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頁(1 / 1)

二付了帳後就出了門,走時屋裡那兩個還在吵,我有些好笑,真不知他們為了這些不相乾的人吵個什麼勁。

路過隔壁的酒樓門前時剛好有輛馬車停下,兩名彪形大漢恭恭敬敬的對馬車裡的人說:“主子,酒樓到了。”

馬車裡有女子柔聲吩咐:“將酒樓裡的人都趕出去。”

“是。”其中一名大漢立刻領命,麵無表情的往酒樓裡走。

那女子又說:“主子,現在下去嗎?”

車內有男子低聲應道:“恩。”聲音低沉磁性,還頗為好聽。

好大的排場,吃個飯還要清場,看樣子恐怕是個富家公子哥。

我將裝著十個饅頭的小包袱甩到了背上,不甚有趣的往鎮外走去,唉,金陵,再等等,我就來了。

我照著圖上所繪的路線一路往金陵走,隻是下午陽光太猛,炎熱之餘竟讓我有些昏昏欲睡。我也不堅持,找了顆枝葉繁茂的粗壯大樹便休息了起來。可正當我要進入夢鄉之際,樹下卻傳來了打鬥聲。

我並不打算多管閒事,閉上眼睛繼續醞釀睡意,心想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打完,但樹下那兩人不僅打個沒完不說,還變本加厲叫囂了起來。

“程令,快將東西交出來,念在我們兄弟一場我倒可以饒你一命。”這人明明一副“有話好好說”的語氣,卻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他口裡的程令並未回話,叫他有些惱怒,又說:“我是念在咱們兄弟一場,你倒好,是忘了咱們往日的情分嗎!”

程令還是沒說話,他愈加惱怒,說:“程令,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那程令還是一語不發,這下他怒氣高漲,狠狠出掌打到了樹上,大樹震了幾震,我自然沒事,但放在一旁的盒子卻掉了下去,我立刻飛身下樹接住了盒子,等站定時才仔細看向兩人。

打鬥的兩名男子一人黑衣一人青衣,黑衣人蒙著麵,眉間戾氣十足。青衣人則有些麵熟,仔細一看,正是我在客棧見過的那名不說話的男子。他此刻臉色發黑%e5%94%87色發紫,明顯是中了毒。

再說我突然出現後那兩人動作明顯一頓,可立刻又繼續打鬥,似沒看到我一般。我見狀也樂得不管閒事,轉身準備離開,但眼尾卻瞥到那黑衣人往我射了一枚飛鏢。我兩指接住了那泛著森森冷光的星形飛鏢,嘖嘖,這鏢上麵竟抹著“百毒釀”。

黑衣人見我會武功,立刻警告:“小姑娘,這裡沒有你什麼事,你最好趕快離開!”

我很無言,我剛才是想走來著,可一背過身你不就往我甩了個飛鏢嗎?於是我二話不說將那飛鏢還給了他,而且很不小心的正好“扔”在了他的%e8%85%bf上。

黑衣人立刻放棄了攻勢,從腰間拿了顆藥丸速度吞下,接著狠狠的瞪了我和青衣人一眼,說:“今天算你們走運!”

他還想說些什麼,我卻已經不耐煩,做了個要邁步的動作,嚇得他立刻跑的飛快,不一會就在視線裡消失。

早乾嘛去了?不攻擊我不就好了?

嘁。

再說黑衣人走後青衣人便吐了口黑血躺到了地上,我心想我也幫不上什麼,還是走的遠點比較好,卻見那青衣人正麵露祈求,伸手叫我過去。

我想了想,還是過去了。

我蹲下,極其和氣的問:“你有什麼遺言要說?”畢竟看他這毒發的情況看,怕是活不了。

青衣人張大了嘴巴,露出一口被黑血染紅的牙,麵色極其痛苦,眼神卻帶著哀求。

我拍了拍他的背,說:“這毒是百毒釀,中毒後五臟如火燒,痛苦是正常的,你看開點就是了。”

他急促的呼吸著,搖了搖頭,指著自己的嘴嚨想表達些什麼,我又說:“呼吸困難也是正常的,待會就好了。”呃,死了確實不會難受,所以我這話不假。

他一咳,又是好大一口黑血,我有些不忍,安撫說:“你想說什麼?”

他眼白已經隱隱翻起,可還是顫顫巍巍的指著自己的喉嚨,我皺眉,問:“喉嚨?”

他又順著咽喉而下,指著自己的%e8%83%b8腔,用力的點了幾下。

我試探的說:“%e8%83%b8?”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一閉,一命歸西。

剩下迷茫的我對著他的屍體,百思不得其解。

這位兄弟,我覺得你笑得有點早了,因為我還是沒理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第七章

我蹲在青衣人屍體旁苦苦思考了一刻鐘,而後掰開了他的嘴,他口中的黑血順著我的手掌順勢而下,好不銷魂。

我又艱難的思考了一刻鐘,不顧女子的禮義廉恥扒開了他的衣服,將他的%e8%83%b8膛來來回回看了個仔細,隻是除了那一片茂盛的%e8%83%b8毛以外,彆無所獲。

如此這般,我實在深覺無奈。想我活了十六年,雖稱不上聰明絕頂,但也絕不愚笨遲鈍,可現下這場景真叫我一頭霧水。若世上有賣後悔藥這東西,我肯定二話不說拿了便吞,這樣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騎虎難下的場景,畢竟他死前那一眼實在是欣慰的讓我愧疚。

可除了無奈,我還能做什麼?

於是我做了一個意義非常的決定——挖個坑,把他給埋了。

我想我雖沒明白他的遺言是什麼,但他還是會感激我的。

將這一切辦妥之後我也無心再睡,繼續踏上了往金陵的路,三日後我終於站在了金陵城門下,我抬頭看著那寫著“金陵城”的牌匾許久,最後抓緊了背上的包袱,提步進城。

進城後我才知道,書上誠不欺我。隻見道路兩旁擺著各式小攤,吃的玩的用的,應有儘有。路上行人熱鬨喧嘩,臉上的表情千般色彩,喜的怒的樂的悲的,各不相同。道路中間則通行著各路馬車,車軲轆滾過地時發出不怎麼動聽的雜音。

這是和山上的孤冷截然不同的景象,生機勃勃,新奇有趣,繁華熱鬨。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錦瑟為什麼這麼喜歡下山了。

我沿著一路的攤子逛了過去,對於我來說山下每一樣東西都是那樣稀奇,有些在書裡讀過千百回的東西到現在才見到了真麵目,當那些東西真實的存在你手心裡時,那種感覺很微妙——原來知道是一回事,%e4%ba%b2手碰觸又是另一回事。

“老板。”我撿起一個搪瓷人兒衝他晃了晃,“這個多少?”

老板擦了擦額跡的汗水,伸出三個手指頭,“一百文。”

我將搪瓷人兒往空中拋起又接住,在他驚憂的眼神裡再次問:“一百文?”

老板嘿嘿笑了幾聲,說:“姑娘,我看你可愛的緊,就八十文給你吧!”

“八十文?”

“呃,算了,看咱們也投緣,五十文!”

“五十文?”

“小姑娘你真是精明,三十文,不能再少了!”

我挑眉,“二十文。”

老板生氣的瞪著我,“姑娘你是來找茬的吧,三十文我都不掙你錢了,二十文絕對不賣!”

“不賣拉倒。”我毫不留戀的將東西放了回去,沒走幾步卻聽那老板在身後大喊:“回來回來!給你!給你!”

我微不可見的勾起%e5%94%87角,看來那本“砍價大全”還挺實用。

那老板一直碎碎念,“虧了!虧本賣給你了!這樣還怎麼做生意!”

“呸!”不知哪裡跑出了個八九歲大的男娃,插著腰站到了我身旁,“姐姐你彆被這奸商給騙了!這玩意兒哪裡值二十文!照我看啊,兩文賣給我都還得考慮考慮!”

老板聞言立刻怒瞪著他,“哪裡來的小混賬!竟然敢胡言亂語!”說罷舉手就要打他。

那男娃立刻撲倒了我身上,“姐姐你看!他被我說中了就要打我!”

我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背,“沒事,他不會打你的。”又對那老板說:“幫我包起來吧。”

老板眉開眼笑,男娃卻不屑的說:“原來你也是個傻子,都說不值這個錢了還買!”他衝我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的又跑了。①思①兔①網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在①線①閱①讀①

我啼笑皆非,接過了東西想要拿錢袋的時候卻成了苦笑連連。

錢袋不見了。

等我追出去時早已不見了那孩子的蹤影,我回到方才的攤前問老板:“剛才那個孩子你認識嗎?”

老板搖頭,“姑娘,怎麼了?”

我隻能苦笑,“是個偷兒。”

“啊?偷兒?”老板先是驚訝,然後便是憤憤不平,“我就說哪裡冒出來的小兔崽子搗亂,原來是個偷兒!姑娘你被偷了什麼?”

我笑的愈加尷尬,“全部的銀兩。”他剛才偷錢袋時我一點都不曾察覺,跑的時候也是立刻無影無蹤,想來他手腳實在靈敏。

老板問:“姑娘是第一次出遠門?”

我點頭,“恩。”書上說山下偷兒極多,我心裡自然也有提防,但沒想到偷兒來的這樣快,更甚至還隻是個八九歲的男娃娃。

“難怪。”老板了然,“出門的話千萬不能將所有的銀兩放在一處,不然碰上現在的情況可就難辦了。”

我在心裡歎了口氣,明明知道的事情,怎麼遇上了卻反應不過來?

“吃一塹長一智,姑娘以後小心點就是了。”老板好心將手裡的搪瓷人兒遞給我,“說來你是因為這個才丟的錢袋,這個就當我送給你好了。”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

“反正也值不了幾個錢,姑娘你就收下吧。”他將東西硬塞到我手裡,“姑娘打算怎麼辦?報官嗎?”

我拗不過他一番好意,隻好將東西收下,“恩,請問衙門在哪裡?”

“你一直往前走,等看到龐記酒樓時往右轉,繼續一直走,看到耀江茶樓時左拐個彎就到了。不過姑娘,你真的要去報官?”

我聽他似乎話中有話,問:“老板的意思是?”

他神情有些不屑,“我們這裡的官老爺啊,排場可大的很,你要托他查案子,沒個五兩白銀可沒門路。”

呃……彆說五兩銀子,我身上連個銅板都找不出來。

“姑娘,我看你不如這樣。”老板說:“你往前走大概一刻鐘的路程,那裡賈府的婆子正在招丫鬟,不如你去看看?”

我想了想,說:“好,那就謝謝老板了。”原本打算玩上幾天後找份事情做,想不到現在卻是還沒開始玩就要先掙錢了,悲哀,著實悲哀。

我照著他說的方向一直走,冷不丁耳裡飄進一旁兩名男子的對話。

“聽說了沒?武夫人要招護衛!十兩黃金一個月!”瘦的可以跟竹竿相媲美的男子開口說。

“十、十、十兩黃金?”稍胖點的那名男子吃了一驚,結結巴巴的說:“你、你、你沒聽錯吧?十兩黃金?”

瘦子瞥他一眼,說:“我還能騙你不成,十兩黃金,一粒金沫子都不少你的。”

“那敢情好!”胖子激動的一拍手,“走!咱們也去試試!”說罷一把拉起瘦子就要走。

瘦子連忙用扇子砸他的手,“話還沒說完你急什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