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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為人知的你 靜飛雪 4275 字 1個月前

對題找刺激。

楊琪在那邊可憐巴巴的說,“問題是我媽明天一大早就出差回來啊!我就一晚上準備時間。”

陳諾:“……”和她一比,自己貌似要幸福點兒?

第26章 NO.26

儘管不樂意,但陳諾還是答應和楊琪對題了。畢竟人家又沒讓你上刀山火海,對個考試題還推三阻四就有點兒過了。

再說兩人做了六年同班,四次同桌,感情基礎實在不淺。

網上已經有高考試卷題貼出來,雖還沒出標配答案,卻方便學生對題估分。倆姑娘就這麼隔著電話,打開同一個網站一道題一道題的對,遇到有分歧的,陳諾就讓她等等,然後詢問旁邊正姿態嫻雅翻看著地理雜誌的權威人士——沈先生。

沈南周實在博聞強記,語文的解析題都能讓他說出個一二三來,還能指出得分點,真是不服不行。

這麼一通題對下來,除了聽力題和作文這些確準不了具體分數的,陳諾合計了下自己的得分區間,發現竟然還不錯。這可真是意外之喜,隻要她聽力時沒堵上耳朵出現幻聽,作文不是糟糕到一無是處,那以自己的成績上所一流學府應該問題不大。

那頭楊琪卻心如死灰,一直碎碎念,“我媽肯定會宰了我,肯定會宰了我,肯定會宰了我……”

一家歡喜一家憂。

陳諾就不好意思和她分享自己此時撥開雲霧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心得了。也不好使勁安慰,怕有‘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嫌疑,讓對方心生不快。等兩人各自掛了電話,陳諾歎口氣,旁邊的沈南周問,“分數理想,怎麼還歎氣?”

她說,“楊琪這次考砸了,她想讀xx醫科大學,分數可能夠不上。”

人往往都這樣,自己好了,才有閒工夫去關心彆人,如果她此時分數不理想,估計就另當彆論了。

陳諾有點兒自嘲的牽牽嘴角。拿了個抱枕摟在懷裡,扭頭看沈南周,“你說我這人是不是特虛偽?”

“怎麼這麼問?”

她就把自己的心態跟他描述了下,沈南周早就發現陳諾有時候比較感性。雖不像林妹妹似的動不動就傷個春悲個秋什麼的,但也不乏文藝青年的小基調,說好聽點兒是憂鬱情懷,難聽點兒就是心思重,想的多。憤世嫉俗遠遠達不到,頂多算敏[gǎn]多思,感情纖弱。

這也是有些事他在她十八歲之前不打算告知的原因,年紀太小,又喜歡瞎想,一件簡單的事可能就會腦補出彆的東西。他很清楚,這些和她以前從小成長環境有關,早就定了型,改是改不掉的,隻能慢慢引導。

沈南周伸手把她攬到身邊,笑說,“這叫什麼虛偽?”點了兩下她的鼻尖,“想看看什麼叫虛偽嗎?”

他故作神秘,陳諾剛升起的那點小憂鬱還沒凝聚就散了。好奇的問,“怎麼看?”

他把小幾上的手機拿過來解屏,戳了幾下,然後把屏遞到她眼根兒底下,說,“看吧。”

陳諾瞄一眼,百度百科——

“……”

“你怎麼這麼無聊啊!”她一臉無語的瞪他,深覺這人今天不正常,一會兒一個樣兒,跟吃錯了藥似的。

沈南周把她耳畔的碎發彆到耳後,俊美無暇的五官在燈光下顯得尤其漂亮,他嘴%e5%94%87微微開闔,對著手機照本宣科,“虛偽:虛,為空虛,偽,為有意做作,掩蓋本來麵貌,虛偽,即不真實,不實在;虛假。”放下手機,他柔聲問,“你來說說,對於楊琪的高考成績可能不理想這件事,你嘲笑她了?口不對心了?還是…不是真的想要安慰她?”

陳諾……陳諾想回房間睡覺。

她剛打算站起來,沈南周卻壓著她的手腕不放。

“你乾嘛呀,我困了要去睡覺!”

“是睡覺還是回房生悶氣,嗯?”

“睡覺睡覺睡覺!!”她音量稍微有些拔高,很快又壓了下去,試著跟他講道理,“我今天剛考完,腦細胞不知道死多少,真的很累。”

“諾諾,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不等她答,他已經說道,“像隻想要立刻縮進殼子裡的烏龜。”

“你又罵我!”

“這隻是個形容,”

他沒說完就被她打斷了,“你今天總欺負我!剛才說我像老鼠,現在又說我像烏龜,是,我是沒你長得好看,你也不能人身攻擊啊!你知不知道這讓我很沒麵子!我覺得,我覺得,”至此再說不下去,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然後是嗚嗚咽咽的哭聲。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他也沒說什麼不好聽的,隻是一件小事而已,但她就是覺得委屈不舒服,心裡堵得慌。

“哭什麼呢?”他歎氣,又覺好笑,拇指在她眼底抹了兩下,蹭了一手的淚漬,還讓她看,“瞧,我的手都沾上你的眼淚了。”

這不廢話嗎!陳諾哼哧一聲,側過身繼續抽鼻子,沈南周在她後背的長發上撫了撫,沉默了片刻,突然開口說,“你11歲和我一起生活,諾諾,快七年了,這算是你第一次衝我發脾氣吧。”

陳諾抽鼻子的動作頓了頓,背有點兒僵。

沈南周伸手把她的臉轉過來,她還不太樂意,他就用了些力氣,微微上挑的眼尾彎出一抹好看的弧度,笑盈盈的看著鬨彆扭的小姑娘,先抽了張紙巾蓋到她鼻子上,“鼻涕快出來了,擤吧。”

陳諾:“……”

要說人的習慣真是很可怕的東西,沈南周這些年對陳諾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嬌寵,讓她習慣成自然,他說擤鼻涕,都沒過大腦,就著他的手就擤起來,擤完了才反應過來,這會兒兩人正吵架呢!

一時就覺得有些不尷不尬,怪彆扭的。

反正再哭,是哭不出來了。剛才的委屈也像是煙霧似的,突然就不見了。冷靜下來一想,怎麼就哭了呢,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整件事其實都匪夷所思,完全無厘頭!

“在想什麼?”

陳諾心裡糾結,聽到他問,翻了個白眼,噘嘴不吭聲。沈南周就故意捏她嘟起的嘴%e5%94%87,她唔一聲,頭往後仰想躲,他的手不放開,跟著她的動作胳膊前伸,陳諾惱怒,拿手推搡,但哪裡是他的對手,他不放,她嘴巴就必須一直嘟著。

“你乖乖和我說話,我就放開,好不好?”他哄孩子似的柔聲問。如果忽略他手裡略粗暴的動作,和平時真的彆無二致。

陳諾胳膊擰不過大%e8%85%bf,決定識時務,怏怏的點頭了。

沈南周就放她嘴巴自由了。陳諾一獲自由,就噌噌往沙發另一頭挪了挪,拉開兩人間的距離,然後才抿著嘴巴生悶氣。

雖然不疼,但真的很不爽。

沈南周端出他平時的範兒,微微傾斜的靠坐著沙發,兩條大長%e8%85%bf一上一下的交疊,閒適又優雅,好似英國老電影裡那些雍容的貴族。

“諾諾,”他開口,“首先,我向你道歉,不該拿某些動物來隱喻你,這很不禮貌。”他語氣真摯,態度誠懇,和前一秒捏著她的嘴巴不鬆的壞銀簡直不像同一個!

陳諾覺得相處快七年,也許今天這個多變的家夥才是真正的他。⌒思⌒兔⌒在⌒線⌒閱⌒讀⌒

“那麼你接受我的道歉嗎?”見她不吭聲,他瀲灩的眸子看過來,像泛著瑩潤的水樣光澤,有些媚。

陳諾看他一眼,又抿了下嘴巴,嗯一聲,算是應答。

沈南周臉上露出春風細雨的淺笑,“那現在我們談談楊琪的事。”

“我知道,是我反應過度了。”她主動接口,不太想深入這個話題——回顧剛才自己的狼狽和小題大做。

沈南周睨她一眼,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諾諾,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其實有時候你有點兒像林妹妹。”

陳諾木著臉,“你是想說我心眼小?”

“不,我是想說你喜歡…嗯,用現在流行詞彙,就是腦補過度。”

陳諾蹙眉,顯然不認可這種‘詆毀’,“我什麼時候腦補過度了?”簡直是汙蔑!!!

他露出下午時見過的有些狡猾的笑,“楊琪的事不就是你腦補過度?其實隻是人之常情的相處之道,偏偏你就要多愁善感一些。還有下午我說你草木皆兵,喜歡檢查門窗,你那時才多大,11歲的孩子,我又是個不熟悉的陌生人,你警惕心強些有什麼錯?可當我說自己耳聰目明時,你心裡在想什麼?”他單手抵額,支在沙發背上,“如果往前推移的話,上上周,我隨口說家裡電費這個月比上個月多一些,你就開始有意的減少使用電腦和手機的頻率,傻丫頭,你覺得我會在意這點兒支出嗎?”

陳諾覺得自己的臉肯定紅了,因為很燒。沈南周的話就像一根利箭,刺得她心口疼。又像一把鐵爪,抓破了她裹在身上的遮羞布。

一瞬間,各種情緒紛踏而至,讓她甚至有種即將要窒息的感覺。

沈南周不知何時移到了她的身邊,挑起她的下巴,拇指今天第二次抹去她眼底的淚痕。

“傻姑娘,這次又為什麼哭呢?”他的聲音輕得就像歎息,“是因為我的話太直接了嗎?”

陳諾心想,你也知道啊!

“可如果我不說直接些,你又哪裡能放下心裡的包袱呢?”

陳諾又想,鬼的包袱!

“你看,我們相處七年(四舍五入),你從來都是乖乖巧巧的,幾乎不會給我找任何麻煩。即使偶爾使小性子撒嬌,也是控製在非常妥帖的範圍內。但也因為太懂事了,讓我很挫敗。”

見她終於掀開眼睫看過來,沈南周揉揉她的額發,“我希望你高興的時候放聲的笑,不高興的時候就儘情的發脾氣,傷心的時候使勁的哭,不要拘束有負擔,不要去衡量這樣或那樣是否會讓我不快或給我增添麻煩。諾諾,我想成為離你最近的人,所以不要在我們之間隔出一道界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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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不要在我們之間隔出一道界限好嗎?

這句話就像有自動回放功能似的,一直盤旋在陳諾的腦子裡,時不時的會冒出來重放一遍。

昨晚的談話到最後也沒個結論,他把該說得都說了,卻沒有聽她的回答,就這樣放她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