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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物才認回去的。

什麼信物?

錦瑟卻不容我思考,背對著他們的眼裡流露出絲絲哀求,說:“花開,好嗎?”

隻有我一人看得到她眼裡的哀求,也隻有我一人知道她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我與她雖不是%e4%ba%b2生姐妹,但好歹共處了十六年,在這樣的情況下,我無法拆穿她的謊言。

我說:“好。”

她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地說:“花開,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傅夫人與傅將軍對看一眼,笑說:“沒想到沈姑娘竟然是沫兒的師姐,實在太巧了。”

我看向周卿言,他臉色如常,沒有一絲驚訝,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問我錦瑟是不是爹和娘的%e4%ba%b2生女兒,原來是想確定錦瑟是不是傅將軍的%e4%ba%b2生女兒。那今日呢?他帶我來這裡是為何?為了讓我看到錦瑟頂替了我的身份?為了讓我見一見可能是我%e4%ba%b2生父母的將軍與夫人?還是為了羞辱我被蒙在鼓裡一無所知?

我竟有些頭暈目眩,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裡。

錦瑟坐回原位,雙眼不停打量著周卿言,臉頰染上一層淺粉,說:“原來公子就是當今丞相。”

傅將軍聞言挑眉,“沫兒,難不成你與卿兒也見過麵?”

錦瑟羞澀一笑,嬌聲說:“爹,娘,丞相救過我兩次呢。”

“哦?還有這樣的事?”傅將軍摸了摸胡子,笑說:“卿兒,你救過沫兒?”

周卿言微微頷首,說:“是。”

傅夫人看了看池鬱,又打量下錦瑟,最後笑%e5%90%9f%e5%90%9f地說:“沈姑娘的父母救了沫兒,卿兒也三番兩次的搭救過沫兒,這樣看來,還真是天生一對。”

錦瑟神情一愣,池鬱也怔了怔,一時間沉默了下來。

“娘。”錦瑟笑得有些勉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你這姐姐啊,可是卿兒這麼多年頭一回帶來見我們的姑娘。”傅夫人意有所指地說:“我看啊,好日子也不遠了。”

周卿言看了我一眼,笑說:“夫人千萬彆這麼說,待會她得鬨我了。”

這個“她”自然是指我。

如若是方才,傅夫人說這麼直白的話我肯定還會介意,隻是現在……我完全沒有腦子再去考慮其他事情。

一直未曾說話的池鬱開了口,淡淡地說:“我沒記錯的話,花開不過是丞相的護衛。”

周卿言雲淡風輕地說:“以前是,現在也是,隻是以後……”意味深長地笑笑,看向我說:“就不一定了。”

池鬱看向我,總是帶笑的眸裡毫無情緒,“是嗎?但依我所知,花開認定了的事情便不會輕易改變。”

周卿言神情未變,眼中卻閃過一絲惱怒,嘴裡仍笑說:“不會輕易改變,不代表不會。”

錦瑟抓著我的力道加重,乾笑了幾聲,微帶不悅地說:“花開,你瞞得真嚴實,我一點都不知道呢。”

瞞?

我何曾瞞過任何人任何事?

“將軍,夫人。”我不適宜地開口,對傅將軍與傅夫人說:“我突然有些不適。”

傅夫人關心地說:“怎麼了?要我叫大夫來給你看看嗎?”

“不用,我回去休息下就好。”

傅夫人看向周卿言,“卿兒。”

“既然如此,我和花開就先走一步。”周卿言起身,說:“改日再來拜訪將軍和夫人。”

傅將軍和夫人點頭,“好,你趕緊送沈姑娘回去休息。”

周卿言看向池鬱,“靖遠侯,傅小姐,改日再見。”

我沒再看任何人,十分無禮地離開,一路上周卿言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邊,沒有說任何話語。直到我們離開靖遠府,坐上了來時的轎子,我才稍微清醒了些,定定地看向他,問:“你什麼時候知道傅將軍認回來的女兒就是錦瑟?”

“一個月前,曾在街上無意中看到過。”

“傅將軍當日認回錦瑟是憑什麼信物?”

“傅家祖傳的長命鎖。”

我不禁窒息了下,深吸一口氣後又說:“你現在是否已經知道了一切。”

“是。”他緊緊地看著我,問:“那個長命鎖是你給她的,對嗎?”

我在他的緊迫視線下緩緩點了頭,“是。”

他輕笑一聲,說:“果然,你才是真正的傅雨沫。”

我咬了咬牙,說:“是又如何?”

他微微眯眼,“難道你就任由她冒認你的身份?”

“冒認又如何?”我忍著%e8%83%b8口的鬱結,冷冷地說:“我從未想過要找回%e4%ba%b2生父母。”以前不想,現在仍是不想。

他聞言微愣,又說:“不要高高在上的身份,不要榮華富貴,不要萬千寵愛?”

我想都不想,說:“不要。”

他緩緩笑開,“果然是我認識的沈花開。”他一手撫上我的臉頰,指尖溫熱,“你放心,我不會將這件事情說出去,我不過是想讓你知道……你的%e4%ba%b2生父母到底是什麼模樣。”

他……注意到那日我的黯然了嗎?

我幾乎倉皇失措地彆開眼,說:“謝謝。”

“不用謝。”他頓了下,說:“還有一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何事?”

“五王爺已經在與將軍商議靖遠侯與傅雨沫的婚事。”

“哦。”我艱難地開口,“他們自小男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

“如果你是傅雨沫,大有可能與靖遠侯成%e4%ba%b2,而不是來路不明的一個丫頭。”

我聽得這話再也忍不住,一字一頓地問:“周卿言,你到底什麼意思?”

他卻不以為意,平心靜氣地說:“隻是告訴你,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你就再也沒有和他一起的可能。”

“好。”我冷笑說:“我現在就回去告訴他們我是真正的傅雨沫,叫他們與五王爺家聯姻,叫他們將我嫁給池……”

他握住我的手腕一把將我扯到他懷裡,粗魯地印上我的%e5%94%87,惡狠狠地磨蹭了下,說:“沈花開,你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可笑。”我用袖子用力地擦嘴,說:“我不會和池鬱在一起,更不可能和你一起。”

他黑夜般的眼眸變得更加深沉,“我想要的人,絕對不會溜出手心。”

“你以為你是誰?”我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周卿言,我不喜歡你,以前不喜歡,以後也同樣不會喜歡。”

他瞳孔微縮,冷冷地說:“因為池鬱嗎?”

“不因為任何人,隻因為你是周卿言。”我已經不知理智為何物,隻知道將心中的鬱結通過言語發泄出來,“你是周卿言一日,我便不會喜歡你一日。”

他沉默看著我許久,一手撫上%e8%83%b8口,緩緩地說:“沈花開,我如今才知道,這裡痛……是何種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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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像一盆冷水一樣澆下來,叫我瞬間清醒,意識到方才對他說了何等殘忍的話。╩思╩兔╩網╩

我這樣對他,與當初他無情的對待卞紫有何區彆?況且看他副這模樣,我心裡除去內疚外,竟隱隱有些抽痛。

“對不起。”我低聲地說:“剛才的話並不是真心的,我隻是,隻是現在十分亂而已。”

“我也不知道為何,隻要對著你就容易動怒。”

“我……現在沒有那麼討厭你,真的。”

他蒼白著一張臉,眼中露出淒慘之色,“你現在說這些,是在安慰我嗎?”

“自然不是。”我連忙搖頭,咬了咬%e5%94%87,說:“即使你不信我還是要說,那些話,沒有一個字是真的。”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

“不是。”我又趕緊否認,“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的意思還是不喜歡我。”

“也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還是說不喜歡我。”

“不,不是。”

“那就是喜歡。”

“……”

他笑了下,如陰天時突然露出的陽光一般豁然開朗,“好了,我明白你想說什麼。”

我見他終於擺%e8%84%b1了淒迷神態,這才鬆了口氣,說:“你明白就好。”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對他到底是什麼樣的感覺。

從一開始的無感到厭惡,再從厭惡到習慣,最後從習慣到一起共患難的信賴,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感?

我不懂,至少現在不懂。

“我遇上你的時候,剛從山上下來不久。”我盯著他,不知為何竟想把一切都告訴他,“我生日那天,娘%e4%ba%b2告知了我一個秘密:我並不是她和爹的%e4%ba%b2生女兒,是他們十六年前在蘆葦地裡撿來的,他們見我可憐便收養了我,一養便是十六年。”我回憶起從小到大的日子,那麼多日日夜夜,一晃眼全過去了,“十六年裡,爹教我武功,娘教我學習草藥,爹知道我喜歡看書,每次都從山上帶許許多多的書給我,由我看個夠,娘雖然不讚同,卻從未阻止過我。”

“爹和娘對我很好,讓我衣食無憂,無憂無慮地長到這麼大。”我指著自己,說:“這一身武功,是他們給的。這條命,也是他們救得。”

他眨了眨眼,表示讚同。

“若說有遺憾的地方,便是爹和娘自小與我不是非常%e4%ba%b2密。”這是我從小到大都念念不忘的事情,如今說出來,還是讓我心頭浮上縷縷苦澀,“我原以為錦瑟從小活潑可愛,和爹娘自然要%e4%ba%b2近些,直到後來娘告訴我身世的事情,才意識到,我與他們不%e4%ba%b2,隻因為我不是他們的%e4%ba%b2生孩子。”

“我曾有那麼一瞬間想過,如果我是他們的%e4%ba%b2生孩子,是不是就會與他們%e4%ba%b2密些。如果我遇上了%e4%ba%b2生爹娘,他們對我是否會這般寵愛。但我又想,如果他們像爹和娘一樣,我又該怎麼辦?”我笑笑,說:“這樣的感覺,此生有一次就夠了。”

他沒有接話,眼中卻流露出淡淡的心疼,叫我心裡莫名一顫。

“我……我曾經夢到過傅夫人。”是的,是傅夫人,而不是娘%e4%ba%b2,“在戚夢瑤跟我說了當年的事情後,我夢到了那日她抱著我的情景,夢到了男童死在她劍下的逼真畫麵。我以為那不過是受了那段故事的影響,現在才知道,當年我就是她懷裡的女嬰。”

“我從沒想過我會是將軍的孩子,也沒想過那條長命鎖會有這麼大的來頭,更沒想過的是,錦瑟會拿著它與將軍認了%e4%ba%b2。”我不禁苦笑起來,“錦瑟從小除去任性貪鮮以外,並沒有其他大毛病。可我卻忽略了,大毛病都是由小缺點導致而成。”

“我現在十分懊惱當時為何不拿回長命鎖,如果拿了回來,她也不至於犯下現在的錯。”我腦中閃過她哀求的眼神,苦意更甚,“當初她哀求我將長命鎖給了她,現在哀求我不要拆穿她的身世,到後麵,她還會再哀求我什麼事情?”

“但不論以後怎樣,剛才我無法去拆穿她。將軍與夫人剛認回‘%e4%ba%b2生女兒’,肯定十分歡欣,若突然告訴他們那是冒充的,他們該如何自處?狂喜又突然發現自己被騙?若是那樣,錦瑟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