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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家來,說要休息,卻又因為自己的存在而刻意克製不適,這樣做不是會更不舒服嗎?

「記得去薑片,」男人縮在沙發上有氣沒力地說:「我討厭老薑的辣味。」

去掉薑片的紅糖水還怎麼發汗呢?

好像人生病後都會變得很任性,初九這樣的形象素問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好笑地說:「要不我去找感冒藥好了。」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我這病吃藥好不了的,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素問轉回到初九身邊,蹲下來,這樣便於看清他的臉色,說:「我知道,有許多事就算你說了,我也幫不上忙,但我還是希望你能講出來,這樣我心裡也踏實些。」

一陣沉默後,初九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一些事不是不想說,而是太多太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甚至他怕說了之後,他們再也回不到這一刻溫馨的時光裡,想了想,交代:「彆跟張玄和聶行風走太近。」

「因為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孩子嗎?」

「不光是這樣……他們很危險,」頓了頓,初九又說:「我不是說他們危險,而是他們隨時都處於危險狀況下,跟他們做朋友,很容易被牽連到,我不想你受傷害。」

「所以你才特意跑來提醒我不要去見他們?」

素問說得很委婉,其實初九剛來時滿身充斥的殺氣把他嚇到了,那不是提醒,根本是勒令吧?不給一點原因就禁止他開門,這種霸道的做法讓他有點小小的不快,但不快很快就在看到對方的虛弱後轉為擔心,他其實非常想知道,昨晚到底出了什麼事,是誰把初九弄傷的?

初九沒直接回答他的提問,而是問:「可以把你和娃娃相遇的詳細過程跟我說一遍嗎?」

「好。」

素問盤%e8%85%bf在地上坐下,初九順著相握的手也翻到了地毯上,靠在他身旁,又覺得不太舒服,說:「變回原形吧,幫我取取暖。」

冷的話可以蓋毛毯啊,素問探身去拿被初九扔在一邊的毛毯,就聽他嘟囔道:「你在馬鈴薯麵前都常用原形,為什麼我就不行?」

「他是我的主人啊。」

「我也是啊。」

聲音很小,素問沒聽到,再去問時,初九就不說話了,換成一陣陣的咳嗽。跟生病的人沒什麼道理好講,素問隻好變回原形,靠在他身旁躺下,看到白狼顯露出難得一見的九尾,並把尾巴搭到自己身上,初九突然覺得自己這次受傷很值得。

小狼長大了,尾巴長得可以當毛毯,將他整個人卷在裡麵,初九把頭枕在狼身上,說:「好了,現在你可以講了。」

張玄接到的電話是左天打來的,還是關於富豪之子失蹤案的事,張玄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好讓他把對方的生辰八字報過來,答應回家幫他卜卦,電話掛斷後,聶行風問:「那個人會不會也遭遇怪物襲擊了?」

「不知道,先問一卦再說。」

兩人回到家,左天把失蹤者的八字傳了過來,還特意附了他的照片,是個才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張玄沒去管照片,直接照他的生日卜了一卦,是卦噬磕,主刑獄天牢,乃大凶,他打電話跟左天講了後,左天馬上就急了。

「這是死還是活啊?你給個明信,我也好去找。」

都說是大凶了,就算還活著,也是九死一生,張玄說:「去東南方找找吧,興許還有救。」

掛斷電話後,張玄對聶行風說:「我要去香燭店轉轉,你呢?」

聶行風要去公司,他走後,張玄去娃娃的臥室看了看,娃娃還在睡覺,銀蛇則盤在他身旁休息。

睡這麼多,可千萬不要半夜又來精神再跑出去發狂啊。

張玄吐著槽,比劃了一下孩子的個頭,突然靈機一動,跑去隔壁的穿衣間找出以前霍離陪他做道場時穿的道袍,開車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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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張玄在外麵轉悠了一下午,等傍晚回到家,大家已經都回來了,他剛進去,就聽到某個人響亮的大嗓門。

「這椒鹽香魚是我剛學的,嘗嘗看,味道夠足吧?你們做模特兒的也不能成天吃素啊,娃娃,你先來一塊。」

廚房裡傳來久違的肉香,張玄感動得都快熱淚盈眶了,不過眼神掃過放在門口的大旅行箱,他立刻警覺起來,幾步跑進廚房。

魏正義剛把一塊魚肉夾進娃娃嘴裡,抬頭看到張玄,他咧開嘴,熱情地打招呼,「師父,我回來了,有沒有想我?」

「沒有,」張玄直截了當地給回答,「你怎麼在我家?」

「小白把我趕出來了,我隻好來投奔師父您。」

「如果我沒記錯,好像出門右拐,五十步之內就是你家。」

魏正義眼看天花板,不說話,於是張玄替他回答了,「要是你怕碰到喬,那我告訴你,他根本沒回來。」

「欸!」魏正義吃驚地瞪大眼,「可是他說……」

「你為什麼要相信一個壞人說的話呢?」漢堡站在水晶燈上,譏笑:「說不定他還在意大利呢,玩黑道的人都是很忙的。」

「好了,既然來了,就一起吃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問你。」

看在桌上幾道葷菜的分上,張玄大度地拍拍徒弟的肩膀,自己跑去拿了碗筷開始吃起來,葷菜味道都不錯,他忍不住稱讚:「你去意大利住了段時間,手藝練得不錯,喬很有口福啊。」

「是啊,惹師弟生氣的時候,隻有這招可以保命,能不努力練習嗎?」

漢堡剛爆完八卦,就被魏正義伸手彈來的一道劍光從燈上打了下來,它揚起爪子要反擊,張玄拍拍桌子。

「吃飯吃飯,漢堡你去準備一下,明天不用監視林純磬了,我要跟娃娃去做道場,你陪娃娃。」

漢堡很不爽,叫:「為什麼我要給一個小鬼當保姆!?」

它口中的「小鬼」當然指的是另外的意思,張玄抬起頭,不悅從藍瞳中散出,漢堡不敢再說什麼,踱著方步像沒事人似的去了銀墨兄弟那邊。[請勿散播]

飯後,張玄把娃娃拜托給鐘魁,他帶魏正義去書房,先問了他的情況,魏正義這段時間一直借故窩在小白那裡,最後實在賴不下去了,才硬著頭皮回來,他擔心回家碰到喬,就直接跑過來了,至少在張玄這裡,喬要動手還會有幾分顧忌。

「你能躲多久呢?早晚還是會被報複,還不如早點承認錯誤比較好。」

張玄對魏正義和喬之間的恩怨沒興趣,把話題轉到警局方麵,當聽說警局大換血,魏正義的眼睛頓時瞪大了,這反應證明他知道的還不如張玄多,張玄忍不住嘲笑:「出了這麼大的事都沒人聯絡你,可能你的位子被頂了,你都不知道。」

「位子被頂還是小事,如果我的頂頭上司掛了,那我這個臥底不就真成黑道了?不行,我要問問我爸,看這是怎麼回事。」

魏正義焦急地說完,摸出手機打給父%e4%ba%b2,接電話的是家傭,說魏父、魏母出門旅行去了,周末才回來,他轉打父%e4%ba%b2的手機,卻打不通,不過父母有心情旅遊,那看來問題不大,他放下手機,說:「我明天去警局問問情況。」~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警局回頭再去,你先找個熟人打聽一下昨晚或者近期有沒有計程車司機被虐殺的事件。」

張玄簡單說了自己的遭遇,又說:「我明天上午有個道場,準備帶娃娃去見識見識,你也去好了,參加的人可能會很多,那邊的傭人我不放心,到時你幫我照看他一下。」

「做道場為什麼要帶娃娃?」魏正義已經從鐘魁那裡聽說了娃娃寄宿張家的原因,奇怪地問:「網上的流言還沒完全清除,你就不怕多生是非?」

「董事長說就是因為那些流言,更應該帶娃娃到處走走,免得讓某些人借題發揮,再說,娃娃都快三歲了,多學點東西也是好的。」

是快三歲,不是快十三,再說師父那些近乎坑蒙拐騙的東西也沒必要學吧?

當然,這些吐槽隻在魏正義的大腦裡晃了晃而已,打死他也不敢在這時候得罪張玄,一口答應了下來。

當晚張玄擔心的事沒有發生,娃娃睡得很香,小呼嚕一直打到早上,反而是他自己,因為心裡有事無法睡沉,清晨才眯了一覺,睡得正香時就覺得%e8%83%b8口出奇的重,娃娃趴在他身上,拽著他的衣領,大叫:「玄玄起床啦!起床啦!」

這簡直就是個天然大鬨鐘,每天同一時間執行叫醒服務,張玄把被往頭上一蒙,隻當聽不到。見他沒反應,娃娃又開始扯他的被角,加大聲量繼續叫,張玄被那MAX的聲量吼得耳朵疼,鑽在被子裡苦著臉想——他一定儘全力把麻煩解決掉,趕緊把孩子送走,這樣持續下去,他會神經衰弱的。

還好,娃娃吵了一會兒,被聶行風進來抱走了,讓張玄得以再睡個回籠覺,等他起來時,大家早飯都吃完了,聶行風看看他的臉色,說:「要不我跟陳文靖打個招呼,把做壽往後再延兩天。」

「不不不,臨時改約,會影響我的天師聲譽的。」

張玄一口否決,他可不會說為了帶娃娃去見世麵,他把孩子的專用製服都準備好了。

吃完飯,張玄拿出改好的製服給娃娃換上,是一件金黃色的小道袍,還帶有帽子和同色的小布袋,縫製得體的道袍穿在娃娃身上,看得大廳裡的眾人一齊掉下巴,張玄很得意地說:「這本來是小離的,以前這種祭祀都是我們兄弟一起上陣的,現在換父子檔了,怎麼樣,娃娃很可愛吧?」

「張玄……」聶行風欲言又止。

他怎麼感覺張玄所謂的帶娃娃去見世麵是借口,實際上他是真心希望把娃娃培養成天師後備軍,要是那樣的話,爺爺會殺了他的……

不過看到張玄興致勃勃地給娃娃擺弄衣服,又梳理頭發,聶行風沒忍心掃他的興,反正這家夥做事三分鐘熱血,也許這次也是突然心血來潮吧?

就這樣,聶大總裁聽任了情人的胡鬨,看著他把孩子打扮好,弄得像人形娃娃似的,可愛中還帶了幾分滑稽,鐘魁在旁邊忍不住笑了,「張玄,你們這是要去唱大戲嗎?」

「要說是唱戲,這也算啦。」

所謂做冥壽,對身為天師的張玄來說,的確是演一場讓生者心安的戲,他在衣服外麵套上道袍,拉著娃娃來到聶行風麵前,問:「怎麼樣怎麼樣?」

聶行風沒說話,拿起手機對準他們,張玄急忙亮出勝利的手勢,娃娃有樣學樣,也擺了個相同的姿勢,合影後,他仰頭問:「玄玄,為什麼我們要穿得這麼奇怪?」

周圍傳來竊竊笑聲,張玄沒理他們,對娃娃說:「幾十年前我們都是這樣穿的,現在流行複古,走吧,我帶你去賺人生第一桶金。」

一大一小的金黃道袍,像是很合拍的套裝,聶行風看著他們離開,心中一動,不自禁地想起曾經那個吊兒郎當的師父和懵懂不知的小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