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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師執位Ⅲ 03借壽》作者:樊落

文案:

──娃娃出事了?

聶行風和張玄專程回聶家替爺爺慶生,

卻得知聶二少的寶貝兒子出現異常狀況,

竟和連續殺人案件扯上了關係!?

肩負起臨時奶爸的重責大任,

張玄隻好力行賺錢帶娃兩不誤的天師生涯。

圍繞八起殺人案件,素問和娃娃先後牽扯其中,

究竟為何,娃娃會一再的出沒於命案現場?

正文——

楔子

男人從睡夢中醒來,發現房門虛掩著,他走過去悄悄推開門,看守的人不在,外麵走廊空蕩蕩的,跟夜色混為一體。

這是逃跑的好機會,男人急忙跑出房間,但很快想到自己的手機和車鑰匙都被沒收了,連錢包也沒有,在深夜的山林裡,他很難找到人求救,看看旁邊的偏廳,他猶豫了一下,放棄逃跑,轉進大廳裡,那裡有座機,可以聯絡到外麵。

話筒拿起來,慌張中卻記不起號碼,男人隻好按了報警電話,但沒等接通又馬上掛掉了,轉打給朋友,他記得聶行風的手機號碼很好記的,但緊張之下按了兩次都按錯了。

終於到第三次,電話順利撥了出去,可是還沒等撥通,偏廳的燈突然亮了起來,驟然刺來的光芒,男人嚇得手一晃,本能地把話筒放了回去。

「你在乾什麼?」

站在大廳門口的是個拄手杖的華發老人,老人個子不高,穿了一身灰色對襟大褂,手拿鼻煙壺,麵容乾瘦灰白,眼角吊著,在燈光下顯得嚴厲而詭異,男人情不自禁地往大廳上方瞄了一眼,不由顫唞起來,廳堂上方並列掛著一排祖先的畫像,老人的裝束跟最邊上照片裡的先人一模一樣,甚至連表情和眼神都出奇的相似,一瞬間,他有種在跟先祖直接對話的錯覺。

「你在乾什麼?」沒聽到答複,老人不悅地頓了頓手杖,提高聲音再次問道。

「你……」男人像是沒聽到詢問,眼神在照片和下方站著的人之間來回看著,越看越覺得相像,終於忍不住問:「你是誰?」

「混帳!」老人大踏步走進來,迎著他喝道:「這是對長輩說話該有的態度嗎?」

因憤怒而扭曲起來的臉龐,讓男人更覺得害怕,這不是他以前認識的和藹可%e4%ba%b2的長輩,而是一個完全不熟悉的人,一瞬間,許多未曾深思的事情猛然湧上腦海,他大聲叫道:「你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到底出了什麼事?我父母是怎麼死的?」

老人一怔,男人又叫:「還有我大哥,我的三叔、四叔,還有你兒子,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病死,他們當然都是病死的,這些你不是早知道了嗎!?」

「我知道,可為什麼我們家的人有這麼多的意外死亡?你不是說祖先會保佑我們嗎?難道保佑就是這樣的存在?」

「人生永遠離不開死亡的相伴,他們不是意外死亡,而是把餘下的希望寄托給我們……」

男人用力搖頭,拒絕再聽這種偏強的解釋,如果這叫希望,那麼它的概念跟絕望有什麼不同?他想起早年過世的父母,想起病死的兄弟,再看向老人,老人渾濁眼睛裡散發出熱切的光芒,那是對生的執著,在這一刻強烈告訴他,原來所謂的希望,不過是老人對這個世界不肯放手的欲望罷了。

「彆再狡辯了,」他冷冷說:「我不會再信你。」

「混帳,我養你這麼多年,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老人憤怒地揮舞起手杖,男人避開了,不理會抓狂的老者,轉身衝了出去,老人氣得在他身後大叫:「回來,混帳!你給我回來!」

叫喊促使男人跑得更快,恐懼感此刻占據了他的全身,隻想趕緊離開這個詭異的地方,至於之後的狀況,他已經沒有餘裕去多想了。

男人穿過長長的走廊,一口氣奔到宅院大門前,身後傳來聲響,像是有人追來了,他不敢回頭,用力撥門閂,他不了解舊式的房門,折騰了很久才把門閂打開,拚力拉開沉重的大門,衝了出去。

迎麵拂來夏風,吹散了老宅裡的陰鬱氣息,男人大口呼吸著,沿著小路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遠處的車道上,深夜,這裡沒有車經過,但寬闊馬路在某種程度上減輕了恐懼帶給他的壓迫感,隻要順這條路一路跑下去就會到車站了,他想,雖然路程很遠,但那隻是時間的問題。

不過奔跑對平時不運動的人來說是件很辛苦的事,男人沒跑多久,速度就減下來了,身後沒有追逐聲,他鬆了口氣,停下腳步,轉身向後看去,遠處一片黑暗,山林樹木都寂靜樹立在黑色夜幕中,遮住了他的視線。

也許不會追來吧?

這個念頭剛閃過,男人就看到一個白點落入視線中,然後以異常詭異的速度衝到了他麵前,前後隻有幾秒,他還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什麼,就被一個全身雪白的龐大動物撲到了地上,野獸利爪血紅,還帶著新鮮的血液氣息,常年來往醫院,男人對這氣息很熟悉,他驚恐地看著血淋淋的獸爪抓向自己的喉嚨,絕望中發出本能的呼喊。

「啊……」

第一章

清晨,晨曦點綴著這座尚未完全蘇醒的城市,四周寧靜,暖光透過薄霧散開來,帶著夏日的和煦。

遠處傳來腳步聲,行人步履沉穩,落腳卻很輕,像是怕打破這片寧靜似的,走近了,可以看到那是個身材削瘦的男子。

男子頭發略長,紅色暗格襯衫配深藍西褲,顏色搭配得有點誇張,衣服卻熨燙平整,前發垂下,稍微遮住眼簾,手裡提了個大紙袋,看他悠閒的走姿和整齊衣著,不像是起早趕晚的上班族或出來晨運的,而是單純的散步,對麵枝頭傳來鳥雀鳴叫,他聽到了,抬起頭,恍惚看過去,嘴角噙起微笑。

「幾天不見,小雀家又添新成員了,接下來這裡會更熱鬨。」

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那幾隻小雀卻似乎聽到了,嘰嘰喳喳叫得更響亮,男人向鳥啼的方向抬起手,小雀們卻沒像往常那樣飛到他手上,而是在發出一連串的嘰喳叫聲後,一齊飛遠了。[請勿散播]

聽到它們發出的危險訊號,男子微微一愣,隨即就聽遠方也有鳥啼傳來——對於即將來臨的危險,動物們有著靈敏的直覺,它們在第一時間逃開了,男子卻沒逃,反而停下腳步,閉上眼,感覺危險的逼近。

素問剛搬來沒多久,由於眼睛不方便,他對這裡的地形反而很熟悉,在這種情況下,他並不急於奔逃,這裡是高級住宅區,他想沒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做出什麼攻擊性的事情來。

果然,殺氣很快就逼了過來,是六、七個年輕人,在靠近後將他圍在當中,素問看不清他們的模樣,但感覺得出他們身上的修道氣息,那是種讓人非常不舒服的氣息,覺察到他們的不友善,素問把紙袋換到左手上,做出了禦敵前的姿勢。●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我就說這附近有妖怪,果然沒錯,」一個清脆的女孩子聲音說:「我通靈感最強了,現在你們信了吧?」

旁邊立刻有個男人附和:「是啊是啊,師妹最厲害了,這次幸好有你,否則我們又要白跑一趟……哼,原形隱藏得挺深,師妹,你看他是什麼變的?」

素問的原形女孩看不出來,支吾了一下,不悅地說:「管他原形是什麼,總之他不是人,是妖怪就該死。」

這話惹惱了素問,他最恨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任性一點說,這樣的人在他看來也都該死,如果不是擔心會因此給主人帶來麻煩,他現在已經動手了。

「你們是誰?」他冷冷問。

「少廢話,我問你,平安醫院無故消失的員工是不是你殺的?有人在東郊被殺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先前討好師妹的男人向他吼道。

詢問刻薄,似乎已把他當成了凶手看待,不過這個人罡氣很弱,素問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沉聲說:「現在滾還來得及。」

對麵傳來笑聲,顯然對於同門被罵,其他人不僅沒同仇敵愾,反而看熱鬨的成分居多,男人咽不下這口氣,拔出彆在腰間的桃木匕首就要衝上,被另一個男人攔住,說:「他氣場很清,不像作惡精怪,先問清楚。」

「有什麼好問的?」女孩俏生生的聲音傳來,「我派人查過了,東郊發生血案的那幾天他有在附近出現過,那裡的氣息跟他也很像,擺明就是他嘛!」

有她撐腰,男人底氣更足,對阻攔他的人冷笑:「師兄是怕了嗎?」

師兄還沒說話,女孩卻不高興地介入道:「少胡說,師兄怎麼會怕?」

見她向著彆人說話,男人心裡吃味,冷笑:「是啊,要是連個瞎子都打不過,那……」

如果說之前他們的出現隻是讓素問不快的話,那這一句則明顯觸動了他的殺機,劍氣從指尖瞬間射出,不過他無意殺人,這招隻是給不會說話的家夥一點教訓,男人沒料到他會突然發難,急忙向後仰身躲避,雖然躲過了,卻躲得很狼狽,要不是師兄伸手扶住他,他絕對摔一身泥。

姿勢有點滑稽,女孩笑出了聲,男人臉色脹紅,師兄的相扶在他看來更像是裝腔作勢,氣憤地推開他,揚刀向素問衝去,其他同門也被他帶著,無視師兄的阻止,一齊圍了上去,男人喝道:「殺了這妖,祭奠死去的亡魂!」

對熱血青年來說,這句話最有號召力,麵對妖類,大家紛紛拿出武器,眼見殺機一觸即發,遠處突然傳來機車聲,聲音由遠及近,風一樣般的向他們衝來。

為避免被撞到,大家隻好退開,機車在靠近他們後迅速減速,然後車頭一擺,車身劃了個半弧後,剛好停在素問和其他人之間,騎士伸%e8%85%bf一支,把車支住了——如果這是輛重型機車,一定可以給這個漂亮的停車動作加分,但很可惜,他騎的隻是輛小綿羊,很秀氣很小巧的那種……

「大白天的這是要打群架嗎?」騎士把頭盔拿下來,藍眸掃過麵前幾個人,「嗬,還都帶著家夥呢,你們是要我馬上叫社區警衛呢?還是直接打電話報警?」

他邊說邊把手機拿了出來,看到他,師兄臉色微變,女孩搶先說:「少管閒事,如果你不是他的朋友,就讓開。」

「他不是。」不想連累彆人,素問說。

「之前不是,現在是了。」藍眸男人頭微偏,看向素問,說:「剛才你朋友讓我送你一程,通常我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清亮亮的嗓音,歡快而跳%e8%84%b1,輕易就讓初次見麵的人對他產生好感,素問看不太清楚男人的長相,但直覺對他的印象不錯,正要開口詢問,對麵有人恍惚叫道:「張玄?」

唔,居然有人叫出了他的名字?

張玄奇怪地順聲望去,發現叫他的是個長相出挑的男人,看氣勢該是這幾人的領頭,也是他們中道行最高的一個,不過他不認識,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