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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淩遙懷裡找了一處最溫暖的所在,盤起身子臥下來,閉上眼睛繼續睡覺了。

淩遙看這小狼憨憨的模樣,心中著實喜歡,便將蔡桓手中的絨布拿過來,蓋在小狼的身上。

她想起方才小狼打哈欠時,那小%e8%88%8c頭那麼紛嫩,牙齒尖細鋒利,心頭一動,用手摸了摸小狼有些乾燥的小鼻子,才微微笑道:「細牙。就叫它細牙好了。」

狼是戒備心很強的動物。蔡桓是從軍之人,若不刻意收斂,他一身殺氣是很能壓迫人的。小狼在他手裡絲毫不反抗,任他抓取拎脖,想來也是懼怕他的。

但到了淩遙這裡,這小狼居然也不反抗淩遙,甚至淩遙摸它,這小狼也未咬她,在淩遙眼裡,這小狼也是與她有緣了。既然有緣,她又喜歡這隻狼,索性就養著唄。

羅成看淩遙一點兒也不害怕這隻狼,反而很是喜歡,心裡隻想著,淩姑娘果然不是尋常的姑娘家,倒是他們主子的眼力準得很,也說得沒錯,這樣的姑娘家,合該養一隻狼。

「主子說,姑娘還要在我們府上住些時日,但因為府裡從未有過女子,所以一應女子之物,主子能夠想到的,都命我二人從市集上購了回來。請姑娘看一看,若是覺著還有什麼短缺的,隻管說出來,我再去市集上替姑娘買回來。」

羅成將他同蔡桓兩個人悄悄買回來的東西一一打開,展示給淩遙看。

這些女兒家的東西,他們買的也不輕鬆,主子囑咐過,不可過於引人注意,不能讓人知道寧王府裡有女人了,所以東西雖不多,但羅成和蔡桓也是費了不少心思才弄回來的。

淩遙視線所及,見那些東西原來都是些胭脂水粉、綢緞布匹之類的,她看過一番,倒是忍不住在%e5%94%87角勾起一絲笑意來,東西是女兒家的東西,但卻是蔡桓和羅成買回來的,這兩個大男人的眼光嘛——

淩遙在心裡嘖嘖兩聲,胭脂水粉也就罷了,這綢緞布匹全是大紅大綠的,哪裡適合做衣裳呢?

羅成見淩遙的目光在綢緞布匹上流連,還以為她看中了,忙道:「因不知姑娘尺寸,我們也不便去成衣店買衣裳回來。所以就買了這些綢緞布匹,等姑娘挑中了,我們再雇繡娘回來給姑娘量尺寸做衣裳。」

「讓王爺和兩位大哥費心了。隻是,不用這麼麻煩的,我穿你們王爺的舊衣就好了,」

淩遙笑了笑,轉頭就問羅羅,「羅姐姐,你會簡單的裁剪縫衣嗎?」

見羅羅笑著點了點頭,淩遙才對羅成道,「羅姐姐會裁剪縫衣,隻用尋王爺的幾件舊衣來,讓羅姐姐按照我的尺寸裁剪一番,適合我穿就好了,不用特意給我做衣裳。我素來也沒有那麼多講究的。」

她知道羅成是一番好意,但請繡娘入寧王府,還是動靜太大了。她怕會引人注意,到時候走漏了風聲就不好了。何況,這些大紅大綠的顏色,她也著實不想穿在身上啊。

聽了淩遙這話,羅成心裡吃了一驚,淩姑娘要穿主子的舊衣,這這合適嗎?

但他想起來時,主子囑咐過的,淩姑娘的任何要求都要答應。

想到這裡,羅成點了點頭,望著羅羅道:「既然如此,那妹妹你同我去一趟主子屋裡取幾件衣裳來改吧。」

他和蔡桓既是主子屬下護衛,也是隨身親兵,但因蔡桓性子粗豪,所以主子的日常衣著都是他在打理,若要選舊衣出來,還得他去挑才行。

-本章完結-

☆、第二十六章 來自現代的回憶

麻沸散雖能止痛,但時效並不長久。何況,術後也不適宜服用太過的麻沸散。

淩遙不喜歡下/身一點知覺也無的感覺,所以即便齊灤吩咐羅成送來許多麻果,她也再是一顆都不肯多吃的。

不用麻沸散也不吃麻果的下場就是疼,傷處無比的疼。

而這種從裡到外,震撼靈魂的疼痛,淩遙其實是一分鐘也忍受不了的,但她卻避無可避,隻能咬牙承受著。

斷骨再生,破肌重生,又豈是那麼容易的?

看淩遙疼得厲害,又不肯吃麻果,羅羅在一旁也是著急,眼下羅成蔡桓早已回王爺身邊去了,而王爺又不在府中,她勸不了,而整座王府竟連個勸淩姑娘的人都找不到了。

不過,羅羅這一著急,倒是急中生智,想起羅成幾天前送回來的紅色藥瓶,又想起羅成說的那些話,她立時就去尋了那個藥瓶出來,取出裡頭的兩顆藥丸來,化在溫水中,然後讓淩遙服下。

「淩姑娘,這是王爺讓我哥送回來的藥丸。這是大內秘藥,王爺說了,這藥對骨肌再生是有幫助的,也有止痛的效果,姑娘就把這藥喝了吧?不然,再這樣疼下去,姑娘會受不了的!」

淩遙一口牙齒都要咬碎了,她疼得很,已經沒辦法再堅持下去了,隻能妥協,將羅羅遞過來的溫水飲盡了,才有氣無力的抓著羅羅的手道:「你們的止痛藥會麻痺神經的,用多了不好。羅姐姐,你記著,我要是疼得昏過去了,你就隔兩個時辰餵我一次,不要太頻繁了。」

越疼越說明這%e8%85%bf沒有廢掉。傷處的情況在慢慢的好轉,再忍受一些時日,等拆了線,就不會這麼疼了。

這藥丸也確實是神奇,服下不過小半個時辰,淩遙緊皺的眉頭就漸漸鬆開了,止痛過後自然是安神,淩遙已有好幾個晚上沒有睡好了,這會兒疼痛減輕,一陣困意襲來,她立時就睡著了。

但是睡著之後,情況卻並沒有好轉。

這幾日夜間淩遙睡眠都不好,一則是因為疼,二則是因為偶一睡著,便會噩夢纏身。

這回的噩夢並不是「古代女」淩遙的記憶,而是她在現代時度過的那些陰暗日子。

就因為這樣深刻的疼痛消磨了她的意誌,那些稱不上好的現代記憶就總是不受控製的在她的夢中一一湧現。

淩遙從一出生就查出先天性心臟病,所以,為了防止病發,她不能劇烈運動,不能情緒激烈,一切會引起她身體或者心理波動的事情都不可以做。

當然了,她的這個病是隨著年紀的增長而愈發加重的,等她過了四十歲,才是病發高峰期。

她最渴望的,就是像一個正常人一樣宣洩情緒,想笑的時候就笑,想哭的時候就哭。可是,她卻不能。每天隻能冷靜的過日子,就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

所以當她發現結婚三年的丈夫陳飛出軌,她仍舊冷靜提出離婚,在兩個人離婚後,陳飛和小三迅速組織了家庭,而就在那個時候,淩遙忽然就控製不住情緒了,一場維繫了三年的婚姻突然破裂到底還是讓她的精神崩潰了,心臟病發的時候,淩遙在心臟的驟疼中倒地不起,那一刻,她忽而就醒悟了。

——她根本不是什麼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啊。

淩遙陷在過去的夢魘之中掙脫不得,口中無意識的吐出幾句呢喃:「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啊……」

很顯然,她是把自己的夢魘當真了。

齊灤站在床邊,默默盯著榻上睡得並不安穩的淩遙,他還穿著一身鎧甲,泛著肅殺之意的眉間還攏著風塵僕僕,分明是剛剛趕回府中的模樣。

他的目光落在淩遙身上,幽深眸底露出幾許憐惜,他看著她手裡緊緊抓著自己的舊衣,她說她不想回去,不想回去哪裡?明王府麼?

-本章完結-

☆、第二十七章 她就像是一個謎

齊灤到京郊大營練兵,按規矩是不好隨意回京的。就是他心中擔心淩遙的傷勢,也不好隨意再派遣蔡桓或者羅成回來了,畢竟目標太大,盯著他的人又太多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無緣無故常回京中,恐怕會暴露了淩遙在他府中的事情。

為了不惹麻煩,也為了不引人注目,齊灤這才在練兵後的夜深之時,帶著羅成出了京郊大營,一路藉著夜色掩蓋回了寧王府。

哪知一回來,就瞧見了淩遙這樣睡不安穩的模樣。

「淩姑娘夜夜如此嗎?」

同樣是為了不引人懷疑,齊灤自那日讓羅成和蔡桓回來送了一回東西之後,就再也沒有派人回來過了。寧王府的人也沒有去他身邊送過消息。因此,對於淩遙這幾日的狀況,他是一無所知的。

「回王爺,淩姑娘這幾日都痛得很,夜裡都是這樣睡不安穩的,時常會做噩夢,但卻又不肯用麻沸散和麻果。也是方纔,王爺回來之前,淩姑娘痛得實在是受不住了,才肯服用我給她的止痛藥。」

羅羅是日夜跟在淩遙身邊的人,這幾日的相處,讓她對淩遙生出了不少好感,看淩遙受苦,她的心中亦是擔憂著急的。

「為什麼不肯用麻果和麻沸散?」

齊灤沒想到淩遙這樣不聽話,皺了眉,道,「她這樣疼,止痛藥該一個時辰喂一次才對。那是父皇給的秘藥,我從前受傷時,都是用了那藥,才能好得快些的。」

尋常骨傷,三月才能痊癒。而用了這個藥,兩月就能痊癒。據說製成這藥是花了大工夫的,宮裡也就隻有兩瓶,父皇給了他一瓶,他用得不多,那日就一併讓羅成給帶了回來,給淩遙用正是合適。

「淩姑娘說,麻果和麻沸散都不能多用。她說若是感覺不到痛感,她就沒有辦法觀察病情,」

羅羅重複著淩遙同她說過的話,「淩姑娘還說,隻有痛才能讓她清醒,能夠感覺到她還活著,這是一件好事。哦,對了,姑娘還說了,說我們的止痛藥不能多用,會麻痺神經的。讓我隔兩個時辰餵她一次。」

齊灤聽了羅羅的話,沉默不語,但望向淩遙的眼中,多了幾分晦暗不明。

她分明是懂醫的。但是,她為什麼會這麼懂醫呢?

或者說,為什麼他覺得她懂的醫和他所知道的醫道不一樣呢?而且,她不僅懂醫,更會開骨之術,還有她說的那些話,看起來和聽起來都是很厲害的樣子。

據齊灤所知,那明王府內,並沒有醫道這麼怪異又這麼厲害的高人。在那裡,隻有明王的一大堆妾室和他的那些庶子庶女們。

一個不受寵的庶女,母親又是妾室,從哪裡習得這麼厲害的醫術呢?

她就像是一個謎,一個擺在他麵前的謎,一個吸引著他去解開的謎。

羅羅看齊灤沉默半日都不說話,又看齊灤視線落在淩遙緊緊抓在手裡的衣裳上,心中似有所感,以為齊灤在意那個,便低聲解釋道:「淩姑娘一開始做噩夢,睡得不安穩的時候,就會抓著王爺的舊衣,彷彿隻有這樣才安心似的。後來日子久了,我就總放一件衣裳在姑娘枕邊。如王爺不喜,下回我就不這樣了。」

「不必。淩姑娘若能安枕,你便隨她好了。」

羅羅的話驚散了齊灤的沉思,他看了看被淩遙抓在手中的衣裳,心中微動,答話的聲音卻是淡淡的,

那都是他的舊衣,也是許久不曾上身的了。他一年到頭,多是穿鎧甲的時候多,這些衣裳一年也難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