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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61 字 1個月前

,但是現在看來卻是不能夠了。她現在手頭唯一的積攢就是那個褐色的綢布包袱裡的一點兒碎銀子,但那筆錢實在是少得可憐,她就算是逃走了也養不活自己。

不過,說來也真是奇怪,那包袱裡的東西那麼齊全,為什麼偏偏銀子備的那麼少?難道是故意要和她作對不成?

漪喬懨懨地按了按額角,知道自己不能就這麼冒險逃出去,她沒有把握在不被張家人找到的同時,還能安頓好自己。

那倒不如就先呆在這裡,走一步看一步,大不了慢慢想辦法去應付那個什麼祝壽宴。

不過話說,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的偷了她的銀票,若是讓她知道了,非剝了他的皮不可!兩百兩啊,她一想起來就肉疼。那可是那位右公子給她的兩個月的生活費……

漪喬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那張溫柔而笑的精緻容顏,那琉璃一樣的眼眸中溢轉的炫目華彩似乎猶在眼前。

她突然覺得心內安定了不少。漪喬望著窗外,目光飄向遠方。或許,兩個月後,他真的會依約出現……

☆、第十七章 %e9%9b%9e兔今同籠(上)

張巒果真說到做到,從第二天起就開始對漪喬進行嚴格的訓練。

他吩咐金氏寅時(淩晨三點到五點)一過,就催促她起床,一炷香的梳洗時間後就準時開始練習女紅。

早起對於漪喬來說其實不算什麼大問題,她雖然在來到這裡之前是個大一的學生,算是過得比較輕鬆,但依然保持著高中時早起的好習慣。

而晨起的梳洗也不是什麼問題,每次都是把頭髮簡單地挽起來,再加上有丫鬟們從旁幫忙,也不至於完不成任務。

說起來最讓她頭疼的,莫過於這些之後曠日持久的女紅練習。

二十一世紀是一個早已經脫離了「三轉一響」的年代,她平時頂多也就是縫個扣子,修修腰圍什麼的,哪裡會像這些古代女性一樣每日捧著繡花針一坐就是一上午?所以每當金氏把一堆繡樣和一大盒的彩色絲線擱到她麵前時,漪喬總是覺得兩側的太陽%e7%a9%b4跳著疼。而金氏雖然每次都會對著她的豆腐渣工程一陣的唉聲歎氣,但卻絲毫沒有要放過她的意思,依舊手把手地繼續教她。

等張巒自國子監回來,他便會將漪喬叫至書房,親自督促她溫習詩詞,研習書法。

還好她以前在母親的逼迫下報了個書法班,學過一陣子。雖然她的字不敢說有多麼精妙,但也稱得上是娟秀的蠅頭小楷。由於她的「失憶」,張巒對於她筆跡的改變倒也沒有多追究。

另外,在語文課上學得的幾篇詩詞文賦什麼的好歹派上了些用場,總算不至於將張巒當場氣死。

不過,漪喬也留了個心眼。古代漢字與現代漢字到底有所不同,她正好可以藉著這個機會來識記古字。所以,這一項她還是學得十分認真的。

琴藝也是由張巒親自教授的。

其實原來的張漪喬彈了一手的好琴,又因為曾拜於名師門下,所以技藝堪稱精湛,不是張巒可以比的。隻是由於現在「失憶」了,所以水平也掉到了平均線以下,由他來教,反倒是綽綽有餘。而漪喬並不會彈琴,可以說除了在現代的音樂課上學得的一些樂理知識外,她就基本沒有什麼音樂基礎了。更何況,她如今麵對的是一架古琴,可以說是對麵不相識——她不認識它,它也不認識她。因此在麵對張巒時,漪喬可以說完全是個初學者。

而她現在學琴,不是為了陶冶什麼情操,而是帶著濃重的急功近利的色彩,所以其實很讓人生厭。

可每當漪喬產生逆反情緒時,張巒都會擺出一副嚴父厲師的架子,逼得她不得不乖乖就範。幾次之後,她便也想開了,隻當是又給她開了一門古琴課。

而張巒也與金氏一樣,有著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他看到原本精於琴藝的女兒現如今曲不成調,雖然每次都是又氣又急,臉都皺成一團,但是不僅依舊保持著一位高級知識分子外加一家之主的風範,而且還依舊鍥而不捨地教授琴技,真是讓漪喬都不由暗暗佩服。

就這樣忙忙碌碌地過了幾天,漪喬每日都在三門功課之間團團轉。

她現在上的都是大課,時間跨度相當大,比大學的課還長,中間也基本沒有休息的空閒。再加上睡眠不足,還要想著應付壽宴的對策,她覺得自己已經快要麵臨崩潰的邊緣了。幾天的折騰下來,真可謂是身心俱疲。

好在這一日午後張巒受一位要好的同年之邀出門拜會去了,而金氏也在給她上完女紅課之後和鶴齡延齡一道去廟裡上香祈福了,家裡隻剩下她,還有兩個丫鬟和一個老媽子。如此好的機會,又怎麼可以放過?

好不容易得以鬆口氣的漪喬不顧張巒出門前給她佈置的任務,連哄帶嚇地擺平了一班下人之後,總算是如願走出那處困了她許久的四合院。

今日的天氣很好,雖然依舊沒有降雪,空氣還是十分乾冷,但是碎金似的陽光透過厚重的冬意漫灑下來,仍然讓人心情倍感舒暢。像是蘊著淡淡馨香的一抹融融暖意,讓人從骨子裡都透出一份舒心的安適與恬淡。

漪喬像一隻出籠放風的鳥兒一樣,沐浴在這樣的冬陽之中,渾身上下都舒展開一份難得的輕鬆。

她這裡看看,那邊瞧瞧,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仿似當初剛入京城時那樣。不過,她畢竟對四周的地形十分陌生,所以不敢走得太遠,否則一旦迷了路,那就是一件糟糕又麻煩的事了。

於是,在這附近的大街上溜躂了一圈之後,她便進了一家看起來比較雅致的茶樓,打算吃些東西再歇歇腳,然後就打道回府。

由於嫌一樓太吵,她就徑直上了二樓。

等到走上去之後,一桌臨窗而坐的人便赫然跳入視線。

那是一群衣著光鮮的富家子弟,雖然個兒個兒不是腦滿腸肥就是一副賊眉鼠眼的猥瑣相,但也和那些文人雅士一樣佩飾刀帶美玉的,麵前還擱著兩個上好的宜興紫砂壺,擺著幾樣精緻的茶點。

幾個人佔著臨窗的好位置,互相拱手作揖充斯文,簡直把「附庸風雅」這個詞演繹到了極致。

漪喬看著這樣的情景就覺得倒胃口。她最討厭飽食終日還不幹正事的人,對窗邊的那群「二世祖們」自然也就沒什麼好印象。她不禁暗暗搖頭,向著與他們方向相反的另一邊走去。

然而,在她轉身之際,視線卻生生頓住,似乎在那一剎那,時間被定格了一般。

轉首,抬眸,定格,這一切水到渠成,好像她的回身就是為了去看麵前那個白色的身影一樣。

周圍的人事物,都成了他的陪襯。

那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公子,一身雪白的雲緞織錦綾袍當真是纖塵不染,袖口處用墨綠色的絲線織繡的一圈忍冬籐,好像落在了一片銀裝素飾的雪海裡,不僅沒有破壞那純正的雪玉之色,反而添了一份寧靜致遠的雅致在其中。他的眉眼生得極是漂亮,但卻蘊著一股子淡淡的疏離,似乎連麵容也融入了那純正的雪白所暈染的悠遠的靜謐之中,超脫物外,盡屏凡塵。

漪喬方才看到他的時候,他正用左手微支著額頭,右手輕叩桌麵。白皙修長的手指即使隻是重複著這樣簡單的動作,也能夠顯出十分的優雅來。他微垂著頭,略抿薄%e5%94%87,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問題,全然不去理會身邊的嘈雜,彷彿置身於另一個世界。另外一個,凡俗之人永遠也無法企及的世界。

漪喬眨眨眼睛,渾不在意地笑了笑。

反正她是來這裡消遣放鬆的,這人再是如何也與她無關。

這樣想著,她便逕自找了附近一個空著的桌位坐了下來。為了少受些荼毒,她刻意離對麵那撥假文人遠了一些。自然,也就相應地離那位白衣公子近了一些。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然剛才的注目禮很是短暫,應該都沒有人注意到,但漪喬還是有些鄙視自己方纔那很不禮貌的行為。

她從小就知道,家教涵養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在這樣的公共場合。思及此,她不由偷偷地衝著自己吐了吐%e8%88%8c頭。

不過,說到底,漪喬會有剛才那小小的失態,完全是因為那人的氣質實在太過悠遠飄渺,遺世獨立,放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簡直就是個異類,完全和周圍的環境格格不入。

不注意到他,那才叫不正常。

☆、第十八章 %e9%9b%9e兔今同籠(中)

漪喬隨便點了幾樣茶點和一壺紅茶,一個人頗有些自得其樂地細細品嚐起來。

其實她也不全是為了吃吃喝喝才上這兒來的,最重要的是她可以暫時從繁重的訓練中跳出來,先找個地方把當前這亂成一團麻的事情理一理,整頓整頓心緒,想想下一步應該怎麼辦。尤其是在品嚐美味酥鬆的糕點的同時,還置身於紅茶那馥鬱芬芳的甜香氣息縈繞之下,做這些本來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其實還可以十分愜意。

但是,對麵那桌人卻實在是讓她不得清靜。

「……諸位諸位,這詩詞歌賦什麼的說多了也怪膩味的。不如,今日我李某人給各位出上一題。雖是算學賤技裡的小小伎倆,不足掛齒,但權作助興,各位也聽個新鮮,如何?」

一個尖細的聲音自對麵直直地傳來,漪喬感到很是刺耳,不由將目光投向臨窗的那群假文人。

出聲的是一個長得跟麻桿似的瘦高個兒,一對三角眼透著賊兮兮的精光,麵皮發黃,臉上爬滿了雀斑。他剛剛拋出的建議得到了眾人的附和,此刻正唾沫橫飛地給自己的同伴出題。

「咳,諸位可要聽好了——今有%e9%9b%9e兔共一籠,上有頭九十八,下有腳三百又六,問%e9%9b%9e兔各幾何?」那李麻桿說得眉飛色舞的,似乎是料定同伴們解不出來,拋出問題後便一臉得意地環視一圈,然後做悠閒狀慢慢喝起了茶。

這是《孫子算經》裡收錄的一道趣題,是他閒著沒事幹,打別人那裡聽來的。隻是他腦子還算比較好使,事先做了一些計算,把數字給改了。

「這可怎麼算啊,隻知道頭和腳,哪能推得各自多少隻?」

「是啊,李兄,你這也太難了吧!我等並未鑽營過這算學之術,要解出來,那可是難比登天啊……」

「我說李兄啊,你不會讓我們挨個兒去試吧?那可要到何年何月……更何況,如我等這般隻習詩文的雅士,要做那賬房先生才幹的活兒,也絕非易事啊……」

「這算也不會算,試又沒法兒試,我看李兄還是揭破這謎底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