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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雖然有些來頭,但跟聶家還是完全無法相提並論,所以林麒很自然地站在聶行風這邊,聽了這明顯偏頗的話,少女很生氣,正要反駁,被戴眼鏡的男人攔住,他走到聶行風和張玄麵前,向他們稍作打量,然後堆起笑臉,說:「在下張雪山,門下弟子不懂規矩,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如果說在這之前聶行風還稍有疑惑的話,那麼他現在可以十分肯定這個男人的身分了,一彆經年,張雪山胖了許多,臉上多了副眼鏡,讓他看起來更隨和,但聶行風忘不了當年他們為了拿到索魂絲,師兄弟聯手對付張三的情景,再看另一個人,依稀是姬凱的模樣,原來來挑釁他們的是姬凱的弟子。

既然他們都出現了,那之前那個穿唐裝的便該是張洛了,聶行風對這些人沒什麼好印象,很冷淡地說:「希望下次不要再有這樣的誤會。」

張玄詫異地看聶行風,他對聶行風太了解了,彆人也許覺得這是普通的客套話,但他可以從聶行風稍微不同的語氣裡捕捉到他的不悅,眼神重新落到張雪山和姬凱身上——對進入魘夢的聶行風來說,這些人才分開不久,但對於張玄,他們則是二十多年前的記憶,腦海中完全沒有追雲峰上那些人的容貌了,不過名字他是記得的,張雪山,在輩分上排,該是他的二師伯。

沒有得到同樣熱情的回應,張雪山毫不在意,笑眯眯地問張玄,「聽說你叫張玄?我曾有位師侄也叫張玄,分開了二十幾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

「可不就是我嘛,」張玄心念電轉,臉上堆起笑容,回道:「我就是曾被你們聯手殺死的張三的徒弟,二師伯,彆來無恙啊?」

張玄說得很大聲,周圍除了張派弟子外,還有一大幫林純磬的徒弟,聽了這話,大家都麵露詫異,饒是張雪山表麵功夫做得好,此刻也不免尷尬,女生跑過來,滿是敵意地盯著張玄,喝道:「你彆血口噴人,我們天師除魔衛道,怎麼會跟你這種邪道同門?」

「好像先叫師侄的是這位老先生吧?」張玄一臉無辜地指指張雪山,「我順他的話說而已。」

「以前的事都是誤會,我們暫且不提。」

張雪山不愧是老狐狸,趁女孩打岔將這個微妙話題推開,眼神瞟過聶行風懷裡的孩子。剛才他們打架,娃娃都看在眼裡,兩眼亮晶晶的興奮得不得了,但跟張雪山的眼神對上,他立刻不高興了,頭一扭,趴回了聶行風的懷裡。

張雪山卻十分仔細地打量娃娃,那眼神讓張玄想起當年他們初見時,張雪山也是這樣看自己的,充滿算計的目光,讓他很不舒服,於是給聶行風使了個眼色,準備離開,卻被張雪山攔住,指著娃娃說:「不過我女兒沒說錯,這個孩子是鬼嬰,沒投胎就直接出生,養小鬼是違反修道宗旨的,看在同門分上,我勸你把這孩子留下來,以免一錯再錯。」

「二師伯,你是不是越老越練回去了,誰說他是鬼嬰?你見過這麼漂亮可愛的小鬼嗎?」

張玄不鹹不淡地嗆了張雪山一句,讓聶行風把孩子抱到靈棚外陽光普照的地方。通常小鬼是不能直接曬太陽的,不過娃娃剛好跟普通小鬼不同,他最缺少的就是陽氣,看到陽光後更精神,衝張玄揚手叫道:「玄玄,玄玄,我們回家吧,我餓了。」

這一招讓眾人無話可說,張玄得意地挑挑眉,說:「我兒子哪點像小鬼了?班門弄斧,也不怕讓人笑話。」

張玄說話時還故意瞥瞥林純磬的眾位弟子,暗示張雪山等人不懂事,跑到林家家裡來滋事,把問題踢給林麒後,他轉身離開,剛好魏正義轉了一圈回來,見娃娃沒事,先是鬆了口氣,又看到張玄和聶行風被一幫人圍著,他小聲問:「怎麼回事?」

「有人大白天的想把娃娃搶走,你看要不要把他們帶去警局備個案?」

魏正義還沒摸清狀況,但聽了張玄煞有介事的詢問後,他很配合地說:「可以啊,最近這類案子不少,我們懷疑是集團作案,不過既然是來祭奠林先生的,那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我想應該是誤會吧?」

他說著話,還故意上下打量張雪山等人,見他是員警,張雪山不想多生事端,沒再阻攔,張玄也見好就收,帶娃娃離開林家。

誰知他們出了門,向前沒走多遠,身後傳來腳步聲,張雪山等人又匆匆追了過來,為首的是姬凱,身旁還跟著林麒,見林麒臉色古怪,聶行風就知道出狀況了,他停下腳步,靜觀對方的舉動。

姬凱帶著謝非上前把他們攔住,指著娃娃問:「這孩子是先前在網上流傳的狼孩吧?連藏獒都能一口咬死,你們還敢信誓旦旦地說他不是鬼?」

雖然聶行風讓人封鎖了網站上有關娃娃的爆料,但網路訊息流傳太快,總會有漏網之魚,姬凱就是找到了這則帶照片的新聞,生怕大家不信,他把手機的畫麵調大,亮給眾人看,見聶行風沉默不語,他冷笑:「沒話說了吧?這些在場的可都是修行之人,不會連這孩子身上的鬼氣都看不出來。」

「上麵寫這孩子是誰了嗎?誰能證明他是娃娃?」張玄反問:「這種PS的照片網上到處都有,信才有鬼。」

「你……」

姬凱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聶行風打斷了,溫聲說:「這位先生,我覺得你過於激動了,這裡是林家,今天在舉辦林先生的喪事,你在林家大門口這樣咄咄逼人,實在是沒把林派一門放在眼裡吧?」

聶行風說話溫和有理,但輕易就讓姬凱陷入困窘,順便還拉了盟軍進來,果然,聽了他的話,林家弟子各個麵露不快,雖然沒開口,但希望他們馬上消失的表情不言而喻。

姬凱在場麵上的應對遠遠不如張雪山,但弟子被揍,他憋了一口氣,不發泄出來實在不甘心,現在正好有個機會讓他借題發揮,哪肯放棄?冷笑道:「養小鬼有違天道,相信林先生在世,一定也會同意我們把這個小鬼解決掉,否則將來他傷及無辜,後患無窮!」

「不用等將來,前不久東郊就有人被虐殺,滿地的血和陰氣,一定是這小鬼做的,師伯,請允許我們將這小鬼就地正法!」

見其他人觀而不語,謝非急了,率先挺身而出,又轉頭詢問張雪山,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連身旁女孩用眼神製止都被他無視了。

「喂喂喂,你們是從外星球來的吧?還是電玩打多了,分不清網路和現實?」見他們越說越不像話,魏正義忍不住了,掏出刑警證在眾人麵前一亮,打著官腔說:「這裡是講法律的,彆一口一個就地正法,殺人償命的懂不懂?而且,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請不要大肆宣揚傷害事件,你們這種煽動性語氣已經觸犯法律了,我可以視情節輕重以擾亂治安罪拘留你們。」

「警官先生你在嚇唬人吧,還是……」

「砰!」

謝非的話被槍聲打斷了,聲音很小,但造成的爆發力卻一點不小,他肩上的裝飾鈕扣被打飛出去,肩頭也被氣流震得一陣酸麻,他痛得捂住肩膀,驚怒之下,把想要說的話忘得一乾二淨。

突然遭受槍擊,為免有人再把槍口對準自己,大家都急忙退開,凝神左右觀望,不過周圍沒有可疑之人,隻有對麵停了一輛純黑的加長賓士車,一個全身黑衣的金發男子靠在車門上,發現大家注意到自己,他把墨鏡摘下來,在手裡隨意擺弄,淡淡道:「我不喜歡多說廢話,所以,馬上滾!」

「你是什麼人?敢在……」

另一名弟子的話也隻說了一半,就被再次傳來的槍聲打斷了,這次子彈打中的是他的褲管,褲管被射穿,如果再歪個幾毫米,射穿的就該是他的%e8%85%bf了。

這次再沒人敢多話了,大家都注意到男子身後那輛車的車窗稍微打開,特製的車窗讓他們看不清裡麵的狀況,但可以想象得出,在玻璃的另一邊,正有人舉著槍口對準他們,隨時等待射殺。[切勿散播]◤思◤兔◤網◤

見成功震懾住了眾人,男人很滿意,走過來,微笑說:「我是來祭拜林先生的,在他的靈堂前,我實在不想做些見血的事,不過如果有人先挑釁的話,我也不介意成全他。」

男子個頭瘦高細挑,五官深邃,舉手投足中流露出的優雅貴氣在無形中表明了他的出身,他並非亞裔,卻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語,走近了,笑%e5%90%9f%e5%90%9f的表情像是在跟朋友開玩笑。

在場各位都是修道高手,但道法再高深,也不能跟真槍實彈相較量,所以任他囂張,再沒人敢多說一句話,隻有魏正義忍不住衝上前,一拳頭砸過去,罵道:「喬瓦尼,你鬨夠了沒有!?」

令人擔心的子彈沒有再射來,喬隻是微微側身躲過了魏正義的拳擊,又順勢壓住他的手臂,將他擰到一邊,淡淡說:「我現在很不爽,彆惹我!」珍惜借閱證,勿隨意傳播。

想到上次槍擊事件的誤會,魏正義氣勢頓弱,低聲說:「師父和董事長在這裡,輪不到你來說話,你這樣惹是生非,也不怕給師父找麻煩?」

「哈,我一直以為師父最喜歡的就是麻煩了。」

喬鬆開手,銀眸一瞥,用眼神指令魏正義退開,見魏正義似乎想反抗,他又微笑說:「不想我再惹事,就乖乖聽話。」

和善的笑,卻看得魏正義冷汗直冒,立刻「乖乖」退到一邊,他知道如果真惹這位混世魔王不痛快了,林家這個靈堂可能要順便再加上彆人的。

把魏正義鎮住後,喬走到姬凱麵前,說:「我叫喬瓦尼伯爾吉亞,張玄是我師父,我不懂你們這裡的正邪之分,也不懂什麼叫尊師重道,我做人的宗旨是,惹到我的,正道也好邪道也好,都要去黃泉道,你最好記住這句話。」

伯爾吉亞家族的勢力近年來在國內發展很大,聽了喬自報家門,姬凱沒敢再針鋒相對,他不想惹黑道的人,但他的徒弟謝非卻沉不住氣,不敢直接跟喬叫囂,隻好問魏正義,「員警不是保護民眾的嗎?現在有人光天化日之下開槍行凶,為什麼你不管?」

他是不管嗎?他是根本管不起!

魏正義摸摸鼻子,仰頭看天,他看得出這幫人跟張玄有淵源,所以不管是張玄還是聶行風,都不方便跟他們直接對嗆,這時候有著黑道身分的喬出現得非常及時,所以他決定把主動權讓給喬,讓他胡作非為去。

氣氛陷入僵局,姬凱等人有心想捉娃娃,卻因為喬的突然出現而被迫中止,張雪山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林家弟子又袖手旁觀,一副看戲的模樣,他們初來乍到,這樣僵持下去對他們沒好處,便走上前來當和事佬,說:「看來一切都是誤會,都怪我們平時教導弟子要除惡務儘,他們又很少跟外人接觸,目光短淺,不懂得處事道理,得罪之處,還請聶先生不要見怪。」

剛才張雪山綿裡藏針的逼人態度完全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