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頁(1 / 1)

一籌。”

他濃密的睫毛不住地顫唞,總是高深的眸裡不再深不可測,滿滿的都是悲涼,“果然嗎,對他人無情,必定有人對我無情。”

他自嘲地笑了聲,起身站立,將身子緩緩背對著我,背影頎長而孤寂,“你走吧。”

我從床上坐起身,淡淡地問:“願意放我走了?”

他的聲音不再悠然自得,緩慢的像是一首悲傷的曲子,“既然我做再多事,你也不會喜歡上我,強留你在身邊又有何意義?”

我笑了下,說:“你和師兄實在差彆太大。”

他身子一顫,說:“你的眼裡,永遠隻有他。”

我說:“我和他認識七年,與你不過一年不到,從這點上比,你已經晚了六年。”

他黯然地笑了一聲,“是嗎?”

“是。”我緩緩地說:“師兄從小溫柔至極,總在我受傷的時候出現,次數多了,在我心裡的地位就變得獨一無二。而你,自認識起就喜怒無常陰晴不定,將他人的情感視為無物,不僅陰險狡猾,更是目中無人。”

他喃喃自語,“你就是這般想我的嗎?”又苦笑幾聲,“還以為你不喜歡我,至少也不討厭我,原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顧自說:“卞紫當日與你表白時,曾說過希望你遇上一個叫你愛上卻折磨你的人,你當時的回答是,你很懷疑是否有這樣的人存在。”

“若我當時沒說那句話,是否現在的情形就會不同?”

“不會。”我從床上下來,走到他身後,說:“你這般無情無義,在其他方麵尚可大放光彩,在感情上卻理應被忽視,嘗嘗那種鑽心的疼痛。”

他低低笑了起來,“都是我活該嗎?”

“是,周卿言,你活該,活該不被我喜歡。”我從背後伸出手,緩慢地抱住他的腰,敏銳的感覺到他的身子瞬間僵住。我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歎了口氣說:“誰讓你竟然和小甌聯合起來一起騙我。”

現在想來,他恢複記憶的細節處處可尋,白天裡和小甌突然的%e4%ba%b2密恐怕也是昨晚說好的計謀,隻怪當時的我被私人情緒影響的太深,根本沒有注意。

他的語氣遲疑,帶著不敢置信,“你現在這樣……是什麼意思?”

“你說呢?”

他掙開我的手,緩慢轉身,“方才的話,都是騙我的嗎?”他嘴%e5%94%87張了張,繼而慢慢地說:“你不過是在氣我瞞著你?”

“不,不全是。”我搖頭,“師兄比你早認識我,比你溫柔許多,比你更早在我的感情裡留下記憶,可現在,我隻喜歡你。”我踮起腳,一手撫上他的臉,輕輕印下一%e5%90%bb,“周卿言,我喜歡你。”

他呆呆的愣住,一時間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下一刻便將緊緊摟在%e8%83%b8`前,如同找到了失而複得的寶貝,“你說的話我聽到了。”

“嗯。”

“每一個字我都聽清了。”

“嗯。”

“我不許你反悔,一個字都不許。”

“嗯。”

“你喜歡我?”

“不喜歡。”

“……”

“開玩笑的。”

我將手環上他的腰,以同樣的力道抱著他,說:“我會陪著你,一直。”

他摟著我的力道越來越大,似乎想將我嵌入他的身子一般,“沈花開,我愛你。”

我閉上眼睛享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輕輕地說:“嗯。”

“你不是該說‘你也愛我’嗎?”

“是嗎。”

“是。我們再來一次。沈花開,我愛你。”

“嗯。”

“……你要說我也愛你。”

“嗯。”

“沈花開,我愛你。”

“嗬嗬。”

“……你這是什麼態度?”

“怎麼了?”

“……算了。”他放棄糾正,滿足地說:“我愛你就夠了。”

“嗯。”

我在心底偷偷地說:周卿言,我也愛你。

第二日,周卿言與我一起出現在小甌麵前時,她對我會心一笑,趁他走開時揶揄地說:“和好了?”

“嗯。”我笑笑,說:“小甌,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小甌掩嘴輕笑,“他見到你第一麵就恢複記憶了,完全靠他自己,我不過陪他演了點戲而已。”

“不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助人姻緣是好事,說不定對我也有好處呢?”

說話間,周卿言與路遙從院子外進來,路遙見到小甌時眼神有些不自在,彆開眼說:“小甌姑娘好。”竟是完全無視我。

小甌白淨的臉上也有些泛紅,說:“路遙大哥,好。”

周卿言看了路遙和小甌幾眼,笑說:“小甌,我下午就離開了。”

小甌還未做反應,路遙已經%e8%84%b1口而出說:“這麼快?”

周卿言說:“我離開已經一個月了,府裡的人肯定在掛念我,該是回去的時候了。”

路遙戀戀不舍地看了小甌一眼,說:“是,主子。”

周卿言%e5%94%87角勾起,似笑非笑地說:“路遙,你留下。”

路遙愣住,疑惑地說:“主子叫我留下?”

“隔壁鎮的有個登徒子對小甌姑娘意圖不軌,你留下保護她。”他走到我身邊,一手搭上我的肩膀,笑說:“等到我和花開成%e4%ba%b2的時候,你和小甌姑娘一同上京。”

路遙的嘴巴張得老大,不敢置信地看著我和周卿言,“主子,你,你,你和花開,花開和你?”隨即滿臉怒容,說:“主子,你這樣對小甌姑娘實在太不公平了!”

小甌聞言笑出了聲,對我們說:“能否讓我和他獨處一會?”

我和周卿言對看一眼,一起走了出去,正到街上時卻遇上了對麵走來的池鬱。周卿言眼神一凜,一手攬住我的腰,光明正大的在我額上落下一%e5%90%bb,低聲說:“跟我搶,沒門。”

我聞言哭笑不得,一把推開他,對池鬱說:“師兄,你怎麼來了?”

池鬱黝黑的眼眸沉靜如海,俊臉一片蒼白,“我來看看丞相的情況如何。”他看了看周卿言,沒有笑意地笑了笑,說:“看來丞相已經恢複記憶了。”

“正是。”周卿言恢複了往日的倨傲,說:“這段時間多謝靖遠侯替我照顧花開,改日有機會定當報答與你。”

池鬱沒有應聲,垂下眼眸,說:“丞相打算何時回京城?”

“下午。”周卿言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笑說:“靖遠侯呢?要和我還有花開一起回去嗎?”

“不了,我還有事情沒有處理完。”池鬱淡淡的拒絕,“丞相可否讓讓我與花開說幾句話?”

“不……”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他才不情不願的改口,說:“好。”又俯身敲了敲我的額頭,寵溺地說:“說完就進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這種惡心的表情,是鬨哪樣?

周卿言走後,池鬱站在我身前靜靜地看著我,不說一句話,眼神滿是憂傷。

我凝目看了他半晌,說:“師兄,我現在終於明白,我喜歡他。”

他%e5%94%87畔微勾,眼神卻破碎迷離,“是嗎?”

“是。”我輕聲卻堅定地說:“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就夠了。”

“他也喜歡你。”他反複說著這句話,到最後竟然低聲笑了起來,“那麼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我……”

“師兄?”知道什麼?

“沒什麼。”他止住笑,像幼時那般拍拍我的頭,說:“花開,如果他傷了你,隨時都可以來找我。”

我看著眼前這個認識了七年有餘,暗戀了不知多久的男子,緩緩地點下了頭,“嗯。”

他永遠都會是我記憶中那個笑若春風的少年,永遠。

我與周卿言收拾好東西後就雇了馬車上京,由於早已寫了信通知玉瓏我們要回去,所以剛下馬車便對上了丞相府一群人的臉,為首的自然是李管家、馬力、玉瓏、阿諾以及……周子逸。

如同上次周卿言大難不死回府一般,馬力和玉瓏自然激動不已,而同樣的,周子逸也是激動地一把推開他人,撲到了周卿言的懷裡,隻是這次周卿言沒有再耐心安撫他,而是在眾人訝異的眼光中將他緩緩推開,轉頭與李管家說上了話。

周子逸的臉上有著複雜的情緒,不敢置信、憤怒、悲傷、陰狠和絕望。

我隻能說周卿言想要折磨他的目的達到了,但不管怎麼樣,他終歸隻是個孩子,再這樣下去可能會釀成更大的悲劇。若是他自己的悲劇還好,隻怕會波及到其他無辜的人。

我沒料到的是,夜裡玉瓏就傳來了一個十分悲劇的消息。

周子逸竟然用刀子劫持了阿諾,通知我用命去換人。

74

我一直都知道周子逸討厭我,卻沒想到他竟然討厭我到想要取我性命。想取我的性命就罷了,畢竟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但現在他劫持了阿諾來威脅我,明顯算準了我不會置阿諾於不顧。

玉瓏說,周子逸半夜叫丫鬟遞給她一張紙條,紙上寫著的隻有兩句話:讓沈花開拿命來換人,敢通知其他人我馬上就殺了他。

看來他並不想當著周卿言的麵去做這個事情,是還惦記著他的好,亦或知道他不會讓他對阿諾與我下手?

周子逸不希望周卿言來,我自然不能照他的話做,畢竟整個丞相府裡,周子逸唯一放進眼裡的隻有周卿言,若他在的話,說不定還能勸得動周子逸。我叫玉瓏先去找周卿言,但不要驚動其他人,以免驚到周子逸,隨即一個人趕去了周子逸說的地方。

周子逸選的地方是丞相府內一處池塘邊,我趕到時才驚覺這地方有些眼熟,仔細一看竟與周卿言在雒陽城時領我去過的池塘風景十分相似,都是池邊一塊大石,再有幾棵柳樹,而不是隻如雒陽城的池塘那般剩下幾個木樁。

八年前他曾去過雒陽池塘,按照周卿言告訴我的事情來推算,那時他的父母還沒有出事,定是和家人一起去過那裡,所以多年後,在自己擁有府邸時,按照記憶的樣子來修建池塘。

隻是這片承載了美好記憶的池塘前,此刻上演了一幕不是很和諧的畫麵。

阿諾雙手和雙腳都被麻繩困住,嘴裡還塞了塊布,被迫站在池邊大石前,眼神驚恐地看著我。周子逸則躲在他的身後,見我來了也隻稍稍探出身子,一臉邪氣地說:“果然啊,這麼疼他媽?”

他把玩著手中的匕首,時不時在阿諾的脖子上滑動,說:“把劍踢過來。”

我沒有說話,將劍放到地上後踢了過去,正巧落在他腳邊。他用腳將長劍踢進池塘,“撲通”一聲沉了下去,在安靜的黑夜裡顯得十分突兀。

他臉上的警惕微卸,用匕首割下阿諾的一縷頭發,放在手中搓了搓,笑嘻嘻地說:“沈花開,你想救他嗎?”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他,說:“你這是要做什麼。”我這話無疑是廢話,他擺明了要整治我,或許還想連阿諾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