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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皇後 海的挽留 4433 字 1個月前

有些措手不及,但似乎是出於一種天生的信任,兩人都沒有掙紮,乖乖地由她牽著出了「包圍圈」。

漪喬拉著兩個孩子鑽入了熙攘的人群裡,直到看不見那些個好事的圍觀者,才稍稍鬆了一口氣。

雖然她也覺得自己剛才那一副嘴臉頗有些狼外婆的嫌疑,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那樣的狀況,不這樣扯謊實在很難脫身。隻是現在,這兩個男孩兒依然是個大麻煩。

「姐,」那個大一些的男孩兒仰起頭望著她,似是仍有些疑惑,「你真的肯跟我們回家嗎?」

「是啊。」漪喬僵硬地扯了一個笑容敷衍著道,眼睛卻並不看他。

她要先找一個僻靜一些的地方瞭解一下情況。

因為就在剛才,她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現在正寄居在別人的身體裡,但是關於這身體原主人的過去,她一無所知。而麵前這兩個叫她「姐姐」的男孩兒應該是這身體原主人的弟弟,她或許可以從他們身上找到突破口。

「可是,姐,」那個小一些的男孩兒已經擦乾了眼淚,此刻正睜著一雙疑惑的大眼睛滿臉不解地看著她,「咱們家在那邊啊。」

說著,他伸出小手,指了指身後那個方向。

漪喬臉色一黑,笑容僵住。

不過,還好這時她已經找到了一處看起來比較合適的小胡同,便低頭衝著兩個孩子神秘地眨眨眼,一臉親切地道:「咱們暫時不回家,姐姐要先問你們幾個問題。」

兩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自家姐姐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他們三人在那條僻靜的胡同裡站定。

漪喬謹慎地左右張望一番,卻又覺得自己鬼鬼祟祟得像做賊一樣,不由有些好笑。但她認為這些對話最好還是不要被別人聽了去,所以即使心裡笑話自己,還是十分仔細地查看了一圈。

確定沒什麼人後,才蹲下`身來,帶著一臉和善的微笑對麵前兩個孩子道:「呃,是這樣的。姐姐這些日子在外麵漂泊,其實也很想你們,很想回家的。但是無奈我受了些刺激,腦袋出了點問題……」

說自己腦袋出了點問題……天可憐見,她不想這樣說的。

「什麼?!」兩個男孩兒驚訝地睜大眼睛,一臉擔憂地看著她。

漪喬望著那兩雙真誠的眼眸,心裡突然很不忍,不由暗暗唾棄了一把自己的可恥行徑。

但是,卻還得厚著臉皮把謊給圓下去。「別急別急啊,」她急忙安慰兩個孩子,「就是有一些事情暫時記不得了,所以想問你們幾個問題,看能不能幫我想起來……」

這個理由雖然十分蹩腳,但與那些磕了碰了之類的常用借口比起來,最大的優點就是不用出示外傷證明。否則,像她這樣全身上下毫髮無損的,怕是很容易穿幫。

那個小一些的男孩兒聽了這話,眼睛又紅了起來,立馬打斷她的話:「那還不嚴重?!是不是連延齡都記不得了……」

漪喬歎了一口氣,急忙攬過那個孩子,輕聲安慰道:「當然不是啦!姐姐怎麼會不記得延齡呢,隻是有些事情忘記了而已。」

她說完又轉首衝著另一個沉著小臉的男孩兒道:「還有鶴齡,姐姐也記得你哦!」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剛剛這個男孩兒在客棧門口提到的兩個名字就是他們倆的名字。而那個自稱延齡的孩子不但讓她完全確信了自己的猜測,而且終於弄明白了他們誰是誰。

鶴齡看到姐姐還記得他們兄弟倆,總算是找到了些安慰。

他上前一步,小臉上滿是認真地道:「姐,你要問什麼就趕快問吧,我們一定會努力幫你的。」

漪喬見此,終於露出了一個舒心的笑容。她在腦子裡細細地搜羅了一番,仔細地問了幾個方纔已經想好的問題。

原來這身體的原主人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張漪喬。其父姓張名巒,是國子監的監生。母親姓金,具體名字這倆孩子也說不上來。這一家子原居河北興濟,家中還頗有些產業,算是個鄉紳水平。原本隻有張巒一人在京城,但前不久他卻把妻兒也接了過來。張家隻有三個孩子,這個張漪喬是家中的長女,她下麵還有兩個弟弟,就是眼前這兩位。至於她的出走,她的家人竟然也不知曉內情。

「那你……咱們為什麼要來京城,你們知道嗎?」

這回是延齡回答了她的問題:「我知道我知道!好像是要給什麼人祝壽的哦。」

鶴齡看了弟弟一眼,似乎也沒什麼好補充的,便點頭道:「嗯,聽爹娘說來,好像是這樣的。不過,爹娘也沒有和我們正經說過,這還是我們倆無意間聽來的。咦,姐,他們可是專門和你說過啊,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了?」

漪喬撓了撓頭,打著哈哈道:「是啊,嗬嗬,完全沒有印象了。」

「哼,姐姐當初還沉著臉不樂意告訴我和哥哥呢,」延齡似乎是想起了舊日的那點小彆扭,「要不,現在也不會這樣啦。」

漪喬無奈地看著麵前這個撅著嘴的孩子,一時間被他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姐,該回家了。」鶴齡有些不安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延齡也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抓過她的手就往前拽:「對呀,快回去吧!我們可是趁著爹娘去廟裡上香才溜出來找姐姐的。要是他們回來發現我們不見了,就慘了!那可要嚇死人的!」

漪喬長歎一口氣,知道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

他們一行三人結伴出了胡同。可是誰也沒有注意到,一個黑影在他們離去的同時也瞬間消失在了層疊的屋宇間。

☆、第十四章 張家有二老

漪喬一路被延齡和鶴齡拽著,左轉右拐地來到了離安定門大街不遠的靈春坊。

到了胡同口,漪喬讓兩個孩子先去叫門,自己則微垂著頭在後麵跟著。

她其實心裡很是忐忑,許多事情如今仍是謎團,她不知道前方等待著自己的將會是什麼。但是事到臨頭,已經避無可避,她所能做的,唯有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直麵未知的挑戰。

漪喬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暗暗為自己打氣。

再仰起頭時,少女清靈的麵容上已經多了一份自信和堅定。

她循著兩個弟弟的身影來到了一座已經敞開的大門前,延齡和鶴齡此刻已然走了進去。裡麵似是有些混亂,但一個威嚴的男聲還是清晰可聞。

延齡正著急地偷眼四處找尋姐姐,猛然間發現她已經到了門口,一時也顧不得父親鐵青著臉的喝令,調轉回頭便衝了出去,一把拉過尚未站定的漪喬,迅速回身又奔了進來。

他邊喘氣邊興沖沖地朝著父親道:「爹,你看,我們沒騙你吧?延齡和哥哥真的把姐姐找回來了哦!」

他說著還輕輕往前推了漪喬一把,自己則笑嘻嘻地站到了哥哥旁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漪喬自進來以後一直低斂眉目,心裡還是有些打鼓。

自延齡那番話之後周圍便很是安靜,以至於讓她覺得很是尷尬。她暗暗四下裡掃視一圈,卻是不意瞥見了兩張寫滿擔憂的小臉。

兩個弟弟此時正皺著眉頭觀察著這邊的情況,兩雙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泛著疑惑,那意思分明是在說:姐,你不會不認識爹了吧?

漪喬眨眨眼,也覺得自己有些好笑。她抿了抿嘴角,慢慢地抬起了頭。

在她麵前,站著一名看起來已經年近不惑的男子。他的麵部線條十分生硬,濃黑的眉毛下是一雙透著嚴厲的眼睛。他的身量不算很高,但是穿著一件青色的袍子負手而立時,卻也生出一股子威嚴來,甚至隱隱蓋過了那屬於文人的書卷氣。

在他身側立著一個婦人,穿戴的倒是十分體麵,隻是麵容有些顯老。雖然從眉眼間可以隱約看出當年應該也是一個姿容上佳的美人兒,但是如今經過歲月的洗練後,卻是沒有什麼風采可言,隻有一雙眼睛還能時常透著些精明的光。

漪喬稍稍清了清嗓子,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喚了那個中年男子一聲「爹」。

這時那個婦人也反應了過來,急忙上前拉住她一臉悲慼地道:「哎呀,漪喬啊,你可算是回來了!你這丫頭啊,真是急死人了!我和你爹出去找了你好幾回都沒有找見啊,還好延齡、鶴齡把你給找回來了!哎呀呀,出去幾天就不認識娘了?怎麼隻喊爹也不喊娘呢……」

原來她就是這身體原主人的母親金氏。不知怎麼著,漪喬感到耳邊有些吵,便趕緊乾笑一聲,衝著她略一頷首,喚了一聲「娘」。

她剛才沒有開口,是出於謹慎的考慮。她不敢完全肯定麵前那婦人就是金氏,所以不好貿然出聲。古人大多都是三妻四妾的,天知道這位是不是張巒的側室。

張巒這會兒也回過神來,他緊緊地盯著漪喬,陰沉著一張臉,聲音裡滿是怒火:「你在外麵待夠了,終於肯回來了是不是?哼,真不知道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如此得沒有教養!一個女孩兒家,不聲不響地就跑出去幾日不歸,成何體統!你那書都白念了是不是?!為父平日裡是如何教導你的!……」

漪喬一聲不吭地立在張巒麵前忍受著他的責難,澄淨的眼眸卻像晴日裡的湖水,沒有絲毫波浪,隻是平靜以對。

她不知道以前的張漪喬在麵對這樣的境況時會怎樣做,所以也無從偽裝。既然不能偽裝,那就隻能本色應對。

張巒隱隱覺得今日的女兒似有些不同。好像少了平日裡的膽怯與唯諾,多了一份洗盡鉛華後的自信與淡然。

他這樣想著便頓了頓,疑心是自己的錯覺,也就生出試探的心來,想看看她出走幾天是不是真的有了長進。於是,他用更加嚴厲的目光盯視著漪喬,言語間亦是更添怒意。

金氏見丈夫似是愈加的生氣,也有些心疼女兒。雖說這些日子她也是被攪得寢食難安,但是人既然已經回來了,而且看那風塵僕僕的樣子,該是受了不少苦,她也有些於心不忍。

「老爺啊,漪喬既然都已經回來了,」她陪著小心對張巒道,「你也別這麼苛責她了,還是讓她趕緊去洗涮洗涮休息一會兒吧。」

延齡和鶴齡見狀也一齊上前去求情。兩個孩子看著父親可怕的臉色,害怕之餘又擔心姐姐會受到責罰,於是慌張之下,便道出了漪喬受了刺激的事情。

「什麼?!」張巒和金氏震驚地看著女兒,一時間很是難以接受。

漪喬望著兩人一臉的錯愕,雖然尚有些心虛,但也隻能無奈地笑道:「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