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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84 字 1個月前

朝她招呼道。

漪喬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昨天出門的時候就沒有帶錢,抿了抿%e5%94%87,搖搖頭道:「我沒有帶錢。」

那老漢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擺手歎氣道:「看你雖然狼狽了點,但長相穿著倒像是有錢家的夫人小姐,沒想到也是個窮要飯的,唉——走吧走吧。」

漪喬咬了咬下%e5%94%87,轉過身繼續往前走。然而她剛剛轉身沒走幾步,便聽到身後響起一陣對話。

「哎呀!老頭子,快回去吧,家裡出事兒了!」是一個老婦人焦急的聲音。

「你怎麼來了?這大早上的急個什麼勁兒?」這是那個賣包子的老漢的聲音。

「咱家的那幾畝地被人佔了!兒子兒媳攔著那幫官府的差役,還被打得鼻青臉腫的……」

「你說什麼?!」

「聽說又是宮裡哪個公公要給皇上擴展皇莊呢,好多人的田都被佔了。」

「這日子真是沒法兒過了!成天提心吊膽的,本來就吃不飽了,以後去喝西北風去?!」

……

後麵的話,漪喬也沒有聽下去。她幽幽地歎口氣,輕輕搖了搖頭。

以前她沒進宮的時候,除了出外給墨意上課以外,限於身份家教的原因還是很少出門的,入了宮就更是沒有這個機會了。所以對於這個時代的黑暗麵隻是聽聞,親眼所見的甚少。如今她置身其中,不得不感歎生活在底層的百姓的不易。強權橫行,甚至統治者本身就在挖自家牆角,百姓想要求得安然生存都是個問題。

這個時代的黑暗,需要一個人來終結。

不過,她卻不是將來站在那個人身邊的人。或許,隻能是遠遠觀望。也或許,那時候她已經找到了回家的路,他們隻是曾經有過一小段交集的陌路人而已。

漪喬閉了閉眼睛,不知道此刻自己心裡是個什麼滋味。

「張姑娘?你怎麼在這裡?」正在她想事情的時候,身側一個男子的聲音響起。

漪喬抬頭一看,發現居然是熟人。雖然這是個昨天才剛認識的熟人。

是李夢陽。

漪喬勉強笑了笑,卻是答非所問:「李公子不是要回故裡的麼?」

「原本昨日就要出城的,但奈何突然起了大雨,故而就改到了今晨。姑娘緣何會在此?而且還……」他看著漪喬一身的狼狽,不由欲言又止。

「說來話長,」漪喬無力地笑笑,「如今城門該是開了,公子快些趕路吧。」

李夢陽見她如此,猜測到她大概出了些事情。他沉%e5%90%9f片刻後,衝她笑了笑:「不急,姑娘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在下請姑娘用早飯?」

他看到剛剛她在包子攤前的一幕了?思及此,漪喬不禁覺得有些尷尬。但她現在確實餓得很,所以也不想矯情推辭。

想到這裡,她便輕輕點了點頭:「那就多謝公子了。」

在漪喬和李夢陽進了一家酒樓的時候,一個暗色的身影也無聲無息地轉身離去,朝著一個方向迅疾騰躍而去。

吉安客棧二樓的一間廂房外,一身常服的幻夜手裡拿著一個信封就要敲門進去。

「莫要進去。」幻影繃著臉朝他搖搖頭,「主上還未醒來?」

「嗯,昨晚服了藥,勉強做了會兒調息,便一直昏睡不醒。」幻影滿麵憂色地道。

「可主上吩咐說……」幻夜看了看手中的信。

幻影歎口氣,冷峻的眉頭漸漸蹙起:「待主上醒來再說吧。」

☆、第八十一章 趁火來打劫

如今時辰尚早,酒樓剛開門,裡麵幾乎沒什麼人。

漪喬為了圖清淨,選了二樓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來,隨便點了幾樣小菜。李夢陽知道她此時必定是餓極,便催促著店裡的夥計趕緊去準備。

「真是給公子添麻煩了。」漪喬不好意思地衝他笑了笑。

李夢陽笑著搖了搖頭:「張姑娘客氣,昨日那餞行宴和住店的錢居然都給免了,在下心中著實過意不去,這一點小破費算不得什麼——倒是姑娘,為何會……」

漪喬知道他想問什麼,但她也不可能原原本本地將事情的原委告訴他,便隻輕歎了口氣道:「不說也罷。」

「那姑娘用完飯要去哪裡?不回去麼?不怕令夫君掛心?」

「他不會掛心的,我也暫時不想回去,」漪喬按了按昏脹的頭,苦笑一下,「別提他了,說點別的吧——李公子此次來京隻為領略士人文風,難道沒有考慮過科舉之事?」

李夢陽見漪喬對他的問題諱莫如深,明白她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也就沒有再提,隻是順著她的話接道:「說來慚愧,在下自認學識尚淺,眼界狹隘,貿然去參考科舉恐怕隻有名落孫山的份兒,故而想要再多讀幾年書,多增長些見聞,日後考科舉之時也才能成竹在%e8%83%b8。」

漪喬想起他日後的輝煌成就,便隨口問道:「公子平日裡是否喜好研究一些詩文章法之類?對於眼下的文壇風氣可有何看法?」

「姑娘怎知在下平日所想,」李夢陽很有些驚訝地看向她,「不錯,在下平日確實喜歡鑽研文法詩格,而且早就感到眼下文風實在是死沉刻板,受三楊館閣體流弊深矣。私以為作文寫詩應當多從更早的前人那裡汲取經驗,文必秦漢,詩必盛唐。」

二人說話間,飯菜已經陸陸續續地上桌。漪喬斟了一盞茶,微微頷首道:「三楊之詩文已被世人奉為典範多年,地位幾乎不可撼動。公子敢於質疑,大膽突破,而且能夠提出精闢的見解,實在令人佩服。」

「莫非姑娘也如此認為?」李夢陽麵上現出一抹興奮之色。

「既然詩文走入了死胡同,那就必然要反思,復古未嘗不是個好辦法。隻是,要注意去粗取精,」漪喬想起祐樘和她說的話,忍不住感歎,「公子聰穎勤思,假以時日必會在文壇上聲名鵲起,創造一番傲人的成就。不過恕我直言,公子性子過於耿直,怕是將來於仕途不利。」

「在下天生如此,有不滿就一定要說出來。況且在下也不圖做多大的官,隻求能有個施展抱負的地方。不過以眼下來看,還不知將來的朝廷是個什麼樣子,再是有鴻鵠之誌,也怕是無處得圓。」李夢陽望著窗外逐漸熙攘的街道,重重地歎了口氣。

將來的朝廷麼?如今皇帝朱見深的身體似乎也是每況愈下,而且在她模糊的印象裡,朱見深似乎活得並不長,那麼也就是說離太子登基已經不遠了。雖然她隻記得下一任皇帝的年號,除此之外對有關他的事情幾乎一無所知,雖然她現在對那個即將登上帝位的人已經心灰意冷,隻想盡快脫離他,但她不得不承認,她相信他會成為一代明君,力挽狂瀾,扭轉乾坤。他完全有那個能力。

所以,弘治朝應該不會讓這些懷揣抱負的士子們失望的吧?

不過話說回來,剛剛不是說了不提他的麼,怎麼繞著繞著就又想到他了?思及此,漪喬心裡不由有些煩躁。她甩了甩頭,壓下紛亂的思緒,低頭開始用餐。

「張姑娘可是身體不適?」李夢陽坐在對麵看她麵色欠佳,關切地問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我沒事,多謝公子關心。」漪喬抬頭勉強笑笑,接著又低頭扒起了飯。

其實她身上的不適感一刻也沒有消弭過,反而有逐漸加重之勢。方才和他的攀談也隻是想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而已,不然她怕自己會忍不住去想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讓心裡原本的那份痛楚更盛一分。

雖說是餓得很,但因為漪喬滿腹心事,真正用起飯來卻也沒有如何的風捲殘雲。但是考慮到李夢陽還要返鄉,她怕她耽誤他的行程,便盡量快地解決掉了眼前的飯食。

然而臨到付賬的時候,李夢陽卻發現自己的錢袋落在了客棧。他極為尷尬地沖漪喬笑了笑:「瞧我真是粗心大意慣了,把錢袋落到了客房裡,還說等一下去雇一輛馬車呢。唉,主要是以前出門的時候物件都是蕾兒幫忙整理的,沒想到如今一個人出門在外還真出了岔子——張姑娘請在此稍候片刻,待在下將錢取來再行付賬。」

漪喬無奈地笑了笑,朝他點了點頭。

李夢陽走之後,她一個人百無聊賴的,望著窗外燦爛的朝霞發呆。然而過了一會兒又實在覺得身上難受得緊,乾脆渾身無力地趴在了桌子上,一動都不想動。

漪喬感到頭腦昏沉,身體陣冷陣熱,臉頰發燙,似乎是發高燒的前兆。她不由苦笑一下,暗道一場雨也能把自己弄成這樣。

這時候酒樓裡客人不多,一個店小二很快就發現了漪喬這一桌的不對勁。他快步走上前來,敲了敲桌子揚聲道:「喂,喂!這裡是酒樓,不是客棧,要睡找別處去!你都吃完了怎麼還不付賬?」

漪喬扶著額頭強撐著抬起頭來,無力地道:「我朋友回去取錢了,隨後就來。」

「你的意思是說你沒錢?!」那店小二把眼睛一瞪,叉起腰道。

「我確實沒有帶錢,不過這餐飯是友人做東,等他回來便會給錢的。」漪喬蹙著眉頭,神情懨懨地解釋道。

「沒錢就是沒錢,你編瞎話兒騙誰呢你!瞧瞧你這一身的狼狽樣兒,嘖嘖,比那路邊的叫花子也好不到哪去,想著你也沒錢!沒想到大早上的剛開門就碰上一個吃霸王餐的!我告訴你,你今兒個休想從這裡走出去!」那店小二揚了揚下巴,一臉的不依不饒。

「你這人怎麼不講理啊,」漪喬扶著桌子站起來看向他,「我說的話是真是假,等一下不就知道了麼?你至於這麼大吼大叫的麼?」

那店小二把眉毛一豎:「嘿喲喂,吃完飯想賴賬還有理了是吧?你也不打聽打聽,這酒樓是誰家的產業!竟然敢在這裡耍橫!」

漪喬嗤笑一聲,睨他一眼:「這是誰家的產業與我何乾?再說,我耍橫了麼?反倒是你,一直都在咋咋呼呼的,你這樣難道就不怕嚇跑其他的客人?」

「你還教訓起我來了?!看你這幅德行也沒見過多少世麵,那我就告訴你,這是雲家名下的酒樓!如何?別告訴我你連雲家也不知道!」

「你說什麼?」漪喬聽了他的話不禁一愣。

「怎樣?怕了?」那小二一臉得色地看著漪喬。

這酒樓是雲家開的?她本來還以為碰上一件麻煩事,被他擾得頭疼欲裂,現在看來就好辦多了。

「我認識雲家的主事人。」漪喬斂了斂容,緩緩開口道。

「你這是一計不成再生一計?開什麼玩笑!我家公子也是隨便誰都能認識的?恐怕你連見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