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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57 字 1個月前

瀅和宋澈了。

出到門外,天上冒出來幾顆星子,在流動的浮雲裡若隱若現。

晚風吹來了,夾著初冬的清冷,徐瀅伸手將宋澈的腰抱住,手指探進他懷裡取暖。

徐瀅坐月子起得晚。

翌日早上起來,就聽說宋鳶突患急症暴斃。而顧氏則在早飯後被人尋到接了回來,對方的人自然是早就撤得不見蹤影。

訃訊送到宮中,皇帝轉眼便把端親王父子宣進宮去了,自然會問起宋鳶死因,端親王選擇了如實交待,並遞上了請罪折子,皇帝沉默良久。暗歎一聲。下旨於他仍以郡主規製辦後事。

因為是在室女,消息並沒有大肆宣揚,低低調調地就操辦起來了。

顧氏自回府之後便洗盡鉛華開始茹素。也搬到更雅致的精舍獨居。

天下間能有資格與親王合葬的郡主並不多,宋鳶獲準在端親王百年後合葬,對內多少撫平了顧氏的哀痛,對外這也全了王府的顏麵。使得有些無端的猜測停止下來,來弔唁的人很多。但更多的人是順便上榮昌宮來探望小王孫的。

王府裡一個庶出的郡主遠遠不能跟王孫相比,更何況宋鳶極少出門。

徐瀅看到漸漸長開的宋韜,偶爾想起宋鳶垂著頭仔細地給他換尿年片的樣子,往往會默上一默。棺槨運往王陵的時候,她讓厲德海以宋韜的名義去擺了個祭台,祭了幾杯茶酒。宋鳶住過的隨音堂她也讓人鎖了。從前宋鳶寫過的詩文都整理起來,放在原處。

她雖然沒有慈悲心腸。但到底曾經宋鳶對宋韜那份心意是真的。

或許人心不能長久,但在她變壞之前,仍是不妨肯定的。

萬夫人陡然間被下令遷宮,完全不知道為什麼,前殿裡消息封鎖得好,也沒有讓她知道宋鳶究竟犯了什麼事,但她也終於起了些惶惶之意,在前來承運殿求見過端親王遭拒之後,也安份下來。

寧夫人到底有個識時務的宮妃姐姐,從前犯過蠢,如今卻越來越不敢輕舉妄動。

宋鳶的事她從未問過徐瀅一句,就當她真是暴斃了似的,往榮昌宮來如今也懂得開門見山,拐彎抹角套徐瀅話的那套把戲是再不敢耍了。

兩位郡主也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就算是到榮昌宮來,也比從前拘緊得多。

徐瀅卻並沒有改變些什麼,仍然隻過自己的日子。

端親王因為宋鳶的事也消沉了幾分,又或許是意識到自己這些年對後宅的確是漫不經心了些,對宋鴻宋沼的管教開始加強,兩位郡主也都從各自生母的宮裡遷了出來,反正王府住的地方多,不差她們一人一個精舍。

但是再沉重的心情,在日漸長大的阿陶麵前,似乎都變得無足輕重了。

滿月的小阿陶已經長到十來斤,不但肉多,胳膊%e8%85%bf兒也比許多嬰兒要長些,現在會扯著奶娘的衣襟吧唧小嘴兒,看到父親母親和祖父也會盯著他們的臉看上一會兒,有時候還會碰一碰祖父的下巴,看看鬍子夠不夠軟……

宋鳶的棺槨在十月底移出去之後,端親王的笑容終於又回到臉上來了。

而王府漸漸恢復生機的這大半個月裡,徐家也終於迎來了徐鏞與袁紫伊的婚期。

這段時間徐家可熱鬧了。

王府那夜發生的意外並沒有影響到別家,楊沛自從回府,心裡自然也有著無盡慨然,當夜回來雖然未曾把宋鳶投毒的事說與楊氏母子,但翌日宋鳶暴斃的消息傳來,他也猜著了個*不離十。但無奈怎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也隻得把這秘密守口如瓶。

皇帝隔日遣了太醫到徐家來尋他,他把雙生子所中的毒症跟太醫說畢,然而太醫卻也隻能判斷個大概,沒有見到真人,並不能確診,但太醫又不能隨他去蘇州,最後還是徐鏞拍了板,著了金鵬帶著他的親筆信下去蘇州,邀請楊夫人等進京喝他的喜酒,正好順便把孩子們帶上京來。

楊沛拒絕,因為仍覺得像是上京打秋風的。

這日收拾了行李正要悄悄南下,徐鏞卻把楊夫人他們已經動身的消息送到了他手上。

他無奈隻得留下來,但自此更覺有幾分不自在。

楊氏看出來他的心情,便請他給家裡寫楹聯。有了這點事做,倒是又漸漸放開了。

徐府這邊這向十分清靜,王府添了小王孫,徐少澤和老太太都備去了一份厚禮,宋鳶的死他們少不得又前去弔唁一番。

雖然說崔家如今威風全失,但這次徐冰居然也備了份禮送到王府,順道也上榮昌宮坐了坐,雖然沒什麼話可說,但好歹沒再犯蠢,徐少澤也叫做鬆了口氣。

這裡把請帖什麼的發完出去,楊夫人一行就到府了,同行的有大少奶奶易氏以及兩名眉清目秀但是乾瘦臘黃的雙生子,相互見麵自不免抱頭痛哭一番,但喜事當前,也隻能把這層且放下,冬月廿三把嫁妝一催,廿四日就正式張燈結綵迎新娘了!

——————(未完待續。)

☆、342 心有所屬

袁怙因著對袁紫伊的愧疚,這次嫁妝給的十分豐厚,家裡十二個鋪子,東直門外經袁紫伊一手打理起來的大鋪子就直接給了她,此外還有東市西市各一間,再有田產房產些許,銀錢若乾,家裡姐弟三個,她相當於分來了家產的四分之一。

當然徐鏞聘禮也沒少給,楊氏想著再怎麼窮也不能掉兒女的價,袁家上下也是極滿意的。

徐家這邊照計劃迎親不提。

程家這裡冀北侯夫人卻在琢磨要不要去徐家隨禮。

按說兩家並沒有什麼往來,當初冀北侯做壽時徐少澤雖然來了,但如今徐鏞卻又跟徐府分了家,這次設宴也隻是藉著府裡的地方辦宴,而不是由徐少澤操持,這不去也行。

可想想徐鏞到底是徐瀅的親哥哥,照如今徐瀅在端親王麵前越來越重要的地位,再衝著徐鏞如今這金吾右衛指揮使的身份,這份人情又值得送一送。

可又派誰去好呢?

她一個侯夫人,在沒有交情的情況下親自過去未免有些煞有介事,想想便著人去請程笙。程笙常在外走動,而且跟徐鏞也見過幾次麵,他去應該合適。關鍵是他一天到晚沒什麼事兒,這程筠親事說不好,他的親事總張羅起來了吧?讓他多跟徐鏞親近親近總沒錯。

哪知道程淑穎這裡也著著急,這都近午了,她母親都還沒有去徐家隨禮的意思,她都好多天沒有見著葉楓了,這要是不去,不是又見不著了麼?她揣著這點小心思,便就也到程笙這裡。

僕人才剛開了個口。她就立刻搖起程笙胳膊來:「二哥就去吧,徐將軍可是朝中後起之秀,這樣的人結交起來總不會比那些隻會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差的。你要是沒人陪的話,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呀!」

程笙想辯駁他壓根就沒把紈褲公子哥兒當朋友,程淑穎已經飛快跑去跟冀北侯夫人覆命了。

徐瀅因為還在月子期間不能去,隻得派宋澈前往。

她把宋澈從頭到腳打扮了一遍,弄得宋澈忍不住說道:「你這樣認真。別人會以為我才是新郎倌。」

徐瀅捏他的耳朵。嘿嘿笑:「你倒是再帶個回來試試看嘛。」

宋澈脫口道:「我可不敢!」省得回頭又不知道找什麼法子治他。再說了,他的時間分她一個人都不夠,哪裡還分得出來給別人啊?

趁著徐瀅轉身給他挑玉墜兒。他小心翼翼在她光潔的後頸親了一口。見她沒動,又大膽地補上一嘴兒。不料徐瀅猛地轉身,倒是用自己一張嘴把他堵了個嚴嚴實實。⑤思⑤兔⑤在⑤線⑤閱⑤讀⑤

這裡磨磨嘰嘰地出來,就快到晌午了。他這個妹夫總不能去得太晚。匆匆忙忙登輦出門,卻又在半路遇上了一身新淨並且儀仗端正的端親王。原來端親王瞅著徐鏞跟府裡分了家,怕有些人瞅著他資歷淺不去道賀,因此特地過去赴宴的。

父子倆這裡齊齊去到徐府,果然好些人就聞風而動了。

論起徐鏞資歷確實有些淺。當初考武舉的時候,好些武將都對他十分青睞,但因為資歷的緣故又著實不方便來參加個下官的婚禮。也隻能禮到人不到,但當端親王都特意到了的時候。資歷什麼的自可拋一邊了。

下晌程淑穎陪著程笙到達徐家,看到他們倆來了自是高興,程笙自去尋了宋澈不提,程淑穎這裡也見著好些個小姐妹,但她惦記著去見葉楓,於是嘮了會兒就到後院來找楊氏。

葉楓卻在前院,正與宋澈在一處,去王府去的多也認識程笙,見到他時脫口便道:「咦,程二哥一個人來的麼?」

程笙隻覺好笑,也沒正經地回他:「今兒整個朝廷怕有一半的人都知道徐鏞成親,難道我還需要人帶路不成?」

葉楓不好意思地搔搔頭,說句「我去看看皓兒他們」,便就去了後宅。

今日這麼多客也是出乎楊氏意料,好在楊夫人卻是掌慣了大家族的,這種事情見得多,當即三兩下就協助她把事情安排得妥妥貼貼,一個時辰裡加多的三十桌席麵所需的酒菜依時到位了,該備的回禮也在日落之前全部趕封了出來。

程淑穎跟楊氏已經熟絡了,楊夫人聽說這是程家的小姐,也不免問起冀北侯夫人安好。當年他們在京師時,沒少與這些貴夫人們應酬,自然也還是有著幾分舊交情的。

這裡寒暄了幾句,葉楓就進來了,兩個人都沒想到會乍然見麵,竟然都略有些不自在。

趁著大人們沒注意,葉楓便輕輕使了個眼色給程淑穎,自己先出來,在東側寶瓶門下站定了,等到那薔薇紫的人影一到來,他就衝她笑道:「我還以為你沒來呢,沒想到一眨眼又見到你了。」

程淑穎也笑道:「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打量了他幾眼,又說道:「徐將軍有教你練武了麼?我看你好像又長高了。」

「沒有認真教,就是讓我天天蹲馬步,我都蹲了快一年了。」說著他往她身邊站了站,然後抬起手來比了比她個頭,說道:「看我都快比你高出一個頭了!」

程淑穎道:「那當然,我母親說我個頭沒得長了,男孩子像我這年紀,倒是還能長的。」

兩個人盡說些家常,卻也覺得掃在臉上的風透著暖意。

一會兒,程淑穎問起他來:「怎麼你母親也上京來了呢?」

提到這個葉楓就歎起氣來,一%e5%b1%81%e8%82%a1在門口假山石上坐下了,掐著腳邊草尖道:「還不是為了我那雙侄兒的病?」

說著他便把楊皓他們中毒的事跟她說了。

程淑穎雖然往徐家也來了幾次,但每次都很守規矩,從來不亂打聽什麼,若能見著葉楓就見,見不著也不強求,而楊氏總也不便把娘家事跟一個外姓的小姐透露,因此她倒是不知道楊家娃兒中毒的事。如此聽了,便也替他發起愁來:「這可怎麼辦呢?怎麼你們家也有人中了毒?」

葉楓聽到此處就道:「還有誰也中了毒麼?」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