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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220 字 1個月前

興許是哪裡又鬧災了陛下要禳災祈福呢?反正這種事以往也經常有。」

「可……可如今宮裡宮外都盛傳,李廣以修煉服食之說熒惑聖心……」

「修煉?服食?」

「是的娘娘。」

漪喬隻覺得荒謬無比,好笑道:「修煉什麼?長生術?服食什麼?金丹?」

「還有符水。」

漪喬譏諷一笑,忽然站起身來:「胡說!本宮一個字都不信!要信上回便信了。陛下斷然不會做出這等荒唐事來!不要被那些嚼%e8%88%8c根的騙了,交代你們不要多言定是李廣那廝自己的主意,是你們會錯了意!」

爾嵐囁嚅一下,也找不出有力的話辯駁。

漪喬穩了穩心神,也發覺了自己話裡自欺欺人的痕跡。沉默許久,她閉了閉眼,問道:「陛下眼下在西苑?」

「奴婢也不清楚。」

「著人去問。」

「是,娘娘。」

少頃,爾嵐回來覆命道:「娘娘,陛下如今確實在西苑,隻是不知聖駕在哪個殿。」

漪喬麵色微微一沉:「擺駕西苑。」

爾嵐訝然道:「娘娘,眼下已經快戌時了……」

「本宮隻是晚膳後一時起意想去西苑看看晚景,順道去陛下那裡請一道聖旨,有何不可?」漪喬挑眉道。

爾嵐知道今日是攔不住皇後的,心裡歎息一聲,朝皇後一禮後便出去吩咐備駕。

日入時分的西苑被鍍上一層熔金的光,別有一番寧和清雅的美。隻是那一座座水榭樓台在此刻的漪喬眼裡,與虛空無異。

事實上,她直至此刻都不相信他真的會沉湎於什麼修煉服食。她知道古代很多帝王都迷信此道,包括她的公公——先帝憲宗皇帝也是如此,他最後的駕崩就和長期服食丹藥關聯甚深。

但是,祐樘卻一定不在這些帝王之列。他雖在古代正統教育下長大,但卻絲毫不迂腐,一早就看到了他父皇的荒唐,登基之初就發配了那群上躥下跳的佛子方士。她從未將他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聯繫在一起,她深信他和其他帝王是不同的。

但是,眼下……漪喬雙手攥在一起。

不,還是不可能。

漪喬搖搖頭,告訴自己一定是那群人胡說八道,風言風語不能信。何況她曾經問過他,他也說是因為朝政繁多才這樣忙碌。

嗯,等會兒和他商量一下出宮的事,然後與他一起回乾清宮。

漪喬命內侍停轎,差爾嵐去詢問聖駕所在,在原地等候消息。她心裡正亂哄哄的時候,便聽爾嵐在鳳轎外喚了她一聲,她忙收斂心神,掀起簾子示意爾嵐說下去。

「奴婢方才差人打探了,陛下如今在廣寒殿。」

這麼容易就打聽到了?

「娘娘,您還要去尋陛下麼?」爾嵐瞧著她的臉色變化,小心詢問道。

漪喬思忖一下,道:「去吧,天色不早了,正可和陛下一同回宮。」她話音未落便吩咐速往廣寒殿。

北海南端矗立著一座小島,與陸地有一段狹長的通路連接,名曰瓊華島,廣寒殿便坐落於這座島上。由於位處山頂,暑氣侵襲不到,廣寒殿可謂名副其實的避暑佳地。

整個廣寒殿棟宇宏偉,簷楹翬飛,仿若高踞層霄之上一般。殿內清虛,寒氣逼人,曠蕩瀟爽,與人境隔異,倒是不負這殿名,頗有月中廣寒之神貌。

暮色裡,李廣遠遠地瞧見一隊人迤邐而來,待到走近了,定睛一看才發現是皇後的鸞駕,頓時驚得目眥欲裂,轉身就要去稟告萬歲爺。但又想起萬歲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攪,他不敢貿然進去,一時間急得直跳腳。正在猶豫之際,他看到一名內侍匆匆跑來,笑說娘娘有令,不用通傳了。李廣眼睜睜看著皇後下了鳳嬌,在幾個宮人的簇擁下疾步而來。

空氣裡飄著縷縷煙火味,被山風一吹便了無痕跡。然而愈是靠近廣寒殿,那味道便愈是明顯。

或許是因為山頂寒氣大,眼下又是傍晚,漪喬走著走著居然覺得身上一陣發寒。她走到近前,看到幾名內侍神色驚慌,欲上來阻攔,但瞧見她此刻的神色又都畏縮不前,紛紛哆嗦著跪了下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廣寒殿外杵著這麼多人,此刻卻是出奇得安靜,隻能聽到晚風從耳旁呼呼刮過。

漪喬一步步越過眾人,木著臉來到殿門外,渾身僵硬,忽然很想掉頭就走。

她的手幾起幾落,最後一咬牙用力推開了緊閉的殿門。

寬敞的大殿內,淡白的煙氣盤旋繚繞。一鼎銀質丹爐上插寶劍古鏡,底下燃著明火,旁邊一個小道童正賣力扇火,聽到響動,抬頭愣住。

漪喬並不看他,隻盯著那八卦爐瞧了好一會兒,繼而將視線移到正中那個靜坐在蒲團上的人,目光凝固。

蒲團後是一扇黑檀木折屏,屏扇上典麗的煙雨山水更襯出眼前那個熟悉的身影清絕飄渺。隔著一層淡淡的煙氣,背光而處的他麵上的神情教人看不分明。

她嗅著鼻端的煙火味,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諸般種種,霎時感到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沸騰得她身體都開始微微發抖。

漪喬暗自攥緊拳頭,麵無表情地一步一步走入殿內。

☆、第一百六十章 老虎與病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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肅冷的寒風呼嘯著掠過蒼涼的大地,萋萋荒草隨之劇烈搖擺,和著風的嗚咽發出簌簌的聲響。如被浸了濃墨的蒼穹低低地傾壓下來,籠罩在一片蕭索之中,更加重了這寒冬裡那種令人透不過氣來的氛圍。而這份凝重與壓抑,也愈發地突顯出荒野中這場廝殺的凜然肅冷之氣。「幻影,你先突圍,快點帶著主上走!」幻夜對著身旁一道快速騰挪的暗銀色身影低吼道。那道身影手起刀落,利落地斬下一個士兵的頭顱,而後一路斬殺,閃身來到幻夜身邊,一麵抵擋敵人的進攻,一麵趁著打鬥的間隙壓低了聲音對他說:「你以為我不想嗎?隻是現下他們人多勢眾,增援又尚未趕到。而且眼下主上又受了傷,想要突圍殺出一條血路來實在不是一件易事。」「什麼?!主上受傷了?你這影衛是怎麼當的?!」「如今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一身暗銀色勁裝的幻影緊鎖著冷峻的眉頭,滿是懊惱的臉上蒙了一層懾人的寒霜,「眼下最緊要的,是在爝火騎的增援到來前,護得主上的周全,切不可再出什麼紕漏。」「這我自然明白,」幻夜側身閃過一個士兵的偷襲,又順勢揮出一劍,臉色冷沉了幾分,「你快回到主上那裡去,幻字組的那幾大高手雖然身手了得,但此刻也恐寡不敵眾。」「那你自己小心。」幻影抬手一個橫掃,竭力撕開一個缺口向著另一側騰躍而去。而在他轉身之際,隱約聽到幻夜低歎了一聲「真是越來越不懂主上了」。他的眉頭不由又皺緊幾分。的確,他也搞不懂主上此次的用意何在。主上的想法,他也越發得猜不透了。幻影一路砍倒了一片又一片蝗蟲一樣湧上來的士兵,終於騰挪至戰陣西北角的一隅。那裡的戰況尤為激烈。到處都是噴散的血霧,到處都是殘缺的斷肢,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戾氣逼人的刀劍在殘月的冷光下泛著森然的寒意,發出□人的嗡鳴聲,在這個似乎沒有盡頭的冬夜裡飲盡悲涼。砭骨的寒風瘋狂的肆虐,但卻怎麼也掩蓋不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慘叫聲。成片的士兵堵住了一群黑衣蒙麵人,漸漸呈現出合圍之勢。並且,還不斷有更多的士兵潮水一樣湧上來。那群黑衣人則有意識地圍成一個保護圈,但是由於敵人人數眾多,雙方對陣極其激烈,那個圈子就變得有些鬆散。一個少年被護在那個散圈內。他著一身鑲著銀絲暗紋的純黑色夜行衣,卻是沒有如其他人一般蒙麵。不過,由於夜色極為昏暗,他的麵容隱於其中,使人看得不分明。少年手執一柄長劍,頎長的身影遊移於紛亂的戰陣中。他身法詭譎多變,招式明快利落,劍勢運轉之間,揮灑有如行雲流水一般酣暢淋漓。不過,若是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動作流暢中偶爾會顯露出一絲略顯不自然的遲滯,出招的力道也不如何狠厲霸道,而且漸漸有體力不支的跡象。隻是由於他出招神準,出手極為精到,每一揮每一斫都能正中敵手軟肋,打在「七寸」上,且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以最小的力量損耗施展出最大的威力,所以即使他已然極端虛弱,但一時半刻還不至於有什麼問題。遠處一雙陰森的眼睛正緊緊盯著這裡。那目光如毒蛇一般陰暗狠厲,還帶著一股怨毒的憤怒和不甘。伴著一陣嗜血的冷笑,一群夜鬼一般的死士倏忽之間從黑魆魆的密林裡竄出,如餓狼一樣全數向著少年的方向撲去。他們的手中寒光森然,在深暗的夜色裡,發出幽幽的藍光,分明是一把把淬了劇毒的匕首。原本多對付幾個半路殺出的死士,於少年來說並非什麼難事。但這些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殺人工具,根本不知疼痛一樣,隻知道一味地撲上來拚命。而眼下他的體力虛耗過多,又加之身上本就有傷,實在是很難全身而退。一時間,情勢危急。而另一邊,黑衣蒙麵人被更多的死士纏住。而且這些死士開始有意識地將戰陣往外圈拖動,刻意衝散少年周圍的保護屏障。少年的額頭上逐漸沁出了細密的汗珠,容色越發蒼白。回劍,旋身,橫掃,辟斬,即便是到了脫力的邊緣,他仍然冷靜而從容地強令自己作出一係列動作,計算著回擊的角度和力道,在一眾的餓狼猛虎之中果斷決殺。幻影這裡亦是分|身乏術。他眼看著情勢越發得不妙,心中如油煎一樣焦灼不已。突然,一陣異動傳來,空氣似乎瞬間凝固。「主上——!」幻影聽到了自己駭然的聲音如是喊道。一柄猙獰著森森藍光的匕首刺中了少年的右%e8%83%b8口處。幻影心中大駭,瘋狂地一路砍殺,不顧一切地衝到了少年身邊,抬手一劍就將傷了少年的死士刺了個對穿。而少年的反應則鎮定得多,似乎傷的並不是自己。沒有驚慌失措,沒有害怕惶恐,甚至連一絲呼痛聲都沒有,少年極其果決地迅速拔出匕首,又手法如電地點了傷口周圍的幾處大%e7%a9%b4和週身的重要%e7%a9%b4位,止血,抑毒,一氣嗬成。「影,爝火騎應該很快就會趕來,但是如今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了。」少年雖然因疼痛而微微蹙著眉頭,但他的%e5%94%87畔居然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似是自嘲,似是無奈。他的聲音優雅悅耳,帶著玉的潤澤和冰的清冷,似乎有一股直達人心的力量。即使在這混亂的廝殺中,依舊那麼明晰。「主上……」「此處便交於你們了,」少年虛弱地喘著氣打斷了幻影的話。他低低地喟歎一聲,麵容雖仍舊淡淡的,但是語氣已經帶了一絲肅然,「記住我交給你們的任務。」說完,少年一個旋身,劍氣一蕩,竭力在周圍撕開一個了缺口。緊接著,一陣白色的煙霧陡然瀰漫。等到再散開時,少年早已不見了蹤影。唯留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