他這個嫡皇子匹配。

齊溢的這個樣子,惹得元熙帝大笑,而此時,齊溢也過去將淩玥牽到元熙帝跟前來,訂了親的兩個人一塊兒給元熙帝磕頭謝恩,元熙帝與太後相視一笑,都是甚為滿意的樣子。

在場眾人自然都是恭賀元熙帝,今夜太後壽辰,三位皇子又訂了親,可謂是喜事連連啊。唯有蕭皇後的笑容裡有些苦澀和不滿,她的兒子今夜定親,她事先竟然一點兒也不知道!

皇上給溢兒定了明王府的姑娘,事先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她還算是溢兒的生母嗎?

隻是,今夜是太後的壽宴,她縱是再不滿,也不能露出來,所以,蕭皇後也隻能將這些心思都壓在心底,一臉笑意的接受著嬪妃們的恭賀。

元熙帝賜婚之後,便領著眾位皇子們給太後祝壽,看著孫輩成群祝壽,太後高興極了。

淩遙看著殿前那熱熱鬧鬧的模樣,卻覺得那熱鬧之下透著許許多多的暗潮洶湧,這盛寧殿中的繁華與熱鬧,根本就不像是表麵上那麼簡單。

就像元熙帝同她說,今夜會給她和齊灤賜婚,卻從沒有說過,也會給淩玥和齊溢賜婚。方才元熙帝賜婚時,她也算是個局外人,因齊灤的維護,所以她不必出麵去謝恩,才得以置身事外旁觀了這一切,她看得出,除了元熙帝和太後,蕭皇後等人對今夜的賜婚之事應當都是不知情的,所以說,元熙帝的這三場賜婚,太後應當是知情的。

隻是,淩遙卻猜不出,元熙帝的這三場賜婚,究竟哪一個是真的臨時起意,還是早有蓄謀。若是早有蓄謀,對在決定她和齊灤的婚事之前,還是在之後呢?

淩遙垂眸深思,以至於元熙帝帶著眾皇子們離開時,齊灤臨走前朝著她的方向深深瞧了她一眼都未曾發現。

此時已近亥時,夜色很深了,太後不勝酒力,又說今夜極為盡興,回宮中歇息之時,便說這壽宴散了,眾人可以自行離去。

一時,太後回了盛寧宮,蕭皇後又帶著嬪妃們先回了後宮之後,眾人才各自散去。

淩遙望著不多時就空了一多半席位的盛寧殿微微抿%e5%94%87,她尚還不能走,還得等著齊灤來接她,隻是,不知這裡的宴席散了,勤政殿上的宴席可有散去呢?

正在淩遙用指尖揉著眉心閉目養神的時候,有人在她身邊輕聲喚她:「淩姑娘?」

淩遙還以為是羅羅來了,睜眼一瞧不是羅羅,來人是盛寧宮的掌事宮女香枝,淩遙望著香枝笑道:「原來是香枝姑姑啊,今夜要多謝香枝姑姑照顧我的。」

她有傷在身,諸多事情不便,羅羅又不在身邊,也幸而香枝想著,不然的話,今夜她拖著傷%e8%85%bf還真是艱難得很。

香枝抿%e5%94%87笑道:「姑娘客氣了。奴婢也是應太後和寧王殿下吩咐,奴婢不敢居功。」

香枝道:「太後得知姑娘還沒走,讓奴婢出來請姑娘入暖閣去說說話呢。奴婢領姑娘進去吧。」

「太後不是歇息了麼?」

淩遙抿%e5%94%87道,「我這麼晚去同太後說話,豈不是會打擾到太後?」

香枝聞言笑道:「太後飲了酒,回宮後喝了些醒酒湯,已好了許多了。因想起寧王殿下提起過姑娘會醫之時,便想請姑娘進去診一診脈,太後說,如今晚了,便是有些不舒服也不好請太醫進宮來,免得鬧得闔宮不得安生,如果姑娘瞧了,沒有什麼大礙的話,太後便不請太醫來瞧了。而且,太後還說,今兒人多,不曾好好同姑娘說說話,就想趁著這會兒同姑娘說說話呢。」

淩遙見此刻羅羅還未過來,齊灤也不見蹤影,便望著香枝笑道:「好,我便同香枝姑姑去看看太後。勞煩香枝姑姑帶路了。」

香枝便推著淩遙往盛寧宮中而去,路上,香枝還笑道:「淩姑娘不必擔心,奴婢已經派人去知會過姑娘的侍女了,她等下會在宮外等候姑娘的。」

淩遙點點頭,便不再擔心羅羅不知她的蹤跡了。§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進了盛寧宮的暖閣,淩遙便聞到滿室皆是酒香,古時的酒,並不如現代的酒那麼濃烈,但是這滿屋子的酒香卻仍是昭示著太後方才喝了不少酒的,酒雖不濃烈,但卻易醉人。

淩遙抿%e5%94%87道:「香枝姑姑,你還是將室內的熏香先停了吧。然後,去禦膳房取一些白醋過來,用水壺煮開,然後吩咐小宮女端著白醋煮開的水在這室中走一圈兒,那水汽是能祛除酒味兒的。這樣一來,太後方才喝下的醒酒湯才能發揮它最大的效用。等酒味散去之後,姑姑再點安神香吧。」

香枝還是頭回聽說這個法子,心裡正在想能不能用,而此時她們正好已入內室,靠在榻上養神的太後也聽見淩遙這話,便對著香枝笑道:「去吧,就按照淩姑娘的吩咐叫人取白醋煮水去。」

香枝答應一聲,將淩遙送至太後榻前,便出去了。

太後懶懶的靠在榻上,見淩遙在她跟前,便藉著室中燭火打量淩遙的眉眼,見淩遙是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心裡倒也生了幾分喜歡,望著淩遙抿%e5%94%87笑道:「瞧你這模樣,倒是不怎麼像明王的樣貌。」

淩遙也笑道:「回太後,臣女長得像臣女的母親。」

「嗯,」太後點點頭道,「哀家聽灤兒說起過,聽說,你母親不是回真人?」

淩遙點頭道:「是,臣女的母親不是回真人,臣女母親是大齊人。隻是一家生在雲南,身份不高,是農戶。」

「那現而今,你母親家中可還有什麼人麼?」

太後問道,「灤兒之前跟哀家說,你母親之前是明王的妾室,上個月才被冊為明王側妃的。哀家記得,明王倒是還有兩個側妃,不過都在雲南王府裡服侍老明王妃呢,倒是不曾跟著明王入京來。」

「太後說得是,」淩遙道,「臣女父王確實還有兩個側妃在雲南。而臣女母親在世時,很少提起家中的事情,所以,臣女也對母親家中還有什麼人不甚清楚。而且臣女母親入王府這些年,與家中早就斷了聯繫,後來入京之後,就更是沒有音訊了。」

「噢,原來是這樣啊,」

太後在心裡輕輕一歎,覺得淩遙也是可憐,便也不再問她家中境況了,隻將手腕伸出來,放在軟枕上道,「灤兒同哀家說,你會醫,哀家這會兒覺得有些頭疼,又不想宣太醫入宮來瞧,你便替哀家診脈,看看哀家有無大礙,若是還有什麼別的毛病,哀家再宣太醫來瞧。」

「是。」

淩遙應了一聲,便沉了心替太後診脈。

半晌後,淩遙收了手,對著太後道:「您隻是因為飲酒醉了才會頭疼的,並沒有什麼大礙。飲了醒酒湯後,足足睡上一夜,明日也就好了。隻是夜間不可著涼,往後幾日飲食清淡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