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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家師臨死前的畫麵,我想那是家師算到自己危險將至,特意設置的,為了讓大家知道他死亡的真相。』

蕭蘭草的心提了起來,隱約猜到了林麒接下來要說的話。

『原來殺家師不是慶生,也不是怨靈,而是聶行風。』

「你沒看錯?」

『錄影在我這裡,你不信的話可以自己看,我反複看了十幾遍,聶行風的形態舉止閉著眼我都能描述出來,家師幾次開槍要殺他,可是子彈對他無效……家師的心臟其實是被他強迫停止跳動的。』

林麒掩飾不住第一次看到錄影時的震驚和恐懼。

『那不是人,是比馬言澈更可怕的魔,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馬上過去!」

忘了現在時間有多晚,蕭蘭草馬上答應下來,掛掉電話後,他神情陷入沉思。

聶行風和張玄現在生死未卜,甚至不知道是否還能再回來,卻丟下這麼個大麻煩給他。

心情在不知覺中波動了幾下,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煩躁,宿主作出了相同的回應,像是在安撫他的不安,蕭蘭草回過神,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對方明顯的反應,感覺十分奇特,微笑問:「為什麼你當初要選擇做員警呢?搞得我現在這麼麻煩。」

很快的,不滿的心情傳達過來,蕭蘭草感應到了,說:「好吧,是我的錯,我不該附身在一個員警身上,你早點醒來吧,這樣我就不用這麼累了。」

這次心房沒再有悸動感,宿主再度陷入沉睡,蕭蘭草收斂了微笑,他知道自己要加緊行動了,這是唯一的機會,唯一可以戰勝死亡的機會。

又到了每天打烊的時間,等服務生都離開後,初九把門關上,來到二樓的休息室。

每天往返回家很麻煩,他犯懶的時候就在酒吧休息,進了臥室,把透汗的衣服%e8%84%b1了,隨手打開安置在一旁的監視錄影,想了想,又把錄影倒回某個時間段裡——那晚聶行風來找他,問了他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張玄失蹤那晚我來找你,跟你提到了幸福海飯店,這家飯店分店很多,但你一下子就指出了怨靈出現的那家,是因為你早知道張玄失蹤對吧?那晚我們被眾人圍攻時你就在人群裡,是你叫出了馬言澈的名字——那時我們才知道馬言澈的事情沒多久,隻有你最有可能從素問那裡聽說這件事,你故意引大家把矛頭對準我們,到底是何居心!?』

錄影裡現出聶行風的臉龐,眼瞳深邃冷漠,也許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在怒氣無法控製時,屬於神隻的氣勢便自然而然地閃現出來,初九至今都記得他隱露的煞氣,如果自己不好好回答的話,勢必將麵對一個很糟糕的局麵。

初九換睡衣的時候,聽到螢幕裡的自己回道:『我當時的確在場,不過隻是巧合,你也知道,那晚因為馬言澈的事素問被牽連到,我不甘心,想查清真相,所以等他睡著後,我就跟了過去,我叫出馬言澈的名字也是為了幫你們。』

『駕馭陰風將娃娃卷進卡車輪下的不是你?』聶行風冷笑:『除了你,當時在場的人中我想不出還有誰有那個本事。』

『聶先生你搞錯了一件事,有本事不代表會做,我沒有那樣做的理由。』

『可是你卻隱瞞了事實!』

『那是因為我不想介入你們的紛爭。』螢幕裡屬於他的聲音在說:『老實說,我對這些無聊的紛爭毫無興趣,你們誰死誰活都與我無關,我不會插手,我隻是看客。』

錄影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換好衣服的人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就看到在一番沉默的對峙後,自己率先妥協了,掏出手機,將那晚照的照片遞給聶行風看。

『好吧,作為隱瞞的補償,我給你看個東西,也許可以幫到你的忙。』

初九探手拿過手機,螢幕裡聶行風也在做同樣的動作,照片打開,裡麵出現了相同的畫麵——人群中燈光隱約閃爍,透過各種角度交叉成一個橢圓形光束,乍然看去,就像一隻眼晴,旁邊有個男人背對其他人,注視著那隻眼眸,黑暗勾勒出他的英俊側臉,是個他們都再熟悉不過的人。

聶行風!

當看到聶行風極度震驚的表情映在畫麵裡時,初九不由得笑了,他承認那是自己的惡劣因數作祟,見有人做出跟自己當時相同的反應,他覺得很有趣。

『很像是不是?如果不是%e4%ba%b2眼所見,我一定會把你們當成同一人。』

『這是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但我想你們被人盯上了,那人要對付你或是張玄,娃娃應該也是他動的手腳,所以現在張玄和娃娃很危險,酆都不是屬於他們的世界,你要儘快救他們出來。』

對話到此為止,錄影隻錄到聶行風跟他告辭離開,他以為在知道了這些事情後,聶行風會想辦法在第一時間去陰間,卻沒想到他會先去解決馬言澈的案子。

大出他意料的做法,也讓他對聶行風產生了幾分欽佩,這份冷靜他自問做不到,如果易地而處,失蹤的是素問的話,他想他會不顧一切先去救人,而聶行風這樣做,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到了極點,所以把一切都賭上去,來賭一份真誠。

幸運的是,他賭贏了。

不得不承認,在得知事件順利解決後,初九在心裡鬆了口氣,或許在內心深處,他不希望他們出事,就算現在他們在酆都,至少也是在一起的。

隻要在一起,那就沒有任何問題可以稱之為問題吧?

初九關掉錄影,手指順勢按在了消除鍵上。

酆都之門究竟是怎樣打開的,除了馬言澈和聶行風之外沒人知道,門那邊又通向何方也沒人知道,或許,酆都離他們每個人都很近,隻要有罪惡和天罰的地方,都是酆都。

尾聲

他從冰冷的河水裡探出頭,首先躍入眼簾的是遠處連成一片的陰暗山峰,黑霧穿繞在山峰之間,遮擋了視線,頭痛得厲害,讓他無法集中精神,隻能隱約辨認到岸邊離自己不太遠,沿岸滿是怪石和妍麗的紅花,陰風在水麵上回旋呼嘯,帶著徹骨的冷意,不過對現在的他來說算是一種拯救,寒冷刺激了感官,讓他不至於因為頭暈失去神智,在昏迷中成為水裡惡鬼的腹中餐。

男人忍受著河水奔流時帶來的惡臭,奮力往岸邊遊去,在隨水沉浮的長時間裡,這已經成了本能自救的機械運動,湍急的河流拉慢了速度,又要小心防範惡鬼們的突襲,導致看似很近的河岸實際上花了他成倍的時間,等他好不容易接近岸邊,用手抓住突起的石塊時,他感覺體力已經消耗乾淨了。

在上岸的時候,他的一隻腳被抓住了,隨著拽拉,他隱約看到水麵下一根根白森森的骨節,惡鬼的手骨抓在他腳上,像是不甘心到嘴的食物就此溜掉,呼喚同伴一起來幫忙,超乎尋常的力量,男人被拽得向後一晃,差點又摔進水裡。

男人一手扳住岩石,另一隻手抽出利器,一刀砍下去,那些牢牢不放的手骨被砍斷了,消失在河流中,他趁機拔出%e8%85%bf,翻身就地滾了幾下,掙%e8%84%b1了惡鬼們的追擊。

岸上的狀況並沒有很好,男人大口呼吸著,以圖降低頭痛和手臂上的痛帶給自己的不適,陰風肆虐,濕透的衣服被吹得緊貼在身上,可以清楚看到他的整隻右臂都爛了,其他地方也布滿抓痕,那都是惡鬼們的傑作。

男人全身冷得發顫,幾乎抓不住兵器,偏偏這時手機響了起來,快樂的叮當聲很不適合這裡的氣氛,卻震醒了他的神智,急忙掏出來接聽,為了不使顫唞不停的手抓不住手機,他躺到地上,把手機靠在耳邊,低聲問:「出了什麼事?」

『很糟糕的事!』

對麵傳來一連串嘰裡呱啦的叫聲,他聽著講述,慢慢的記憶變得清晰,之前的經曆在腦海裡彙成一個完整的脈絡,他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隻有這樣,他才能作出正確的判斷。⑥思⑥兔⑥網⑥

敘述很快講完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至於太糟糕,然後說:「從現在開始,一切照我說的去做。」

電話掛斷,他發覺自己快被陰風吹僵了,用刀尖撐地咬牙站起來,挪到附近背風的地方,周圍彌漫著無邊的陰暗,昏沉沉的天空幾乎跟地麵銜接到了一起,連不遠處的河流也模糊難辨,除了沿岸盛放的紅花,一切都是黑色的,仿佛這裡從來沒有陽光的存在。

疼痛不時從手臂和臉部傳來,他忍著痛,低頭思索接下來自己該怎麼做,或者說自己可以做些什麼。

前方傳來腳步聲,一雙翠綠繡鞋落入他眼中,香風撲麵,壓過了四周翻飛的陰氣,他奇怪地抬起頭,就看到身著綠衣繡裙的女子站在自己對麵,妖豔%e8%84%b1俗的容貌,讓她看上去似鬼似妖,還帶了份足以領導黑暗的英氣,鬼魅般的出現在他麵前,鳳眸打量著他,一臉玩味。

「你看起來很需要幫助。」美女率先打開了話匣,嗓音優美,帶著蠱惑人心的溫情。

「是有點糟糕,」在陌生人麵前,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的狀態,看著女人,腦海裡瞬間轉過無數念頭,然後做出了選擇,微笑反問:「如果我想請你幫忙的話,需要付出什麼代價?」

「我挺喜歡你這把刀的。」

美女看著他手中緊握的古器,眼眸裡閃爍出極度渴望的神采,一瞬間,四周陰暗仿佛都被那神采蓋過了,感受到迫來的張揚氣勢,他毫不猶豫地將刀遞了過去。

「契約成立。」

《完》

張小玄財經版專題:第三課人生的開關

自從電視台的財經講座開播後,張玄憑借他的長相氣質、學識能力,以及足可以糊弄到任何人的口才,成功地為自己的天師事業開辟出一條新的光明大道,節目自開播以來,深受觀眾尤其是歐巴桑們的歡迎,收視率節節高升,最後幸遠的得到電視台總台長的垂青,在春節期間特意為他安排了富貴人生的專題講座及采訪節目,現場觀眾都由他的粉絲群組成,其中還包括台裡眾多崇拜他的女性職員。

節目在周末晚間的黃金時段直播,於是這一晚,張家的人,包括漢堡都被邀請到了,它窩在鐘魁的上衣口袋裡跟大家一起看神棍的笑話……呃不,該說是一起跟大師探討人生奧秘與真諦。

今晚是豪華版特彆節目,所以場景布置比平時隆重很多,主持人和張玄的身後是大型液晶熒幕,上麵回圈播放著各式道學符籙,正中則是氣勢磅礴的「富貴人生」四個大字,下麵還附有本日課題——人生的開關。

為配合節日氛圍,張玄今天難得的穿了一套紅色平金繡封襟唐裝,他長相清雅,穿上這類衣著,越發透出出塵%e8%84%b1俗的氣質,聶行風在觀眾席上看著,臉上浮起微笑,覺得自己愛上了張玄穿唐裝的模樣。

張玄是第一次參與現場直播,不過他適應力很強,又有錄製節目的經驗墊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