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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不由得猶疑了。扭過頭去,看向身後:「叔公,你們怎麼看?」

「鄭老大折斷屠寶珠的手指頭是不對。但是煙妞子拿刀砍人,也未免太出格。」一個叔公說道。

「嗯,太過了些。」其他人附和道。

王村長頓時知道,這幾位叔公跟他想的差不多,都不想太得罪鄭家。他心裡不禁有些得意,看向屠飛鳶說道:「煙妞子,你也聽到了,這事是你更不對一些。」

「啊!疼!疼!」這時,屠寶珠發出一聲痛叫聲,卻是王大夫給鄭屠戶包紮完傷口,便給她看手指頭。她的手指頭被掰折了,王大夫在給她正骨。從沒吃過這般苦頭的屠寶珠,被劉氏攬在懷裡,疼得嗷嗷直踢蹬。

屠飛鳶看了一眼,然後收回視線來:「我們家要和離,而且鄭家打傷我們一家子,要賠醫藥錢,我玉兒姐姐吃了這樣的苦頭,養身子也要錢,都得鄭家賠。」

「煙妞子,你不懂事,別亂說話。」王村長擰眉說道,抬手指了指屋裡的一圈人,「這裡就你年紀最小,又沒出嫁,你懂得什麼?快出去,別搗亂。」

王村長說完,又看向屠大河:「大河呀,你們一家子就沒有能主事的了?怎麼叫一個沒出嫁的小女娃娃給你們出頭?」

屠飛鳶沒有吭聲,扭頭看向屠大河。如果屠大河是明白人,他知道怎麼做。

「沒出嫁怎麼了?小女娃娃怎麼了?當年我大哥在她這般年紀,比她還要厲害,誰不敬服?怎麼我侄女厲害,你們都不承認?」屠大河昂首傲然說道。

經過這件事,屠大河看開了。這就是命,有些人天生就聰明,有本事。屠大海自己厲害就罷了,生了個閨女,從沒帶在身邊教養過一天,也如此厲害。這就是命。當年他不服屠大海,時隔多年,想起一些事,再看屠飛鳶,隻覺得驕傲。

「那怎麼一樣?大海是個男娃,煙妞子是個女娃!」王村長沒想到屠大河竟然拋棄過去的心結,開始維護起屠飛鳶來,不悅地說道。

「女娃也是娃!」屠大河一口咬定,好不驕傲。他和劉氏因為生的兩個都是閨女,這些年沒少遭人白眼,但是他和劉氏從不因為這些事就對屠小玉和屠寶珠不好。

「煙妞子除了長得醜,還有哪裡不好?她這一身本事,幾個男娃能比得上?」屠大河指著屠飛鳶,驕傲地說道。

攬著屠寶珠,不叫她亂動的劉氏,此時也沒有吭聲。劉氏一輩子隻生了兩個閨女,讓她被人指指點點,幾乎抬不起頭來。可是,她一點兒不後悔。大閨女溫柔善良,她不知道有多喜歡。小閨女雖然嬌慣壞了,但也是個好娃。

她給兩個閨女起名屠小玉、屠寶珠,就是要別人知道,她肚子裡不管爬出來啥,她都可著勁兒地疼愛。誰看不起女娃,劉氏都要鄙夷一番。如今看到屠飛鳶護著自家,又如此爭氣,也覺得驕傲。

王村長一時說不出話來。

「大人說話,哪有小孩子插嘴的?」這時,一個叔公說道,「再說,這裡是男人說話的地方,你一個女娃娃,少添亂。去去,裡麵照顧你姐姐去,別在這裡瞎鬧騰。」

屠飛鳶冷冷看了他一眼,抬腳往屋裡去了。臨走之前,繞過屠大河身邊,低聲說道:「三叔,我就在裡麵聽著。你有啥話,有啥要求,隻管提。他們不同意,一會兒我給你解圍。」

屠大河聽罷,愣了一下。隨即,情不自禁攥起拳頭,渾身微微顫唞起來。當年,屠大海也是這樣,每當他受了欺負,又不想叫人幫忙,屠大海就會在他身邊悄悄說:「有事喊我,我給你出頭。」

那時他覺得屠大海瞧不起人,故意看他笑話,從沒叫屠大海幫過他。十多年過去,竟沒想到,相似的一幕又出現。而且,是小他一輩的侄女兒。大哥走了這麼多年,竟還能福澤他。一時間,心裡湧出滾燙的東西。

「我就一句話,和離!」屠大河不知不覺底氣硬了,昂首指著鄭老大說道,「今晚就寫和離書,必須寫!」

「你要和離也行,先把那個醜八怪砍傷我兄弟的醫藥錢、誤工錢賠了!」鄭老大嘿了一聲,放肆地看過來。

屠大河眼睛通紅:「我閨女養身子的錢呢?是我閨女傷得重,還是他傷得重?」

「你閨女能殺豬嗎,能賺銀子嗎?」鄭老大撇嘴說道,「她受傷也是活該!我兄弟一個月不能殺豬,你們就得賠!」

「放你娘的%e5%b1%81!」屠大河彎腰撈起桌上的茶壺,朝鄭老大的頭上砸去:「我捧在手心裡養大的閨女,被你們如此折辱,我跟你拚了!」

「哎哎,不要衝動!」王村長連忙上前攔住,「有話好商量。」

「還有什麼好商量的?我們家老的小的都被他們打個遍,還要我們賠銀子?有這樣的道理嗎?」這時,劉氏尖聲叫道。

「那你們砍了鄭家小子的膀子,害他殺不了豬,不是假的吧?」一個叔公說道。

劉氏頓時氣道:「叔公,你們竟是向著誰的?我們才是一個村的,你們怎麼胳膊肘向外拐,反過去向著他們說話?」

「我說的是道理。誰有道理,我就跟誰說話。」那個叔公臉色一沉,說道:「我隻看見鄭家小子被砍壞了,鄭家兄弟們尊敬有禮,不衝動也不莽撞,倒是你們家,大的動不動要打人,小的又砍人又瞎鬧騰,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裡。」

劉氏一聽,隻覺得滿%e8%83%b8憋氣,氣得快要炸了。她憋著眼淚,猛地捶起%e8%83%b8口來:「老天爺啊!沒王法了啊!這是要活活欺負死人啊!」

第79章

屠大河亦是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恨不得化作一頭野獸,把這一屋子壞心的人都咬碎嚼爛。

「唰!」這時,裡屋的簾子被掀開,屠飛鳶走了出來。一張小臉麵沉如水,走到屠大河身邊,「三叔,他們不講理,咱們就跟他們公堂上見!」

屠大河不由得愣了一下,他還以為屠飛鳶有什麼好法子,原來竟是上公堂?可是,上公堂有什麼用?官爺還不是如王有祿這樣,欺軟怕硬?隻消鄭家送點銀子,就妥妥贏了官司,再把屠小玉強行帶走,卻是分毫轉圜的餘地都沒了。

「三叔,你不用怕,打官司沒什麼難的。你不會,我給你找個會的,連訟師都幫你找好。屠飛鳶暗中對他眨了眨眼,「咱們屠家別的東西沒有,人脈卻是有的。當年我爹的故交,隨便請出來一位,就能幫咱們的忙。」

王村長不由得眼皮子一跳,陡然想起王有祿被踩斷手臂那日,屠飛鳶說過的話。

此時,隻見屠飛鳶滿臉篤定,心中猜疑,屠飛鳶變得如此有本事,莫非就是曹掌櫃教的?他越想越覺得如此,否則為何屠飛鳶從前不聲不響,近來卻有本事了?而且,她還頻頻進城!

屠大河見屠飛鳶對他使眼色,猶猶豫豫地問道:「煙妞子,你爹他,都有什麼朋友?」

「遠的不說,就說近的。鎮上輕塵酒樓的曹掌櫃,便是我爹的故交。」屠飛鳶說道,「曹掌櫃本來與我爹交情就不錯。後來見了我,隻見我聰明,識字快,又會算賬,便也拿我當侄女兒。若是我求他一求,他給我們找個訟師,幫我們打官司,半點兒問題都沒有!」

聽到「曹掌櫃」的名頭,鄭老大的臉色變了變。鄭家兄弟五個,唯獨他一個人幹的不是殺豬的行當。他幹的那些事,****白道都有接觸。就是因為如此,才叫他比旁人更能明白,屠飛鳶的話有多可怕!‖思‖兔‖在‖線‖閱‖讀‖

曹掌櫃的名頭,在****上不響亮,在白道上才響亮!因為,在****上根本沒有人敢提他的名頭!這個人,有來頭,而且深不可測!

「你若真能找曹掌櫃給你請訟師,那咱們就衙門見!」鄭老大試探地道。

屠飛鳶如何看不出他的試探,麵上絲毫不露,昂首說道:「那就衙門見吧!」聲音又脆又響,丁點兒心虛都沒有,乾乾脆脆,利利落落。

鄭老大這回真的拿捏不住了。若屠飛鳶真的認得曹掌櫃,而且如她所說有交情,隻怕這趟官司打不得。他們鄭家雖然在鎮上有頭有臉,但是跟曹掌櫃一比,連條小蟲子都不如。曹掌櫃伸出手指一捏,就能把他們捏死。

「今天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鄭老大忽然話鋒一轉,「你們好好想一想,和離是不是好事?也問一問屠小玉,究竟要不要跟我家兄弟和離?我們明日再來。」

然後,不等屠大河說話,轉身對王村長和幾位叔公抱手說道:「今日有勞幾位長輩,不辭辛苦為我們調解,改日到鎮上,我做東請幾位長輩吃酒。」

「好說,好說。」王村長雖然有些意外,但是鄭家都不追究了,他也不多事。而且,他心裡清楚,鄭老大多半要回去打聽一下。王村長心裡也想知道,屠飛鳶究竟說得是不是真的?若是假的,王有祿的仇,卻是可以一塊兒報了!

鄭老大帶著一乾兄弟們並鄭屠戶走了,王村長與幾位叔公假意說教幾句,也抬腳走了。

「王八蛋!****的東西!全是一群勢利眼!」劉氏看著走遠了的王村長等人的背影罵道。

屠大河看著屠飛鳶,神色複雜:「今日倒是多虧你了。」

「三叔客氣了。他們欺負玉兒姐姐,我斷不能眼睜睜看著的。」屠飛鳶清脆的聲音說道。

屠大河怔怔地,歎了口氣,頓了頓又問:「煙妞子,你方才說的打官司,找訟師,可是當真的?你爹從前真的跟那些人交好?」

「假的。」屠飛鳶乾脆地說道,「不過曹掌櫃倒是認得我,還曾想叫我給他做事,隻不過我沒應。如今家裡出了事,我去求他一求,該沒什麼問題。」

屠飛鳶從來不會做好事不留名。她定要讓人知道她都出了什麼力,幫了什麼忙。故此,此時屠大河問,她並沒保留。

「這怎麼使得?」屠大河愣了一下,擺手說道:「使不得!你一個姑娘家,怎麼能給別人辦事?我瞧著那什麼曹掌櫃,不是好相與的,不定叫你做什麼事呢,你莫去了。」

屠飛鳶不及說話,裡屋的簾子被打開,屠老漢和李氏走了出來。兩人方才一直沒露麵,在裡屋哄著屠小玉,百般勸慰。此時聽到外麵安靜下來,才走了出來:「和離書寫了沒有?」

「沒寫!」劉氏罵夠了,從門口走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