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1 / 1)

這很奇怪吧,這種慈善機構巴不得多做宣傳,讓社會人士都知道,這樣才能募捐到更多的錢來維持它的經營,除非設施經辦人本身就是富豪,但從建築物的外觀來看,張玄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

在鐘魁的指點下,車開到了樓房的後麵,一個被樹林遮掩住,卻可以觀察到後院狀況的地角。

車停下後,張玄往裡張望,透過爬滿綠藤的鐵門,可以看到後院有個頗大的草坪,草坪修整得很乾淨,卻一個人都沒有,鐘魁看看表,說:「這個時段孩子們都在裡麵學手工,再等十分鐘他們就會出來玩了。」

「你記得可真清楚。」張玄看著風景,歎道:「好辛苦,小孩子還要學手工。」

「會的東西多一點,再乖巧一點,被領養的機會就會增大,所以不管做什麼,大家都很用心,不過我除外,」說起往事,鐘魁哈哈笑:「我常趁他們學習,偷跑出去玩,有一次還避開看門爺爺,偷偷溜了出去,後來被暴打一頓。」

「你不想被領養嗎?」等人的時間最無聊,張玄開始對鐘魁的過去有點好奇了。

鐘魁收起笑容,沉默了一會兒,說:「不想,比起進入一個完全不熟悉的家庭,我更喜歡這裡,而且院長也從來沒有給過我機會。」

每次有人來領養小孩,院長都會叫很多孩子去給他們看,但他從來不在其中,記憶中隻有一次有客人來拜訪,院長破天荒把他叫進去倒茶,那人還問了他一些問題,讓他心驚膽顫地以為自己要被領走了,但後來什麼都沒發生,他如願地一直在這裡長大成人。

聽著鐘魁的敘述,張玄更覺得這裡古怪了,問:「你沒問院長為什麼嗎?以你的長相,小時候一定很受歡迎吧。」

「沒有,要是問了,被送走怎麼辦?」

「那院長是個什麼樣的人?為什麼要在這種偏僻的地方建孤兒院?」

「不知道。」[請勿散播]

「你不是在這裡住了十幾年嗎?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這裡的地形啊,閉著眼我都可以轉出來,但你問的這些問題,你認為院長會對一個孩子講嗎?」

原來這個人的狀態外思維是與生俱來的,麵對鐘魁的反問,張玄徹底沒話說了,衝聶行風攤攤手,表示他無能為力了。

還好時間到了,鐘魁看著手表,叫:「孩子們馬上就出來了,照娃娃的個性,他一定會跑出來玩的。」

果不其然,沒多久,一群小孩子跑到了草坪上,娃娃跟在最後,平時穿的名牌小服裝都被換掉了,穿了一件不是很合身的T恤製服,小布袋還隨身挎著,隨著他的奔跑一顛一顛的。

草坪上的遊樂器材不多,娃娃看中了架在角落裡的秋千,但秋千板比較高,他爬得很費事,遭致周圍孩童們的嬉笑,可憐的孩子長這麼大還沒被這樣嘲笑過,不敢再爬,失措地退到一邊,眼睜睜地看著中意的秋千被彆的孩子搶走了。

「搶回來啊笨蛋,對付慶生時的剽悍勁哪去了?」

張玄看著眼裡,好笑中還有些恨鐵不成鋼,忍不住給他打氣,可惜他的激勵沒傳達過去,娃娃羨慕地看了一會兒,低頭翻自己的小布袋,以他平時的做法,車裡三個人馬上都明白了——小東西又想用錢賄賂人!

娃娃翻了半天,什麼都沒翻出來,看來聶翼在送他進來的時候,把他的零用錢也禁了,他沒有可交換的,隻好繼續可憐巴巴地瞅著人家玩,聶行風看在眼裡,不由笑了,覺得爺爺這樣做很好,小孩子不可以太嬌生慣養,至少要讓娃娃明白,鈔票不是任何時候都有用的。

張玄舉起手機,調整好焦距,給娃娃來了張近照,雖然娃娃看起來很可憐,但爺爺的決定他不敢違抗,隻能期待這種寄宿是暫時性的。

終於,孩子們玩夠了,一股腦跑遠了,娃娃這才有機會玩秋千,一個人努力地爬上去,在掌握住平衡後,很開心地蕩起來,張玄趁機又給他拍了幾張照片。

鏡頭一直對著娃娃,他像是感覺到了,轉過頭,很期待地張望過來,張玄急忙放下手機,就見娃娃從秋千上跳下來,卻因為%e8%85%bf短,沒成功踩到地麵上,噗通一聲,腦門重重磕到了地上。

娃娃沒在乎,飛快地爬起來,跑到鐵門前衝著他們叫:「玄玄!玄玄!我在這裡呀!我不喜歡這裡,玄玄!」

那一跤跌得很重,張玄看得都心疼了,再聽他叫得那麼傷心,不由轉頭看聶行風,聶行風心裡也不好受,手卻按在了張玄的手上,示意他不可以衝動。

得不到回應,娃娃的叫聲中帶了哭腔,繼續叫:「我知道錯了,以後都乖乖的聽你們的話,帶我回去吧!玄玄!爹爹!」

最後那個詞觸動了張玄的心弦,再也忍不住,甩開聶行風的手就想出去,聶行風喝道:「彆衝動!爺爺比你更疼娃娃,他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不管爺爺有什麼理由,現在娃娃叫我爹,我能不管他嗎?」

「彆激動,娃娃叫的是我,不是你。」

淡漠話聲在車裡響起,三人同時被嚇了一跳,張玄回過頭,見出現的人居然是顏開,一瞬間,他明白了娃娃的意思,頓時被打擊到了,問:「你怎麼來了?」

「我這兩天一直都在這裡,」顏開給聶行風低頭行了禮,說:「剛才怕打擾到你們,沒敢現身見麵,請主人見諒。」

話語冷淡,卻不難看出顏開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他不善於表達感情,但不等於說不在意孩子,事實上娃娃被送來的當晚他就跟來了,娃娃一感覺到他的氣息,就跑出來哭鬨,害得他不得不施法掩飾住自己,剛才是聽娃娃哭得太傷心,一時心情激蕩,忘了遮掩,結果被娃娃發覺了,才會那樣叫。

那聲爹爹叫的不是自己,張玄很鬱悶,沒精打采地問:「娃娃過得好嗎?」

「就是你現在看到的樣子,」說到兒子,顏開表情柔和下來,「他聰明著呢,感覺不到我們的時候,是不會這樣叫的,還表現得很聽話,他平時被寵慣了,隻是對新環境不適應,等過段時間就好了。」

果然,在叫了很多聲卻不見回應後,娃娃停住了,把小臉蛋貼在鐵柵欄上,抽抽搭搭著四處張望,像是在努力感覺他們的存在,張玄噗哧樂了,說:「小鬼。」

「這幾天娃娃有沒有像以前那樣半夜出走?」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顏開不知道聶行風在試探,搖搖頭表示不知,「好像沒有,送他來這裡也是老太爺突然決定的。」

顏開居然不知道娃娃曾出現在林家火災現場!

張玄和聶行風對望一眼,越發覺得事情有古怪,就在這時,一個男人從裡麵匆匆跑出來,他長得人高馬大,看長相有些年紀了,肩上掛著一柄獵槍,順著娃娃的視線往門外看了看,突然把獵槍拿到手裡,拉開槍栓,衝著他們就是轟的一槍。

娃娃嚇到了,仰頭呆呆地看男人,車裡的人也都震驚了,張玄大叫:「靠,這家夥從哪兒冒出來的,隨便開槍射人!」

「彆怕彆怕,他是這裡的警衛錢叔,開的是空槍,嚇唬人用的,裡麵沒子彈!」

見張玄一副要下車迎戰的架勢,鐘魁慌忙拉住他,解釋:「院長不喜歡外人偷窺,遇到這種情況,錢叔就會開槍警告,是我不好,一開始沒跟你們說。」

這很奇怪吧,一家普通的福利設施機構居然讓警衛隨身帶槍,至於裡麵有沒有子彈,鬼才知道。◎思◎兔◎網◎

張玄嘟囔著,就見錢叔拉著娃娃的手帶他回去,娃娃沒敢再堅持,乖乖跟他離開,卻一副不情願的樣子,可憐兮兮的一步三回頭,像是期待張玄會衝出來,把他帶走。

「這裡到處都古裡古怪的,院長到底是什麼人啊?」

張玄問顏開,鐘魁搶著說:「院長是好人!」

沒人理他,顏開說:「我一直沒進得去,還沒見過院長,不過這裡氣場澄淨,有種強大的淨化念力,偶爾還會看到一些妖獸為了吸收點念力靠近樓房。」

氣場澄淨張玄也有感覺到,但這跟氣息古怪是兩回事,好奇地問:「怎麼會進不去?」

顏開看了聶行風一眼,猶豫道:「建築物四麵都做了很大很強的結界,沒人引領,妖鬼精怪是進不去的,我道行太淺,試了幾次都被結界神力攔住了。」

顏開是無數怨靈化成的惡鬼,要是他的道行也算淺,那其他鬼怪都沒得混了,張玄無法想象攔住他的結界該是怎樣的強大,聶行風也覺得不可思議,但同時明白了爺爺會把娃娃送到這裡的初衷。

雖然跟家人分離,娃娃會受點苦,但這裡的念力足以保護他不受傷害,也不會因為他的存在而給某些心有邪念的人留下攻擊他們的口實,隻是爺爺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又是怎樣說服那位古怪的院長收留娃娃的?

「什麼結界啊?為什麼我從來沒感覺到?我以前偷著跑來跑去不知道多少回了,我還知道密道……」

那是因為那時候你還是人。[請勿散播]

張玄無視了不在狀態中的家夥,對顏開說:「是怎樣的結界,為什麼從外觀看不出來?」

「到上空俯覽的話會一目了然,事實上,這方圓百裡都在淨化氣場裡,而建築物正位於氣場正中,這麼大的結界不像是人為,而是天生存在的,剛好形成一個特有的圖示。」

聽他說到圖示,聶行風心一動,往回開著車,問:「能把圖示畫出來嗎?」

張玄提供紙筆,顏開稍微思索了一會兒,將圖案迅速畫了出來,圖案很簡單,外沿像梭子一樣往兩邊長長的延伸,建築物在梭圓的正中,很普通的長方圖像,跟外沿的圓相互交錯,形體中有很多山林石塊間斷點綴著,並沒有十分特彆,也不在金大山畫的那些圖符裡,如果硬要說像什麼,聶行風覺得它比較類似一隻眼睛。

張玄沒想太多,見圖符不認識,便把它從金大山一案中剔除出來,嘟囔:「爺爺真是老狐狸啊,這麼神奇的地方都能被他找到,還故意瞞著我們不說。」

「我想爺爺不是故意不說,而是不希望我們再卷進娃娃帶來的是非中,這裡有足夠強大的靈力保護他,還有顏開守護,應該沒人能從這裡把他帶走。」

聶行風看看顏開,顏開會意,躬身道:「請主人允許我繼續留下。」

雖然聶行風從沒把顏開當仆人看待,但顏開一向對他十分尊敬,想起聶睿庭的牢騷,他有點擔心,不過私事自己又不適合說太多,猶豫了一下,說:「多跟睿庭溝通,其實他也很擔心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