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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卻讓我參與其中,雖說參與其中,也能體現我對皇祖母的一片孝心,但是,這到底還是父皇頭一回讓我參與政事,接觸六部,」

齊灤抿%e5%94%87道,「而且,方纔你又同我說,改建王府的差事,父皇也讓我領了,這之後,自然也是要經常接觸內務府和工部的,按理說,大齊皇子尚武,上陣打仗是可以的,要說參政卻不曾有過先例。也不知父皇此舉是什麼意思。」

便是從前父皇看重他,也從未讓他領過這些差事。如今父皇的意思,齊灤卻是有些摸不透了。按祖製,皇子是不該預政的,就是賜了王爵的皇子,也沒有預政這一說法。大齊開國不足百年,這個規矩是祖上傳下來的,皇子可出征作戰,卻不可乾預朝政,更不能私下結交朝臣,這也是為了防止皇子們結黨篡政,可如今父皇是怎麼了呢?

齊灤一時就想不通了。

淩遙聽了這話,笑望了齊灤一眼,復而垂眸低笑道:「我方纔的話還未說完呢。」

她笑道,「阿灤,皇上還同我說了,先帝也是在他二十歲前後將他立為太子的,所以,皇上要傚法先帝,也要在你這個年紀將你立為太子了。皇上說,最遲明年仲夏之前,就會下旨,立你為太子,而我,就將成為太子妃。而皇上百年之後,你將登基為帝,做大齊的皇帝。」

「所以說,你既然明年就要被立為太子了,自然是可以接觸政事的。皇上讓你領了這些差事,是在栽培你,培養你啊。」

「父皇決定明年便立我為太子?」

齊灤吃了一驚,他倒是沒有想到這個的,見淩遙對著他笑著點了點頭,他才歎道,「父皇怎麼什麼都同你說呢?他事先都沒有告訴過我要立太子這件事。若非你今日同我說了,隻怕我明年才會知道。」

淩遙笑道:「皇上同我說了,不就是同你說了麼?他一定是知道我會告訴你的,所以,就沒有先告知你啊。何況,在皇上的幾個皇子中,你是嫡長子,又早早的賜了王爵,其餘的幾個皇子都還未婚配,也無王爵在身,你是皇上最看重的皇子,再加上皇上心中惦念文淑皇後,不立你為太子,又立誰去?」

在淩遙看來,元熙帝對齊灤寄予厚望,所以說,齊灤立太子隻是時間問題罷了,他遲早會是大齊的皇太子的。

「我倒是沒有如此想過,隻想著父皇還年輕,立太子之事尚早,沒想到父皇這麼早就定下來了,」齊灤抿%e5%94%87道,「不過,這樣也好,我的幾個弟弟都快要成年了,為免他們有了旁的心思,父皇也確實該下明旨立我為太子了,免得有些人一直揣著不該有的心思。」

齊灤是一直不知元熙帝會何時立他為太子的,但從沒有想過,元熙帝會立別人為皇太子,論資歷,論年紀,論元熙帝看重的程度,齊灤都一直認為,他才是皇太子的不二人選。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想到此處,齊灤又對元熙帝和淩遙的單獨談話好奇起來,便又開口問道:「阿遙,父皇還同你說了什麼?」

淩遙此時的心神卻被眼前的宮殿吸引過去了,沒顧得上回答齊灤的話,隻指著眼前的巍峨宮殿問齊灤道:「阿灤,我們到關雎宮了,是麼?」

淩遙雖不知關雎宮的具體方位,但是北京的故宮她還是去過的,這大齊的皇宮規製與故宮極為相似,而他們方才又是在出了勤政殿後,一直在中軸線上的宮道上走過來的,所以,看著這出現在中軸線上的巍峨宮殿,雪中雖看不清那匾額上的字,淩遙卻覺得,他們到關雎宮了。

淩遙話音剛落,關雎宮洞開的宮門裡便走出來一隊宮女,打頭便是撐著傘的羅羅和兩個淩遙不認識的嬤嬤。

齊灤見此情景,微微笑道:「對,我們到關雎宮了。」

將近十年了,他每回來此,總會有一些感慨。此時站在淩遙身側,看見熟悉的宮門中出來的那些熟悉的麵容,齊灤的眼眶微紅,大家都還在,隻有母後不在了。

而母後雖然離開十年了,他卻在每回來關雎宮時,總有一些恍惚,彷彿一切都像是一場夢似的,彷彿隻要他過來,就能看見母後笑臉出來迎接他的樣子。

又彷彿,一切都沒有變。

淩遙轉頭看齊灤,正好看見他望著關雎宮匾額發怔的模樣,這滿天飛雪中,他獨立在她身側,也隻有她,將齊灤眼底的悲傷看的最為清楚,淩遙不由得為他一陣心疼,縱是來此處睹物思人,便是心中思念可解,但終究還是會想起過去的一切吧?

淩遙心下暗歎,回憶這個東西,好是好,但是,還是容易傷人啊。

羅羅最先迎上來,她見齊灤將傘都撐在了淩遙這邊,忙將手裡的傘撐到了齊灤頭頂上,替他遮住漫天風雪,然後才望著二人道:「王爺,淩姑娘,外頭冷,咱們快些進去吧。」

羅羅心裡不太明白,好端端的兩個人,怎麼到了宮門口就不走了呢?都望著匾額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麼,這麼大的雪,王爺和淩姑娘難道就不冷麼?

羅羅一語驚醒沉思中的齊灤,齊灤回過神來,忙領著淩遙進了關雎宮,而後,才指著跟在羅羅身後的那兩個嬤嬤道:「阿遙,這是夏絮嬤嬤和幽蘭嬤嬤。她們都曾在母後跟前服侍,母後去後,她們就一直留守在關雎宮內,直至如今。」

「這關雎宮中的宮女太監,皆是母後在世時留下的舊人,我個個都認識,眼下沒有空閒,等以後閒了,我再一一說與你聽。」

齊灤言罷,便望著眾人道:「你們都下去吧,今日也不用你們這麼多人伺候。隻留下夏絮嬤嬤和幽蘭嬤嬤即可。」

淩遙對著文淑皇後身邊服侍過的兩個嬤嬤頷首微笑問好道:「夏絮嬤嬤好,幽蘭嬤嬤好。」

兩位嬤嬤都是得過齊灤囑咐的,也知道今日淩遙會來關雎宮歇息,所以,一應東西都是齊備的,她二人將淩遙請至暖閣中,才笑道:「淩姑娘好。奴婢是文淑皇後身邊服侍的舊人。今日能得見姑娘,服侍姑娘,也是奴婢二人三生有幸。這慶祥閣是從前文淑皇後休息所用的暖閣,如今都替姑娘打點好了,姑娘隻管在此處安歇即可。」

淩遙環視四周,果然看見自己帶來的三份賀禮好好的放在一邊,而羅羅也正侍立在一旁,自己所處的暖閣中,所用之物無一不精,看得出是極用心的佈置,而且,皆是簇新的東西,並非是半新不舊的。

再看夏絮和幽蘭兩位嬤嬤的裝扮,淩遙又想起方才瞥見的關雎宮的那些宮女太監,身上所穿的衣料都是九成新的,而且,這一路走進來,這關雎宮並不像是空置許久的樣子,就像是時時有人居住一樣,佈置的極為溫馨雅致。

而且,暖暖的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沁人心脾的香氣。

淩遙默默地想,看來齊灤所言非虛,元熙帝對文淑皇後的思念真的很深,以至於,佳人已去,她的屋子卻仍舊還要像從前那樣放著,甚至都不肯封宮,一切就好像文淑皇後還在世似的。

「我來此是叨擾,是我打擾了關雎宮的清靜,所以,還要多謝兩位嬤嬤為我費心打點佈置,」

淩遙笑道,「嬤嬤也不必對我這麼客氣,你們雖是服侍文淑皇後的舊人,但我年紀小,你們也算是我的長輩,自然比不得一般的人,所以,也不必替我忙前忙後的,不必拿我當主子看待,若是為了我的事勞累了,我心裡怎麼過意的去呢?」

「姑娘這話客氣了。」夏絮和幽蘭一同笑了笑,心裡聽了淩遙這番話,卻覺得淩遙還是挺和氣的。

幽蘭見淩遙手上拿著的還是方才路上時所用的手爐,心中一動,便轉身親自替淩遙尋新的暖熱手爐去了,留下的夏絮見淩遙不住打量慶祥閣中的擺設,便笑道:「姑娘有所不知,自皇後娘娘去後,皇上就吩咐了,這關雎宮中一切擺設供應都還照著皇後娘娘在時那樣。所以,奴婢們每日勤掃宮室,這些年,一切都是按照皇後娘娘在時的習慣擺設的。如今姑娘所在的慶祥閣中,也是皇後娘娘當年的擺設,從沒有絲毫的移動。」

「隻不過,這些年關雎宮內少有人來,除了皇上和王爺一個月來幾次外,沒有人再來了。奴婢們也是閒人,如今姑娘來了,奴婢們好不容易盼著客來,便是姑娘不讓奴婢們忙著,奴婢們心裡頭還不自在呢,便是忙,奴婢們也是願意的。」

淩遙抿%e5%94%87,她看著夏絮微笑,心裡卻止不住的歎息,人沒了就是沒了,元熙帝這麼做,大概是想留下些什麼。可是,徒留一座空宮在此,又有什麼意趣?~思~兔~在~線~閱~讀~

看見這些舊物,他們這些對文淑皇後心有回憶的人,難道就不覺得寂寞嗎?

淩遙放眼望去,分明整座關雎宮裡,都是時光一去不返留下的寂寞感傷。

-本章完結-

☆、第一百二十二章 關雎宮中根本沒有的器物

「夏絮嬤嬤說得沒錯,這關雎宮,除了每月我同父皇會來幾次之外,就不會再有別人過來了,」

齊灤此時才走近暖閣,望著淩遙微微笑道,「我將你帶來此處,也是希望你能同她們說說話,做個伴兒,往後進宮時,你也能有個居處落腳。」

如果不是父皇和他都惦念母後,關雎宮也不會留下來,這些侍候過母後的宮人們也不會還留在此處,可是,在他和父皇都不來的時候,這關雎宮就像是被宮中所有人都遺忘了一樣。

他不喜歡這樣,所以,才會帶著淩遙過來,他心底裡,其實也是希望淩遙也能如他一樣,在心裡裝下關雎宮,裝得下這些人的。

畢竟,這些宮人們雖是下人,卻陪伴母後日久,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他的親人。

正在齊灤話音落後,淩遙還沒來得及回答齊灤的話,幽蘭嬤嬤便已經回來了,她將暖熱的手爐遞給淩遙,換下了她原本手中的那一個,淩遙忙謝道:「多謝幽蘭嬤嬤。」

她一路從勤政殿走過來,手裡的手爐溫度一直都在下降,進了關雎宮後,倒是忘了這件事,此時幽蘭嬤嬤這麼細心的替她換上暖熱的手爐來,淩遙心裡感動極了,她之前聽了齊灤的話,一時心有所感,便抿%e5%94%87道:「阿灤,也要多謝你將我帶來這裡,將來我若有機會再入宮時,定會多來關雎宮看她們的,也會多跟嬤嬤們說話的。」

她看得出來,齊灤對關雎宮中這些服侍過文淑皇後的舊人都有很深的感情,想來,他也是關心她們,怕她們在此寂寞,所以,才會對她如此說的。淩遙心中都明白,畢竟他是外男,關雎宮就算是他母後的宮殿,他也不能常來,關雎宮的這些人,總是需要一個人來照應的。

而這個人,就是她最合適了。他今日帶著她來關雎宮,便是想把關雎宮這些人托付給她的意思。至少,她入宮時來此落腳,大家相互都有個照應。

齊灤聽了淩遙的話,微微一笑,便做了個手勢,一時間,夏絮等人還有羅羅在看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