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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連搖頭,不敢置信地說:“馥桃跟了她十一年,她怎麼可能殺了她。”

“不瞞你說,當初我落崖掉進湖裡時,看到了一具屍體,雖已剩白骨,卻能看出是名男子。”我從懷裡拿出了那日撿到的青銅簪,“他邊上落著一枚青銅簪,上麵正是刻著紫羅蘭花,而背後刻著兩個字:晨贈。”第一次時我隻粗略看了下,並未發現簪上還有刻字,那日雕刻時沒有合適的鑽孔工具,隨手拿出來用了下,這才眼尖發現背後竟然刻著幾個米粒大的字體。

她結果簪子仔細看了下,摸著背後那幾個字,喃喃地說:“我與他最後一次通信,剛好快到我與皇姐的生辰,他曾和我說過,正在準備給皇姐的生辰禮物”接著失聲痛哭,“皇姐,皇姐殺了他嗎?”

我點頭,“對心愛之人都下得了毒手,何況是貼身丫鬟。”

她捂著臉蹲下,不聽啜泣,“若不是我,若不是我,呂晨就不會死”

“你皇姐生性偏激,被呂晨之事刺激後才決定向你下手,正好我和周卿言出現,便想借我們的手除去你。”

“我可以接受你們接近我心懷不軌,卻接受不了皇姐這般無情的對我。”她像隻受傷的小獸般低聲嗚咽,“相爺一直提醒我要提防皇姐,可我堅信我和皇姐的感情超過一切。皇位算的了什麼,若不是相爺不肯,我寧願將它讓給皇姐。”

“你皇姐這般偏激,如何能治國?”

“可我這般軟弱,同樣如何治國?”

“芙茵,”我扶她起來,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你以後是這裡的女皇,必須要變得堅強。”

她姣好的臉上滿是淚痕,“堅強的代價太大了。”

“你並不一定要殺了她。”我想了下,“宰相肯定會勸說你殺了她,但你隻要堅持,她也不能如何。”

她擦去淚水,重重點頭,“嗯!”

“宰相有跟你說下一步怎麼做嗎?”

“相爺說一切都按照周公子的意思來。”她極為苦澀地笑了起來,“公子給了我封信,叫我交給相爺。”

果然,周卿言早已算計好所有事情。

“我其實對他極有好感。”她竟不再顧女子的矜持,黯然地說:“撇開外貌不說,博學多才,冷靜睿智,如若能輔佐我一起治理國家,定是錦上添花。”

周卿言將好的那麵都呈現在她麵前,確實很難不心動。

“可周公子方才已經和我解釋過了,對我那樣好,都是為了迷惑皇姐。”她望了遠處的周卿言一眼,低落地垂眸,“包括那個香囊,一切都是計謀。”

我心思一動,問:“你不恨他嗎?”

“恨他?”她眼眸閃爍,柳眉輕蹙,“為何要恨他?他背叛皇姐告知宰相實情,也等於救了我一命,即使有不妥地方,也是迫不得已。”

我心底微微感歎,如若現在換做黃茹芸,肯定對周卿言恨之入骨。

大約這就是黃芙茵和黃茹芸之間的區彆吧。

“公子叫我明日也來這裡。”她留戀地看了眼周卿言,“今日我就先回去了。”

“嗯。”

臨走前她抱了我一下,說:“即使你們一開始利用了我,我還是將你們當做朋友。”

我自然也將她當朋友,畢竟這般天真善良的人,著實少見。

黃芙茵離開後我變得更加難以麵對周卿言,昨日我那般認真的斥責他無恥卑鄙,現今卻得知他早已反戈,和宰相一起幫助黃芙茵對付黃茹芸,其中的反差,實在是

唉。

周卿言踱步走到我身旁,似笑非笑地睨著我,說:“怎麼這個表情?”

我尷尬地彆開眼,隨後又生了悶氣,皺眉問:“你昨日為什麼不告訴我。”

他一副不知道發生了何事的模樣,反問說:“告訴你什麼?”

“你早和宰相串通好了設計黃茹芸。”

“嗯。”他懶懶地說:“你又沒問我。”

我氣結,瞪著他說:“你!”

“我什麼?”他撣了撣肩上意外沾到的葉子,懶洋洋地問:“你是不是還欠我一句道歉?”

“為何道歉?”

“為了你罵我的那句”他靠近我,加重語調,“‘可恥’。”

我退步,離他好幾步遠,冷聲說:“你又沒告訴我這些事。”活該被罵。

“我剛才已經說了,是你自己不問。”

“那日我問過你和宰相說了什麼,你自己說沒聊什麼。”

“哦?”他挑眉,“我忘了。”

“……”我無語地看著他,“你下麵想怎麼做?”

他輕笑了聲,長眸微微瞇起,“明日你看著就好了。”

“明日?”這麼快?

“我讓宰相查過了,黃茹芸給的那個香囊無毒,黃芙茵身上也沒有中毒的跡象。”

“什麼意思?那個香囊沒問題嗎?”

“有問題,而且是大問題。”他正色,說:“世上毒種千萬,有見於色味毒發身體,也有無形無色無法勘察,有一毒致命,也有兩種不相乾的東西合到一起才能致人於死地的毒。”

我思索了會,說:“你懷疑黃茹芸給黃芙茵下了查不出的毒,而且是兩樣合到一起才有毒性的東西?”那就代表黃茹芸已經在黃芙茵身邊放了一樣東西,香囊裡的是則是另一樣。

“你可還記得黃茹芸那日叫琳琅給黃芙茵生暖爐?”

“記得。”那是我們第一次與黃芙茵相見,黃茹芸斥責琳琅沒有照顧到黃芙茵,叫她趕緊去生暖爐。

“那暖爐裡加了一種香料,是黃茹芸送的。”

暖爐香料和香囊?“你確定嗎?”

“相爺已經查過了。”

“可即使這樣,也不能成為指控黃茹芸的證據。”這可不好辦,想要設計黃茹芸,光靠我們倆的說辭可不夠,必須有確鑿的證據。香料雖是黃茹芸所送,但她大可說自己根本不知兩樣東西合在一起有毒。香囊是黃茹芸交給周卿言的,但送出手的畢竟是他,黃茹芸完全可以矢口否認,到時候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還是我們。

“你放心,我自有辦法。”他掃了一眼空曠的郊外,%e5%94%87邊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明日可見分曉。”

我雖心裡沒底,見他這樣倒也稍稍放了些心,他這般自信,總該是心裡有數。

回到華明府後,黃茹芸遣人叫我去了她房裡,打聽我今日黃芙茵氣色如何。我隻說比起前日稍微好而來些,但仍是糟糕。她似乎很滿意卻又擔心,給了我一小盒藥丸,叮囑在黃芙茵昏迷之時喂她吃下,如果出了其他的事情再去找她。我自然一一應下,回房後卻立刻告知了周卿言。

周卿言得知此事後大笑,說:“想得倒也周到。”

我也立刻意會,說:“莫非是怕黃芙茵死時我們在一旁,相爺會懷疑到我們身上?”

“嗯。”他說:“她給黃芙茵下的毒十分猛,這些藥也不過是緩解隻用。黃芙茵身體一日差過一日,終有一天會毒發身亡,隻要那時我們或她都不在身旁,太醫們也查不出任何東西,自然就她全無乾係,我們也可以功成身退。”

“那明日”我附在他耳旁說了幾句,他點頭,笑說:“好,我這邊的打算是”

他在我耳邊說了自己做好的準備,聽完之後我不禁嘖嘖稱讚,不愧是周卿言,這樣的方法都能想到。

第二日,我們與黃芙茵在約好的地方碰頭,周卿言點了黃芙茵幾個%e7%a9%b4道,將她橫躺放在了樹下,我則馬不停蹄地趕回華明府,慌慌張張地衝進去找黃茹芸。

隻是匆忙進門後,才發現綠姨竟然也在屋內,我連忙低頭,恭敬喊道:“綠姨。”

綠姨正替黃茹芸梳頭,聞言微微頷首。黃茹芸讓綠姨停手,皺眉問:“你怎麼回來了?”

我咽下口水,不安地看向綠姨,“有些事情想和公主說。”

黃茹芸也看向綠姨,“綠姨”

綠姨卻嚴肅地看著我,“有什麼事情,直接說。”◢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黃茹芸聞言,對我說:“既然這樣,花開就說吧。”

綠姨果然和此事%e8%84%b1不了乾係。

我咬了咬%e5%94%87,說:“二公主出事了。”

“出什麼事了?”

“二公主剛才跟我們說話的時候發病了,接著就昏迷不醒,看著,看著好像快死了。”

“什麼?”黃茹芸拍桌立起,“我昨日不是給了你藥丸,叫你在她發病之時喂她吃下嗎?”

我哭喪著臉,“我照公主說的去做了,可二公主沒醒過來,這才跑回來稟告你的。”

黃茹芸緊皺眉頭,“怎麼會這樣。”接著便拿起衣服穿上,“我跟你過去看看。”

隻是穿衣的那隻手立刻被人按住。

綠姨冷冷瞥我一眼,說:“茹芸,你待在這裡,我去。”

六十章

黃茹芸聽綠姨這般說,放下手中衣物,說:“那就有勞綠姨跑一趟了。”

“嗯。”綠姨轉向我,“你帶路吧。”

我微低著頭,“是。”

我與綠姨出了華明府後直接上了馬車,一路上她並未說話,一雙眼睛冷淡地看著我,似打量又似懷疑。我雖然心裡有鬼,麵上卻鎮定自如,堅決不讓她看出任何異樣。

我們到時琳琅仍守在原地,見到綠姨後微微詫異了下,問:“綠姨怎麼來了?”

綠姨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緩緩掃了眼四周,問:“方才有什麼人來過?”

琳琅回:“除去周公子和沈姑娘,沒有其他人來過。”

綠姨看了我一眼,“當真?”

琳琅說:“奴婢一直守在這裡,不曾有外人來過。”

綠姨這才說:“好,你繼續守在這裡,若有人來就通報一聲。”

琳琅恭敬地低頭,“是。”

這倒叫我詫異了下,他們之間分明是主子與奴仆的對話,難道琳琅也是綠姨的人?

綠姨略過琳琅往裡麵走,我自然緊緊跟上,等走到樹下時,周卿言正背對我們來回踱步,一副不安的模樣。

綠姨冷靜地開了口,“周公子。”

周卿言倏然轉身,臉上露出得救的表情,“綠姨,你來了。”

“嗯。”綠姨沉穩地點頭,走近幾步,看了看地上昏迷的黃芙茵,問:“出了何事?”

“我也不知出了什麼事。”周卿言皺眉,不解地說:“方才我們正在聊天,她突然暈過去了,就如那日在華明府時一般,花開立刻拿了粒藥丸給她吃,說是大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