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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聲,喬無視了,手機響了一會兒,停下後,沒過多久又再次響起,如此這般重複了幾次,表明了來電人焦急的心情。

不喜歡我,就不要對我好,既然招惹了我,就彆想全身而退!

氣憤終於在鍥而不舍的鈴聲中敗下陣來,喬探身去拿手機,就在這時,眼前突然亮光閃過,翻騰的火焰毫無征兆地從擋風玻璃前撲來,喬感覺到不對,剛一轉頭,就發現火焰已近在眼前,火光咆哮著,當中是一個骷髏形狀的物體,就像一隻巨大的銀眸,在瞬間將他跟車輛一起吞進了火中。

強烈的陰冷氣息在火焰吞來同時傳達給喬,他眼前一黑,急忙用力踩刹車,一連串刺耳的車輪摩攃聲中,車停下了,他向前猛烈晃去,又重重跌回,神智在黑暗中恍惚了很久,才被手機鈴喚了回來。

喬晃晃頭,在發現自己沒事後坐直了身子,全身泛著寒意,像是身處數九寒冬,手腳都凍麻了,他活動了很久,才讓自己慢慢緩過來,陰火已經消失了,隻有鈴聲還在一邊持續響著,他的車半斜著停在道邊,車頭撞在了欄杆上,還好不嚴重,至少跟他現在的狀態相比,還算正常。

喬打開車窗,暖風吹進來,驅散了車裡的寒氣,他拿過手機,剛接通就聽到魏正義的大嗓門傳過來。

「我打了這麼久,為什麼不接電話?」

喬不說話,閉著眼享受熟悉的吼叫,魏正義罵完,像是覺得自己態度太差,又壓低聲音問:「還在生氣啊?喂,生氣也要接電話,不然我以為你出事了,三更半夜在路上飆車很危險的,你要是被抓去警局,可彆指望我去贖人!」

剛才好像是出事了。

喬摸了下額頭,他被襲擊了,但對方是誰不清楚,昏沉的大腦無法提供給他更多的訊息,張嘴要說話,先打了個噴嚏,便隨口說:「我感冒了。」

「哈?」三秒沉默後,魏正義又忍不住吼起來,「你病得還真快啊!」

「你們的俗語不是說病來如什麼倒嗎?」

「如山倒,不舒服就彆開車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

吼完了,魏正義很體貼地問,誰知喬說:「不知道,你用GPS查吧,快點,我不舒服。」

飆車飆到不知道自己在哪裡,讓他去接人還要他自己找地圖,魏正義氣得又想罵人了,真想再吼兩句直接掛電話,就聽喬又說:「師兄,記得帶條毛毯,我冷。」

就這一句話,便讓魏正義打算拒絕的念頭都飛去了九霄雲外,轉回去拿毛毯,氣哼哼地罵道:「我欠你的!我上輩子一定欠你的!」

電話掛斷了,喬隨手把手機扔開,他知道魏正義很快就會來的,魏正義是他的,是他一個人的師兄,嘴角勾起微笑,他陰狠地想,[ぉ香]他不會讓任何人把屬於他的東西奪走!

車裡響起低沉笑聲,喬恍惚了一下,才覺察到那是自己在笑,銀眸掠過後視鏡,奇怪的是他竟然看不到自己的麵孔,詭異的現象,他卻懶得去確認,迷糊中突然想到一個無聊的問題,鬼是無法從鏡子裡看到自己的,不知道鐘魁平時怎麼照鏡子。

第二天聶行風剛起來就聽說喬病了,魏正義在照料他,做了早飯後,又跑去廚房煮薑湯,遠遠就聞到了老薑的辛辣氣,漢堡湊到聶行風耳邊打小報告,於是沒用兩分鐘聶行風就知道了前因後果——喬開車兜風時受了涼,服侍工作便落到了魏正義身上,這個季節氣候時熱時冷,生病的人很多,感冒不稀奇,更何況喬的生病隻怕有七分是誇大其詞。

最後一句聶行風覺得漢堡沒說錯,不過想到昨晚遭遇怨靈後喬表現出的不適,他還是有些在意,想去看他,被魏正義攔住了,端著煮好的薑湯從廚房跑出來,說喬現在睡著了,他隻是小感冒,休息一天就好了,不用擔心。

聶行風有事要處理,就沒再多問,反正對喬來說,有魏正義陪著,勝過其他任何人。

早飯後,聶行風要出門,鐘魁追了上來,小聲問:「你是不是要去見馬先生?我陪你一起去,也許可以幫到忙。」

聶行風詫異地看他,沒想到這個看似粗神經的家夥也有細心的一麵,他的確是這樣打算的,昨晚蕭蘭草的一番話還有漢堡的提醒讓他明白那道鬼門關不好闖,他需要彆人的幫助,而直覺告訴他,馬靈樞可以做到。

兩人來到馬家,馬靈樞的車停在外麵,鐘魁小聲說:「我剛才打電話聯絡過素問,他說馬先生在家,我幫你叫門,他總不能一直不讓自己的助理進門吧?」

事情沒有鐘魁想得那麼棘手,聶行風按了門鈴後,門很快就打開了,素問請他們進去,說馬靈樞在書房等他們。

跟平時一樣,馬靈樞穿了件普通居家服,閒散地靠在沙發上品茶,聶行風的焦慮跟他此刻的悠閒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他請聶行風落座,又讓素問準備茶點,問聶行風,「飲料你是要清茶還是咖啡?」

「我不是來喝茶的,馬先生。」

事出緊急,聶行風沒做寒暄,直接進入主題,「張玄失蹤了,我懷疑他去了陰間,希望你能幫忙,價錢要求隨你開,我會儘最大的能力去滿足。」

「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不要來求我,行風,」馬靈樞雙手交叉,很自然地搭在膝上,對他微笑說:「事情大致經過我已經聽說了,如果我可以幫忙,昨天就幫了,但這件事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

「到現在你都不肯承認自己與川南馬家有關嗎?」

早知道他會這樣說,[羅小貓]聶行風針鋒相對,道:「你想置身事外的心情我理解,但你真認為這樣可以解決問題嗎?馬言澈的怨靈已經出來作亂,如果不及時阻止,那些所謂的修道人士要對付的不僅是他,還有你,雖然大家不知道你跟馬言澈的關係,但相信為了保命,他們不介意做出任何過分的事,就像他們對娃娃所做的那樣。」

馬靈樞垂著眼簾聽聶行風說完,沒多久,他發出輕笑:「你在威脅我嗎?為了保命,必須跟你合作?」

「如果你認為這是威脅,那它是,但你也可以理解為聯手。」

「可是為什麼真話從沒人相信呢?我不是馬家中人,這句話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

「我不隨便懷疑彆人,如果要證明你真的跟馬家無關,那請告訴我你特意帶蕭蘭草去深穀的目的。」

馬靈樞劍眉一挑,這一次他的微笑收斂住了,說:「是碰巧。」

「好,我們當它是碰巧,那麼第二次你去山穀,將焦屍和頭顱轉移地方掩埋也是湊巧嗎?沒有緣由,誰會特意跑去深穀裡為一個無%e4%ba%b2無故的人祭奠埋葬?」

馬靈樞沉默不語,聶行風又繼續說:「請不要否認說這件事不是你做的,知道山穀焚屍的隻有凶手、你、蕭蘭草、我跟張玄還有漢堡,凶手不會埋葬焚屍,我跟張玄沒做,蕭蘭草和漢堡也沒有理由欺騙我們,那裡地點偏僻,焚屍很難被發現,就算有人發現,要做的也是報警而不是埋屍,所以隻剩下你一個,也隻有你有理由和能力,我沒說錯吧馬先生?」

書房裡一片寂靜,鐘魁在門外聽得焦急,想衝進去幫忙詢問,被素問攔住,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就聽馬靈樞說:「你沒有說錯,埋葬他們的的確是我,說起來我跟馬家有些淵源,不忍心看到他的後人暴屍空穀,才會那樣做,不過怨靈怨氣不散,出來四處複仇在我意料之外。」?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看著男人平靜的麵容,聶行風很想知道他是真的沒料到怨靈複仇,還是特意給他提供了這個機會。

「如果你早些把真相說出來,也許就不會發生這麼多慘案了。」他冷冷說道。

「我不這樣認為,行風,你隻是在用一個假設的因果來肯定並未發生的事情,而我倒覺得,任何事的發生和結束都有它的理由存在,許多時候,事情並不會因為你預先料知而改變它的軌道,該來的總是會來,所以,與其去惴惴不安於未發生的事情,為什麼不把你當下所麵臨的問題解決好?」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有幾分道理,聶行風沉默半晌,問:「所以,你是不打算幫我了?」

「你認為我幫你,你就可以去陰間幫到張玄對嗎?」

「難道不是嗎?」

「為什麼你會認為張玄需要你的幫助才能轉危為安,為什麼你自大到認定沒有你,他就一定無法解決麵臨的困境?」

咄咄逼人的口%e5%90%bb,鐘魁聽得忍不住了,想衝進去,被素問拉住推到一邊,素問不知道一向和顏悅色的主人今天說話為什麼會這麼淩厲,但他想既然主人這樣說,那肯定有他的道理。

聶行風沒像鐘魁那樣惱火,默默咀嚼馬靈樞的話,說:「我沒那樣想過,但作為情人,在張玄深陷危機的時候,我希望陪在他身邊,跟他一起度過。」

「這世上沒有任何人是可以永遠在一起的,不管是%e4%ba%b2人、情人、兄弟、師徒,或者是朋友,我不知道張玄的法力究竟有多高,但我想在遇到你之前,他一個人也獨立麵對過很多驚險事件,既然那時候他可以做到,那為什麼現在不可以?沒有人需要依附或依賴彆人,你會這樣想,是因為你把他看得太重,太患得患失,反而失去了最重要的信任,信任除了理解和在意包容外,還有對他能力的肯定,這才是身為情人的你最應該做的,相信他,沒有你的地方,他同樣可以把事情做得很漂亮,因為他是張玄。」

男人看事很犀利,輕易就說出了聶行風內心真正恐懼的是什麼,侃侃而談的話語,在講述中撥散了籠罩在他心頭上的烏雲,自從張玄失蹤後,壓在他心裡的擔心彷徨仿佛一下子輕鬆了不少,抬頭看向馬靈樞,男人收起了世故精明的笑,一臉坦誠地看著他,像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後輩一樣的循循教導。

「我該怎麼做?」無意中的,他在男人麵前露出了難得一見的迷茫弱勢。

「做你一直在做的事。」

馬靈樞走過來,帶他來到對麵的鏡子前,指指鏡子裡的人對他說:「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哪裡還有屬於聶行風的篤定張揚?你對張玄的擔心,其實說白了是對自己的沒自信,在沒有張玄的地方,你無法保持冷靜的頭腦去處理你該做的事,所以不是他離不開你,而是你離不開他,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他現在的狀態絕對比你要好?」

聶行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出門前他有注意打理過,所以衣著發型跟平時一樣規整,這是他從小接受的最基本的禮儀教育,就算再糟糕的狀態,他也不會把自己搞得頹廢,但馬靈樞一眼就看出了他用精心打理掩飾的慌亂,其實不用馬靈樞說,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有多糟糕,張玄的消失打亂了他所有的生活節奏,看似冷靜篤定的舉止,隻是為了用來掩飾無所適從的表象。

他知道馬靈樞沒說錯,以張玄的個性,現在一定比自己好,再危險艱苦的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