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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你的確不必那般客氣的。」阿全走後,呂先生說道,「曹掌櫃既然叫你一聲侄女兒,便不是白稱呼的。他一生未娶,膝下沒有一子半女,你既然合了他的眼緣,想必是被他當做半個女兒的。」

屠飛鳶愣了一下:「曹叔為何一生未娶?」

呂先生搖了搖頭,沒有詳說,隻道:「你那邊的事做的如何了?不如咱們先吃飯?」

「行。」屠飛鳶也有些餓了,收拾了東西,走過去喊阿容:「我們吃飯去,你跟不跟我們一起?」

阿容聽了,戀戀不捨地從書裡抬起頭:「吃完飯還能看嗎?」

「你願意看,倒是可以。不過,你不是要到街上玩的麼?」屠飛鳶問道。

阿容的臉上便露出糾結。

「走吧,先吃飯再說。」屠飛鳶不由想笑,臭小子常常糾結得緊,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秤座的?

呂先生鎖了門,帶著兩人往輕塵酒樓行去。

「屠姑娘來了?掌櫃的在廂房裡等著呢,快上樓。」小夥計迎上來說道。

正是午飯時分,一樓大廳裡坐滿了人,飯菜的香氣飄得濃鬱,阿容禁不住咽起口水來。吃飯的人,也注意到了阿容,這個長相堪比神仙的少年,紛紛投過來視線。

屠飛鳶拉著阿容快步上樓,才躲過那些彷彿黏上來的目光。

廂房裡,曹掌櫃已經等候多時:「你們來了——咦,這位是?」

「這是我家人,叫阿容。」屠飛鳶介紹道。

她沒說是哥哥,也沒說是弟弟,隻說是家人……這關係有點耐人尋味。曹掌櫃嗬嗬一笑,將阿容打量幾眼,說道:「快坐,就等你們上菜了。」

「曹叔今天叫我來有什麼事?」屠飛鳶坐下後說道。

曹掌櫃便道:「沒事不能叫你?總歸離得近,我要吃飯,你們也要吃飯,不如一起吃個飯。」

「在曹叔這裡吃飯不要錢吧?」屠飛鳶笑著說道。

曹掌櫃哈哈笑起來:「不必,不必,幾頓飯叔叔還是請得起的。」

不多時,小夥計端了菜進來,一共六菜兩湯,三葷三素,一粥一湯。本來預備的三人份,哪怕多了一個阿容,也足夠了。

「快吃吧。」曹掌櫃招呼道。

屠飛鳶扭頭看了一眼阿容,見他一早就把筷子拿在手裡了,便沒有管他,隻問起曹掌櫃來:「烤肉的事,曹叔考慮得如何?」

「你啊!」曹掌櫃不由得一笑,「難怪我一見你就喜歡?這份眼明心亮的勁兒,任是誰不喜歡?」他今日叫她來,便是有些事情要請教一下她。

屠飛鳶便笑了起來:「曹叔還沒有說呢?」

「我心裡有一份計劃了,便是依據你昨天說的,先上三種烤肉,一種樒汁烤肉,一種椒鹽烤肉,一種蒜蓉烤肉。至於孜然烤肉,眼下孜然尚未培育起來,暫且不做。等到日後培育成了,烤肉也時興起來了再加進來。」曹掌櫃說道。

屠飛鳶一邊扒著飯,一邊說道:「曹叔的意思,烤肉就在輕塵酒樓裡推出?」

「對。怎麼,阿鳶有什麼意見?」曹掌櫃知道她的脾氣,等閒不開口,一開口便是有話要說。

屠飛鳶說道:「我認為,應把烤肉的計劃拿出來,不在輕塵酒樓裡做。」迎上曹掌櫃有些驚訝的目光,說道:「不如做個『輕塵烤肉』?」

「這……」曹掌櫃不曾往這方麵想過,聞言不由得怔住。

「我這樣建議,是有兩個考量的。第一,再開闢出一個鋪麵來,更容易推廣,讓人記住。第二,日後烤肉時興起來了,人人都做的時候,萬一有人說,是他們先做出來的,我們如何證實?」屠飛鳶說道。

曹掌櫃一聽,不由點頭:「有道理。」看向屠飛鳶的眼神,愈髮帶著喜愛,「等我考量周全了,便問一問東家。阿鳶放心,倘若烤肉真的時興起來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屠飛鳶便是一笑:「我自然相信曹叔。」

吃過飯後,屠飛鳶與曹掌櫃討論烤肉推廣計劃。呂先生帶著阿容先回了,一直到下午,屠飛鳶才回到輕塵書局。

「阿鳶。」阿容從書裡抬起頭來,嬌嬌叫了一聲。

屠飛鳶摸摸他的頭:「看了多少了?」

「看了這麼多了。」阿容放下書,兩隻手一比劃,比出尺餘高的高度來。

屠飛鳶微微瞪眼:「那麼多?」

「可不嗎?阿容看書真夠快的,我原先也不信,誰知每次考他,從沒難住過。」旁邊,呂先生說道。

屠飛鳶不由一笑:「先生總說我聰明,這回見了比我聰明一百倍的人,以後再不會誇我聰明吧?」

「哪裡?阿容是腦子聰明,你是心聰明,不能混為一談。」誰知,呂先生搖頭說道。

大牛村的村口,駛來一輛青頂馬車。停在村子口不遠處,然後跳下來兩人,皆是一身齊整棉布衣裳,麵龐白皙,氣色紅潤,一看便知沒有吃過苦。

兩人一前一後往村子裡走去,見到村子口坐了幾名婦人,掃過一眼便不再看。目光再度掃去,落在一個穿著藍色半舊衣裳,頗有一番書生氣質,麵容清雋的少年身上,微微一亮,抬手對他招了招:「你過來。」

「兩位叫我何事?」何青雲詫異地走過去。

「這村裡可有一家姓屠的?出過一名榜眼的那家?」一人問道。

何青雲心跳一頓,隨即飛快跳動起來:「有!」

「他們家現在有什麼人?家裡情況如何?有什麼交好的人家?跟誰家交惡?」一人問道,「我們是上頭派來調查的,你可不要說假話糊弄我們。如果我們發現一句話有假,你的前程……」

何青雲連忙說道:「我乃讀書人,不打謊言!」便將屠家的信息,一點點透露出來,「屠家本來有三房,早年便分家了,屠家二老帶著屠飛鳶一起,屠飛鳶就是屠大人的女兒……」

一個時辰後。

屠飛鳶帶著阿容從鎮上回來,一路往村北頭的家裡走去。不料,才進了村子,前邊的大柳樹下站起來兩個人,走到前方擋住了去路。

「是屠姑娘?」一人說道。

屠飛鳶問道:「你們是誰?」

「我們主子要見你,請你跟我們走一趟。」一人說罷,抬手朝屠飛鳶抓來。

屠飛鳶倒退兩步,躲開那人的手:「你們主子是誰?想見我,為何不自己來?」

「屠姑娘,你還是與他們去一趟吧,咱們大牛村破舊不適合接見貴客。」何青雲走過來道。

屠飛鳶瞥了他一眼,然後對身前的兩人道:「我不管你們的主子是誰。想見我,叫他過來,我沒工夫過去。」

這兩人雖是下人打扮,卻比沈家的下人出色數倍,屠飛鳶幾乎一瞬間就猜到這人的來路。心裡冷笑起來,那人對得起孟莊主和沐神醫的評價,心眼比針小。就因為她得罪了程麗芝,又姓屠,便要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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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姑娘,你如此未免不知禮數了些。」這時,何青雲開口說道,「畢竟是屠大人的舊識,算是你的長輩,想要見你,你怎可如此倨傲?」

屠飛鳶冷冷看過去:「滾!」

什麼都有他插一腳,他以為自己是誰?屠飛鳶噁心死了。

才說完,阿容彎下腰,拾了一塊石子,朝何青雲丟過去。何青雲連忙一閃,卻不見石子落地,原來阿容丟了個空。何青雲尷尬得很,惱怒地看過去,卻被一粒石子迎麵砸過來,正正砸到額頭上。

「啊!」何青雲捂著額頭,痛叫一聲。

阿容抬起手,又做了一個丟東西的動作。何青雲連忙跑開,卻聽到一聲輕笑,原來阿容丟了一個空,又晃他一回。何青雲心裡惱極,目光變得陰沉:「好卑劣的人!」

「再卑劣難道比得過你?」屠飛鳶冷冷諷刺,說完看向對麵兩人:「我不會跟你們去的。」牽起阿容的手,往北邊行去了。

身後傳來一聲假惺惺的勸導:「屠姑娘真是高風亮節。隻不過,你自己不在意榮華富貴,難道也不想一想家中長輩?」

屠飛鳶的腳步猛地頓住。牽著阿容的手,頓時握得緊緊。猛地轉身,看向說話的那人:「你什麼意思?」

「就是話麵上的意思。」那人假惺惺說道。

屠飛鳶輕輕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風暴:「你們是我父親的舊識?哪家?報上名來!」

「我們主子,姓斐。」一人慢悠悠答道。

何青雲聽到「斐」這個字,眼睛驟亮,鬆開捂著額頭的手,走近兩步:「屠姑娘,你即便不尊敬長輩,也不要怠慢君上?依你當下行為,乃是欺君罔上,是大罪!」

第91章

姓斐的便是皇室中人,不敬斐姓,便是不敬君主。何青雲頓時找到由頭,勸起屠飛鳶來。

「何青雲,讀書人的清高骨氣,我怎麼在你身上看不見半點兒?科考在即,你不在家讀書,出來晃悠做什麼?你以為必中嗎?」屠飛鳶冷笑兩聲,看向自稱斐家下人的兩人,「你們說主家姓斐,就姓斐了?」

兩人聞言,也不辯解,伸手往懷裡一掏,拿出一枚令牌:「證物在此。」

屠飛鳶睜眼一看,令牌上麵果然刻著一個「斐」字,再看做工精緻,上麵的花紋雕刻得栩栩如生,顯然不是贗品。一時,心裡沉了下去。

他們拿爺爺奶奶威脅她!她能怎麼樣?!屠飛鳶捏著拳頭,冷冷看向兩人,隻見他們麵上假意微笑,眼中得意洋洋,虛偽可憎。

把他們趕走,然後帶爺爺奶奶連夜逃進紫霞山莊如何?屠飛鳶盤算起來,孟莊主的背景不小,沐神醫亦是威望極高,有他們出麵作保,嘉儀公主不敢如何吧?人脈就是用來利用的,飛鳶幾乎立時就打定主意!

「阿容,把他們都打跑!」屠飛鳶退後一步,指著前方兩人說道。

阿容點了點頭:「嗯!」身形一躍,撲向兩人。

兩人連忙躲開:「屠姑娘,你不要不識相!」公主的名譽還是要維護的,兩人雖然惱怒,倒也不敢太過,以免壞了皇家名聲。

「你們說姓斐就姓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