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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18 字 1個月前

漪喬總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祐樘很可能瞞了她什麼,所以她想弄個清楚。

芙香此時已經驚慌得站都站不起來了,漪喬歎了口氣,無奈之下隻好連拉帶拽地一路把她帶到了後麵一排庫房前,心裡還不禁感歎這丫頭真是被嚇慘了。

本打算找一個隱秘的地方問話的,但漪喬試著推了一下庫房的門,意外地發現門居然沒有鎖。她往裡麵掃了一眼,確定這是一間閒置的庫房之後,才將門外的芙香拉了進來。

「好了,現在你可以說了。」漪喬掩好門,轉頭對芙香道。

「這……奴婢……」芙香跪坐在地上低著頭,支支吾吾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不說清楚,誰都幫不了你。」漪喬肅聲道。

此刻天色漸晚,加之烏雲壓境,所以即便是有從窗外透過的天光照進來,這方空間裡仍然昏暗得很,漪喬看不清楚芙香的神情,但她能感受到她如今一定正在做著激烈的掙紮。

片刻的沉默之後,芙香才攥了攥拳頭,一狠心一咬牙道:「奴婢給殿下下了毒。」

「你說什麼?!」漪喬大驚失色,不由失聲道。

「求娘娘贖罪!娘娘贖罪!奴婢是有苦衷的……」芙香趕忙伏在地上「咚咚咚」一個勁地磕起了頭,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額頭上傷口的疼痛。地上漸漸積起了一小灘血。

漪喬幾步走上前,一把拽起她,憤怒地壓低聲質問道:「到底怎麼回事?!殿下怎麼會中毒?什麼時候的事情?你給本宮說清楚!」

「娘娘莫急,莫急!可能……可能殿下並未中毒……」

「說下去。」漪喬麵上的辭色並未稍降,沉聲道。

「是,」芙香抖著嗓子道,「還記得殿下奉旨前往河南府的前夕,傳話說因為事務冗繁,就不回慈慶宮了,娘娘那晚就獨自在寢宮裡喝悶酒。但後來殿下稍晚些的時候突然又回來了,問了娘娘在哪裡之後就回了寢宮……」

「莫非那酒有問題?」

「是,是……奴婢當時受人要挾,迫不得已,就在酒水裡做了手腳……」

「你不覺得這慌扯得太沒邊兒了麼?那酒本宮當時也喝了,為何沒事?」漪喬揚眉看著她。

芙香趕緊著急忙慌地解釋道:「娘娘請聽奴婢解釋!奴婢跟了娘娘這麼久,怎會忍心加害娘娘?奴婢當時是問清楚了,那藥不會對娘娘有所損害,才最後決定投在酒裡的……」

「那是什麼毒?」漪喬仔細回憶了一下,並未覺得祐樘像是中了毒的樣子。而且那是怎樣的毒,發揮作用還分人的?

「奴婢也不清楚……不過奴婢想著,自己似乎並沒有得手……求娘娘一定要相信奴婢是被逼的!」

「殿下便是因為這個派人把你秘密擄出宮的?可如果他想殺你的話,在宮裡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解決掉你不是麼?還用得著這麼大費周章?」漪喬蹙眉思索著道。

「娘娘英明,殿下此舉主要是想讓奴婢做人證指認出幕後主使的……可是奴婢不能那麼做啊!但那看守的人代殿下傳話說如果不肯指證的話,就隻有死路一條了……奴婢相信殿下會說到做到的,求娘娘……」

「那幕後主使之人是誰?你為何不願去作證?」

芙香死死地咬著下%e5%94%87,囁嚅半天也沒說出一句整話。

「既然你什麼也不願說,」漪喬站起身,「那本宮也幫不了你。」

芙香見漪喬作勢要走,一下子慌了神兒,連滾帶爬地上前抱住她的%e8%85%bf,哭喊著道:「因為奴婢的娘親在他們手上啊!奴婢若是說出來、若是去做了證,奴婢的娘親就沒命了!當初違心去下藥,也是他們逼迫的!奴婢幼年喪父,是娘親吃盡了苦頭把奴婢拉扯長大的,奴婢如今怎麼可以再連累她老人家受害?奴婢自己死了不要緊,但若是如此,將來老母可要誰來贍養……」

漪喬的嘴%e5%94%87動了動,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好。芙香的話,讓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她們的經歷有些像,所以此刻,她居然覺得自己能夠理解她的心情。

芙香見漪喬不說話,以為她仍舊要袖手旁觀,手上不由更加不肯鬆開,雖然已經泣不成聲,但還是強忍著抽噎,好讓自己的話盡量聽起來不那麼破碎:「求娘娘顧念主僕一場,幫幫奴婢吧!您在娘家時奴婢就一直盡力在一旁侍候,您不顧念宮裡的情分,好歹也要念及您出閣前在娘家的這段情誼吧……大小姐,當初您和那個蒙古人的事情,奴婢在老爺夫人麵前可是一直守口如瓶……」

雖然說芙香的話對漪喬有觸動,但並不代表她就會因此而意氣用事。她說什麼是知道了那藥對她沒有損害才投在酒裡的,那麼設若芙香真的得手,到時候祐樘出了事,而她卻好端端的,不招人懷疑才怪。隻是,不知道這就是那幕後主使之人的一箭雙鵰之計,而芙香也默許了,隻是臨時想到一個討好她的說法而已,還是芙香真的沒看出來這其中的利害。

另外,這計謀雖然看起來又陰又狠,但從她這幾日看到的祐樘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沒事才對。

隻是不知道這隱藏在幕後的黑手究竟是誰。她隱約記得,那晚祐樘回來以後告訴她,是皇上傳了一道口諭說體諒他辛勞才讓他回了慈慶宮的。那麼……難道是皇上?!也不對,祐樘既然讓芙香做人證,這個猜想就不成立。他總不可能當堂指認自己父皇要殺自己,這種注定無果的事情他是不會幹的。那會是誰呢,難不成又是萬貴妃麼……

漪喬揉了揉眉心,低頭見芙香仍然在哭哭啼啼地拽著她央求個不停,張了張口正要說什麼,卻突然聽到「彭」的一聲響,嚇了她一跳。她原本以為是有人突然闖進來了,但循聲望去,卻隱約看到是窗戶被風刮開之後重重地撞擊在了牆體上。

漪喬緩了幾口氣之後,俯下`身對芙香道:「你在此等一下。」說完,漪喬在芙香驚慌不安的眼神下一點點掰開了她的手,起身去關窗戶。

這個時候,漪喬才發現這庫房的佈局很有些奇怪。往後走居然還有一個類似於穿堂的幽深過道,那扇被吹開的窗戶在盡頭的地方。她往另一邊瞟了一眼,發現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到。難不成這裡別有洞天?她不由在心裡嘀咕道。不過現在可不是好奇探秘的時候,所以這個想法也就是閃現了一下,就被她擱置到了一邊。

在關上窗戶之前,漪喬下意識地往外張望了一番,確定沒人後,才輕輕地合上了窗戶。

可是等到她要舉步往回走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門被轟然撞開的聲音,隨著一陣腳步聲響起,起了一個冷峻的聲音:「主上英明,她果然在此!」

漪喬猛地一愣——祐樘已經找過來了?怎麼這麼快?

「倉促之間她是跑不了多遠的,她身上有傷,循著血跡找人自然不難。」祐樘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原來如此……漪喬不禁倒抽了一口氣,暗道是自己疏忽了。不過,眼下她卻並不想現身。一方麵她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另一方麵,她也想看看事情究竟是怎樣的。這樣想著,她便放輕了腳步,貼著過道的牆壁,一點點挪到了盡可能近的地方。她忽然看到斜前方一亮,意識到是有人點起了蠟燭,便又小心翼翼地往回挪了一點,以防被他們發現。

外間,芙香突然見到眼前這一幕,嚇傻了一樣,呆呆地坐在地上半天,才望著來人顫唞著叫了一聲:「殿……殿下……」

「你想通了麼?」祐樘一步步踱到她麵前,輕笑著道。

「殿下……奴婢真的不能……求殿下放奴婢一條生路吧。」芙香跪在地上,怯生生地看著他,無助地哀求道。

「放你一條生路?放你做什麼,繼續做他人的爪牙,害你的主子們麼,嗯?」他負手俯視著她,麵上一如既往掛著習慣性的笑容。

「不……不會了,奴婢不敢了!再也不敢了!」芙香瑟縮著癱在地上,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我沒那麼多閒工夫和你耗在這裡,」祐樘緩緩俯下`身看向她,眸光一點點變得犀利,「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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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香垂下頭哆哆嗦嗦地囁嚅半天,終是慢慢抬起頭,帶著顫聲絕望地央求道:「求殿下……」

「也就是說,你還是不答應?」祐樘挑了挑眉,出聲打斷她。

芙香張了張嘴,沒有否認。

「別以為你不說,我就什麼都不知道,」祐樘%e5%94%87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你做了什麼我很清楚,你背後的主使是誰我也心中有數。你不肯做證也沒什麼,反正對付那人的辦法我有的是,不差這一種。不過,如你這般時時在暗處做手腳的婢子,卻是留不得了。」

「殿下,殿下!奴婢怎麼說也是娘娘的人,您好歹……」芙香見他已經動了殺念,趕忙跪步上前,就要去扯他的衣擺。

祐樘正要回身下令,見她如此,不由腳步一移,閃開了她的拉扯。他好笑地看著她:「你覺得,你還有什麼臉麵提起太子妃?」

芙香原本被逼急了,剛想張口喊漪喬,但聽到他這句話,卻又住了口。

一牆之隔的漪喬聽到這話愣了一下——他這是什麼意思?

然而也就是在她愣神的片刻,祐樘已經轉過身來,對侍立在一旁的幻影淡淡吩咐道:「殺了她吧。」

他的聲音散淡得很,沒有一絲起伏,好似平日說話時的輕聲慢語。這樣的一道命令下下去,卻如同一抹輕煙逸散在空氣裡,不痛不癢。

幻影領命正要上前,一旁的幻夜卻趕忙衝他抱拳道:「主上,讓屬下來吧。」

祐樘眸光轉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

癱軟在地上的女子驚恐地往後退了退,還沒來得及慘叫出聲,便已經被閃電般的一道劍影割斷了生機。

外麵突然安靜了一下,漪喬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不知為什麼,此時她耳邊突然迴響起了萬亦柔當時和她說的話——「你瞭解他麼?我告訴你,他可不像你看起來的那麼溫良簡單。他真正的手段,恐怕你還沒有見識到。」

如果說當時她還不怎麼相信這話,那麼現在,她卻是不得不信了。剛剛她在客棧大堂聽江瑀說起程準的事情,思緒被他打斷,但現在想想,程準的慘況應該就是他造成的。

他讓她踏著無數人的鮮血上位,他下令殺人的時候可以如同平日喝水吃飯一樣隨意。他溫柔純良的外表下,是一顆冷漠狠絕的心。

原來,是真的。

那麼方纔他上前來,硬是要把她從江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