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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齊暉覺得不妥,微微靠近了半步:「你做什麼去?到北邊家去嗎?」

「嗯。」屠小玉點點頭,「我妹妹跑去玩了,我叫她回家吃飯。」

兩人撿著不要緊的說了幾句,屠家便在眼前了。才進門,便聽見屠寶珠的大嗓門說道:「謝謝大伯娘。」

「這孩子,真精神。」溫倩溫柔的笑聲響起。

第145章

屠小玉進門看去,便見屠寶珠捏著一朵珠花往頭上戴,那珠花上麵鑲嵌著三顆圓潤的大珍珠,還有一圈米粒大小的,中間嵌著幾點金色、紅色,離得遠看不清材質,但看光澤便知不是便宜物件。連忙上去了,福身行了禮:「大伯,大伯娘,怎麼好給她這樣貴重的首飾?」

「你是玉兒吧?」溫倩打量著身前這個溫柔知禮的姑娘,「等著,大伯娘給你也準備了。」

屠小玉頓時羞得不行:「大伯娘,這怎麼好?」

她是來喊屠寶珠回家吃飯的,並不是來要東西來了。

「姐姐,我好不好看?」屠寶珠戴好珠花,湊過來給屠小玉看。

屠小玉低頭一瞧,但見粉白的珠花簪在屠寶珠烏鴉鴉的頭髮上,襯得屠寶珠蠻橫的神情也嬌憨了兩分。真是好東西,也不見得如何,竟把人打扮漂亮了,不禁點了點頭:「好看,十分襯你。」

「你大伯娘的眼光可不是吹的。」這時,屠大海笑著說道。

才說著,溫倩又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根淺粉色琉璃簪子,晶瑩剔透,半絲雜質也無,簪頭雕著一簇桃花,有兩朵開得正好,有幾點花骨朵半開未開,下方襯著幾枚嫩葉,雕工十分細緻:「玉兒喜不喜歡?」

屠小玉見著這根簪子,便知絕對價值不菲,連忙擺手不敢要。

溫倩直是笑,拉過她的手,親自給她簪頭上:「害羞什麼?嗯,不錯,正是襯你。」鬆開了手,扭頭對屠寶珠道:「珠兒瞧瞧,你姐姐戴這個好看不好看?」

屠寶珠扭頭一瞧,立刻拍手:「好看!」

但見溫柔的女子蜷首而立,雙頰緋紅,嬌羞不已。簡單盤起的髮髻上,簪著一根透明的粉色琉璃簪子,襯得她如盛放的桃花兒一般嬌美。不遠處,齊暉看呆了,心裡撲通撲通直跳,就連手中長刀砸到腳上都不知。

「多謝大伯娘。」長者賜,不敢辭,屠小玉咬了咬%e5%94%87,又福了福身說道。

溫倩笑著拉過姐妹倆的手:「好孩子,晚上在這邊吃吧,都是一家人,咱們說說話。」

「好!」屠寶珠立刻脆聲應了,她早知道這邊****有肉吃,隻是被屠大河和劉氏攔著,過不來罷了。聞聽溫倩邀請,立刻便應了。

屠小玉還想說什麼,溫倩又笑道:「玉兒,大伯娘的禮物可不是白收的。你這便回去,叫了你爹娘過來,一起吃飯。若是辦不到,看大伯娘不收拾你?」

屠小玉隻得咬了咬%e5%94%87,說道:「是。」又看了屠寶珠一眼,想要叫她別魯莽,然而屠寶珠戴著珠花,快活得不行,哪裡看得見她的眼神?隻得轉身去了。

齊暉愣愣地看著屠小玉出門,想過去送她,一抬腳才發現腳上發沉,低頭一看,刀不知何時掉在腳麵上。他心裡一虛,連忙彎腰撿起,眼角四下瞄著,隻盼沒人發現他的蠢狀。誰知,卻對上屠大海似笑非笑的眼。

「咚」的一聲,刀又掉在腳麵上。齊暉不敢喊疼,忙彎腰撿起,又看了屠大海一眼,但見屠大海這回沒再看他,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追出去了。

「你戴這個真好看。」追上屠小玉,齊暉真心誠意地說道。

屠小玉紅了臉,一眼也不敢看他,低著頭一路小跑。回到家,將發生的事情對屠大河與劉氏講了一遍。

「啥?」屠大河愣住了。

劉氏瞧著女兒紅著小臉兒,頭上簪著一根粉色琉璃簪子,連道:「走,不做飯了,到北邊去吃。」瞧也不瞧屠大河,拉了屠小玉便往外走。

當官又怎麼了?便是天大的官,他們也是親兄弟。咋的,一起吃個飯還不行了?

屠大河見老婆孩子都走了,咬了咬牙,也鎖了門隨後跟上來。

「大哥。」進了院子,見到屠大海,屠大河立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屠大海看著兄弟,笑了一聲,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拉到一邊說話去了。

「阿鳶呢,怎麼不見她?」屠小玉轉眼瞧了一圈,輕聲問道。

溫倩知道屠飛鳶跑進西間,好一陣子沒出來了。興許跟阿容說著話呢,想了想,笑道:「不知道呢?她如今做生意呢,****忙得很,你們玩,不必喊她。」

「你為什麼不問麻一,你娘的事?」西屋裡,挨著牆角堆放著一排排密封的酒罈,旁邊便是一張木床,屠飛鳶站在床邊,低頭看著阿容問道。

阿容躺在床上,麵朝裡,側身蜷著,半張臉埋進枕頭裡。

「你跟我說說?」屠飛鳶見他不吭聲,戳了戳他。

阿容一動不動。

屠飛鳶便道:「你再不說話,我走了?」

自從中午他從麻一身邊跑開,一下午都精神不振,她便抽了空過來哄他。

話音才落,就被阿容逮著手,貼著臉壓在下麵。揪著她的手指頭,一下下把玩著。隻不過,仍舊一言不發。

屠飛鳶坐到床上,低頭看他道:「說話。」

阿容嘴%e5%94%87微微撅起,臉頰蹭著她的手心,嬌嬌軟軟的聲音響起來:「我不要聽她的消息。」

「為什麼?」屠飛鳶詫異道,「你不是要去找她嗎?」之前他傷著%e8%85%bf,就走出院子,一路向北走了好遠,又在地上畫畫像,叫屠飛鳶幫他找。如今消息唾手可得,他怎麼反而不想知道了?

「她不要我了。」阿容偏了偏頭,整張臉都埋進屠飛鳶的手心裡。

他的皮膚又細又滑,呼出的氣噴在手心裡,有點燙手。屠飛鳶還能感覺到他濃密的睫毛蹭著手心,癢癢的。

「你誤會了。」屠飛鳶說道,另一隻手撫著他柔軟的頭髮,「如果她不要你,為什麼叫麻一來保護你?」

阿容從她的手心裡抬起眼睛:「她要我?」

「你說呢?」屠飛鳶反問。

阿容又垂下眼睛,把玩起她的手指,一根一根。

「起來吧,咱們出去。」屠飛鳶朝外麵看了一眼,隻見人都齊了,準備出去。

阿容抱著她的手不放:「我不想出去,你也別去?」

「幹什麼?」屠飛鳶低頭瞅他,「你又不跟我說話,我待著幹什麼?」

「你說,我聽。」阿容抱著她的手,壓在臉下麵蹭著,仰起臉看著她。

屠飛鳶伸手拍在他的額頭上:「懶得理你!」

她都哄了他半個下午了,還叫她哄他?想的美。

阿容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微暗的光線下,猶如初生不久的幼犬,眼膜有些微微發藍,懵懂地看過來,叫人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屠飛鳶歎了口氣。自從遇見他,她對美色的抵抗力日漸加強,連斐仁烈那樣剛強硬朗的男子也沒法叫她失神。偏偏,對他的抵抗力,從始至終沒有變強,反而有變弱的趨勢。

「阿鳶,你真好看。」阿容仰著臉說道。

屠飛鳶斜眼瞧他:「之前不是說我醜?」她還記得才撿來他時,他一本正經地說她真醜。

阿容眨了眨眼:「我沒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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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說過?」屠飛鳶揚起語調,眉頭也挑了起來。

阿容一本正經地道:「我沒說過阿鳶醜。」

屠飛鳶哼笑一聲,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就你賊。」

他是說過「真醜」,但他沒加主語,這時審他的官司,竟是審不了他。

阿容將她這隻手也逮過來,放在自己臉上。一時間,整張臉便被屠飛鳶包裹在手心裡了。

「疼不疼?」屠飛鳶眼珠兒一轉,兩隻手掐住他細皮嫩肉的腮幫子,用力往外拽。

阿容嗚嗚搖頭。

「這樣呢?」屠飛鳶反手一攏,將他的口鼻都捂在手心裡,獰笑著道。

阿容依然嗚嗚搖頭,微微扭動身子,也不求饒,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睛,好不無辜。

忽然,屠飛鳶隻覺手心一癢,驀地臉色變了。不等她收回手,又是濕嗒嗒的一下,%e8%88%94在她的手心。

「誰叫你%e8%88%94的?」屠飛鳶收回手,擰住他的耳朵。

阿容趁勢向前一竄,兩手抱住她的腰,猛地將屠飛鳶拖到床上:「阿鳶,我們到床上玩。」

屠飛鳶不提防,一下子給拖床上,連忙伸手撐住床板,才沒壓到他身上。見阿容還要把她往裡拖,氣的揍他:「誰叫你拖我的?」

霹靂啪啦,照頭就打。

阿容頓時知道她生氣了,連忙鬆了手:「阿鳶,別打。」

「不打你打誰?」屠飛鳶這回一點兒不心軟。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學人家耍流氓。

「還敢不敢了?」屠飛鳶又用被子蓋住他的頭,一通狠揍,才撒了手。

阿容忙道:「不敢了。」

「哼,不敢了就起床。」屠飛鳶鬆了被子,甩了甩手,扭頭走了。

阿容從被子裡露出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咕噥一聲,掀開被子下床。

屠小玉給李氏幫忙,不一會兒就把飯做齊了。盛出飯來,就要給齊暉等人送去,驀地聽到身邊響起道:「我來吧。」抬頭一瞧,齊暉就站在身後。想起不久前他追出來,誇她簪子好看,不由得臉上一紅。

藉著昏暗的光線,齊暉盯著屠小玉猛瞧了幾眼,才接過飯往營帳裡端。

「許多年沒聚在一起吃飯了。」屠老漢看著大兒子一家、三兒子一家,齊齊坐在身邊,禁不住感慨道。

屠飛鳶伶俐地走過來,給他倒了酒:「爺爺,吃酒。」

「好,好。」屠老漢欣慰地點了點頭,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這些年來,日子雖然不易,總算是過來了。以後,定會越來越好。」

屠大海和屠大河心有愧疚,斟了酒,敬道:「爹放心,我們會好好過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