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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 李氏荷荷 4413 字 1個月前

不知道自己是走了多遠,抬頭一看,已經走到院東的大榕樹下。院東是母%e4%ba%b2袁老夫人清修的地方,平時他很少走到這裡來,袁三老爺抬起腳想進去看看,想起現在的時辰,不免又有些猶豫,最後,他還是背轉了身,準備在書房將就一宿。

“吱呀”,門開了。

袁三老爺被母%e4%ba%b2請進內室,他打量著屋子,自從母%e4%ba%b2那年大病一場後,就要求父%e4%ba%b2在府裡建了這座佛堂。後來許多時候,母%e4%ba%b2都在這裡禮佛。他數次來請安,均不得母%e4%ba%b2接見,如今想想,好像是在去年除夕夜見過母%e4%ba%b2一次,然後便是今日了。

他心裡說不清什麼滋味,隻想起幼時,母%e4%ba%b2也是像如今這般對他,冷冷板著臉,一言一行都有嚴格規定。對於母%e4%ba%b2,他是懼怕多餘%e4%ba%b2熱的。

袁老夫人率先開口:“怎麼,被你媳婦趕出來了。”

袁三老爺尷尬一笑,表示默認。

爾後他像想起什麼,道:“她一介婦孺,母%e4%ba%b2不必理會。凡事,兒子都會先跟父%e4%ba%b2請示了再去做。”

袁老夫人點頭:“你們父%e4%ba%b2在,我很放心。”

袁三老爺知道母%e4%ba%b2雖然不理事,但是袁府的任何事都逃不過她的法眼。他擔心母%e4%ba%b2會對夫人下手,畢竟是夫妻,袁三老爺做不到那麼狠心絕情,便道:“母%e4%ba%b2……”

“她是不是為了昊哥兒的事情?”

袁三老爺道:“是。”

袁老夫人淡淡瞥了兒子一眼,才道:“這件事情我去處理,你無須煩憂。”

袁三老爺頓了頓,懷疑自己聽錯了,幾年了?自從母%e4%ba%b2進了佛堂,從來不再理會府中事,哪怕是二房的庶長孫一事,她也沒有,如今因為這個,母%e4%ba%b2要%e4%ba%b2自出馬???

“行了,你先去書房待會,一個時辰後再回你媳婦那裡去。”袁老夫人假裝沒有看到兒子驚訝的眼神,這麼多年母子倆心照不宣地形成共性,誰也猜不透誰。

房間裡的袁三夫人哭的雙眼紅腫,想起過往種種,她再次悲從中來。原來丈夫還能安慰幾句,可今日她才說上幾句丈夫甩臉子給她看了,這以後的日子,可要如何過?她期期艾艾地想了一會,還是按捺住要把昊哥兒留下的念頭,一麵吩咐貼身的侍婢給她收拾行裝,自己則看著鏡中模糊的臉孔,發起呆來。

“把那套湖藍色的也帶上吧。”

許久,袁三夫人悠悠地說。

沒有聽見回聲,她不禁轉過頭來,待看清來人時,下意識地站了起來,唯唯諾諾道:“母%e4%ba%b2……”

袁老夫人直奔主題:“你坐下,我有話對你說。”

過了幾日,金陽城的百姓爭相傳誦著一件事,是有關袁家。袁家久未主事的袁老夫人忽然在宴會第二日宣布,她將%e4%ba%b2自接了三房的嫡長子昊哥兒在身邊教導。這可是袁府眾多子女中獨一份的光榮。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或許就是祖母喜歡孫兒要自己帶幾日,可是傳來傳去就換了味道,有人說是袁大夫人不得婆母喜愛,所以袁老夫人提了三房出來給袁大夫人添堵;也有說袁府一向是袁老夫人說了算,袁大夫人不過是個空有管家名義的傀儡,如今不聽話了,袁老夫人便有心栽培袁三夫人;還有說這是袁老太爺的意思,大房的三個孫子他都%e4%ba%b2自教導了,為免兄弟反目,三房的嫡子自然也要一視同仁。

總歸是傳了無數個版本,而這些被言說的主角還是各自過著自己的日子。尤其是袁大夫人,婆母向著誰栽培誰在她看來無關緊要,橫豎他們都是大房,她丈夫也不弱,哪怕日後分了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袁三夫人呢,雖然沒有達到理想的目標,但是兒子被婆母看中,她怎麼都不覺得虧!

這些謠傳進入袁氏耳中後,在院子澆花的她隻是含蓄一笑,錦鈴年小,難免拿這個來說事,袁氏聽了也不作答,隻道:“當做閒話聽聽也就罷了。”

說著她緊皺了眉頭,道:“含輝齋還是那樣麼?”

這次搭話的是徐嬤嬤,她半佝著身子,道:“是,老夫人說,她不想見任何人。”

袁氏冷笑,不見任何人,婆婆這是在給她下臉子呢,五天了,自從知道老爺在宴會當日僅僅是被父%e4%ba%b2叫去書房問了幾句爾後被趕出來後,顏氏的臉色就怪異得嚇人。儘管她事先做好被刁難的準備,可是這麼晾著還是出乎袁氏的預料。婆婆不僅是責怪她沒有儘到嫂子的義務,恐怕更多層次是覺得自己的長子不爭氣,有這樣大好的平台也不加以利用,恨鐵不成鋼了。

“每日都把參湯送到門**給方嬤嬤,不得少一日。”袁氏這樣吩咐著,便低下頭繼續修剪花枝。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舐犢之情父女不似父女

骨血%e4%ba%b2情兄弟互生疑心

一轉眼杜汀蘭回到杜府也有半月,後知後覺的杜成康這才想起還未關心過女兒起居,他撂下手中狼毫,帶著貼身小廝去看女兒。

知春閣是以前沈姨娘住的院子,自從沈姨娘死後杜成康再也沒有去過。不,確切地該是說自從沈姨娘懷孕杜成康疑心她時,就再也沒有去過了。後來她生下杜汀蘭,杜成康也是看也沒看過,一切都隨袁氏安排下去。過了一年聽說沈姨娘去了,他心裡也是空了一處,然後知春閣就在他的記憶裡被埋葬。

杜成康記得,有一回他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地跑來這裡,卻見到幾近荒廢的院子。人去樓空景色蕭條,他禁不住仰天長嘯,從此再不肯踏入這裡半步。

也許是經年已過,杜成康想起往事來,除了隱隱作痛,已經沒有當初的那般痛徹心扉。他想如果晚十年發生這些事,他一定不會像當年那樣,至少不會那樣,絕情。

杜成康如是想了種種,不知不覺已然來到知春閣門口。他踏進內院,迎麵碰上端著水盆的杏兒,杏兒見到大老爺顯然有些吃驚,也就是一眨眼便想起了要行禮。

如今院中鮮花怒放,搬過來的幾盆盆栽漲勢極好,紅黃色的花朵綠色的枝%e8%8c%8e,相得益彰。杜成康打眼往裡看了看,問道:“七小姐呢?”

“七小姐每日飯後都會去花園裡走走。”

杜成康做出了然的態勢,又問了幾個問題,均是與杜汀蘭日常作息有關。杏兒一一答了,最後杜成康見這丫鬟陌生得很,便問道:“你是大夫人撥給七小姐的丫鬟?”

杏兒微微躬了身子,道:“奴婢杏兒,正是大夫人派來伺候七小姐的。”

“那你就好好伺候著,七小姐有什麼不便之處,你速來報我。”

“是。”杏兒低下頭,心裡卻詫異得很,大老爺這是在變相地讓她監視七小姐麼?她眼簾微動,知道不能得罪了這位毫無主見但是位居長子的大老爺。可她被買進來調教了兩年,之後就被管事嬤嬤直接分到了七小姐的知春閣來,對於這位大老爺實在摸不透,便道:“七小姐還有好一會才回來,大老爺要不要進去坐坐?”

看似是邀請,其實是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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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成康沒有看出杏兒心裡的小九九,張口道:“你可知七小姐平日都愛去哪裡?”

杏兒道:“七小姐平日散步都是讓綠影跟著,奴婢了解的不多。不過聽綠影說,她們就是在花園裡走走,消了食便回來。”

“消食?”

“是這樣的……七小姐比另外小姐的飯量要……多一些,所以……”杏兒說起來也有些不好意思,她還沒見過飯量這麼大的小姐,每一餐都要吃上許多,且毫不顧忌,也沒有挑食的。

杜成康聽了又是另一種味道,女兒正在長身體的時候,是該多吃一些。他不知道,杏兒所謂的“多一些”實際是比五小姐杜雅蘭足足多了兩碗飯。

送走杜成康,杏兒裡裡外外再次把知春閣打量了一遍,將疏漏的地方全部補齊了,她想,或許以後大老爺來的時候更多,以她看來,七小姐是個有後福的,隻是不知道,比起五小姐,哪一位更有福?

杜府的花園有幾道門,杜成康沿著最近那一條往前走,順道去了一趟廚房,交代了幾句。往日這些繁瑣之事他是從來不曾問津的,都是袁氏在一人打理。所以廚房的那幫下人見到乍一見到男主子來了油煙之地,無不瞪大了眼珠子,像是見到了怪現狀。杜成康也懶得理會,交代了幾句就走了,他怎會知道自己心血來潮這一遭又帶來了不小的震撼。

等他的人影去了老遠,才有個廚房裡的小廝問他身邊的嬤嬤:“嬤嬤,我不是眼花了吧?剛剛來的,是大老爺?”

那嬤嬤往這小廝頭上一敲:“咱們府上還有幾個大老爺?”

小廝就迷糊了:“大老爺說每次的吃食往知春閣多送一點,這……我們平時送的也不少啊。”

小廝話才說完,頭上再次挨了一記暴栗:“管那麼多,主子吩咐的,照做就是了。”

說著嬤嬤繼續忙碌起來,不明所以的小廝苦著臉追問:“嬤嬤,你倒是說說啊,嬤嬤你等等我……”

三月底的陽光還是和煦的,柔柔地輕灑在身上,微風一動,那馥鬱的花香便隨著溫暖的陽光一起投過來,映射在花園裡相對的兩道人影身上,拉出一長一短的影子。

杜成安坐在石凳上,冥思苦想著下一步棋該怎樣走才不至於輸得一敗塗地。第五次了,他第五次敗在八歲的侄女手上,怎樣想都覺得不甘心。如果說一開始他還覺得侄女是僥幸獲勝,那後來的那幾次他便徹底顛覆了自己的想法,這個侄女是個高手,下棋方麵的高手。至於其他方麵,他無須理會也無暇理會。杜成安探究地看著對麵的小侄女,後者帶了純潔的笑意,道:“二叔,你走神了。”

正是這抹笑讓杜成安腦子“轟”地一聲,腦海裡某個畫麵與眼前的小侄女完全重合……

他猝不及防地撞進某個漩渦,看著麵前的侄女,不禁%e8%84%b1口而出:“是不是你娘教你的?”

杜汀蘭咬了一口蘋果,含蓄道:“二叔不記得了,我姨娘在多年前已經不在了。”說著她歪起腦袋,掰著手指頭數了數:“嗯……**母說是我一歲的時候姨娘就去了。”

“這樣……”他暗惱自己的粗枝大葉,怎麼把這茬忘記了,還儘往人家傷口上踹。可身體裡那股犟勁讓他不得不打破砂鍋問到底:“那你的棋藝,是何人所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