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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有些踉蹌,從籬笆院子門口走進來。身後,斐仁烈身形穩當,一如出去之前。

「大人,你們跑了多遠?」侍衛們圍上來問道。

斐仁烈道:「十七八裡路左右。」

「看不出來,屠姑娘這般有毅力?」一人驚歎說道。

屠飛鳶笑了笑:「要不然怎麼瘦下去?」

「屠姑娘是怎麼吃到這麼胖的?」一人好奇問道。

才問出來,便被齊暉揍了一拳,「會不會說話?閉嘴。」

屠飛鳶並不見怪,反覺著親切,笑道:「我以前好吃懶做,可不就養成這般體態了?」

其他人聽了,都不相信:「屠姑娘做飯是一把好手,怎麼看也不像是好吃懶做的?」

「那都是現學的,我以前什麼也不會。」屠飛鳶說道。

不知不覺,一眾人聊了起來。直到天色漸晚,才分開了。屠飛鳶和爺爺奶奶進屋睡下,斐仁烈分配了輪流守夜的隊伍,他和七八人守上半夜,齊暉和其他人守下半夜。

夜漸漸深了。

斐仁烈在籬笆院子外麵的小路上,來回踱著步子。忽然,一抹不尋常的顏色,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轉頭看去,但見一抹紅光從阿容的房間裡傳來,如血一般殷紅,閃爍不已。神色一凜,往院子裡走去。卻在快要走到阿容門前時,紅光忽然一閃而逝。

斐仁烈的腳步一頓,有些遲疑起來。

「你們沒看見什麼異樣嗎?」斐仁烈轉過身,看向一同守夜的手下們。

其他人紛紛好奇說道:「發生什麼了,大人?」

「我們什麼也沒看到呀?」

斐仁烈皺了皺眉。想起白天周監正為阿容批命,發生的異狀,漸漸退開腳步。

這時,紅光又浮現出來。斐仁烈頓了頓,前進兩步,那紅光便攸忽不見了。幾次試探,那紅光卻似有靈性,每當他靠的近了,就會消失。拉開距離,就會出現。更奇怪的是,其他人都看不見,隻有他一個人看得見。

紅光持續了大概半個時辰,而後便不見了,再也沒出現。

第107章

次日清晨,屠飛鳶早早起了,推門出來,見齊暉等人守在院子外麵,誠懇福了福身:「有勞諸位了。早上想吃點什麼?」

「給口水喝就行。」齊暉笑道,「一會兒我們自己找吃的去。」

屠家的家境不富裕,齊暉等人也不願給他們添負擔。

屠飛鳶想了想,便做了一鍋棒子麵粥。在這個時代,棒子麵不是什麼好東西,比白麵差得遠了,但是家裡有糖,多撒些糖在裡麵,喝起來香甜可口,倒也不算怠慢人。

「粥做得多,一人分一碗是有的。就是碗不夠,隻好大家輪著吃了。」屠飛鳶對齊暉說道,叫他安排下去。

才說著,斐仁烈來了。烏髮束得一絲不苟,衣裳幾乎不見褶皺,英俊勇武的麵龐,光彩逼人。屠飛鳶驚艷了一把,而後收回目光,招呼他坐下來。

「吃過飯後,我要進城。」屠飛鳶把每天進城做工的事,給斐仁烈說了。

斐仁烈點點頭:「我送你去。」

「多謝。」屠飛鳶道。

李氏聽著兩人說話,笑得瞇起眼睛。

吃過飯後,兩人站起身來。已有侍衛把馬兒牽了過來,斐仁烈接過韁繩,扭頭對屠飛鳶伸出手:「我扶你上去。」

屠飛鳶點了點頭,扶著他的手,就要上馬。哪知才抬起腳,驀地被人從後麵抱住了:「你做什麼去?」

聲音嬌嬌的,軟軟的,是阿容。

臭小子,變正常啦?屠飛鳶高興轉身,想問他什麼時候醒的,明明吃飯的時候他還沒起來。誰知,轉身便見一張冷冰冰、硬邦邦的臉龐,毫無表情,偏偏說出來的話,嬌嬌軟軟:「阿鳶,你做什麼去?」

「我進城。」屠飛鳶說道,鬆開了斐仁烈的手,被阿容抱到一邊。雙腳落地,便伸手掐他的臉:「擺著一副臭臉做什麼?」

「我沒有。」阿容說道,似乎要擠出一張真誠的表情,眉頭微微抽[dòng]起來,臉上的肌肉也細微地顫唞起來。

屠飛鳶見狀,連忙按住他的臉,說道:「好了,我知道你沒有。」

阿容昨日還是麵無表情,說話硬邦邦的,今日好歹聲音恢復正常了。屠飛鳶打量著,像是某種表達障礙,身體與大腦不協調。不管怎樣,他開始好轉了,便是好事。屠飛鳶不逼他,隻道:「你乖乖在家,我進城做事。你晚上想吃什麼,我買回來給你做?」

「我想跟你去。」阿容說道。頂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偏偏口%e5%90%bb嬌嬌軟軟,要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你不是有傷麼?在家好好養傷。」屠飛鳶說道。

阿容扯開衣裳,露出%e8%83%b8口:「我好了。」

他動作快,不容阻止便拉開了衣衫。隻見原先被箭支射穿的地方,血洞已經沒有了,隻留下一塊紅點。薄薄的,嫩嫩的,淡紅色,像才生出來的肉芽。

屠飛鳶怔了一怔,伸出手指,小心碰了碰。上一回,他的大%e8%85%bf被射穿,也是忽然便好了。

「阿鳶啊,怎麼還不去?」李氏走過來說道,一把抓過阿容的手腕,將他往後扯了扯,「阿容別搗亂,阿鳶要做正經事去。」

方才看著高大健碩的斐仁烈,一手牽著馬韁,一手托著小孫女兒上馬,李氏心裡不知多高興。誰知,阿容忽然出現,將小孫女兒抱到了一邊,頓時就不高興了。

「阿鳶,你們去,阿容有我們照顧。」李氏牽著阿容的手,拘著他在身邊。

斐仁烈低頭看了看被屠飛鳶鬆開的手心,然後對齊暉招了招手,召過來低聲耳語幾句。

齊暉往院子裡看了兩眼,頻頻點頭:「是,大人。」

屠飛鳶走回馬邊,藉著斐仁烈的力道,上了馬背。斐仁烈跟在後麵,一個矯健躍身,翻身上了馬背,一扯韁繩,雙臂將屠飛鳶攏在身前:「坐好了!」

「駕!」斐仁烈低聲輕喝,隻聽煙風嘶鳴一聲,奔跑起來。

李氏看向遠去的身影,別提多滿意了。忽的,手心一刺,不由收回視線,看向阿容:「阿容,你咋著了?」

阿容收回手,低下頭道:「奶奶,我餓了。」

垂首斂目,一副乖巧模樣,李氏不禁想起之前是如何疼他的,連忙牽了他的手:「能不餓嗎?昨晚叫你也不起,今早也沒趕上。走,奶奶盛粥給你吃。」

阿容點了點頭,跟在李氏身後,往灶邊走去。回頭瞥了一眼,煙風馱著斐仁烈和屠飛鳶,已經不見了。垂下眼睛,將目光落在鍋裡。

煙色駿馬,馱著一名高大健碩的男子,與一名又煙又胖的少女,一路飛奔。

不知不覺,城門就在眼前。

「到了。」斐仁烈勒住馬兒,翻身下馬,將屠飛鳶接了下來。然後將韁繩鬆開,拍了拍煙風的頭:「去吧。」

煙風蹭了蹭他的手心,前蹄踏了幾下,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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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飛鳶打頭,帶著斐仁烈,逕直來到輕塵書局。

「阿鳶,你昨日一整日都沒來,可是又出了什麼事?」才進門,便聽呂先生問道。

屠飛鳶解釋道:「發生了一些事情。不過,都已經過去了。」

「這位是?」才說完,呂先生便看見她身後的高大身影,不由詫異問道。

屠飛鳶笑道:「最近老碰見壞人,我就雇了個保鏢,貼身保護我。」

呂先生愣了一下,有些猶豫,說道:「阿鳶,究竟發生什麼事,這樣嚴重?不如告訴曹掌櫃,他心裡疼你,必會給你撐腰的。」

「謝謝呂叔,不過已經沒事啦。」屠飛鳶說道,立刻轉了話題:「昨日一整日都沒做活,隻怕交付日期要推遲一日了。」

呂先生見她如此說,也知她是個有主意的姑娘,故此不再問了。

屠飛鳶到桌案旁坐下,抬頭對斐仁烈道:「你在這看書,可以麼?」

「行。」斐仁烈點點頭。

他的少年時期都在軍營裡打磨,前不久才剛剛回京,皇上也沒有立即安排事情給他做,這回叫他來保護屠飛鳶,他不覺得煩,正好享受下閒來無事的輕鬆。搬了椅子,靠窗坐到一旁,挑了本書,翻在手裡閱覽起來。

快到中午的時候,屠飛鳶說道:「呂叔,咱們到輕塵酒樓吃飯?我有事要對曹叔說。」

「行。」呂先生沒有異議,反正兩人的午飯向來是從輕塵酒樓出的,區別不過是拿回來吃,還是在輕塵酒樓吃罷了。

鎖了門,三人一齊往輕塵酒樓行去。

曹掌櫃已經等了多時,且早早叫小夥計留了心,隻要屠飛鳶到了,立時便請到樓上去。隻不過,這一次沒有請呂先生,隻叫小夥計把飯遞給他,便叫他回去了。

呂先生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對屠飛鳶點了點頭,便回去了。

屠飛鳶心知,曹掌櫃有話對她說,卻不好叫呂先生聽到。畢竟,呂先生與他們不同,不摻進這種事情來,對他是最好的了。故此,便對呂先生笑道:「呂叔別不高興,等我吃完飯就回去,絕不耽誤幹活。」

呂先生有些無奈:「我豈是心%e8%83%b8狹窄之人?你快上去吧,掌櫃的在樓上等你呢。」

屠飛鳶便與斐仁烈上了樓。

推開廂房的門,屠飛鳶率先行了一禮:「此時方來拜謝,還望曹叔見諒。」

「阿鳶說得哪裡話?」曹掌櫃笑嗬嗬地道,揮手讓她坐下,這時才看見斐仁烈,心裡一動,也對他拱了拱手。

「前天晚上,你三叔找了過來,說你出事了,我便進京求見了華公子。」曹掌櫃坐下來,將求見華公子的過程說了出來,「我聽說華大人認了你做乾孫女兒?這可是你的福氣。」

屠飛鳶心中動容,原來華大人趕得及,竟是曹掌櫃為她奔波的。站起身來,深深一禮:「多謝曹叔。」

「客氣什麼?」曹掌櫃笑嗬嗬地道,「我還指著你幫襯我,把輕塵烤肉的店麵張羅起來呢。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麼開得起來?」

屠飛鳶不由得一笑:「好,我必盡力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