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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說完話,曹掌櫃便對外麵喊道。

菜是一早就預備好的,隻等曹掌櫃一聲傳下。原先準備的都是輕塵酒樓的特色菜,見斐仁烈來了,便加烤了一碟羊肉、一碟牛肉、一碟豬肉上來。

曹掌櫃在華府待了一整日,事情的前因後果,他聽說了個透徹。心裡明白,這位便是武成王了。雖未點透,但是格外恭敬。

不一會兒,烤肉端了上來,配上孜然小料等。曹掌櫃介紹一遍,然後笑道:「這是阿鳶新創的菜式,眼下隻有輕塵酒樓吃得到,您嘗嘗合不合胃口?」

斐仁烈夾了一塊烤肉,在小料裡滾了一遍,放入口中。才一嚼,頓時眼睛微亮。

「哈哈!您喜歡,便慢用。」曹掌櫃立即高興笑道。

以斐仁烈的身份,什麼沒吃過?能露出來這樣的表情,可見烤肉有前途。

「對了,有件壞事告訴你。」吃過飯後,曹掌櫃一臉遺憾地道,「昨天我在華府待了一整日,原想順便帶了你要的書。誰知,華公子找了大半日,最後很遺憾地說,那本書在當年藏書樓失火時損毀了,沒留下隻字片語。」

聽罷,屠飛鳶失望極了。月聖國,可能跟阿容的身世有關。如果能找到書籍,阿容身上的異樣就有解釋了。眼下發生了這樣的事,讓她有些灰心,勉強打起精神道:「多謝曹叔。既然早已損毀,或許是天意。」

月聖國的資料,找不到也沒法子。是好是壞,就看阿容的命了。

回到書局,屠飛鳶拋開心事,專心做起賬目來。

斐仁烈仍舊挑了書,坐在窗前,兩條大長%e8%85%bf交疊,半倚靠背,光線從窗子裡打進來,投在他的臉上,愈發顯得英俊深邃。

天色將晚,屠飛鳶將賬目收起,與呂先生告辭,帶著斐仁烈往菜市場走去。

第108章

「怎麼到這裡來?」看著前方熱鬧湧動的街市,斐仁烈愣了一下。

「買菜。」屠飛鳶偏頭說道,「齊暉他們跟著爺爺奶奶下田,很辛苦,我做一頓好的犒勞他們。」

斐仁烈薄%e5%94%87抿了抿,最終說道:「食材不必準備,叫他們去打獵。」

她住的還是黃泥土坯房子呢,哪有錢養他的一眾手下?那群人一個賽一個能吃,兩頓下去,便吃窮她了。

「也好,那我便買些調料和青菜回去吧。」屠飛鳶沒有拒絕他的好意。

斐仁烈還是頭一回逛街市,隻聽到耳邊鬧哄哄的,許多人為了一文錢的菜錢,幾乎大打出手,一時覺得新奇。隻不過,新奇過後,便失去了興趣。回去時,對屠飛鳶道:「以後叫齊暉來就是了,他很擅長此道。」

屠飛鳶不由好奇:「齊暉很會持家?」

斐仁烈點頭:「齊暉沒有父母,是個孤兒,被爺爺奶奶撿回家的。後來奶奶去世,爺爺生病,他精打細算過日子,什麼都會。」

「那我便交給他了。」屠飛鳶聽了,不由想到自己。她也是無父無母,跟著爺爺奶奶過日子。好在爺爺奶奶身體健康,沒病沒災。

買了一包調料,兩人離開菜市場,出了城。

斐仁烈吹了聲口哨,不多久,煙風奔騰而來。斐仁烈摸了摸它的頭,將屠飛鳶手裡的東西掛到它身上。扶著屠飛鳶上了馬,而後翻身一躍,坐在她後頭,扯動韁繩:「駕!」

李氏坐在灶台前,準備燒晚飯。阿容在她身後,給她捏肩膀,口裡不時說幾句,惹得李氏笑個不停。

阿容的臉上仍然沒有表情,好在聲音恢復了原樣。李氏想起小孫女兒說的,他乃是得了麵癱症,並沒有大礙,便不怕了,又將他疼了起來。

阿容十分伶俐,一整天跟在李氏後頭,幫她拿這個,幫她提那個,又是捏肩膀,又是撒嬌,哄得李氏一直笑得合不攏嘴。

「奶奶,我回來了。」馬蹄聲近了,停在門口,屠飛鳶的聲音響起。

李氏站起身:「你們回來啦?」看著斐仁烈先下來,隨後把小孫女兒接下來,愈發喜歡,「累壞了吧?快歇著。」

阿容隻見李氏先頭看著他的慈愛目光,轉眼間就給了斐仁烈,抿了抿%e5%94%87,抬眼看向斐仁烈,眼神冷冰冰的。

斐仁烈沒看他,取下調料遞給屠飛鳶,然後牽著馬往營地的方向去了。

「阿鳶,我給你捏肩膀。」阿容收回目光,快步走到屠飛鳶身前,伸手捏到她的肩上。

「幹什麼?」屠飛鳶懷疑地看過去。

李氏目送斐仁烈走遠,眼睛裡仍舊是笑嗬嗬一片,轉過頭來見小孫女兒又訓阿容,便道:「阿鳶別教訓他,他捏得可好呢,給我捏得可舒服的。」

「是嗎?從哪裡學得這個?」屠飛鳶好奇到。

阿容見她不叫捏,撅起嘴道:「阿鳶不喜歡嗎?」

「沒有。你過來,給我捏這裡」屠飛鳶伏案算了一天賬,肩酸背痛。見阿容難得勤快,便搬了凳子坐下,指了指身後說道。

阿容的眼睛裡隱隱浮現一絲笑意,像要衝破冰流,最終卻無果,沉在眼底深處。隻不過,身形卻是歡快,又搬了一隻凳子,坐在屠飛鳶身後,給她捏起背來。

不得不說,臭小子還真有一手。力道夠足,手法也對。屠飛鳶舒服得瞇起了眼睛,半晌後,問道:「你從那邊學來的?」一邊說著,一邊抬手指了指玉峰山的方向。

斐仁皓對他倒是好,肯親自抱他,這樣想來,找幾個人伺候他,也不在話下?尤其,臭小子曾經說過,有人專門給他剪指甲磨皮。

想到這裡,回身抓起他的手,放在眼下打量起來。隻見臭小子的手,不知何時生了一層薄薄的繭,指甲有陣子沒剪,也不整齊。

「我的手不好看了。」阿容有些羞澀,把手掙回去。

「好看。」屠飛鳶說道,戳了戳他手心裡的繭子,「等這個東西變厚了,我有獎勵給你。」

男孩子,要白白細細的手做什麼?一點兒男子氣概都沒有。屠飛鳶撥開他的領子,看著他白得像牛奶一樣的皮膚,說道:「明天跟爺爺奶奶下田幹活,把上衣脫了,知道嗎?」

長得這一副傾國傾城的樣子,真是招災。不如曬煙點,磨糙點,興許命格能好一丟丟。屠飛鳶見他垂著眼睛,委委屈屈的模樣,心裡好笑,伸手在他又長又密的睫毛上劃了兩下:「給你剪短怎麼樣?」

這一回,阿容沒說什麼呢,李氏先不樂意了:「阿鳶,你要幹什麼呀?怎麼欺負阿容?他生得好,咱們看著也高興,你生生把他弄醜,是做什麼呀?」

「奶奶,你瞧瞧他這張臉,可不招天妒麼?」屠飛鳶掐著阿容的下巴,給李氏看,「從前給他起名叫狗蛋,可沒這麼三災八難的。自從改名叫阿容,瞧瞧,有一天消停的不?」

李氏一聽,不由得怔住了:「哎喲,還真的是?」

「我不叫狗蛋。」阿容忽然來脾氣了,掙開屠飛鳶的手,站起身來。一張麵無表情的臉,俯視下來,竟隱隱有些驚人的威懾。

不遠處,營帳裡。

「取來了嗎?」斐仁烈走進營帳,找到齊暉問道。

齊暉點頭:「取回來了,大人。」抓著一隻小包袱,遞到斐仁烈的手上:「大人,您對屠姑娘如此上心,莫非……」

「她身份不一般。」斐仁烈說道,提起小包袱,出了營帳。

「去打些野味來,一會兒送去前麵。」走出營帳,吩咐一聲。◥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侍衛們聽罷,眼睛一亮:「大人,可是叫屠姑娘給我們做晚飯?」

「嗯。」斐仁烈點點頭,抬腳往前麵走去了。

身後,傳來一陣歡呼聲:「太好了!」

昨晚,屠飛鳶做的幾道菜,格外對他們的胃口。尤其那道荷葉%e9%9b%9e,真是香,他們每人分了幾口湯,差點把%e8%88%8c頭吞下去。一聽還有機會,高興極了,連忙進山打獵去了。

籬笆小院裡,屠飛鳶正在逗著阿容:「不叫狗蛋?叫石蛋怎麼樣?」

「不要!」阿容乾脆地拒絕道,「我不喜歡,我就要叫阿容。」

屠飛鳶便道:「即便叫阿容,會經常有人來找你麻煩?」

「不會的。」阿容說道,神情帶著一股陌生的冷漠,「我會叫他們不敢找我麻煩。」

屠飛鳶將他上下打量一眼:「臭小子,長本事了?」

「阿鳶,我還給你捏肩膀?」阿容又坐下來,伸出兩隻爪子,在屠飛鳶麵前捏了捏。

屠飛鳶一怔,頓時又好氣又好笑,這是養了隻招財貓?卻也喜歡他乖巧,道:「捏吧。」

李氏把屠飛鳶買回來的東西,一樣樣放好,走出來看見這一幕,不禁笑了。阿容就是貼心,若找不到家人,就做屠家人也好。認到屠大海的名下,給阿鳶做哥哥。他對阿鳶這樣上心,以後阿鳶嫁了人,夫家也不敢給她氣受。

「屠姑娘。」斐仁烈走進來,手裡提著一隻小包裹,遞給屠飛鳶。

屠飛鳶好奇接過:「這是什麼?」一摸,沉甸甸、硬邦邦,打開一看,是雪白的銀錠。一錠約有十兩,一共有十錠,不禁詫異抬頭:「這是做什麼?」

「修繕屋子。」斐仁烈的眼睛往黃泥壘成的屋子瞄了一眼,說道。

屠飛鳶立刻站起來,推回給他:「無功不受祿,我不能要。」

「這不是我的。」斐仁烈對她的拒絕,絲毫不感到意外,「這是從屠大人的俸祿裡扣的。」

屠飛鳶愣了一下:「我爹?」

斐仁烈點頭:「皇上不相信屠大人身故,一直給他留有俸祿,十三年來積攢不少,一直在戶部留著,我取了一部分出來。」

「啊?」屠飛鳶不由一怔,托著一百兩銀子,抬頭看著斐仁烈,半晌笑道:「多謝。」

他不說,她也不知道屠大海有沒有俸祿。他不僅說了,還主動取了一部分給她。這個人,真是不錯。

屠飛鳶托著銀子,往李氏跟前去了。對著李氏,沒說是皇上每年給屠大海發的,隻說是從前屠大海存的銀子沒有花完。然後,興奮地說道:「奶奶,咱們明日就買磚蓋房子吧?」

家裡兩間黃泥土坯房子,屠飛鳶早就住夠了。但是,一來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