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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25 字 1個月前

點時間牢牢地抱緊他,感受最後一絲溫暖。

她怕是再也回不去了,那個潤若美玉的人,或許隻有在回憶裡才能見到。

他們的結緣是因為這塊玉,他們的分離也是因為這塊玉,這種捉弄人的不祥之物,還留著做什麼?

漪喬心裡悲恨交加,攥緊玉珮抬起手臂就要往窗外狠狠砸去。

但是她的動作又忽然在半途頓住——她如今隻剩下這麼一樣和他有關的物件,要是扔掉了,她以後想跟他說話的時候,要對著什麼說?漪喬緊繃著嘴%e5%94%87,心頭酸澀難當,眼眶發燙得厲害。

「囡囡,怎麼又哭了?」身旁突然響起母親訝異而帶著關切的聲音,漪喬慌忙別過臉去,用手背拭去淚水,隨即轉頭勉強笑了笑:「媽,我沒事。」

「還說沒事呢,眼睛都腫成核桃了,」杜旻歎口氣,此刻仍然心有餘悸,「囡囡,你這次真是嚇壞媽媽了,明明一直重度昏迷卻什麼原因都查不出來。這段時間我在想這都是做的什麼孽,我家囡囡一直都健健康康的,怎麼突然就……」

杜旻見女兒麵帶歉疚地默然低著頭,便也不想再提這些傷心事,隻長長歎息一聲,朝著她安撫地笑笑:「不過現在你醒了就好,總算都過去了——囡囡,等一下咱們再去全麵檢查一下,要是確定沒事的話,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漪喬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拉住杜旻的手,有些緊張地看著她:「媽,你近段日子沒有感到什麼異常吧?」

雖然她在三百日的期限到來之前回到了現代,但還是有些不放心。

杜旻聽了她的話,不禁失笑:「你這丫頭怎麼醒過來以後說話都古裡古氣的?我能有什麼不對勁兒的,就是你這次把我嚇得不輕。」

「沒事就好,」漪喬抿了抿%e5%94%87,「我沒什麼事,不用檢查了。」

「好了囡囡,檢查一下總是放心一些,走。」杜旻說著就拉著女兒往外走去。

漪喬手裡緊緊握著玉珮,心裡苦笑:她的問題不在身上,而在心裡。她的心中毒太深,已經無藥可解了……

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壬寅,亦即登基當日,在完成了整套登基大典的儀式後,祐樘隨即便頒詔大赦天下。

第二日,禮部就進言勸諫,讓他少節哀情,早日臨朝理事。看著手裡的這封奏疏,祐樘掩口壓抑地低咳幾聲,喘了幾口氣後,略一思忖,提筆批道:朕哀疚彌深,視朝豈忍,但政務繁重,不宜久曠,以十二日視朝。

提腕剛落下最後一個筆劃,就見一個太監跑進來奏報道:「啟稟萬歲,皇後娘娘說有要事要見您,眼下正在禦書房外候著。」

雖然尚未正式冊封,但誰不知道這位得寵的主兒封後那是鐵板釘釘的事情,此時再稱呼太子妃就已經不合適了。

祐樘放下手裡的狼毫硃筆,眸光幽深,麵上神情難測。他往椅背上一靠,散淡一笑,淡淡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這裡所說的奉天殿就是傳說中紫禁城太和殿的前身,也就是大家俗稱的金鑾殿……QAQ話說袞冕神馬的又莊嚴又霸氣,隻是我覺得那冕太重鳥,不曉得陛下的脖子累不累……

登基是一件麻煩事,各種祭拜各種受拜,我隻是撿著比較重要的略略寫了一下哈,真正的儀式當然比這個複雜得多也隆重得多…… ≡(▔﹏▔)≡

☆、第一百三一章 小克的賀禮

「臣妾參見陛下。」進來的人朝著祐樘行了一禮,動作顯得有幾分生疏和遲滯。

祐樘神色如常地笑著抬了抬手道:「梓童快起——你們都退下吧。」他說著便掃了一眼在一旁侍候的宮人。

待到眾人盡皆退下後,屋子裡便隻剩下了他們兩人。她似乎覺得有些不自在,低著頭不停地絞著手裡的絲帕,欲言又止。

祐樘瞧著她那樣子倒也不著急,反而打量她一番後詢問道:「如今兩日過去了,可習慣了些?」

「尚……尚可,」她咬著嘴%e5%94%87吞吐道,「就……就是轉改太大了點,一時間有些……」

「那就盡快,」祐樘淡聲打斷她的話,「朕不求你十分像,但起碼要有五分,不出什麼岔子就成。」

她懦懦地輕應了一聲,隨即猶豫著半抬起頭看向他:「陛下,民……臣妾思量好了,臣妾願意和陛下做那筆交易。」

「你真的願意?」祐樘挑了挑眉。

「願意,」她咬了咬牙,「臣妾原本便是已死之人,如今在世的這些日子都是陛下賜予的,陛下到時再收了去也無妨,況且又能一了心願,臣妾意已足矣。」

「你看清楚最好。你也莫以為是喬兒奪了你什麼。你原就陽壽已盡,更何況你如今的地位、你一家子的榮華富貴,都是她贏來的。」

「臣妾曉得,曉得,」她陪著小心,隨後又怯怯地瞧著他的臉色道,「隻是臣妾有個不情之請,望陛下能成全……」

見祐樘示意她說下去,她才繼續道:「臣妾一人去了不打緊,隻是放心不下家裡人,求陛下日後善待臣妾的親眷。」

祐樘眸光閃了閃,暗道都這個時候了這張家女兒竟還不忘先護著自家人,她琢磨了這兩日,居然又提了這麼個附加條件。

他嗤笑一聲道:「難道朕還會苛待你的親眷不成?看在喬兒用了你身體的份兒上,朕也絕不會虧待他們的。過幾日朕就同吏部和內閣商議一下,升令尊做從一品的都督同知。」

她聞言大喜,正要拜謝,卻又聽得祐樘繼續道:「他畢竟是國丈,堂堂一國皇後的父親若是隻做個正四品的鴻臚寺卿,就太說不過去了,尤其還是如喬兒這樣的寵後——你懂朕的意思麼?」

她怔了片刻,回過味兒來後才趕忙跪下來叩首道:「臣妾明白,臣妾明白。」

他這是在告訴她,給她父親張巒加官隻是登基之後的慣例,而陞遷幅度比較大則是因為他口中的喬兒在眾人眼裡極為得寵,他總是要把外麵的文章做足了的,免得惹人疑惑。

千言萬語凝結成一句話——無論是出於掩人耳目的打算還是出於替人彌補的初衷,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他口中的那個女子,和她這個身體的原主沒什麼關係。

「起來吧,」祐樘目光掃向她,「你身上的傷該是還未痊癒吧?回去好生養著,約莫再過一個月就是封後大典了。」

「是,臣妾記下了。」她小心翼翼地行了個禮,之後便低著頭退出了禦書房。

朝著她的背影望了一眼,祐樘不禁搖頭輕歎。

果然不是頂著同樣的一張皮就能成為另外一個人的。這張家女兒性子怯懦唯諾遇事慌亂乏智,就是一般書香門第裡的小家碧玉稟性,和漪喬的大方沉穩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若當初救下自己的人是她的話,他斷然不會動將她扶上東宮妃位子的念頭。

空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又有何用?就算做棋子,也不能要個徒有其表的。如果不是中間陰差陽錯出了這麼一段,他當初就另尋人選了,現在也就會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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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喬的到來,連帶著改變了他們一家的命途。不過既然是她讓漪喬能在這裡有所依存,那麼由他替她來彌補一下,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更何況……

祐樘垂眸撫了撫手中剔透光潤的玉珮,目光逐漸變得悠遠。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況先皇在位時,這朝廷內外可是積下了不少毒瘡。如今新皇登基,清理奸佞自然就成了眾人的共同心聲。事實證明,大明朝臣們下手是很快的。

九月十一,禮科等科給事中韓重等人上奏炮轟李孜省、梁芳、韋興等奸佞,以及萬喜、萬達、萬祥等外戚,要求嚴辦,拉開了大清洗的序幕。

這前麵列出來的一撥兒確實都是臭名遠揚的垃圾,不管是裝神弄鬼、為先皇煉丹修道的李孜省,還是中飽私囊、以春|藥討好諂媚的太監梁芳,都是言官們早就看不慣的奸邪之輩,隻是之前先皇對這些人寵信有加,縱是恨得牙癢癢也不能把他們怎樣。如今新皇登基,自然要狠狠參他們一本。

而後麵列出來的,則都是萬貴妃的族人。他們依仗著萬貴妃這棵大樹佔據了朝中諸多要職,跟李孜省、梁芳之流互相勾結,在朝廷內外形成盤根錯節的關係網,整日作威作福,幫著萬貴妃做了不少缺德事,把大明朝廷裡外弄得愈加烏煙瘴氣。這樣的外戚自然是要懲治的,但他們成為眾矢之的的原因絕不僅限於此。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萬貴妃之前做了那麼多孽,最後居然死在了先帝的前麵,好好地被葬在了天壽山不說,還破天荒地給上了個六字謚號,朝臣們心裡沒有怨氣是不可能的。可她死了,她的族人和勢力還在,不拿萬氏一族開刀簡直不足以平眾怒。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誰都知道當今聖上和萬貴妃的恩怨。自己從尚未降生時就開始不斷受到迫害,生母最後還死在了她手上,這樣的仇恨,說不共戴天都是輕的。

大臣們相信,此時向萬氏一族發難,必然是一打一個準兒,到時候陛下給他們定個滿門抄斬都是極有可能的。這麼好的在新領導麵前表現的機會,當然不容錯過。

於是之後,此類彈劾的奏疏便如紛紛雪片一樣落到了祐樘的案頭。而他則像是早就在等著一樣,反應極快,當日便即刻便做出了批復。

李孜省被判充軍,梁芳之流下獄,萬氏那一窩外戚則通通降職,下獄查辦,不久還被抄了家。

李孜省和梁芳因為不堪忍受監獄和勞改的折磨,先後去見先帝去了。

皇帝陛下此次出手可謂是雷霆之速,大臣們都很興奮,紛紛額手稱慶。可是就在眾人都等著痛打萬氏那幫落水狗的時候,卻是突然沒了下文。

如此一來反而更惹人猜想,大臣們暗中揣測著聖意,琢磨著陛下是不是在醞釀什麼更大的報復。

不過有些人卻沒心情在一旁看戲,他們更關心自己的腦袋和腦袋上的官帽。

九月十七,吏戶禮兵刑工六部、都察院、大理寺、國子監、太常寺和鴻臚寺的一二把手們充分發揚同僚之間的共同進退精神,極為默契地選擇在同一日紛紛上奏請辭。

然而,這還不算完。

五日之後,內閣閣臣萬安、劉吉、尹直也紛紛提出辭官歸家。

前前後後請辭的人竟達幾十之多,諸多朝廷要員名列其中,且囊括了久負盛名的紙糊閣老和泥塑尚書,此間的意圖就很耐人尋味了。

如今剛剛登基,朝局不穩,正是用人之際,然而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