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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撕碎的便簽被優雅的放進那空姐的掌心。
子衿笑得甜美。
「麻煩,幫我扔進垃圾桶。」
——薛文謙,為何還能如此自信?
為何還能如此坦然地出現在我的人生裡?
可憐空姐踏著小高跟,就這麼往還兩個艙位之間小跑著,一次兩次很多次……
再次看見那空姐的臉,子衿都有些替她委屈了。
這都是遇到的一群什麼人啊!
所以,也沒等她開口,子衿就頗大方的伸出手,接過一張新的便簽。
——還是說,你一再逃避,是為了享受我追你的過程?
噗。
有誰可以告訴子衿,薛文謙他這三年裡,到底是被車撞了還是被雷劈了?
莫非是吃錯藥了?
子衿拿起筆,大筆一揮,落下一行字……
那邊,薛文謙正淡定地看著最新一期的財經雜誌,偶爾也會回頭看看後麵的情況。
以他對子衿的瞭解,她的耐心,應該也用得差不多,也是到了要反擊的時候了。
正想著,空姐的便簽放到了他桌上。
——你知道李玖哲最出名的一首歌是什麼嗎?很適合你。
李玖哲?是誰?
薛文謙皺眉,隨即敲了敲旁邊帶著耳機聽音樂的年輕小管家,「你知道李玖哲是誰嗎?」
「李玖哲?是不是那個唱『想太多』的李玖哲?」
薛文謙籲了一口氣,「應該,就是那個『想太多』的李玖哲吧。」
那日,他心灰意冷的從農場回家,回家路上,自言自語的問了一句。
「你說,我怎麼才能抓住一個一心隻想逃避我的人?」
開車的年輕管家卻以為他這話是問得自己,便也隨意的回了一句。
「抓住她的手,不就逃不了了嗎?」
抓住她的手?
薛文謙一愣。
於是乎,這位年輕的管家因為自己一時的無意,得到了拔擢。由薛文謙的私人管家,變成了貼身助理。所謂貼身,就是薛文謙去哪,他也得跟著去哪兒。
那位子衿的小姐要回國,所以薛先生也要回國。作為貼身秘書的他,自然也要一同回國。
向榮20歲從中國來到德國學習酒店管理,畢業後成了薛家的管家。
這跟他的理想有很大的出入,但薛文謙給出的薪資實在是太過誘人。在加上他待人寬厚隨和,所以即便他一直彷徨猶豫,卻仍舊沒有離開薛宅。
現在有機會跟著薛先生回國一展拳腳,他自然是樂意萬分。
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回國的第一天,不,在準備回國的航班上,就見到了讓薛先生心心唸唸的子衿小姐。
雖然隻是照片兒,但那照片兒放在結婚證上,也足夠他震撼的了。
原來,這位子衿小姐竟是薛先生的太太。
薛先生竟然結婚了。
就在空乘怎麼都不願再給他當信差的時候,薛文謙拿出了一本嶄新的紅本本,上麵確然是他的照片,而他身邊,也確然有個麵容姣好笑容甜美的女子。
那為什麼?三年間,這個薛夫人,從未去過薛宅一次?
不懂不懂,本以為見到了這個轉說中的子衿小姐,一切關於薛文謙的謎題,都能得到答案,誰知,一切倒變得更加複雜了。
他們倆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一身唐納.卡蘭經典銀灰色套裝,金色邊框眼鏡,再配上蹭亮的皮鞋。這麼一個都市精英商務男的裝備,再配上一對兒誇張朋克耳機。
庸俗,文雅?不倫不類。
……
如果你在機場廊橋通道上遇到這麼一個高大帥氣的極品裝13男,你會怎麼想?
這人,莫非是腦子燒壞了?
至少子衿是這麼認為的。
走近一看,這個腦袋有點那個的「炫富男」卻有些眼熟。
難道真的是太久沒有這麼近距離見過他了嗎?
還是說,時間真的能讓一個人改頭換麵?
總之,如果子衿不是眼花的話,這個穿著西裝戴上耳機聽歌的,略顯秀逗男青年,正是薛文謙。
作者有話要說: 我曾在大海上將自己放逐
隨著風,隨著浪,飄到不可預知的未來
而這一切,隻為逃離有你的地方
逃離你殷切的目光,逃離你冷漠的責難
我以為,分離是我們最好的救贖,告別是我們最終的篇章
可當我回頭,當你哭泣
我的心,猶豫又彷徨
你若伸手,我願為你駐足,為你停留。
☆、相見
頂著一頭上了三斤嗜喱,估計連十級颱風都吹不到的頭髮。
純粹為了配合造型,硬拗上的無框眼鏡,以及,不知道從哪裡搶來的一對誇張耳機。
這些元素組合在一起的薛文謙站在了子衿麵前。
此時子衿的心裡隻有一句疑問。
薛文謙,你到底想要幹嘛?
你這是要急於向世人展示你吃錯藥的後遺症呢?還是間歇性抽瘋中?
子衿愣在了原地半天不動,正想找個人多擁擠的檔口,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過去,可薛文謙的注意力,顯然要略勝她一籌。
他笑著衝她揮了揮手,跟多年前一樣,他的笑容溫暖宜人。
他若不好,自己會愛上他嗎?
果然,他是在等自己。
子衿有些慌,她還沒做好麵對他的準備。
是該微笑著說,hi,你好。
還是該淡漠的問一句,你現在還來找我幹嘛?
最後,子衿選擇的是,淡定的從包裡拿出墨鏡,優雅從容大步向前。路過某人,完全無視,逕直走過。
感受到一陣吹過的薛文謙看著眼前飄過的,眼睛朝天看著的女人,笑容有些尷尬。
「向榮,我長得就那麼沒有回頭率嗎?」
原本站得遠遠地向榮趕忙跑了過來,「薛總,我想可能夫人心情不是很好。」
從飛機上,一下來,向榮便對神秘的「薛夫人」充滿了好奇,他對她的等待,用翹首以盼,一點也不過分。而當這位夫人戴上足以遮擋掉她大半張臉的墨鏡無視地從薛先生麵前目不斜視地經過時,向榮便隻有一個感想。
——好霸氣的夫人。
「你告訴我,她什麼時候心情好過?」
薛文謙長歎一口氣,收起臉上那一絲勉強的微笑,摘下耳機一把塞進向榮懷裡,朝著夫人方向,大步跟去。
這樣一番情形,向榮同樣隻有一個句話。
——好挫的薛先生。
自從看過他們的結婚照片,向榮已非常自覺的將子衿列為薛夫人一席。對她的好奇之心,就像是小貓的爪子,不停撓著他的心。
——一個能讓薛先生默默守候的女人,能讓他放下所有驕傲隻為博她一笑的女人,必定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聰明?漂亮?有氣質?
要找到這個傳說中的薛夫人並不難,順著薛先生直白不做作的火辣眼神看過去就行了。
廊橋盡頭,站著一個帶著草編小禮帽,一身棉麻質地素色長裙的嬌小女。
這個薛夫人,確實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不同於歐洲女子深邃稜角分明的麵部線條,子衿麵容清秀明麗,五官精緻漂亮,膚色凝白如雪,恰到好處的詮釋了典雅精緻的東方美。
剛下飛機的薛夫人看來心情不錯,麵上笑容甜美,親切可掬。大約是也許沒回國,一雙大眼四處張望著,正可謂明眸皓齒,顧盼生輝。
一陣微風拂過,撥亂她柔順長髮,她利落地用手將長髮撥到一邊,動作嫵媚而多姿,風情萬種。
此情此景,向榮很自然地就聯想到she裡所%e5%90%9f唱的那個女孩
She is the one that you never forget ¤思¤兔¤網¤
She is the heaven-sent angel you met. Oh,
She must be the reason why God made a girl
She is so pretty all over the world
如斯絕色,也難怪薛先生要念念不忘了。
說話間,她那興奮的眼光一個不小心往自己方向射來時,笑容立馬便消失了。
當真是翻書比翻臉快。
美人麵,六月天!有道理。
當然,向榮也很清楚,能讓這位美人麵露慍色的原因隻有一個,他身前的薛先生。
——看來他們的心結,很深。
檢錄完畢,子衿特意朝身後看了看,確定無人尾隨這才安下心來推著行李車往前走。
——居然,又碰見了他?不對,應該說,居然又被他發現了。
他到底是為什麼總是要糾纏著自己,噩夢,難道做得還不夠多嗎?
「我認為你這麼忽視我是不對的。」
耳邊,鬼一般飄過一句男聲,子衿還沒反應的過來,手邊便傳來一陣溫熱觸感,嚇得子衿趕忙撤回手掌。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那個人……
他仗著身高居高臨下,子衿的頭不得不抬頭高高地。
此刻,他的笑顏離子衿不過三十公分。
以前她不也常常這麼看著他。
可現在,同那時,還一樣嗎?
子衿慌亂地推開他幫忙推車的手,兀自埋頭往前。
三年不見,他恬不知恥的精神似乎真是又增進了幾個台階。子衿快步向前,他呢?仗著%e8%85%bf長優勢,立馬又走到子衿並排位置,雙手還自然而然地搭回到子衿手邊。
「幫助女士是一個紳士應盡的風度,薛太太覺得呢?」
一句薛太太,為什麼從他嘴裡說出來,會這麼的諷刺,這麼可笑?
——她姓季,以後住二樓客房。
——季小姐,我們雖然結婚了,可我希望我們都是自由的,
——他是季明遠的女兒。
季明遠的女兒,季子硯的妹妹,季家的小女兒,他兒子的媽。
可獨獨沒有「薛太太」……
現在這一句,不是諷刺又是什麼?
子衿停下腳步,抬頭,有些激動,卻仍力求穩住自己的語氣。
「薛文謙,請你搞清楚,我們之間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
「前夫,難道不算關係?」
薛文謙彎下腰,湊近子衿滿臉寫滿憎惡的臉龐。
子衿原以為自己經過這麼多折磨,心,不會跳的那麼不由自主。可這一切,隻能維持到他出現為止。
他一低頭,一微笑,一切彷彿回到從前。
可從前的子衿,會臉紅。
現在的子衿,臉上隻剩一臉冰霜。
「前夫,就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關係,薛文謙。」
她的冰冷,臉上的抗拒,讓薛文謙略略一頓。
子衿立馬大力將推車往前一送,脫開掌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