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1 / 1)

才聽你們提到姓金的,修道者中姓金的就他們一家。」

結合銀墨的說法,張玄猜想金大山的身分應該八九不離十了,聳聳肩,「他不是算命高手嗎?怎麼沒算到自己將來有一天會葬身火海?」

「沒人能算出自己的命格,」銀白說,「這就跟醫者不自醫一個道理。」

雖然還沒搞清金大山離奇死亡的原因,但努力了一晚上,總算有不少收獲,早飯後,鐘魁和銀墨上班,張玄把銀白留下了,銀白明白他的心思,化成人形換上外套,跟他們一起出門。

由聶行風駕車,三人照網友提供的地址來到金大山的住所,那是間很陳舊的小公寓,房東太太聽張玄提到懸賞找人的事,很熱情地請他們去三樓金大山的租屋。

張玄在網上發的帖子是房東太太的街坊看到的,覺得那人跟金大山很像,就跟她講了,房東太太連夜寫好郵件,和照片一起傳給了張玄,上樓的時候,她嘮嘮叨叨地說:「那個金大山整天說自己是什麼名門之後,實際上呢,他要去城隍廟前擺攤討飯吃,不過他也不是沒兩下的,我有時候東西沒了,或是問個時運什麼的,讓他算一下,他都能算很準,除了喜歡拖房租欠賭債外,他這人沒什麼大毛病。」

「他平時有跟朋友%e4%ba%b2戚來往嗎?」[請勿散播]

「他在這裡住了好幾年,我沒聽他說有%e4%ba%b2戚,要說朋友,就是些湊在一起喝酒賭錢的損友,他賺的錢都花在那上麵了,不過最近他突然轉性了,天不黑就跑回來,把自己鎖在屋子裡,我去討房租,叫門他也當聽不見,要不是他還有點用處,我早讓人把他趕出去了。」

「他沒說為什麼?」

「沒有,我幾乎見不到他,就有一次在走道遇見,他像是撞了鬼,臉色煞白煞白的,我打招呼他都沒反應。」

房東太太嘰裡呱啦地說完,又打量眼前三位衣裝整齊的男人,忍不住好奇地問:「他欠你們很多錢嗎?我勸你死心好了,殺了他他也還不起的。」

「殺他?沒那個必要。」張玄一笑,問:「他兩天沒回來,你沒想要報警?」

「我跟他非%e4%ba%b2非故的,又不熟,怎麼報警啊?其實我更擔心他是不是早就回來,死在家裡了?你不知道他那幾天的臉色有多難看,就比死人多口氣了,他要是真死在家裡,我就慘了,以後誰還敢來租房啊。」

由於金大山擅自給房門換了鎖,房東太太進不去,不過她的擔心沒成為事實,張玄用一貫的手法開了鎖,大家進去一看,雖然裡麵門窗緊閉,空氣渾濁,但沒有屍體,房東鬆了口氣,又收了張玄的三萬謝金,樂得眉開眼笑,張玄說想在房間裡待一會兒,她二話沒說就同意了,一個人樂顛顛地跑下了樓。

「是這個氣味沒錯。」嗅到房間裡古怪的煙氣,銀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聶行風把窗簾都拉開了,又打開窗戶,陽光射進來,可以看到空中一縷縷青煙,角落香爐裡的香已經燃完了,但氣息一直凝聚在狹窄空間裡,濃鬱得令人作嘔。

「這是除厄香,金大山點這個,可能是為了防鬼,不過這個量,人都可以薰死了。」張玄看了看滿是灰燼的香爐揣測。

除了爐香外,牆壁上也到處貼滿了辟邪符咒,連窗框天花板都難逃茶毒,給人的感覺就像進了一個黃澄澄的空間,道符上的字寫得剛勁有力,很難相信這手字是出自那個頹廢的老男人之手。

「如果能找到他缺兩指的照片,就可以證明銀白沒認錯人了。」

房間不大,能塞東西的地方更少,張玄把衣櫃書桌抽屜都翻了一遍,照片倒是找到幾張,但都沒有照到手,或許是金大山自卑,特意在照相時避開了。

張玄瞟了一眼銀白,銀白正斜靠在桌旁休息,要不是床太臟,他相信銀白會直接躺下犯懶,一副懶散柔弱的樣子,讓他很難想象他凶惡起來,能咬掉彆人的指頭。

「銀白,你能不能根據這裡的氣味追蹤到金大山最近去過的地方?」

「不能,」後者懶洋洋地回:「我不是狗。」

「可你的牙比狗更凶猛,可以一口咬下他兩根手指,」張玄問:「你是故意的吧?」

銀白的眼皮抬了抬,像是在犯困,沒有回答,張玄又說:「右手中食兩指是修道中人靈力最集中的地方,這兩指廢掉的話,靈氣會消損大半,他會這麼落魄,大半是拜你所賜,你算計得很周密,知道隻要忍過一時之痛,慘的將會是對方。」

「我隻是討厭被威脅,所以寧可跟他同歸於儘,也不想讓他得逞。」

「那很奇怪欸,」張玄雙手交抱%e8%83%b8`前,繼續問:「既然你性子這麼烈,那為什麼會聽從彆人的威脅來害我?」

藍眸冷冷盯來,讓銀白禁不住後背發涼,再看到張玄一臉似笑非笑,銀白就知道他在試探自己,他懷疑張玄覺察到了自己看到天眼時的反應,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反問:「主人,你是笨蛋嗎?」

看到張玄臉上的笑成功地僵住,銀白心裡很爽,繼續微笑說:「在敵我實力相差懸殊的時候,反抗不是同歸於儘,那叫自尋死路,這種死法太蠢了。」

張玄無話可說,隻能恨恨地瞪銀白,銀白也不在乎,笑眯眯地接受了,就在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時候,聶行風走過來,把一個小筆記本遞給張玄,說:「你看。」

筆記裡是一些生辰八字和簡單的麵相輪廓圖,應該是金大山算命時用來記錄的,最後兩頁畫了些圖徽符號,後麵還有標注數位,一些符號上打了叉,看不出是什麼意思。

「如果數字代表金額的話,這倒像是張欠款單。」張玄數了下數字後麵的零,大叫:「哇賽,最少也有二十萬,他還得起嗎?」

銀白湊過來瞄了一眼,不屑地哼道:「這種人就算有記帳,記的也是彆人欠他的錢。」

「他不可能有錢外借,所以這更像是份勒索名單,為了掩飾被勒索人的身份,他用了字元代替。」

聶行風看到其中一個類似花形的圖案,他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但突然間想不起來。

「能掏出這筆錢的算是有錢人,金大山交友圈不大,這些可能是他以前的朋友,或者是道友。」

張玄越說越興奮,覺得自己馬上就能抓到真相的尾巴了,「他活得很清貧,又好酒嗜賭,賺的錢不夠花,隻好四處借錢,但這個金額超過了普通數量,被勒索的人一氣之下,就使計殺人,修行者殺人很簡單,所以金大山或早或晚會死於非命,你們說我說得有沒有道理?」

「這全都是你的推測。」

「證明推測內容是否正確,那是警察的工作,我隻負責查出死的人是誰。」

二十萬賺到手了,張玄拿著筆記本興奮地跑出去,聶行風跟在後麵,為了不打擊他的情緒,什麼都沒說。

——如果事實真如張玄推測的那樣,金大山應該對此很有防範,所以他死前表現出的緊張恐懼說不通,另外山間焚屍也找不到解釋的原因,直覺告訴他,這兩件焚火案彼此是有牽連的。

上車後,張玄打電話給蕭蘭草,準備跟他講自己查到的資料,在後座擱板上挺屍的漢堡聽到聲音,扯掉了搭在臉上的白布,飛到他身旁歪頭看那本翻開的筆記本,張玄嫌它礙事,把它撥開,它不爽了,反抗似的又跳過去,繼續看筆記。

電話接通了,張玄沒再理會鸚鵡,正要說話,蕭蘭草先開了口。

『我現在在林純磬家,這裡出事了。』

「誰家?」

很認真的詢問,讓蕭蘭草一口氣沒喘上來,要不是周圍有人,他很想大叫你太涼薄了吧?就算你跟林純馨關係一般,但也是同道中人,他才死沒多久,你怎麼就忘得一乾二淨?

『林純馨,林家!』他咬牙說。

這次張玄反應了過來,問:「他不是都死了嗎?還能有什麼事?難道是回魂了?」

蕭蘭草再次被嗆到了。

『天師大人,就算林純磬死了,林家還有一大堆的人,』他走到沒人的地方,壓低聲音說:『昨晚這裡發生焚火事件,林純磬生前用過的書房被燒,有個弟子嚇到精神失常,我正在處理現場……我覺得這跟餐廳焚火案很像。』

「偶然吧。」張玄老神在在地回答。◥思◥兔◥網◥

蕭蘭草冷笑,『如果這都是偶然,那世上就沒有必然了。』

「哇哇哇!」

張玄想要說的話被漢堡打斷了,爪子用力踩筆記本上的某個符號,大叫:「這是林純磬家的家徽啊,神棍你從哪弄來的?」

聲音太響,連對麵的蕭蘭草都聽到了,問:『出了什麼事?』

「有點意外,我回頭聯絡你。」[請勿散播]

張玄掛了電話,看著還在麵前蹦躂的鸚鵡,隨手拿出個用來夾鬼魂的小夾子,夾到了它頭頂那撮毛毛上,說:「說清楚,說不清楚的話,我把你吊到太陽底下曬鳥乾。」

「就是這個圖案,」漢堡用腳踩踩那個被打叉的符號,「這是林家的家徽,我前段時間不是一直在監視林純磬嘛,有見過幾次。」

聽了漢堡的話,三人麵麵相覷,線索似乎在無形中連上了,他們沒判斷錯,既然其中一人是林純磬,那其他圖案很有可能也是各個家族的家徽,那麼,現在隻要知道每個圖案對應的是誰,他們就離案子真相接近了一大步。

「想知道它們是誰的家徽很簡單,去查小白的劄記。」銀白提議。

「不用這麼麻煩,我們去問現成的劄記專家。」

回家途中會經過馬靈樞的工作室,張玄想比起翻書,直接問鐘魁比較快。

「請問,在我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嗎?」漢堡用力晃頭,甩掉了頭上的小夾子,很好奇地問。

「很多,你想知道的話,先幫我做一件事。」

藍眸笑%e5%90%9f%e5%90%9f地看過來,漢堡身上的毛炸起,狐疑地說:「我好像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馬靈樞的工作室設在某間商業大廈的中層,除了他做設計的工作間外,還有模特兒專用的練習鏡室,這一層都重新裝修過,設計得很簡單,卻另有種獨特的韻味,從電梯裡一出來,張玄就感覺到了這裡的寧靜氣息,與其說這是國際設計師的工作間,倒不如說更像是修道人的住居,但偏偏他感覺不到那份道法罡氣。

這位馬靈樞先生真是個奇怪的存在啊。

他們很幸運,今天馬靈樞沒有出去,鐘魁在自己的辦公室做事,聽說他們來了,迅速跑出來,帶他們去會客室。

經過鏡室,透過玻璃牆壁,張玄看到裡麵有人在練習貓步,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鐘魁說:「馬先生說他們很有潛力,指點一二的話,他們將來都會成為國際巨星。」

「你如果去做,一定也可以的。」張玄安慰他。

鐘魁笑了笑,兩邊加深的酒窩讓他看起來跟實際年齡很不相稱,「馬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