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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趙晨城 且安 4475 字 1個月前

城都覺得自己的腦門上貼了三個字「有後台」,還是加粗初號字體。

等演員都被集合在一起,工作人員發下劇本開始講戲,趙晨城這才注意到投資方那一欄赫然寫著——陳氏。

敢情這砸的是自家的錢!趙晨城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原先是抱著賺錢的心理,現在則開始擔心賠錢了,目光無不充滿了審視與批判。

此電影前期宣傳造勢時,就是一古裝史詩巨作,著名導演編劇為賣點。標準的大投資、大製作商業片,一般這樣的片子,基本靠著明星和宣傳吸引大批觀眾,然後讓人笑著進來,罵著出去。大家都罵,也就罵紅了,誰管好不好看,能圈到錢就是好片,一切向錢看,這個準則連在藝術圈都已經普遍,算悲哀麼?

當趙晨城聽著講解,看劇本的時候,她一口老血都快噴出來,這真的是古裝史詩巨作?

架空天下分分,群雄割據,故事取在兩個小國陳、趙之內。男主角是陳國國君,女主角是趙國公主,兩國交戰多年,為求和平,聯姻的戲碼就出現了。

陳國國君的弟弟就曾死在兩國交戰的戰場上,故而國仇家恨,公主嫁過來實屬羊入虎口。片子的前半段都保持著虐戀情深的基調,就在兩人的感情越加濃厚之時,公主的真實身份開始顯現——她其實是趙國派來的臥底殺手。

而趙晨城演的女二號身上。一個小時二十分鐘的片子,前一個小時,女二號都是以陳國國君貼身護衛的角色出現,男人的裝扮,男人的名字,男人的身手,唯獨不同的就是,她看國君的眼神裡透著濃濃的愛意。一直到最後,公主刺殺陳國國君時,女二號奮勇當先,衝了出來挨刀,以身殉職,女二這才在死前說出自己對國君的愛。

看完此劇本,隻能說,這是史詩巨作無疑,不過是近年來集狗血之大成的史詩巨作。

怪不得Tom說角色不重要了,即便整部片子趙晨城都在露臉,可說話的戲也沒幾場,最後也還是被砍死了。

講完了戲,就是化妝走位,抽劇本裡的段落來搭戲。現場沒有太多設備,所以演的文戲。趙晨城穿好男裝,帶上假髮,又抹了裝。趙晨城以前還很唾棄古裝劇裡女扮男裝的戲碼,瞎了狗眼的才會分不出男女,而今看著鏡子裡的自己,簡直就是麵觀如玉,公母難分。

「oh~ Baby,你真是太美麗了~」男化妝師捏著嗓子對著鏡子裡的趙晨城感歎,恨不得衝上來親一口:「我簡直就是東方的Kevyn Aucoin啊!」他一邊說一邊搖著趙晨城的肩膀,趙晨城腦袋一點一點地想,你怎麼不說自己是神筆馬良,隻知道外國名兒,崇洋媚外。

趙晨城穿戴著這一身走出化妝間,幾乎在場的都愣了一愣。一襲黑色錦緞袍子,黑色長髮束在腦後,沒有劉海的遮擋露出整張精緻的臉孔,兩頰打了陰影,使臉部的線條變得硬朗,但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卻洩露了肅殺下的點點情緒。

而反觀男二號,那一頭黑人辮子頭似的飄飄秀髮,盔甲加身,原先俊朗的臉龐,此刻眼窩深陷。

眾人紛紛感歎:化妝師造型師什麼的,真正的惹不起。

蔣洛笙開完會到片場,便見到裝扮一新的趙晨城,眼前一亮,便讓工作人員喊了她過來。趙晨城見是蔣洛笙,便%e5%b1%81顛顛地跑了過去,叉著腰顯擺似地問:「怎麼樣,帥氣吧~」

孩子氣的樣子把男人給逗笑了,眉宇間的疲憊也稍稍輕了一些。他應了一聲,將她納進懷裡,說:「趙晨城,別讓我失望。」

不然他這陣子的焦頭爛額,都白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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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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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鏡總體還說還是挺順利的,和男主搭戲的時候,男主負責凝眉擺酷,趙晨城負責麵癱。其實,除卻這兩年趙晨城性格歡樂了一點,她曾經也是一個資深的麵癱,這點還是難不倒她的。

至於含情脈脈,更是趙晨城的拿手好戲,眼睛長那麼大幹嘛的,放電用的唄,趙晨城有時候一個不小心漏電,自己照著鏡子就給自己電到。兩場戲一對,男主角已經基本被電的有點超負荷了,都避免與趙晨城產生對視。

而讓趙晨城擔心的,是最後一場戲,狗血的精髓在於,悲情戲碼裡永遠會下著磅礡大雨。趙晨城實在不確定,如果下雨,她確定,在她趕到男主麵前之前她就會壯烈犧牲。

試鏡結束,趙晨城對編劇導演的反應還是挺滿意的,起碼沒有摔桌子麵部抽搐什麼的。不過趙晨城知道,導演打心底裡鄙視她這個非科班出生的空降兵,隻不過她也看開了。就連人民幣也不是人人都愛,趙晨城又怎麼能做到讓人人都喜歡。

不過,她覺得真心應該讓沈牧盯緊些,據說這片子投資幾千萬。趙晨城就是吃飯點雙份,吃一份倒一份,也吃不到這數。

卸了妝,趙晨城上了蔣洛笙的車,見男人揉著眉心,很困的樣子。她終於沒忍住,便問:「公司裡出了事了?」

「都聽到什麼了?」男人靠著椅背,手臂擱在她的肩上。

「傳言,貌似和馬先生有關係。」趙晨城撓了撓頭。

「都說了是傳言了。」男人%e5%90%bb了%e5%90%bb她的發頂,闔上眼問:「最近還吐麼?」

「唔,沒有。」趙晨城說:「本來就沒有事的。」

「趙晨城,躲在蝸牛殼裡是好不了的。」

可蝸牛沒了蝸牛殼,很容易死的。趙晨城別過臉,努了努嘴。

興許是累極了,蔣洛笙就這麼靠著椅背睡著了。到了公寓也不見醒,趙晨城想了想還是不要叫醒他了,於是和司機齊心協力,把蔣洛笙連扛帶背弄進了電梯。電梯門合上,趙晨城把他扔地上,自己叉著腰氣喘籲籲,真是太久不練了,連沙包都扛不動了。

「你這麼扛還不如把我叫醒。」男人的聲音幽幽地從背後傳來。

趙晨城回過頭:「你怎麼醒了?」

「你睡覺的時候我頂你胃、頂你肺試試,看你醒不醒。」蔣洛笙斜靠著坐在地上,即便趙晨城是被仰視的那一個,她還是覺得%e8%85%bf軟,狗%e8%85%bf地蹲了下來,蹭到男人邊上賠笑。

蔣洛笙睨了一眼毫無骨氣的女人,滿意地點了點頭,揉揉她的腦袋。趙晨城淚流滿麵,活該她被包養,誰讓她軟骨病。

吃了晚飯,劉姥姥就又去聽音樂會了。兩人就都早早地上了床。趙晨城拿著劇本認真地看,看到最後一場戲時還是免不了外焦裡嫩。終於,她視線停留在最後那一場雨戲上,久久沒有翻頁。蔣洛笙見她發呆,便從她手裡抽過劇本,掃了兩眼,心下瞭然。

「演不了?」

趙晨城遲疑,沒有回答。

「那想演麼?」

「這是個很好的機會。」趙晨城頓了頓,又說:「我也想看看我自己到底行不行……」

蔣洛笙抱了抱她:「帶你去看心理醫生?」

「又不是沒看過。」趙晨城將頭埋在男人的頸間,蜷縮起身體。何況,她也不喜歡心理醫生,他們總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就是那種臉上貼著「我知道很多」的人。

「要不要聽故事。」男人卻突然轉移了話題。

趙晨城抬起臉來,鼻尖蹭上他冒出鬍渣的下顎,吃痛的「唔」了一聲。她揉了揉鼻子,笑著說:「那我先去洗洗耳朵,洗完了再來聽。」

「嘴貧。」蔣洛笙敲了敲他的腦袋,問:「想聽什麼故事?」

趙晨城難得從男人這裡獲得了選擇權,一下興奮勁就上來了,又有所顧忌,試探性地問:「我說了你就一定答?」▼思▼兔▼網▼

「嗯。」

「那說說,為什麼你這麼麵癱的?」

蔣洛笙眼角一抽,然後往下挪了一些,和女人麵對麵,一字一頓地說::「你忘了麼,我七情六慾很旺盛的。」

趙晨城瞇了瞇眼,拍掉男人搭在她腰上並且還在往上遊走的爪子:「別扯開話題,認真點回答。」

蔣洛笙甩了甩手,女人下手還是沒輕沒重的,但他也沒有追究,反而問:

「趙晨城,你六七歲的時候都在做什麼呢?」

「嗯?不太記得了,剛上小學啊。可能還在啃棉花糖什麼的吧。」她隻記得,活寶1號那時候還顧著生意,但已經和活寶2號世界各地跑了。家裡除了幫傭阿姨,就沒有別的大人,她的童年好像就隻有一個人似的。

「大多數的小孩子,在這個年紀應該還玩玩那彈皮弓,成群結隊地互相搶玩具,打架什麼的……」

「不對啦,現在的小朋友在這個年紀都不玩這些了,他們很辛苦的,為了上好的小學初中高中大學,要學奧數,彈鋼琴……要玩兒也是玩兒電腦啊,PSP啊……00後很小就開始泡妞了……現在的孩子啊……」

一個暴力扣在趙晨城頭上:「你還要不要聽故事。」

趙晨城捂著額頭乖乖噤聲。男人這才繼續開口:

「那個時候,我就被父親帶到公司裡去。他把我領到辦公室,讓我看著高樓落地窗外的景色,和我說,蔣洛笙,這就是你今後要為之奮鬥的所有,你要成為掌控者,主宰者。」

「其實那個時候,根本不懂什麼叫掌控,什麼叫主宰。隻知道比別人差了,回去就是一頓罵,即使做到最好,也是理所應當。摔倒的時候,不會有人來扶,隻有靠自己站起來。漸漸的,也就變得淡漠了。知道有些讚揚是永遠求不到的。」

他們麵對著麵,離彼此很近,趙晨城能看見男人說話時平靜的表麵下流動的情緒。她探頭,輕輕在他%e5%94%87上落了一個%e5%90%bb,然後笑:

「原來缺愛的小孩會變麵癱。」

蔣洛笙瞪著她,嗤笑了一聲:「那什麼樣的小孩長成你這麼無法無天的?」

「石頭裡蹦出來的小孩。」趙晨城厚顏無恥地回答,還高興地哼哼。

男人伸手順著她的頭髮,她的眼睛笑得月牙似的彎,像是什麼心事都沒有一樣。他忽然想起一句話來,我願用十年沙場奔騰,來換你三年天真無憂。

「其實,你這樣也挺好的。」趙晨城收了嬉皮笑臉,認真地說。

「不是挺好,是perfect。」

男人一本正經的自戀讓趙晨城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