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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91 字 1個月前

會幹點別的嗎?徐瀅把他給害得躺了四五日,這裡冀北侯府的二爺,太後娘娘的侄孫,居然又被徐鏞給害得趴在了床上,原來他不是一個人,整個京師裡不止他一個人這麼倒黴!

如果有人以為崔伯爺把他打了一頓他就回心轉意了那就大錯特錯了,徐瀅身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手段居然這麼狠毒,而且不留一絲餘地,這還是沒成親呢,要是成了親,往後他不得被她給整死?他是絕不會甘心跟這種人過一輩子的!

他拄著枴杖坐靠在石榴樹下,一遍接一遍地聽著下人們打聽來的細節,心裡那股火就跟迎了風似的蹭蹭往週身四處蔓延。

因為太後有交代,讓宋澈歇歇之後再去上衙。端親王想著反正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放了宋澈一日假。

宋澈不來衙門,徐瀅他們就更如趁著老虎不在而稱起了霸王的猴子,上晌在公事房聊天下%e5%b1%81,晌午用了飯,又打了陣瞌睡,就預謀著留個人下來值守。然後剩下的就提前下衙去。

徐瀅因著自己新來未久。便自動提出留下。

大夥也不客氣,買了堆零嘴兒回來給她便就一個個溜了。

徐瀅潛到宋澈房裡偷拿了點他的好茶,順手又牽走他一本古籍。拿到房裡看起來。

沒翻到兩頁,房門被叩響了。衙役在門口道:「徐都事,有位姓阮的先生找您。」

姓阮?

徐瀅放了書:「姓袁吧?」袁紫伊那傢夥答應替她打聽陸翌銘,指不定是她。

「不是。」衙役連忙擺手。「是位姓阮的老先生。現在在咱們前廳。」

中軍衙門是個四合院兒,一進的院子就用來招待來訪的人員。

徐瀅想了想。來到前廳,果然右首端坐著個四五旬的老者,麵白無鬚,喉節平滑。竟是個太監。

徐瀅頓了頓走上去,「敢問先生是?」

阮全站起來,打量了她兩眼。微笑道:「想必閣下就是徐鏞徐瀾江,徐大人?」

徐瀅揚%e5%94%87:「不敢當這聲『大人』。」也回眼過去打量他。隻見其麵容清矍,雙眼微濁,透著精明之氣,若是宮裡出來的太監到了這把年紀,大多當上總管,自不會私下來尋她這個小吏,而且氣度也要雍容得多,這麼看來,倒有些拿不準他的身份。

阮全從懷裡掏出腰牌,說道:「在下是端親王府裡容華宮的總管,阮全。」

徐瀅接過牌子看了看,哦了一聲再次拱了手:「阮公公請坐。不知道公公尋在下有何要事?」

阮全道:「其實在下隻是個傳話人,要見大人的人,在街口的萬福樓。還請大人能移駕相見。」

徐瀅望著這老太監,緩緩勻了口氣。

端親王府的太監,而且本人還過來了,那絕對不會是端親王和宋澈。不是他們,別的人尋她作甚?

不過既是王府的總管相邀,她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她說道:「公公請。」

阮全對她的識時務顯然很滿意,頜頜首便就走在了前方。

街口並不遠,隻有半裡路的距離。阮全要邀徐瀅上王府的馬車,徐瀅機智地拒絕了,而是喚了正跟各路小廝混在一起的金鵬過來,乘著自己的車跟上去。

小心駛得萬年船,萬一對方不懷好意,不說把她揪上車給宰了,就是看出來她的身份也不妙不是?

到了萬福樓,兩人從後院樓梯上了樓,廊盡頭的雅室裡,就有白紗覆麵的婦人端座在長桌一側。

徐瀅到了此時,心裡也有底了。

阮全走過去低語了兩句,那婦人微微頜了頜首,阮全便就示意徐瀅上前。

徐瀅上前躬身道了聲「夫人」,便就直起腰攏手立在旁側。

萬夫人打白紗後掃了她一眼,蹙眉道:「徐大人好生纖秀,可不像武將子弟。」

徐瀅微笑:「回夫人的話,家母是南方人,在下肖母。」

萬夫人端了茶在手,又看了她一眼,忽然又把茶放了,揚%e5%94%87道:「你不好奇我是誰?」

徐瀅望著地下:「阮公公乃是王府總管,不管夫人是誰,能差遣阮公公當信使的人,必定是在下仰望已極之人,又怎敢出聲詢問?再者在下是中軍營的官員,夫人是女眷,傳出去影響最不利的乃是夫人,因而不知道才是最好。」

她雖然不知道萬夫人尋她具體做什麼,但以她一個妾侍的身份,是不可能對她行什麼威脅之事的。

王府的妾跟尋常人家的妾可不一樣,她們享的福比別人多,地位也比別家的妾高出不隻一個等級,但相應所麵臨的束縛也更多。如果沒有什麼特殊情況,基本上可以說她們隻能守在王府四麵牆裡數晨昏日落的。

然她一個做妾的不安安份份呆在王府享福,偏跑出來見她這個小吏,還真是沒把王府規矩放在眼裡。

當然,她不必理會這麼多。

萬夫人揚起的%e5%94%87角收了回去,目光深深盯了她片刻,說道:「徐大人果然伶牙俐齒,怪不得小王爺會那麼喜歡你。」

喜歡她?這是影射宋澈跟徐鏞暖昧不清?

徐瀅笑了下,躬身道:「多謝夫人謬讚。僉事大人的確英明神勇,以言行教會了在下許多東西。不過說到賞識,在下倒是覺得,王爺對下官的肯定比僉事大人來得更多。」

萬夫人忽覺有口氣堵在%e8%83%b8腔裡。

眼前這小子明明隻有十六歲,怎麼行事說話竟然如此滴水不漏!

昨兒阮全提到徐家三房的處境時,她本打算以王府夫人的身份壓壓他,再給點甜頭他引誘引誘,沒想到還沒說到正題,這裡條條路就被她封得蒼蠅都飛不過去!

她對宋澈就真有那麼忠心?

她轉過臉看了看阮全,而後輕舒一口氣,伸手將幃帽取了下來,換上對端親王時那般的和善淺笑,說道:「大人心思縝密,真是令我也不由不佩服。明人不說暗話,我是常山王的生母,端王府的萬夫人。」

徐瀅深揖下去:「拜見萬夫人。」

阮全將她扶起,說道:「我們夫人今兒尋大人到此,乃是有要事相商,大人請坐下詳談。」

徐瀅早知道沒那麼容易脫身,假意推辭了一番,也就撩袍在萬夫人側對麵坐下了。

萬夫人道:「我聽說你大伯徐侍郎這個人雖然在朝上精明強幹,在家務事上卻犯了不少糊塗,還有你的大伯母馮氏,此前竟然扣住了令堂的嫁妝數年不放,想想你在這樣的環境下還懂得自力更生,力圖上進,真真是難得。」

徐瀅低首淺笑以示謙遜。

萬夫人又道:「貴府老太爺已仙去,按理是可以分家了,不知大人有無分府另過的想法?」

徐瀅道:「家祖立有遺言,不許子弟分家。在下不敢違逆祖訓。」

「大人也不必急著拒絕我。如果大人真有此意,興許我倒是能夠相助大人一臂之力。」萬夫人慢條斯理地說著,一雙美眸淺笑下顯得越發明艷動人,「也許不但能助大人脫離徐家,更能助得大人陞官發財。」

徐瀅笑道:「有這麼好的事情。不知道我又能為夫人做些什麼?」

萬夫人讚賞地看了她一眼,「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痛快,大人也不必做別的什麼,隻需要替我們常山王在小王爺跟前討到廊坊千戶長的職位就成了。」

千戶長的職位?徐瀅挑了挑眉。

萬夫人拿竹鑷往參菊茶裡加著冰糖,說道:「大人深受王爺和小王爺信任,相信辦這點事不費吹灰之力。大人若是事辦,那麼除了幫你說服徐侍郎許你分家,我再加上千兩的白銀為酬,日後但凡有晉職的機會,也定當替大人爭取。這條件如何?」

徐瀅屏息片刻,笑了笑。略沉%e5%90%9f,又道「夫人何不直接去尋王爺?」

萬夫人緩緩吸一口氣,說道:「王爺忠正耿直,舉賢避親。」

「既然王爺有示下,在下又豈敢違逆。」-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徐瀅手撫著茶盞,以略謙和的姿態說道。

早就料到盯著這位置的會有不少人,當初才會勸著宋澈趕緊把這事推回給皇帝,一來人選上避了嫌,不至於將來產生誤會,二來麵對這些來要官的人,也大可以推得乾乾淨淨。

昨兒程笙遞帖子的事宋澈後來就跟他明說了,但徐瀅卻不能跟萬夫人說這事。

軍職調動是衙門機密,若是透露出去,就是宋澈不拍死她,端親王也饒不了她。(未完待續)

☆、086 敢逼我跪?

「大人言重了。」

萬夫人放了鑷子,望著她:「我聽說大人的外祖乃是已故的楊學士,想必大人也讀過不少聖賢書。當今皇上至仁至孝,此次委任權落在小王爺手上,若是大人能以手足同胞四字打動小王爺,皇上和王爺自然不會說什麼。」

說到這裡她又歎了口氣,遙望著窗外道:「我們世子和常山王乃是親兄弟,雖說他不是我生的,但這些年我對世子的關切卻從沒少過半分。我也隻是希望來日世子身邊能有個兄弟幫襯,遇事也有個人好作商量而已。大人少年當家,想必能體諒我這番苦心。」

徐瀅心底笑笑,麵上倒是平靜:「夫人用心良苦,讓人感動。隻不過在下人微言輕,恐怕有負所望。」

她自己家裡一大堆事,哪有功夫去理人家內宅的勾心鬥角?莫說端親王對她十分不錯,宋澈本性也沒長歪,就算沒有這些,堂堂親王府後宅鬥爭又豈是一個小吏能涉足的?又不是吃飽了撐的!

萬夫人眉頭微蹙,「我可以再加一千兩。」

徐瀅靜靜望著杯口:「請夫人另請高明。」

萬夫人臉色微沉:「徐大人可不要不識抬舉。」

徐瀅遺憾地攤手:「我雖然很尊敬夫人,但是王爺是在下的上司,我也隻能跟夫人說聲抱歉。」

「徐鏞!」萬夫人站起來,方纔還明艷照的一張臉立刻陰雲密佈。

門外閃進來三四個人,到了徐瀅身後立刻押了她的肩膀。

徐瀅吃疼,又被按著跪在地下。

「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萬夫人居高臨下睥睨著她,「你是辦還是不辦?」

徐瀅前世當公主,雖然初初處境艱難。但除了皇帝太後以外也沒跪過什麼人,後來有姨母的調教而且自己又擅把握,得勢之後更加沒受過什麼閒氣。

這世裡因著出身擺在那裡,不得不調適心態適應社會,在端親王他們手下伏低做小,但他們卻並沒給她小鞋穿,就他們的身份。她就是跪也跪得。可眼下這個王府出來的侍妾居然一上來就摁著她這個朝廷命官就範。還敢要她跪她,這豈還能忍得!

她咬了咬牙抬眼:「夫人除了答應助我分家,還需給我三千兩的酬金!並且先付一千兩為定金!」

萬夫人神色冷峻。欲要怒斥,微頓之後卻是又緩了神色:「阮全,取銀票!」

三千兩就三千兩,隻要宋鴻能拿到這千戶長的職位。還在乎這幾千兩銀子麼?方才嘴那麼硬,說到底還是圖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