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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監監正。阿鳶為何有此一問?」

「欽天監的監正,負責做什麼?」屠飛鳶不答反問。

孟莊主笑了笑,說道:「觀察天象,推算節氣,製定曆法。怎麼?阿鳶想問什麼?」

「我覺得他這個人神神叨叨,神秘的緊。」屠飛鳶說道,「他看了我姐姐一眼,就道出她的命格。看了阿容一眼,就說出阿容的來歷。給我批過,給武成王批過,都挺準的。我很好奇,他隻掐指一算,怎麼算出來的?」

孟莊主聽罷,神情有些嚴肅:「你說的不錯,他這個人的確蹊蹺。不止你疑,朝中許多人都疑他,就連我爹也對他避諱莫深。」

「啊?」屠飛鳶訝道。

孟莊主道:「他在朝中沒什麼人緣,一是出身微薄,二是神神叨叨,很少有人親近他。但是,皇上很相信他。」說到這裡,皺了皺眉,「我忽然想起來,老頭子曾經叫我遠離此人。」

「他不是好人。」阿容插了一句嘴。

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怎麼不是好人?」

「他就不是好人。」阿容滿眼嫌棄。

三人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搖搖頭,隻當阿容孩子氣。

屠飛鳶拿出周監正給的白玉扳指,遞給他道:「這是我用十斤酒換來的,說是能給你擋災。」

「我不戴。」阿容後退一步,滿眼嫌棄。

孟莊主道:「他這個人,雖然神神叨叨,倒不曾出過誑言。這枚白玉扳指,應當是好東西。」見屠飛鳶詫異,笑嗬嗬道:「阿鳶想一想,你如今是什麼身份?他敢胡亂給你東西?」

「也是。」屠飛鳶點了點頭,把白玉扳指遞給阿容,「戴上。」

阿容不情不願地接過來,才套在手上,便皺起眉頭:「阿鳶,我不舒服。」

「忍著!」屠飛鳶沒好氣地道。

身後,屠小玉輕笑一聲,拽了拽屠飛鳶的衣裳,道:「阿鳶莫氣,他不是戴上了麼?」

屠飛鳶又瞪了撅著嘴的阿容一眼,然後拉過屠小玉,對沐神醫道:「乾娘,我有一件事求你。我姐姐前陣子落了胎,你給她把脈瞧瞧,可有落下病根」

「落了胎?」沐神醫看向屠小玉,目光冷冰冰的。她本來便是冰雪美人,對屠飛鳶和藹有加,乃是因為視屠飛鳶為自己人。對著外人,從來不假辭色。

屠小玉抿了抿%e5%94%87,低下頭去。屠飛鳶忙說道:「都怪她那個前夫,心腸太過狠毒,為了別的女人,生生捶落我姐姐的孩子。」三言兩語,把原委道來。

沐神醫聽罷,冰冷的神色轉為濃濃怒火:「太可恨!」

她此生不能有子,把懷孕看得格外珍重與神聖,聽到別人竟然如此不珍惜,氣得渾身發抖。

孟莊主連忙摟過她,低聲安撫起來。好半晌,沐神醫才恢復過來,對屠小玉說道:「把手伸出來。」

屠小玉見狀,連忙把手腕伸過去。

半晌後,沐神醫問了屠小玉幾個問題,屠小玉一一答了,沐神醫便道:「倒是沒有大礙,也是你幸運。不過內裡有些淤塞不通,我給你開個藥方,你吃上半個月。」

「多謝夫人。」屠小玉感激地福身拜謝。她最怕的便是身子壞了,再不能有孩子,聽到沐神醫的話,心中大石頓時落地。

屠飛鳶也鬆了口氣,轉身對屠小玉眨了眨眼:「恭喜姐姐。」

屠小玉拉過她的手,好不真誠:「好阿鳶,你這份大恩,姐姐什麼時候也不會忘的。」

「那我可就等著啦。」屠飛鳶笑瞇瞇道,「等你成了官夫人,可要記得帶我去見世麵。」

屠小玉頓時有些羞:「不許胡說。」

「三七,帶這位屠姑娘和阿容到旁邊休息,奉上茶水糕點,不許怠慢。」寫完藥方,沐神醫折起來遞給屠小玉,朝外麵喚道。

三七走進來,對屠小玉和阿容道:「這邊請。」

「我和乾娘有事商量,你們到那邊一坐,一會兒我就去找你們。」屠飛鳶道。

阿容和屠小玉便跟著三七離去了。

屠飛鳶坐下來,目光看向桌上的酒,笑了笑:「乾娘可品嚐過了,喜不喜歡?」

「很喜歡。」沐神醫點點頭,「你的意思,便是再釀酒就從紫霞山莊取葡萄,我猜對沒?」

第133章

屠飛鳶脆聲奉承:「乾娘真是冰雪聰明!我再沒見過比紫霞山莊的葡萄更多、更好的了。若是摘下來釀酒,真是再好也不過的,乾娘意下如何?」

「我不同意!」沐神醫還沒說話,孟莊主先站了起來:「葡萄是我種給夫人吃的,偶爾送你些可以,拿去釀酒可不行!」

「有你說話的地兒嗎?」沐神醫斜睨了他一眼,然後對屠飛鳶道:「別理他,這事我做主,我答應你。」

屠飛鳶偏頭,瞅瞅沐神醫,又瞅瞅孟莊主:「乾娘,你和莊主把這事兒敲定了,再給我說吧。可別因為這個,鬧得不和氣。」

「小丫頭,你知道什麼和氣不和氣的?」沐神醫不禁笑起來。笑了一陣,才歎了口氣道:「他就是個傻子。我一個人,能吃多少葡萄?瞧他折騰的,這樣栽幾株,那樣栽幾株,如今可好,折騰出幾十畝地,鬧得人盡皆知,****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自從紫霞山莊有了名氣,尋常人家來求也就罷了,閉門不見就是了。但是京裡常常來人,若是不給,難免傷和氣。若是給了,難道就隻給一家?給也不是,不給也不是。

「打今年開始,山莊裡的葡萄任由你處置。旁人再來索葡萄,我們便有借口了。不論是釀酒賣錢,還是租給你了,總歸不找我們麻煩了。」沐神醫說罷,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瞧你精明,想必不怕麻煩,便替乾娘擋了吧。」

屠飛鳶始終笑瞇瞇的,抬眼看向孟莊主:「那我便不客氣啦?」

孟莊主瞪她:「哼!你們娘兒倆就欺負我吧!」

屠飛鳶撲哧一聲,轉頭跟跟沐神醫商議起來:「乾娘,我跟人說好了,釀的酒便放在輕塵酒樓售賣,輕塵酒樓收取三成費用。還剩下七成,給你四成,我分三成,乾娘意下如何?」

「給我兩成,你分五成就是。」沐神醫道。

「那怎麼行?葡萄都是你們出的,才分兩成怎麼行?」屠飛鳶不同意。

沐神醫有些憐愛地道:「好孩子,便是都給你,乾娘也沒說的。你不要推辭,就這樣定了,我收兩成,你拿五成,不許再議。」

她接個病人就是上千兩銀子入賬,何必跟屠飛鳶摳這麼點兒酒錢呢?沒得欺負小孩子。見屠飛鳶眉頭一擰,又要說什麼,沐神醫抬手止住:「你每回釀了酒,及時給我送來一些,乾娘就心滿意足了。」

「那好吧。」屠飛鳶知沐神醫不肯應了,沒再強求。心裡熱乎乎的,隻覺得沐神醫對她真是好。僅遜於屠老漢和李氏。想了想,道:「我如今沒有信得過的人手,釀酒速度跟不上,便叫三七每日送一百斤葡萄吧,撿著熟透的摘。」

如此這般商量一番,三人都滿意了。吃過中午飯,屠飛鳶便告辭了:「改日再來看你們。」

「去吧。」沐神醫有些捨不得。她愈發喜歡這個乾女兒了,長得俏,性子好,聰明伶俐又討喜,她直把心窩子掏出來。

回去的路上,屠飛鳶格外高興。今日來的幾個目的,全都達成了,再順利也不過。

一扭頭,隻見阿容渾身扭來扭去,挑了挑眉道:「你怎麼了?沒吃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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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阿容道。

「那你扭什麼?」

「我難受。」

屠飛鳶垂下眼睛,掠過他的手,將白玉扳指擼下來,問道:「還難受不難受了?」

阿容頓時不扭了,兩眼亮晶晶地道:「不難受了!」

「慣得你!」屠飛鳶沒好氣地道,「戴上,這可是給你擋災的。」抓過他的手,又給他戴上了。

阿容又不停地扭起來。像長了跳蚤的幼犬,沒有一刻停歇的,隻差沒有吱吱嗷嗷了。

「這麼不想戴?」屠飛鳶靠著車廂,斜睨他。

阿容可憐兮兮地道:「能不能不戴?我不喜歡。」一邊說著,一邊扭來扭去。

「不想戴就算了。」屠飛鳶沒好氣地抓過他的手,將白玉扳指擼下來,打開車廂簾子,就要丟出去。

阿容的臉上泛起喜色。

「等等,阿鳶別丟!」這時,屠小玉連忙抱住她道:「怎麼能丟?你再勸勸他,叫他戴上吧,畢竟是給他求來的。」

屠飛鳶沒好氣地道:「他是能勸得動的嗎?」

「那也不好丟了?」屠小玉可惜地道。

屠飛鳶坐回來,將白玉扳指攥在手裡。抬頭看向阿容,隻見他也不扭了,舒舒服服靠在車廂壁上,竟然睡去了。一聲輕哼,卻是好氣又無奈。

等到了大牛村,屠飛鳶在村口下了車,左右一顧,看見了楊有田家的。

「嬸子,過來。」屠飛鳶對胡氏招了招手。

胡氏正在大樹底下乘涼,遠遠看見一輛眼熟的馬車駛來,料得是屠飛鳶,心裡感歎著,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瞧瞧往日最狼狽的煙妞子,如今多麼風光?才想著,就被叫了一聲,愣了愣,站起身走過去:「啥事啊?」

「我送給嬸子一樣東西。」屠飛鳶說道,把白玉扳指遞過來,「那****家出事,多虧嬸子到我家報信,爺爺奶奶一直叫我感謝嬸子,我也沒得機會。今日出門,看見這個,覺得很不錯,便買來送給嬸子。」

胡氏低頭看著白玉扳指,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麼好?」

屠飛鳶笑道:「我這個人,恩怨分明。誰對我好,我就對誰好。」說著,將白玉扳指往她手裡一塞,「嬸子拿著吧。」

胡氏連忙接穩了,喜得不能自已:「多謝屠姑娘。」

她真是命好喲,入了屠家丫頭的眼。瞧瞧這白玉扳指,值個二兩銀子吧?喜滋滋地套拇指上,回到大樹下炫耀去了。

路過屠大河家,屠小玉便下了車。望著婷婷裊裊的背影消失在院子裡,齊暉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這時,才發現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