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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158 字 1個月前

誠心一些,觀音大士便能看到榮榮的苦難。我不能守著榮榮,為她做做祈禱還是可以的。再是不信,到了這個時候也不得不信。若能救榮榮,要我拜遍滿天神佛我都願意。」

她插好香燭,呆呆地望著神像,口中喃喃道:「希望老天慈悲,不要帶走我的女兒……」她話未說完,已是淚水盈眶,哽咽不成聲。

祐樘上前在她後背上輕輕拍撫,一邊幫她拭淚一邊溫聲道:「喬兒知道我為何將榮榮送到這瓊華島上的延和殿來麼?張玄慶張道長與我說過,這瓊華島鍾靈毓秀,山頂的廣寒殿仿若高踞層霄之上,這也是他選擇在廣寒殿修道的緣由。但廣寒殿有些高寒,我就選了山下的延和殿。」

漪喬淺淡笑道:「如此說來,佛道倒是都齊了。」她長歎一聲,推了推他:「別總催我,你才應該去休息,你明日還要上朝。」

「什麼明日,是今日了,」他轉眼看了一下滴漏,「都這個時辰了,我再守一會兒就直接去奉天門了。」

漪喬望著窗外的月影,苦笑道:「中秋都過去了。原本想著還好能趕在十五前回來和孩子們吃一頓團圓飯,不曾想……」她的歎息化在%e8%83%b8臆間,望著白霜似的月色,一陣出神。

或許真的是神靈為誠心所感召,或許是汪機的方子發揮了效力,翌日日出時分,榮榮的高熱終於退下。

但燒退了,臉上和身上的斑疹卻仍舊沒有消退。漪喬剛為榮榮終於退燒鬆口氣,很快就發現女兒身上暗紅色的小斑疹演變成了丘疹。她憂心忡忡,乾脆暫時先不回乾清宮,這幾日暫住在介福殿。

兩日後,榮榮身上的丘疹變成了水皰。五日後,水皰逐漸有演變為膿皰之勢。

榮榮的麵頰、脖頸、四肢和軀幹上幾乎遍佈水皰,這些水皰呈離心狀分佈,邊緣有淺色紅暈,且有痛感,一碰就疼。

漪喬看著原本玉雪可愛的女兒如今變得麵目全非,心如刀絞。

她問過汪機,為何榮榮身上的斑疹會惡化,汪機告訴她說,痘瘡並無特效藥方,病者在身上斑疹惡化期間不因並發的傷寒或溫病殞命已是萬幸,隻要竭力熬下來,不讓膿皰化膿,撐到膿痂漸乾縮或破裂結痂後,痂蓋會自然脫落,到時便是徹底痊癒了,並且終身都不會再得痘瘡。

「母後……好疼,」榮榮有氣無力地睜開一道眼縫,「身上到處都疼,臉也疼……我現在是不是特別醜……」

漪喬緊咬下%e5%94%87,強笑道:「榮榮乖乖聽話,病好了就能變得和以前一樣漂亮了。」

榮榮稍動了動手臂便牽起一片疼痛,突然委屈地啜泣起來:「可是我不想活了……我已經在這裡躺了好久好久了,每天都乖乖聽話,可還是有喝不完的苦藥……身上也越來越難受越來越難看……就算病好了,我也會變成醜八怪對不對?」

「不會的,」漪喬忍住心頭的酸楚,「太醫說了,不一定會留下瘢痕的,榮榮不要多想,熬過這陣子就好了,乖。」

「真的?」榮榮咧開小嘴笑了笑,隨即又想到母後可能是在安慰她,頓時一陣沮喪,正要說母後又騙人,忽然聽到自家兄長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是太子哥哥來看我了!」榮榮驚喜道。

漪喬聞聲一愣,趕忙安撫了女兒,一從偏殿出來,遠遠地就看到兒子正與太皇太後僵持。

太皇太後也極疼榮榮這個曾孫女,聽聞了榮榮的事後,幾乎每日都差人來西苑這邊詢問榮榮的病況。她老人家上了年紀,但也親自過來探視了兩三次。照兒也一直嚷嚷著要來看妹妹,但是漪喬和祐樘顧忌著痘瘡的傳染性,一直嚴令內官們看著太子,不許來西苑。

漪喬扯掉口鼻上罩著的布條,快步上前給太皇太後行了禮,轉頭低斥兒子道:「不是說了不許來西苑麼!簡直胡鬧!」

朱厚照撇嘴道:「是曾祖母帶我來的。」

漪喬一怔。一旁的太皇太後歎氣道:「這個小祖宗麻纏得緊,真是怕了他了。我實在是被他磨的沒法子了,就說讓他來外麵看一眼就走,結果方才就徑直要往裡麵跑,還好幾個嬤嬤拉住了他。」

「在你曾祖母麵前沒大沒小的,」漪喬瞪了兒子一眼,「沒規矩。榮榮沒事,你先回去。」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既然沒事,那為何不能讓兒子看一眼?都這麼些天過去了,榮榮還沒回去,肯定是病沒好,」朱厚照說話間忽然板起小臉,「爹爹和母後是不是怕榮榮把病傳給我?那爹爹和母後不是照樣來這裡照看榮榮,不怕傳染麼?爹爹和母後不怕,我也不怕!榮榮可是我親妹子,爹爹說了,我們是一母同胞的血脈至親。我答應爹爹要愛護弟妹的,可是我沒護好弟弟……」

朱厚照說到早夭的胞弟,又想起爹爹那日與他說的生與死的問題,心裡一陣難過,低頭極快地抹了把眼淚,昂首堅定道:「不行,我要去看榮榮!」

漪喬緘默著不知如何答話,太皇太後想起自己那無緣的小曾孫,也忍不住紅著眼睛掉了幾滴淚。

這邊正相持不下之際,一宮人忽然慌慌張張地從殿內奔出來,匆匆跪地給幾位主子行禮後,張惶道:「不好了!小公主又發起燒來了……」

☆、第一百七六章 你不死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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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冷的寒風呼嘯著掠過蒼涼的大地,萋萋荒草隨之劇烈搖擺,和著風的嗚咽發出簌簌的聲響。如被浸了濃墨的蒼穹低低地傾壓下來,籠罩在一片蕭索之中,更加重了這寒冬裡那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氛圍。而這份凝重與壓抑,也愈發地突顯出荒野中這場廝殺的凜然肅冷之氣。「幻影,你先突圍,快點帶著主上走!」幻夜對著身旁一道快速騰挪的暗銀色身影低吼道。那道身影手起刀落,利落地斬下一個士兵的頭顱,而後一路斬殺,閃身來到幻夜身邊,一麵抵擋敵人的進攻,一麵趁著打鬥的間隙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以為我不想嗎?隻是現下他們人多勢眾,增援又尚未趕到。而且眼下主上又受了傷,想要突圍殺出一條血路來實在不是一件易事。」「什麼?!主上受傷了?你這影衛是怎麼當的?!」「如今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一身暗銀色勁裝的幻影緊鎖著冷峻的眉頭,滿是懊惱的臉上蒙了一層懾人的寒霜,「眼下最緊要的,是在爝火騎的增援到來前,護得主上的周全,切不可再出什麼紕漏。」「這我自然明白,」幻夜側身閃過一個士兵的偷襲,又順勢揮出一劍,臉色冷沉了幾分,「你快回到主上那裡去,幻字組的那幾大高手雖然身手了得,但此刻也恐寡不敵眾。」「那你自己小心。」幻影抬手一個橫掃,竭力撕開一個缺口向著另一側騰躍而去。而在他轉身之際,隱約聽到幻夜低歎了一聲「真是越來越不懂主上了」。他的眉頭不由又皺緊幾分。的確,他也搞不懂主上此次的用意何在。主上的想法,他也越發得猜不透了。幻影一路砍倒了一片又一片蝗蟲一樣湧上來的士兵,終於騰挪至戰陣西北角的一隅。那裡的戰況尤為激烈。到處都是噴散的血霧,到處都是殘缺的斷肢,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戾氣逼人的刀劍在殘月的冷光下泛著森然的寒意,發出□人的嗡鳴聲,在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冬夜裡飲盡悲涼。砭骨的寒風瘋狂的肆虐,但卻怎麼也掩蓋不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慘叫聲。成片的士兵堵住了一群黑衣蒙麵人,漸漸呈現出合圍之勢。並且,還不斷有更多的士兵潮水一樣湧上來。那群黑衣人則有意識地圍成一個保護圈,但是由於敵人人數眾多,雙方對陣極其激烈,那個圈子就變得有些鬆散。一個少年被護在那個散圈內。他著一身鑲著銀絲暗紋的純黑色夜行衣,卻是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蒙麵。不過,由於夜色極為昏暗,他的麵容隱於其中,使人看得不分明。少年手執一柄長劍,頎長的身影遊移於紛亂的戰陣中。他身法詭譎多變,招式明快利落,劍勢運轉之間,揮灑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酣暢淋漓。不過,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動作流暢中偶爾會顯露出一絲略顯不自然的遲滯,出招的力道也不如何狠厲霸道,而且漸漸有體力不支的跡象。隻是由於他出招神準,出手極為精到,每一揮每一斫都能正中敵手軟肋,打在「七寸」上,且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以最小的力量損耗施展出最大的威力,所以即使他已然極端虛弱,但一時半刻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遠處一雙陰森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這裡。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陰暗狠厲,還帶著一股怨毒的憤怒和不甘。伴著一陣嗜血的冷笑,一群夜鬼一般的死士倏忽之間從黑魆魆的密林裡竄出,如餓狼一樣全數向著少年的方向撲去。他們的手中寒光森然,在深暗的夜色裡,發出幽幽的藍光,分明是一把把淬了劇毒的匕首。原本多對付幾個半路殺出的死士,於少年來說並非什麼難事。但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人工具,根本不知疼痛一樣,隻知道一味地撲上來拚命。而眼下他的體力虛耗過多,又加之身上本就有傷,實在是很難全身而退。一時間,情勢危急。而另一邊,黑衣蒙麵人被更多的死士纏住。而且這些死士開始有意識地將戰陣往外圈拖動,刻意衝散少年周圍的保護屏障。少年的額頭上逐漸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容色越發蒼白。回劍,旋身,橫掃,辟斬,即便是到了脫力的邊緣,他仍然冷靜而從容地強令自己作出一係列動作,計算著回擊的角度和力道,在一眾的餓狼猛虎之中果斷決殺。幻影這裡亦是分|身乏術。他眼看著情勢越發得不妙,心中如油煎一樣焦灼不已。突然,一陣異動傳來,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主上——!」幻影聽到了自己駭然的聲音如是喊道。一柄猙獰著森森藍光的匕首刺中了少年的右%e8%83%b8口處。幻影心中大駭,瘋狂地一路砍殺,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少年身邊,抬手一劍就將傷了少年的死士刺了個對穿。而少年的反應則鎮定得多,似乎傷的並不是自己。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害怕惶恐,甚至連一絲呼痛聲都沒有,少年極其果決地迅速拔出匕首,又手法如電地點了傷口周圍的幾處大%e7%a9%b4和週身的重要%e7%a9%b4位,止血,抑毒,一氣嗬成。「影,爝火騎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但是如今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少年雖然因疼痛而微微蹙著眉頭,但他的%e5%94%87畔居然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自嘲,似是無奈。他的聲音優雅悅耳,帶著玉的潤澤和冰的清冷,似乎有一股直達人心的力量。即使在這混亂的廝殺中,依舊那麼明晰。「主上……」「此處便交於你們了,」少年虛弱地喘著氣打斷了幻影的話。他低低地喟歎一聲,麵容雖仍舊淡淡的,但是語氣已經帶了一絲肅然,「記住我交給你們的任務。」說完,少年一個旋身,劍氣一蕩,竭力在周圍撕開一個了缺口。緊接著,一陣白色的煙霧陡然瀰漫。等到再散開時,少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