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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306 字 1個月前

失憶,卻變成啞巴了……」

她看他的麵色沉了一分,心裡偷笑一聲,麵上卻越顯緊張,暗中施了大力,扯著他就往她跟前拽,嘴裡連連道:「來來,夫君快來讓我瞧瞧,看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正常……」

她自覺吃了頓舒坦飯力氣恢復了不少,沒想到扯他半晌,他卻紋絲不動。她暗暗磨牙,繼而抬起頭來,做出楚楚柔婉之色,一臉善解人意地道:「夫君別這樣啊,不要擔心,即使夫君啞了我也絕不會變心的!不管怎樣,我都始終如一地愛夫君。」言訖,她還不忘用臉頰在他的手臂上親暱地蹭了蹭。

事實上,她很喜歡看他吃癟的樣子,可惜機會太少,眼下時機難得,她自然要抓住。

她心中得意,如果不是還想繼續調戲下去,她如今一定倒在床上捧腹大笑了。

不想被說成啞巴,就快點跟我說話!漪喬撇嘴暗道。

她趴在他的手臂上,想像著他麵色黑比鍋底的樣子,就憋笑憋得嘴角發抽。然而當她好容易壓下大笑的衝動,抬頭看去時,卻並沒看到她預想中的情景。

她怔了一下,準備好的神情都忘了換上。

他見她抬起了頭,便向她微一挑眉,隨即轉頭朝外頭揚聲道:「進來收拾。」

聲音清潤一如往昔,仿若秀美山林間淙淙淌過的甘洌溪流,悅耳賞心。咬字也異常清晰,連音量都比平素高了一倍。

漪喬麵色一黑。

外頭候著的幾名婢女應聲而入,怯怯行禮之後便開始有條不紊地收拾碗筷茶具,繼而又輕手輕腳地將小幾次第抬走。

這些婢女也被今日之事弄懵了,但心中再奇再怕也不敢多言半句。隻是眼前這不知是人是鬼是神仙的男子從前了無生氣躺著時便能瞧出容貌真是一等一的好,如今醒來,便宛如涅盤新生,風神氣度蕭肅翩然,令人瞥之驚目,不由想靠近卻又生出高山仰止之感。

漪喬總覺得那些婢女似乎在有意無意往他們這邊瞟,有幾個還隱隱紅了臉。她不管她們這樣是因為她和祐樘這拉拉扯扯的姿勢還是別的,反正她在心裡都理解成她們是在看她夫君。

自從聽了他方纔那句吩咐之後她就一直怏怏不樂的。她才不管他聲音好聽不好聽,好聽也全便宜了別人,他又不理她。

最後一名婢女將出時,祐樘忽而叫住了她,溫聲囑咐道:「別忘了我之前交代你們的另一樁事。」

那婢女聞聲渾身一震,似乎有些受寵若驚,忙不迭連聲應諾。

雖然他往日對著宮人內侍時也從不頤指氣使,辭色向來平和,但適才那語氣好似格外溫和。漪喬氣鼓鼓地暗想,他就是故意的!

等屋中再次隻剩他們二人時,漪喬終於再也忍不住,扯了扯他,瞪著他的後背道:「你交代她們什麼事了?一起看雪看星星看月亮?」

她感覺他幾不可查地沉了口氣,猜測他如今的臉色肯定很難看,正要再說些胡攪蠻纏的話激他,忽然就見他轉過身來,定睛凝向她。

他的神色是她從未見過的沉肅,起碼她未曾見過他在她麵前露出過這等嚴容。

她忽然莫名其妙想起一句話,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他即使性子再溫和,但本質實則是一隻老虎——伴君如伴虎這句話不是白說的。但他在她麵前一直都充當著一隻病貓,連說話都一向溫溫柔柔的,好似怕嚇著她一樣。經年累月下來,她幾乎忘記了他隻是披了一張病貓的皮而已。

然而,他一旦愀然作色。就恢復了老虎的威勢,就如同眼下——雖然他的麵色並不冷,明顯已經對她格外留了請。

漪喬並不怕他,但此刻心裡卻不免有些發毛,摸不清他要作甚。她低頭瞧見自己還抱著老虎爪子,趕忙撒手放開,同時身子一正,稍稍往後挪了挪。

他將她的舉動看在眼裡,知道她是真的生出了些懼意。他目光微偏,平息了一下心頭情緒,再轉回來看向她時,神色已經緩和了許多。

漪喬見他這般顧及她,心中觸動的同時,膽氣也回來了。但她不敢再為了讓他跟她說話而激他,反而一臉狗%e8%85%bf相地幫他撫平了衣袖上被她抓出來的褶皺,訕笑道:「我方才說笑的,夫君別介意……」

正此時,適才那個婢女端了個托盤進來,後頭還跟著一個手捧捧盒的婢女。

漪喬看到托盤上放著的一碗藥,頓時明白了他說的交代她們的事情是什麼。

因為身子太虛,她近半年時間已經變成了藥簍子。雖然流水一樣的補藥灌進肚子裡也沒見多少效果,但她仍舊一直在喝,好歹是個心理安慰,不然她總擔心她還沒熬夠日子就先死了。最近這幾日大約是因為瀕臨油盡燈枯,她更是一直靠著藥材吊著命。

她身體一向好,前半輩子喝的藥加起來都沒這半年喝的多。她有時暗笑,她這也算是體驗了一回祐樘的苦處。

苦藥汁子實在難喝,有些方子熬出來還透著一股怪味,她著實喝夠了,眼下覺著她終於功德圓滿了,自然是不必再受罪了,便把她的意思跟他說了。

祐樘不理她,逕自將藥碗端來,伸手一遞,不容推卻。

漪喬愣了愣,心道真要喝也沒什麼,一仰脖子也就喝完了。但她順嘴問出了一個問題:「你不餵我了?」

她問完這個問題就見他又一眼看過來。

她覺得他是在說,你確定你要一口一口喝完這苦藥湯麼?

漪喬碰了碰碗壁,觸手溫熱。看來他是掐著點兒故意放得涼一些才讓人端來的。

她想了想,接過碗,一口氣喝掉一半,然後微微咧了咧嘴,抬頭對他可憐兮兮道:「好苦。」

祐樘正欲回身去給她取捧盒裡的糖佛手,卻被她叫住:「等一下,不要那個!」

漪喬將藥碗放到床頭邊的小幾上,騰出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見他看過來,遂笑眼彎彎回視:「要這個。」說著話,稍稍努了努嘴%e5%94%87。

他神情微微一滯,似乎是沒想到她現在的臉皮已經這麼厚了。他心裡正氣著,不想搭理她,但她好似已經全然忘記了他方纔那待要發作的架勢,不住扯著他的袖子撒嬌。

他很想如方纔那般虎著臉再嚇嚇她,然後開始跟她好好算賬,可目下單隻是聽著她的溫聲軟語,他那股心頭氣就怎麼都發不出來。

其實自他進來看到她醒來之後,他的情緒就幾起幾伏,好幾回都想照著心裡預想好的那樣正正經經跟她算算賬,但隻要一看到她那病歪歪的樣子,他就總發作不出。

漪喬見他似乎不為所動,撇嘴道:「你不會是嫌棄我剛吃過東西吧?我擦嘴了啊!還是你幫我擦的!快點,別不好意思嘛……」

她當然知道他不是不好意思,但她決定裝傻——萬一他被她磨得沒法子就不跟她計較了呢?

她看他站著不動,一麵觀察著他的神色,一麵故意「哼」了一聲,道:「既然你不肯,那這藥我不喝了!」

祐樘回轉過身,看了看還剩下一半的藥汁,略一踟躕,最後定睛望向她。他生生盯了她半晌,又沉默片時,忽而開口道:「你知錯麼?」

漪喬睜大眼睛,驚喜道:「你跟我說話了啊!」

他見她隻顧著興奮,完全忽略了他的問話,不禁麵色一沉,又問了一回:「你知錯麼?」他確信她能聽懂他指的是什麼。

漪喬似乎此刻才聽清楚他說的什麼,連連點頭,笑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這樣乖順的態度倒是大大出乎他的預料。他狐疑地打量著她,正欲說話,卻被她打斷道:「我身上的衣服是誰給換上的?」

他回道:「我。」

漪喬笑得眉眼彎彎,湊近道:「那我原來那身衣裳是誰給扒……脫掉的?」

「我。」

她見他一本正經地回答這種事,忍不住捂嘴笑了笑,隨即又想起一事,乾咳一聲道:「那個……我當時太激動了……」

「確實。」

漪喬聽他這樣說,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比較關心一點:「當時……沒別人看見吧?」

「多的是。」

漪喬一驚:「不會吧?!那我怎麼回來的?」

「我抱你。」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漪喬瞪他道:「別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你是多不想搭理我……」頓了頓,又繼續問道,「那我為什麼什麼也不記得了?」

祐樘好像是想到了什麼,麵色倏忽之間又沉了下來:「你還有臉問。」

漪喬心裡一咯登,被他這話說得瞬時緊張起來,小心探問道:「我……那個……難道我傷著你了?」說著便禁不住往他身下瞄。又不由想,莫非他生氣也是因為這個?

他早在瞧見她方纔那神色時便知她想歪到爪哇國去了,如今見她又窘迫又忐忑的樣子,這才道:「你想到哪裡去了,你都昏過去了,怎麼傷我?」

漪喬一愣。

「當時我剛走過去,你便昏過去了,當然不記得怎麼回來的。」

漪喬忽然像當場拿賊似的一把拉住他,道:「那你脫我衣服幹嘛?」又小聲自語道,「都把我扒了還一本正經給我板著臉……」

他倏然斂容道:「你不僅左手上有刀傷,左右膝上還分別有一大塊淤青。」

漪喬愣了一下,忽然收起了玩笑之色,低頭不語。

原來他是為了檢查她身上的外傷。

「誰讓你看的。」她抿抿%e5%94%87道。

「你左手纏得跟粽子似的,我怎知你身上還有沒有其他傷,」他一臉理所當然,「正好趁著你昏睡,就仔仔細細查了查。」

漪喬瞪大眼:「仔仔細細?!」

「有什麼不對麼?」

好像確實也沒什麼不對。

漪喬無言以對,垂著腦袋絞了絞被子,又問道:「那你的袍子為什麼會在我被子裡?」

「你昏迷前死死揪住我的衣袍,怎麼拉都拉不開,我又不好硬來,索性將袍子脫了。」他目光沉斂,說話時望她的眼神極端複雜。

她當時人雖處於昏迷中,但手卻一直不鬆,彷彿被一股根深蒂固的執念支撐著,那樣子就好似溺水之人緊拽住唯一的活命稻草一般。

他見她陷入緘默,便將話繞了回去:「你還沒告訴我你膝蓋上的淤青是怎麼回事。」

漪喬想到這個,耳旁就迴響起「咚」的一聲悶響。

那淤青應該是她被勸去碧雲寺齋醮那會兒,知道了真相,在巨大的打擊刺激之下衝入祐樘那輛馬車,因為站不穩,雙%e8%85%bf一軟跪倒下時磕出來的。

當時不覺得,現在想想那「咚」的一聲就覺得……真疼啊。

不過這位置磕得也是寸,不偏不倚,正中膝頭,她今早沐浴時瞧見了還忍不住笑了笑。

知情的不會覺得什麼,這不知情的還不以為那是……

思至此,她趕忙跟身邊這個不知情的解釋道:「這個……這個是我……是我跪你跪的……」她當時%e8%85%bf腳發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