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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368 字 1個月前

績……也可以學。」

「那吃不飽穿不暖呢?喬兒也可以忍受?可能會被餓死,喬兒不怕?」

漪喬握住他的手,鄭重道:「能跟你在一起,什麼艱難險惡我都不怕。」

他說的並不誇張,朱元璋的父母就是餓死在荒年裡的,死後連棺材都買不起,甚至安葬的地方都難找。

他望著她坦誠的目光,心頭忽然淌過融融暖流,不禁攬過她的肩頭,低頭一%e5%90%bb。

「夫君看完長哥兒送來的那些奏章就要回宮了麼?」漪喬抿了抿被他親過的嘴%e5%94%87,趴在他懷裡問道。

「不會,」他略略垂眸,「我要去做一件事。」

漪喬抬眸道:「什麼?」

「我要去一趟廣西。」

漪喬怔了一下,隨即便很快恍悟:「夫君要去尋紀太後的親人?」

他微微一笑:「喬兒懂我。」

漪喬一時緘默。

他的母親紀氏一直都是他心底的結。他雖然幾乎不提往事,但漪喬一直都知道,他始終對母親心存歉疚。為當年那場認親的代價,為沒能在母親跟前躬親盡孝,或許也為他當年的無力保護。

但無論怎樣,這都是一輩子無法彌補的遺憾。就好像朱元璋當年隻能眼睜睜看著父母餓死,等到自己後來當了皇帝卻已經尋不見父母當年葬處一樣。

祐樘當年登基之後,曾經派人去廣西找過紀氏的親族,結果親人沒尋見,卻隻找來了兩個冒認皇親騙富貴的。這是弘治二年的事情,其時漪喬尚未歸來,所以她是隨後知道的。後來見實在尋不著,廷議之下,祐樘便依照太-祖皇帝給馬皇後父親立家廟的前例,給外祖家在廣西立了家廟。

他當時本就是無奈作罷,如今有了機會,想親自去尋訪一番也可以理解。

漪喬拉著他的手,認真道:「我隨夫君一起。」

「這是自然,原本就是要帶著喬兒一起的,」他衝她笑笑,「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再陪喬兒在京郊轉轉,我們就啟程。不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轉,「我們走這一遭沒有個把月回不來,喬兒要不要在啟程前去看看你的伯堅哥哥?」

漪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這是記下了她方纔的話,不由噴笑道:「我方才說我是想起了孫伯堅才替王守仁不平是說笑的,我和孫伯堅又沒什麼交情,哪來那麼大感慨。」

她見他轉頭看窗外不理她,忍不住捂嘴笑,又抱著他的手臂撒嬌道:「哎呀確實不是因為他嘛,我是想起了我自己。」看他轉眸看過來,她嗔道,「我也是寒窗苦讀十幾年的人啊!要是有人敢把我的一流重點換成二流,我非跟他拚命不可!將心比心,我就很同情王守仁嘛。」

他往迎枕上靠了靠,這才道:「那就好。」又似是想起了什麼,轉而看向她,「五百多年後到底是怎樣的世界,喬兒還需要考功名麼?」

漪喬「噗嗤」笑了出來。她用臉頰在他手臂上蹭了蹭,自語道:「要是能帶你去看看就好了。」她嘀咕間抬頭看到他正微露好奇地看著她,霍然愣了愣。

他的一雙眼睛生得實在漂亮,瞳仁烏黑明亮,被四周金澄澄的陽光一映,便湛湛然如墨色水玉,鍾天地靈秀,萃日月清華,彷彿是寰宇間至精至醇之氣毓化而出的,卻又似能包納寰宇。

不知為什麼,漪喬想起了很多年前,她在時空錯亂之下看到的那個小男孩。他的一雙眼眸純淨得令人驚歎,宛若清可見底的洌洌山溪,她至今都記憶猶新。

那樣的純澈令人懷想,但她覺得如今這樣的他才是最好的樣子。

人總會成長,也必須成長。他若一直都是最初的那個他,根本活不到登基。

漪喬凝視著眼前的人,忽然微微淺笑,在他眉心印下一%e5%90%bb。

「不要好奇了,我覺得夫君這樣的玉人還是應該呆在淳樸的古代。我那個世界嘛……菊花已經不是單純的菊花了,波濤也多半不是指水了,」她見他的目光中透著疑惑,不禁歎道,「我忽然發現夫君真的還是很純潔的誒。我是說有些詞到了後世,出現了不太純潔的衍生義。其實不光詞語,有些成語、詩詞也是這樣。」

「詞出現衍生義好理解,詩句卻是怎麼回事?」

漪喬乾咳一聲,道:「我給你舉個例子啊。比如……曲徑通幽處。」

「這句怎麼了?」

「你……使勁往猥-瑣處想。」

他真的仔細思量了一下,搖了搖頭:「想不出。要不喬兒給我提示一下?」

漪喬咳了咳,往自己身下看了看。

他眸光微凝,隨即了悟地點點頭:「懂了。」

「夫君悟性真好,」漪喬笑嘻嘻道,又擠擠眼睛,「那夫君能不能自己再找個例子?」

漪喬見他忖量著忖量著就將目光移到了她身下,正想說他別總盯著她找靈感,就聽他帶著些不確定地道:「城春草木深?」

漪喬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便是賊兮兮一笑,又狀似害羞地捂了捂臉,聲音嬌軟道:「討厭,人家深不深,夫君不知道嘛?」

他將她一把帶到懷裡壓到榻上,嗓音低柔咬耳朵道:「要不讓我再試試?」話音未落,便含了一下她的耳垂,同時隔著衣服捏了捏她%e8%83%b8`前的柔軟。

漪喬禁不住嚶嚀一聲,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又故意將雙%e8%85%bf纏到他腰上,春籐繞樹一般攀到他身上,瞇眼道:「好啊,這麼好的陽光照著,想來別有一番情趣,不過就是不知道一會兒會不會覺得熱。」

她正要去扯他的袍子,卻被他按住手,旋即就聽他道:「等一下,我想起來一件事。」

漪喬瞪他道:「你又卡我!」

「不是,我是怕一會兒我會忘,」他含笑看著她,「喬兒方才不是說正德朝的事,喬兒隻記得兩件麼?一件是寧王之亂,另一件是什麼?」

「另一件是……應州大捷,」漪喬頓了一頓,踟躕道,「我總覺得將來的事說太多不太好,夫君不要問了。」

他微微笑道:「那好,喬兒隻告訴我,應州大捷是關於誰的,這個可以麼?」

「關於巴圖蒙克。」

漪喬原本也是不知道歷史上的達延可汗的,但依據她所知的對號入座,照兒將來禦駕親征痛打的就是巴圖蒙克。應州大捷後,蒙古人長時間不敢犯邊。

兒子是她看著長大的,她能瞧得出兒子有極高的軍事天分,他能完勝他父輩的對手,是意料之中的,她也欣慰。應州大捷本身是好事,但漪喬卻不可避免地被勾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

「嗯,我大概能猜到了。巴圖蒙克也算是近百年來蒙古頭領裡少有的翹楚了,隻是人實在是狂,被長哥兒挫敗,不知他心裡怎麼想,」祐樘一轉眸,發覺漪喬的神色有些不對勁,不由問道,「喬兒怎麼了?」

漪喬對上他關切的目光,抿了抿%e5%94%87,一時間有些猶豫。

她這大半月一直和他蜜裡調油,將巴圖蒙克那件事暫且擱在了一邊。但如今這件事浮了上來,當初險被淩-辱的憤怒與無助再度襲來,她覺得%e8%83%b8口堵得難受。

漪喬眼神凝滯,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那個場景——

「我這麼做,是想讓朱祐樘看一齣好戲。」

「你看他像一條死狗一樣躺在棺材裡,我現在剁了他都是易如反掌的事!他個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苟延殘喘這麼多年也是不易……」

「閉嘴!不準那麼說他!」

「我告訴你,你現在怎麼對我的,過會兒我就千百倍地還給他!」

「我救不了他也救不了煒兒,現在連你也來欺負我!」

「我還以為你會跑走,原來還是惦記著這病秧子的屍首。」

「祐樘,我該怎麼辦……你能聽到麼?聽到了就幫幫我好不好……幫幫我……我還想再見到你,我好想你……」●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

漪喬忽地坐起身來,攥了攥手。

祐樘見她麵色發白,執起她的手,斂容道:「喬兒有什麼事不妨說出來。」

漪喬呼出%e8%83%b8臆間一口悶氣,望他一眼,又略錯了錯目光,道:「我告訴你一件事。」言訖,她思慮了一下措辭,開始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講給他聽。

他的麵色越來越沉越來越冷,她講到後麵時,他的眼眸中已是寒芒凜凜。

他忽然下榻起身,麵容沉肅看向她:「你為什麼遲遲不告訴我?」

漪喬瞧著他的臉色,愣了一愣,害怕他誤會,連忙去拉他,道:「你不要誤會,我沒被他佔便宜的……」

他沉了口氣,雙手扶著她的手臂,道:「喬兒想什麼呢,我是說,你受了委屈為什麼不告訴我?」

漪喬聞言心頭一暖,復又低頭道:「起先是想告訴你的,但覺得煞風景。後來這件事被擱置,我偶爾想起又開始猶豫,想著告訴你算不算給你添事兒……」

他沉著臉道:「你有這想法簡直該打。」說著話深吸一口氣,將她擁到懷裡,低頭輕聲道,「還受什麼委屈沒有?」

漪喬搖搖頭道:「沒……不對,還有。」

她感到他抱她的手臂略略一緊,曉得他這是緊張她,也不與他賣關子了,伏在他%e8%83%b8`前道:「我等你等得辛苦,還天天做噩夢,這算不算委屈?」

他在她發頂%e5%90%bb了%e5%90%bb,低聲道:「算。」又在她背後拍撫著,柔聲道,「喬兒受委屈了。以後有我在,喬兒什麼都不必怕。」

漪喬握著他的手,低低「嗯」了聲。

他出神少頃,幽幽歎息,自責道:「是我不好,我該派人一直隨護你左右的。」

「那是意外,誰也沒長前後眼。何況我是皇太後又是嗣君生母,又沒人想害我,本身不需要保護。」

他頓了頓,擁緊她,道:「喬兒真的打了他一頓?」

漪喬忽然覺著這個聽起來甚是剽悍,乾咳一下,道:「嗯……我後來想想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誒,真的不是你在幫我?」

「喬兒這樣想也沒錯。」

漪喬一愣,繼而明白了他的意思,抿%e5%94%87道:「我抱定背水一戰的決心確實很大程度上源於你。我跟他拚命前,握著你的手跟你說了幾句話。」她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一直都是你在保護我,這一次換我來保護你。縱然是死,也定要護你到最後一刻。」

他緘默片時,忽然俯身在她臉頰上溫柔地親了親,又倏而冷了臉,鬆開她站起身:「巴圖蒙克那個齷齪傖夫。」

傖夫是古代譏人粗俗鄙賤的稱呼。漪喬記得他上次用這個詞,也是擱在了巴圖蒙克身上。當年她懷著長哥兒被巴圖蒙克截了道兒,回宮後,他知道了這件事,當時就說巴圖蒙克是個傖夫。後來她與他慪氣那回,他也是直接稱巴圖蒙克傖夫的。

漪喬想起他剛才的話,不由笑道:「夫君適才不還說巴圖蒙克是蒙古頭領裡的翹楚麼?」

他正不知想到了什麼,眸底隱現殺氣,聽了她這話,轉首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