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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說我沒那個天賦,就算努力,將來也不會有所成就的。」

聽他的口氣頗有遺憾,聶行風說:「一個人的成就是以幸福為基準的,做得開心,本身就是一種成就。」

「董事長大人說得對極了,」漢堡萬分讚同地點頭稱是,「你看張神棍,就算他隻是三流的,還是做得很開心很有成就感,哎喲……」

信口開河的後果就是某隻鳥被張玄抓住,玩了個現實版的憤怒鳥,見漢堡穿過玻璃飛去窗外,鐘魁噗哧笑了,做不成模特兒對他來說是有一點點遺憾,但相對來說,他更希望跟自己的偶像在一起。

「你們是來撬我的牆角的嗎?」

笑聲在眾人身後響起,馬靈樞走過來,扳住鐘魁的肩膀,對他們笑道:「我對現在的助理很滿意,彆指望我放人喔。」

鐘魁臉紅了,聶行風怕他為難,用寒暄詞把話題岔開了,說:「其實我們來是有事想問鐘魁,馬先生不介意我們占用一下他的工作時間吧?」

「完全不會介意。」馬靈樞請他們去會客室,說,「我對行風特意來敝公司拜訪深感榮幸。」

大家坐好後,馬靈樞讓秘書小姐端來茶點,張玄沒跟他客氣,拿了塊小點心塞進嘴裡,又給聶行風使了個眼色,讓他應付馬靈樞,自己則把帶來的筆記本翻開,給鐘魁看,問:「這些圖案你有見過嗎?」

「有。」鐘魁掃了一眼,很肯定地說。

一支筆遞到他麵前,張玄很滿意地說:「那把它們相對應的人名或地名寫出來吧。」

鐘魁寫得很快,沒幾分鐘就全寫完了,還很詳細地標注了各派名號和他們擅長的法術,馬靈樞顯然被吸引住了,跟聶行風客套了幾句後,就一直盯著筆記本看,張玄看到了,把資料流覽了一遍後,故意問鐘魁。

「這裡麵怎麼沒有川南馬家?」

「沒聽說馬家有家徽,」鐘魁說完,覺得有語病,馬上又糾正,「也許有,但小白的劄記裡沒提到,他隻寫到馬家法術高超行事孤僻,很少與同道中人來往,大家對他們都不了解,包括劄記裡記載的馬家兵器,據說也不是它真正的模樣。」

這麼重要的事,居然現在才提起!

張玄又起了把這個狀態外的家夥踹下樓的心思了,見馬靈樞看著筆記本若有所思,他故意問:「馬先生也認識這些符號嗎?」

「所有符咒模樣好像都差不多,我見過國外吸血鬼家族的家徽,也是類似這樣的,」馬靈樞四兩撥千斤,把問題不留痕跡地撥開了,問:「你怎麼會突然對這些感興趣?」

「做研究啊,」張玄一臉誠懇地說:「同行太多了,不努力很容易被淘汰的。」

滿屋子的人裡,除了鐘魁,沒人相信這句話。

正事辦完,張玄又聊了一會兒閒話,在接到漢堡的電話後,便找借口離開,馬靈樞送他們出去,經過鐘魁的辦公室,張玄注意到放在桌上的一本書。

書麵設計得很奇特,整張畫麵都是八卦陰陽魚,並且白色幾乎占據了陰陽魚的三分之二,導致黑色魚眼被壓縮成橢圓形,乍看過去,就像一隻瞪大的眼睛,圖案上方嵌了兩個血紅大字——天眼。

「恐怖小說?」張玄問。

「不是,是著者根據自己的人生經驗講述處世哲理的,馬先生聽說我喜歡看書,送給我的。」

接鐘魁的話題,馬靈樞微笑說:「是某個客戶給我的贈品,我對書沒興趣,就轉贈給了鐘魁,我手頭上還有幾本,如果你有興趣,我送你。」

「名字很有趣,不過我也不喜歡讀書。」張玄興致缺缺地說:「如果天眼代表報應,那還要警察乾什麼?」

「善有善的正義,惡有惡的正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天眼,但每個人對於懲罰的觀念不一樣,大家都認為自己可以代替天,所以,所謂的天罰其實隻是個人的報複心在作祟罷了。」

頗有寓意的一段話,聶行風看向馬靈樞,想知道他在暗示什麼,電梯卻在這時候到了,馬靈樞請他們進去,微笑說:「歡迎隨時來玩。」

「發布時裝秀的話記得通知一聲,我們都去捧場。」

張玄的回應聲中電梯門關上了,關門的瞬間他捕捉到馬靈樞投來的意味深長的目光,等想細看時,門已經緊閉,電梯開始往下走,空間很靜,幾乎聽不到銀白的呼吸聲。

似乎從進了這棟大樓,銀白就一直沒說話。

張玄轉頭看去,就見銀白的表情難得一見的鄭重,額頭上滲著細微的汗珠,隨著電梯往下走,他重重呼出一口氣。

「怎麼了?」

「每次靠近馬靈樞都會感覺到緊張。」

雖然銀白沒明說,但張玄和聶行風都看得出他有點怕馬靈樞,張玄說:「以前都沒聽你提過,不喜歡的話,就不要做模特兒了。」

銀白眼眸裡微露溫情,但隨即便被漠然掩蓋了,微笑說:「主人你該明白,有時候好奇心可以戰勝任何恐懼,我想他這個人比死亡的魅力更大。」

「我懂,如果有錢賺,死神也會變得很可愛的。」

張玄的坦白遭來式神的白眼,聶行風也把頭彆開,隻當沒聽到,三人出了大廈,回到車裡,漢堡早就回來了,正對著後視鏡仔細梳理自己的羽毛。[請勿散播]

「有什麼發現?」一回到車上,張玄就問。

「很遺憾,什麼都沒有,職員都是普通人,辦公室裡放的也都是時裝設計資料,沒一點與法術有關的東西。」

這個回答讓張玄有些失望,不過漢堡又接著說:「但有一點很奇怪,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層樓很有修道靈氣?我在想馬靈樞是不是在哪裡供奉了某種神物,可以淨化周圍的空間。」

「會是什麼神物?」

張玄轉頭問聶行風,聶行風揣摩道:「如果他跟馬家有淵源,那會不會是馬家的驅魔法器?」

張玄無從得知,交代銀白有機會去查一下,他先給蕭蘭草打電話,蕭蘭草已經在醫院裡了,聽他報的居然是精神病院,張玄失聲叫道:「天師被鬼嚇瘋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總之情況很糟糕,你們先過來再說。』

蕭蘭草語氣鄭重,張玄隻好吩咐聶行風直接開車去精神病院,路上他翻著筆記本,看到林純磬還有其他幾個家徽上打了叉,他說:「這些人應該都付了錢,我們是不是該從沒付錢的人那裡下手?不過這些稀奇古怪的世家都是從哪冒出來的?以前聽都沒聽說過耶。」

「主人你不是有參加那個什麼靈異學會組織嗎?怎麼會不知道?這些都算是你的同行。」

聶行風在場,銀白沒好意思明說——哪怕你把賺錢的動力分兩成在這上麵,也不會連同行的家徽都不知道。

「靈異組織是哄外行玩的,它的宗旨是引導大家捐錢,這些世家是不可能參加的。」

在這一點上,張玄很有自知之明,繼續翻看筆記,想從中找到什麼線索,銀白覺得無聊,化成蛇形睡了,漢堡靠在它身邊一起睡,導致車裡隻有兩個人是清醒的,張玄看了一會兒,趴到駕駛座的椅背上,歎道:「招財貓保佑,一切都不要太糟糕。」

第六章

一切沒有太糟糕,隻是有點麻煩而已,至少在聽到焚火事件與娃娃有關聯之前,張玄是這樣想的。

他們來到精神病院,銀白嫌麻煩,沒有跟去,張玄把兩隻動物留下看守轎車,他跟聶行風進了醫院,說:「銀白好像知道些什麼,至少他對天眼有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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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2.0的眼睛不是隻用來看鈔票的,」張玄伸出兩指比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又指指聶行風,開玩笑,「還用來看帥哥。」

聶行風忽視了他的玩笑,正色說:「他應該知道得不多,這次又幫了我們的忙,彆太逼他,許多事情,等他想說時,告訴你的會比你想知道的更多。」

「我明白。」

沒精神的回答,聶行風瞥了他一眼,追加:「也不許看彆的帥哥,小心我扣你的零用錢。」

「不看不看。」見蕭蘭草從對麵走過來,張玄立馬捂住眼睛,叫:「有人嗎?我什麼都看不到。」

這種時候虧他還有心思搞怪,聶行風把張玄的手拉下來,蕭蘭草不明所以,問聶行風,「他怎麼了?」

「這裡的醫生技術怎麼樣?有時間的話順便也幫他看看。」

張玄一腳踹了過去,聶行風冷靜地躲開,追加:「最好是防暴專家。」

蕭蘭草額頭上的黑線掛了下來,「你們是繼續打情罵俏?還是跟我去了解案情?」

張玄馬上停止暴力,乖乖跟隨蕭蘭草來到他剛才出來的房間。

病房裡有兩個隔間,透過外麵的單麵玻璃,可以看到裡麵病人的情況,醫生正在安撫病患,但從男人過度猙獰的表情和掙紮中可以看出效果並不顯著,如果病人的手臂不是被固定住,他可能會掙紮得更激烈。

除了精神亢奮外,男人身上還有不少燒傷,最明顯的是脖子上的劃傷,雖然纏了厚厚的紗布,還是有血滲出來,傷口可能損壞了氣管,導致他的叫聲沙啞低沉,勉強可以聽出是「對不起師父、再不敢了、饒命」之類的內容。

這個人有點麵熟,張玄想他應該是常跟隨在林純磬身邊的弟子,屬於法術較高的那類,沒想到他會突然瘋掉,問:「他做了什麼虧心事?嚇成這樣?」

「暫時狀況不明,不過根據其他弟子的證詞判斷,他們是深夜在林純磬的書房裡遭遇意外的,現場還留下了林純磬的尾戒。」

蕭蘭草趕過去的時候火已經撲滅了,確切地說,是火燒完後自行滅掉的,大家聞聲趕去,把兩名弟子抬出來時,他們已被燒得慘不忍睹,詭異的是,作為火源的書房反而沒被波及到,現場狀況跟餐廳火災很像。

聽完後,張玄問:「什麼尾戒?」

「就是林純磬入棺時手上戴的戒指,居然在他死後又出現了,真詭異。」蕭蘭草嘟嚷道。

聶行風記得那天在靈堂棺木裡,林純磬的屍身上的確有戴尾戒,再看看弟子身上那些傷口,他說:「先送他去外科治療比較好吧。」

「我已經找了專門的外科醫生來診治他,相信我,這裡的環境對他更有利,至少可以保證他的安全。」

外窗上豎著鐵柵欄,上麵還貼了驅邪符籙,跟病人進出頻繁的外科大醫院相比,這種幽靜場所的確更適合平複情緒,聶行風問:「起火原因是什麼?」

「還在調查,目前沒找到起火點,」蕭蘭草請他們坐下,把在現場拍的幾張照片給他們看,「這個人還算幸運,另一個更慘,跟餐廳的焚火受害人一樣,被燒成了木炭,我趕過去時,他還沒斷氣,一直在叫。」

蕭蘭草打開微型錄音筆,現場雜音很重,勉強能聽到那個人斷斷續續的叫聲,一直在重複著相同的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