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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24 字 1個月前

卻換成了徐瀅,她當然是會不平衡的。

不過被徐少澤那番教訓之後,近來又被馮氏嘮叨,也收斂了許多。今日全程少言寡語,安份得緊。

陸翌銘難掩欣喜,縱然徐鏞他們並沒打算留下來用飯,他也一個勁地挽留。

陸大太太請來姑娘們作陪,女兒四姑娘邀請著徐瀅往自己院子裡去說話。

徐瀅沒什麼意見,來了當然是要瞭解瞭解的。

四姑娘陸明珠的院子清靜優雅,用來招待的茶具也是上好的,等徐瀅徐冰對座在圓桌兩側,她就親自捧了茶上來。

「這些年少見你們,瀅姐姐倒是依稀見過幾回,冰姑娘倒是好些年沒見了。也不知道你們喝不喝得慣我這粗茶。」陸明珠淺笑輕語。

徐瀅抬手扇了扇茶香,說道:「茶倒是極好的茶,隻是你這屋裡書卷香太重,讓人都敬慕主人的才氣去了,倒沒了心思喫茶。」

陸明珠執扇掩口,笑說道:「瀅姐姐何時變得這麼會吹捧人?」

徐瀅就笑笑,不說話。這陸明珠是個伶俐的,跟這種人打交道就不能太老實。

陸明珠見她不接口,就去問徐冰:「冰姑娘覺得怎麼樣?」

徐冰道:「極好的。」她悄悄地斜眼看了眼她,對她尊稱自己為姑娘而稱徐瀅為姐姐有點不舒服。

陸明珠又笑著搭上徐瀅的手:「原先三哥的母親還在的時候,我也曾到過你們家去過,我還記得你們院子有蓬紫籐樹,不知道還在不在?」

「還在的。」

她們這裡嘮著磕,雖不見十分熱絡,然徐冰插不上話,旁邊看著就有些尷尬。

其實這陸家上下倒也不見得個個都是勢利的,隻不過那些不勢利在這樣的大環境也不得不屈服於現實,這個陸明珠卻是看得出來極有心機。但因為她跟徐家扯不上邊,徐瀅既不想刻意激起徐冰的嫉妒心,也不想對顯出對陸家的冷淡,也就一直不鹹不淡地溥衍著。

徐冰坐了半晌,看著門外丫鬟們來來去去,實在無聊,便就瞅空子插話道:「都說兒女的生日乃是母親的苦難日,來了都還沒去看過姑母從前的住地兒,不如我們去二房坐坐吧。」

難得她說出句這麼體麵的話,徐瀅可不能不回應。這裡起了身,陸明珠也話頭知尾地站起來,引著她們往二房去。

192 他有秘密

徐少惠過世後,所有的遺物都被陸翌銘搬到了房裡,包括徐少惠的畫像。

徐鏞和陸翌銘原本在花廳喫茶,聽說她們來了,陸翌銘便就騰了地兒,讓%e4%b9%b3母在屋裡招待著。

徐瀅從沒見過徐少惠,而徐冰是純粹走走逛逛地打發時間。%e4%b9%b3母引著他們到了西廂房,迎麵掛著好幾幅女子畫像,行走坐臥都有,即使是畫出來的麵容,依稀之間也與徐老太太有幾分相像,可以斷定是徐少惠無疑。

徐瀅屈身福了福,徐冰也如是。

陸明珠說道:「其實最像二嬸的那幅在三哥的書房,就是不知胡嬤嬤讓不讓我們進去。」

她對於徐瀅有著顯見的熱情,但又還算沒過火。

胡嬤嬤聞言,哪還有不讓進的道理?當下就笑著引她們去往陸翌銘的書房。

書房裡擺著許多書,以及多寶閣上各種筆墨筆硯,陸家做筆墨生意,似乎個個姑娘少爺房裡都備著不少。

西牆上果然還有一幅畫像,是徐少惠在花間支頤小憩的樣子。此幅眉目清晰,神態可掬,可以想像生前的她定然是個溫婉秀慧的女子。然而這個溫慧的女子,縱然是在花間微笑,眉間卻還是攏起一簇似有若無的憂愁。

徐瀅細看了看便轉過身,又輕輕禮了個禮轉身,目光掃過陸翌銘的書桌,%e5%94%87角又揚起來。

陸三少爺的書桌竟是淩亂得很,隨行的胡嬤嬤明知徐瀅看到,神態也安然若素,想來他素日便是如此。

徐瀅隻掃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然後略一頓她又趁胡嬤嬤不注意時看了回去。書桌上散落著幾張名帖,還有張掩在名帖之下,而露出一半來的名單,名單上寫著好幾個醫館名稱,以及醫館裡的人名。

「瀅姑娘想是覺得我們少爺的桌子很亂罷?」胡嬤嬤回頭衝她微笑,也略帶歉意,「我們少爺不讓人清掃書桌。」

徐瀅笑一笑:「大丈夫不拘小節。不算什麼。」

說著走了出去。

沿途經過東花園。陸明珠又引著她們進去逛起來。一路上薔薇芍葯什麼的都有,雖然有些並未至花期,但也頗為惹眼。

徐瀅笑問道:「我表哥身子骨怎麼樣?這花園離他院子那麼近。會不會也經常來逛逛?」

陸明珠想是以為徐瀅來打聽陸翌銘在陸家處境,因此倒是停步笑道:「別看三哥不愛說笑,可他身子骨健壯著呢,沒事的時候還跟著我們府裡的武師習武強身。一年到頭連風寒都極少得。這不,因為馬上要到會試之期。家母還特地著人給三哥每日加了參%e9%9b%9e湯呢。」

徐瀅亦笑道:「大太太還真是費心。」又扭頭跟胡嬤嬤道:「淨房在何處?」

胡嬤嬤是原先徐少惠從娘家帶過來的陪嫁奴才,聞言便引著她往廡廊淨頭的淨房去。

路上徐瀅也與她嘮磕:「表哥吃參%e9%9b%9e湯可還吃得慣麼?」

胡嬤嬤歎道:「大太太這方麵倒是不錯的。」言外之意也就是別處做的太差。

徐瀅可不方便說什麼。

徐鏞還得去衙門,再者陸翌銘隻是散壽,如今二房又是他繼母當家。哪好意思真到人家家裡留飯?這裡逛完回到前廳,大夥就已經在前院齊聚了。

陸家幾位太太再三挽留,包括陸翌銘的繼母。陸明珠也拉著徐瀅依依不捨,還甜甜地管徐鏞叫鏞哥哥。也不知道徐鏞起%e9%9b%9e皮疙瘩沒有。

出門後徐鏞去了衙門,徐鏞回到三房,把陸家的回禮呈給楊氏,便也直接回了房。

楊氏又隨過來,坐下道:「看你心不在焉的,可是馮氏她們又在陸家給你添堵了?」

徐冰除非是豬腦子才會還挑釁她。徐瀅道,「是我看到點東西,正琢磨著。」

楊氏揚眉:「什麼東西?」

徐瀅張了張嘴,到底又憋了回去:「沒什麼,就是看到了姑母的畫像,覺得有點難過。」

楊氏眼裡閃過絲惶意,但很快就隨著她的眨眼而消失在眼底。

不過低頭接茶的徐瀅並沒有看見。

她所琢磨的東西其實並不是徐少惠的畫像,而是她在陸翌銘桌麵上看到的寫著醫館名稱的單子,會注意到這個實在是它像是很重要地被夾在那名帖底下,而據後來她從陸明珠以及胡嬤嬤口裡套得的信息,陸翌銘身體一直不錯,那他收集這麼多醫館訊息做什麼?

當然僅憑這個而去懷疑一個人終究是有些扯,所以她也就沒把話說出口來。

陸翌銘送走徐鏞他們,在廊下站了站,也回了房。

進了院子胡嬤嬤便迎上來,將書房鑰匙給了他。

「她們進書房了?」他凝眉道。

「進了。」胡嬤嬤答,「是四姑娘提到這當口,奴婢也不好不讓進。」

陸翌銘微頓,加快腳步進了院子,走到書房前開了鎖。

屋裡一切如舊。

他環顧四處,目光在牆上徐少惠的畫像上停了停,然後轉到淩亂的書桌上來。看壓在名貼下記著醫館名稱的那張紙他頓了頓,伸手將它抽出來拿在手裡,回頭道:「她們可曾看到這個?」

胡嬤嬤上前望了望,說道:「隻有瀅姑娘看了兩眼書桌,別的人皆沒看見。」

「徐瀅?」他皺了眉。思兔網

胡嬤嬤道:「瀅姑娘隻是順眼看了看,不一定看清了。」

「那可說不準。」陸翌銘皺了眉,「她如今厲害得很,不但從馮氏手上拿回了楊氏嫁妝,更是聯同徐鏞把家都分了出來,咱們家可沒有這麼能幹的姑娘。」

說完他把手裡的紙撕碎丟掉,又說道:「讓陸全兒再去找幾間醫館。馬上就要武舉開試了,緊接著徐瀅又要成親,等他們事都辦成了,就什麼都晚了!」

胡嬤嬤稱是。

這裡正要出門,忽聽院門口又傳來說話聲,陸翌銘跟胡嬤嬤對視一眼,走到窗邊望了望。

陸明珠正好在門廊下看到他了,甜甜地盈開一抹笑走進來,從身後丫鬟手上接了盆墨蘭放到台上,說道:「三哥今兒過生日,我想來想去也不知道送什麼好,因想著三哥喜花,這是特意讓人從外頭買來的,希望三哥喜歡。」

陸翌銘嘴角略抽了抽,垂下的眼眸略有些發冷。

一個屋簷下住的兄弟姐妹,生日都過了大半才來送禮,還說是特意,不是太可笑了麼?不過他也習慣了,這些年的生日他都是胡嬤嬤一碗長壽麵打發了的,就連他的生父都沒有在意過他,又何況別人?府裡銀子倒是沒缺過他,但除了銀子並沒有別的了。

溫情?關愛?這些都是狗%e5%b1%81!

他就好比陸家的一隻鳥,一隻貓,反正養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也不少。

母親死後他夜夜惡夢,而他的父親陸至廷還要隔三差五到他房裡對他來番羞辱,他又驚又恐,病到人事不知,也隻有胡嬤嬤拿著私己銀子給他請醫問藥,陸家裡他的這些親人,真連胡嬤嬤一個下人都不如,這當口,倒是又來提什麼給他送壽禮了麼?

「三哥可是不喜歡?」陸明珠見他不答話,又出聲了。

「不,哪裡?」他撫著這茂密蘭葉,抬起頭時,臉上又是一副憂鬱不安之態,「難為你費心,還特意去買,其實不必的。」

「三哥客氣。」陸明珠笑著,在身後錦墩兒上坐下來,又說道:「三哥打算幾時給徐家回禮呢?」

按規矩,收了生日禮總得有回禮的,他們連飯都沒留就走了,就得上門去趟,以示敬意。

陸翌銘略頓,「還沒想好,怎麼了?」

陸明珠微微笑著,手撫著旁邊一隻半人高的美人瓶,說道:「沒想到我跟瀅姑娘幾年未見,如今倒是挺投緣的,如果三哥去徐家的話,我也想跟著去串串門。就是不知道三哥肯不肯帶我?」

她要去徐家?

陸翌銘目光裡閃過絲黯色。

徐瀅到陸家來的次數雖不多,但也不是那麼少,陸明珠可從來沒搭理過她,如今突然就覺得她投緣起來了?他想想徐鏞他們臨別時,陸明珠對他的熱情,似乎也明白了。

徐鏞雖然隻是個小吏,但跟在端親王父子手下必定前途無量,加之徐瀅如今已是準世子妃,憑著這層關係,說他來日能在京師橫著走倒也不完全是瞎話。

而陸家雖富,卻隻近些年才出了幾個讀書人,陸明珠的父親也沒有官職。

如果陸明珠能嫁給徐鏞,那於他們長房來說還真是稱心如意的一門好婚事!

原來說到底,還是利用他而已。

他轉過身,笑一笑說道:「哪裡有不肯帶的,隻要你願去。」

再說徐鏞回到衙門未久,袁怙卻又來求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