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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89 字 1個月前

全部封鎖了,伍先生已經著典史把王府所有典司的花名冊拿了過去,在承運殿內一個個地核對真身!皇上他們仍然都在掬蘭苑,宴廳裡所有人也都不準離開,是世子爺偷放了我過來稟報您的!」

府裡必是出了混進了細作,但王府上下上千人,這樣查起來未免太慢了。

她頓了半刻,抬腳往屏風後走去:「給我穿衣,我去瞧瞧!」

侍棋飛快幫她重攏了頭髮,簪了幾枝簪子,使之看上去不是那麼憔悴,然後給她套上衣裙披風。

宋鳶哭著道:「我跟你們一起去!」

「不準去!」徐瀅一邊戴著風帽一邊說道,「畫眉在這裡看著三郡主,哪裡也不許她去,然後去打聽承運殿那邊。一旦收到消息允許開門放人,則立刻著商虎帶人去尋顧夫人。尤其留意王府周邊的人,他們既然是衝著掬蘭苑而來。那麼肯定會有人在周邊等待消息的!」

說完她半點也不再遲疑,領著侍棋她們便往掬蘭苑去。

宋鳶怔望著她們離去。腦袋裡瞬間已炸成漿糊,她明明投的藥隻有一盅,而且還確定是給楊沛的,怎麼會變成除了他之外三個人的碗裡都有毒?!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會這樣?他們是在故佈疑陣還是後來又被人做了手腳?!

她手腳冰涼,%e8%83%b8口窒息,連眼淚都已經流不出來了。

掬蘭苑這邊宴席還維持著先前的樣子。

皇帝已經退坐到左側屏風下,端親王立在桌旁,眉頭緊擰著。臉色沉凝如水。

宋澈也立在一旁,看看端親王又看看楊沛,楊沛雖然沉凝,但眉目之間一派淡定,並未曾因此變得慌亂無措。

整間宴廳隻有萬喜以及乾清宮的侍衛長範衍在行動。太監們均都紋絲不動地垂首立在原地,此時已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而透過微開的窗戶,前麵承運殿方向傳來的伍雲修等人分批核對王府僕從的聲音正隨風不時地傳來。

「啟稟皇上,王爺,世子妃帶著小世孫過來了。」

門口的太監進來稟道。

端親王看了眼皇帝,斥那太監道:「她來做什麼?讓她呆著去!」

「讓她進來吧!」皇帝抖開手裡扇子。

端親王頜首。小太監退出去,打了簾子,徐瀅便帶著抱住宋韜的奶娘走了進來。

皇帝放了扇子沖宋韜伸手:「讓朕抱抱!」

端親王略有些緊張。弒君之罪可牽連九族,如果楊沛滿身說不清的嫌疑,他王府也是沾了一身的灰,這時候皇帝要抱宋韜,他可不會敢如往常那般一樣想。

哪知道徐瀅卻笑微微將宋韜送了上去,說道:「韜兒叩見皇伯祖父。」

皇帝笑一笑,伸指觸觸宋韜的臉,然後將腕上一串沉香佛串兒套在他小胳膊上,再交回奶娘。望著端親王道:「這毒不管是誰下的,你現在若忌憚朕。那就正好趁了對手的意。」

端親王連忙跪了地。

徐瀅暗地裡鬆了口氣。

她說道:「皇上錯怪了王爺,王爺與皇上手足情深。信任皇上如同信任自己的心,怎麼會忌憚您?隻是本來一場歡歡喜喜的宴會,王府作為東道主,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令我們上下皆為不安。說到底也是我這個主母未曾做好本份,正該由我來向皇上請罪才是。」

說著她撩袍就下跪下磕頭。

端親王不由動容,連忙搶上前道:「你還在坐月子,關你什麼事?要罰也輪不到你!」

宋澈連忙拖起她,自己跪了下去。

「都別跪了!」

皇帝站起來,負手走到屋中央,以從來沒有的沉凝臉色說道:「衝你們這搶著跪的速度,這是都在把朕當老糊塗了?

「此人挑在今夜下手,一則固然是因為他進不了宮,沖朕下不了手,二則是不管誰下的手,你們端親王府都逃不過罪責,三則是今夜楊沛在此,正好又轉移了目標。分明就是個挑撥離間之計!

「朕要是罰了你們,你們心裡不冤屈?朕找你們撒了火,心裡就好受了?到頭來咱們之間存了嫌隙,豈不就更令歹人有空子可鑽?有這會兒下跪的功夫,怎麼不好好想想這兇手是從哪裡來,又是怎麼混進這王府的?不把他捉出來,這繈褓裡的小子都危險!」

挨了罵的宋澈忙不迭地站起來。

皇帝指著太監給徐瀅搬座,繼續等待前殿捕查的結果。

他可沒忘記當初在中軍衙門裡路遇徐瀅時,她那機靈鬼似的目光和應對。當年把他和端親王從宮裡一路教導出來的太後也是個有見識的女子,他並不排斥徐瀅留下來有發揮作用的可能。再說留下來也省得他們娘倆在榮昌宮著急。

這裡徐瀅領旨,然後看了眼一直未發一言站在旁側的楊沛,走過來跟他行了個萬福:「舅舅。」

楊沛揖首回禮,細細地將她打量。

印象中的徐瀅是追著他的夫人奔跑在桃花林裡的無憂小姑娘,如今再見,居然讓人一眼便難忘。麵對這種難堪局麵時她的大方沉凝,令長年以教導家族子弟為任的他也不由暗暗歎服。

但他此刻卻無暇與她多話,皇帝一言摘清了端親王的嫌疑,接下來矛頭就該對向他了。

————(未完待續。)

☆、335 真正目的

「舅舅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哪知道他這裡無心敘舊,徐瀅卻在他身旁坐下來,且把話說開了。

他頓了一頓,抬起頭來。

徐瀅道:「此人既然獨獨挑中皇上和王爺下毒,那他就不該不知道咱們的吃食在入口之前會有好幾道繁瑣手續,倘若皇上真有那麼容易被毒,王府豈還敢隔三差五地接待?此外還有太子,太子上咱們王府作客可謂家常便飯。

「他若真想對宋家下手,不用特地挑這個時候。

「而楊家的小輩年前意外中毒,至今沒查到原因,以至於舅舅不得不趕赴京師求醫。可是我想,事情已經發生了快一年了,舅舅應該不是直到一個月前才會想到進京求醫罷?」

楊沛在她的注視下凝目,片刻才垂了垂眸。

徐瀅不等他說話,接著說道:「楊家口碑在外,如果真是道貌岸然趨炎附勢之輩,不可能會有這麼多的讚譽。而舅舅愛惜名聲如同愛惜自己的羽毛,明知道這個時候進京容易引起非議,就更不可能趕在這時候進京了。

「更何況,你竟然都不肯求見太醫。明明太醫可能是孩子們的救星,你心疼他們卻又拒絕我為他們請太醫,這豈不矛盾麼?如果我猜得沒錯,舅舅這次進京,乃是出於無奈。」

楊沛已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竟不知道楊氏能把一雙兒女教得這樣好。

他靜望著她片刻,終於說道:「上個月我為著這事急到寢食難安之時,有人塞了封信在我轎子裡,說皓兒他們的毒除了隻有京城才有人能解。而且,那信上還說他們最多還有半年的壽命。我當時不信他恐嚇。但是翌日夜裡,他們倆突然就昏迷了。」

說著他從袖子裡掏出封信來遞給她。

徐瀅連忙接過看起來,果然上麵寫的與他所述之言不差分毫。

楊沛又接著道:「我的確從來沒想過在這個時候上京,因為我知道,進了京必然忍不住會來找你們,而找了你們,必然又會驚動許多人。還有些不願再回首的往事。都不能不麵對。」

徐瀅折了信。想他那不失願回首的往事自是指楊氏那件事了。隻是那事於他來說有什麼好不堪回首的呢?

她把信塞到同時已走過來的宋澈手裡,又問他道:「還不知道舅舅究竟與什麼人有過節?」

「這也正是我所疑惑的地方。」▃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他凝眉望著他倆,「我與你外祖母和舅母她們自打遷回江南。從未曾與人結怨,我也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何人向我們下手?因此我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情進的京,如今看來,他們投信的目的倒像是在引誘我進京。」

徐瀅點點頭。也沉凝起來。

皇帝算是個清醒的皇帝,他對王府的忠心有十足把握。但卻不見得會對楊家肝膽相照。就算楊家名望再高,再不可能有謀害皇帝的心思,唯獨他的湯裡沒毒為又怎麼解釋?有了這一樁,他也是渾身上下是嘴都說不清。

這明擺著是個一石二鳥之計。明麵上看是挑撥皇帝對王府的猜忌,但實際上,這分明就是把楊家往死裡整!

到如今她終於也相信宋鳶的話。綁架顧氏的人的確是想借她的手下手,但他的真正目的卻不是隻想楊沛的命。而是要把整個楊家全都拖進去!

當楊沛涉嫌謀殺皇帝的罪名成立,皇帝即便是不誅他九族也至於會拉幾個人出來砍頭吧?再者這弒君之罪又豈是尋常罪可比?隻怕當場下道聖旨禁止楊家子弟日後入朝為官也極有可能!如此一來楊家豈非就此徹底亡敗了?

再者為君者即便心%e8%83%b8再寬廣,又怎麼會容留有弒君罪名的親戚的人在朝為官?如此徐鏞的官位恐怕也岌岌可危。

而她就算嫁到了王府有宋澈為護,可到底跟楊家也撇不清關係,皇帝如今是對她沒什麼,也許將來老糊塗了又有奸臣進獻讒言呢?這些事可說不準!

總而言之,對手這招借刀殺人使的好爽!

此人布下這麼個局,如果不是楊家的仇人又會是誰呢?

而他為什麼又會用綁架顧氏的法子來逼迫宋鳶行事?

她吐了口氣,也許她該慶幸皇帝對王府上下是真的好,也該慶幸皇帝真把她當成了自家人看待,更該慶幸他當真稱得上英明睿智,所以才沒有認定她跟楊沛相互勾結,沒有揣測成她是那種蠢到會在自己家裡下藥弒君的人。

「皇上,問出點線索了!」他們這邊正在沉默時,皇帝那邊卻有太監匆匆回來了:「方纔膳房的人交代,端湯的時候,三郡主曾經靠近過爐灶!」

徐瀅聞言,倏然怔在那裡。

端親王與宋澈也各自都變了臉色。

皇帝沉臉問這太監道:「你的意思是鳶丫頭會給朕及她的父兄下毒?」

「這個……」

小太監支吾著說不下去了。

但屋裡氣氛卻倏然間變得凝重。

徐瀅知道公堂之上是不管「會不會」,而是隻管「能不能」,宋鳶的確是在湯裡動了手腳,可她雖然想害的是楊沛,但事實上卻是皇帝三人碗裡有毒,她就算說出實話來皇帝會信嗎?如果不是她事先聽到她自首,她也一定不會信!

她握了握雙拳,走到皇帝身前,說道:「三郡主確實是去過膳房,但她是替我去拿飯的,榮昌宮的爐灶與承運殿的大灶緊挨著,這麼樣疑心到三郡主令得臣妾也十分不安。既是有人證,不如趁著這會兒把所有接觸過這湯的人都傳過來審審的好。」

這雖然是個壞消息,但前世姨母告訴過她,這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越是緊張的事你越是不能緊張。

眼下她該做的就是掩護好宋鳶。

死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