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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296 字 1個月前

61 又有約會?(求月票)

是程筠。徐瀅連忙笑著頜首:「小侯爺好。」正要解釋,卻見他身後又負手漫步進來個二十出頭的男子,頭戴烏紗折上巾,一身淡黃色宗親常服,雙眼雖半垂卻如明燈,薄%e5%94%87雖含笑卻隱藏機鋒,完全不是宋澈那等讓人無語的幼稚鬼,深知是了不得的人物。

但卻看不出是太子還是皇子,隻得略看了看後便垂首,深深施了個禮。

程筠道:「這是太子殿下。」

徐瀅便又單膝跪地拜了拜。

太子甚少到訪各衙門,原本看見徐瀅手裡還端著盤子,還準備提醒程筠莫要嚇著她,一見她知道自己是太子,居然麵不改色心不跳毫不露怯,不由也笑了:「連個從七品的小吏都這麼從容不迫,看來咱們的小王爺真是馭下有方啊。」

程筠素知徐瀅淡定,也衝她笑了下,才伴著太子走向宋澈房裡。

端茶倒水也是小吏們的事,徐瀅看了眼林威他們那邊,還靜悄悄沒動靜,太子他們也沒讓通報,恐怕回頭又要挨宋澈埋怨,便又端著盤子回了去,通知了林威劉灝去沏茶,才又折去公廚院子。

宋澈這裡正吩咐經歷們明後日的行程,忽見太子和程筠連袂而來,連忙讓人退下去,起身迎過來。

太子笑道:「太子妃害喜,看見我隻覺煩得很,我隻好出宮到處晃悠,慕溪說來看你,所以就來了。」

宋澈道:「準備明兒下衛所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挑出來應試武舉。」

太子跟程筠相視而笑:「武舉初試的名額共有五百個,各軍營的十個名額雖然有免去初試之權,但似也用不著你僉事大人親自下去挑選。你這是因為上次五軍演練的事跟後軍營較上勁了?」

宋澈有些臉紅:「哪裡?我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順便下去看看而已。」

林威和劉灝倒茶端果子進來。程筠看看他們空空如也的身後,不動聲色端了茶。

棗泥糕重做起來要費許多時間,徐瀅在公廚轉了半日,挑了盤栗子糕回了公事房。

三個人正在寒暄私事,徐瀅默不作聲將點心放在宋澈麵前,又插上銀叉就走了。

宋澈把徐鏞調到身邊本是有鬼,程筠和太子可都知道他跟徐鏞傳出來的那點破事兒。再加上日前在河堤鬧的那麼一出。驀地想起她方纔那句嗜甜的男人好色,心裡便虛了虛,再揣著這鬼去看太子和程筠。便正對上程筠一臉探詢的微笑:「徐鏞怎麼到你這裡來了?」

宋澈越發心虛,手裡杯子一抖,連忙放下來。

太子懶洋洋扭頭:「方纔那個就是徐鏞?」徐瀅來的時候他明明跟宋澈說著話,連眼角也沒往她臉上溜一溜。偏又神奇地知道程筠說的是誰。

宋澈哪裡有臉說把她挖過來是為了整走她,遂道:「這幾日軍務忙。臨時調了過來幫手。」

「忙?」太子揚揚眉,一手虛支著椅子,笑得意味深長。

宋澈心裡又開始發毛了。他怎麼連個謊都說不好!

程筠笑道:「聽說是徐侍郎的侄兒,也是官家子弟。不如把他叫過來坐坐。」

太子並沒什麼意見。

徐瀅才回到座位上喝水潤喉,這裡衙役就把她傳過來了。

一進門,三雙眼如燈籠似的灼灼望向她。

好在她見慣大場麵。微一頓便就笑著上前,躬著腰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和大人們有何吩咐。」

宋澈溜眼望著太子。太子道:「聽說你伯父便是兵部侍郎徐少澤,徐大人的傷好得怎麼樣了?」

徐瀅道:「回殿下的話,昨日看見家伯正拄著杖在院子裡看書呢。」

太子點點頭,看到宋澈麵前插銀叉的栗子糕,又想起剛才在門下她的從容,遂漫聲道:「僉事大人不是常欺負你麼?你怎麼又肯被調到這裡來?」

宋澈立刻被茶水嗆了。

程筠也看過來。

徐瀅道:「回殿下的話,殿下許是聽錯了,僉事大人高風亮節寬容大度,對上忠誠對下關愛,並沒有欺負下官。話說回來,縱然僉事大人真有關照下官之處,下官身為五軍衙門屬官,上司有臨時調遣,也該服從命令,欣然往赴。」

太子盯著她看了會兒,沖宋澈笑道:「瞧瞧。」

宋澈又羞又臊,站起來道:「好了好了,我們去找宋裕,我知道他新近得了套好茶具。」

太子隻好站起來:「沒見過你這樣的,凳子都沒坐熱,便催起我們來。」

程筠笑望著徐瀅:「徐鏞也跟你們大人一同去。」

徐瀅才不去,他們這幫王孫公子在一起,她去了擺明隻有端茶倒水當小廝的份,何必這麼為難自己。笑道:「下官手頭還有些瑣事要忙,雖說是僉事大人寬厚,但下官卻也不能忘了分寸。拿了朝廷的俸祿,自然是該做好份內事的。」

程筠笑笑,不再說什麼,落在宋澈後頭,慢慢出了門檻。

徐瀅自是要送出院門的。

到了廊下,太子和宋澈邊走邊說話,而程筠越走越慢,到了拐角處,竟是停了下來。

徐瀅也隻好停在他身後。

他回過身,衝她笑了笑,目光落在她頰畔纓帶後露出的半邊耳垂上,說道:「聽說前些日子你也摔傷了%e8%85%bf。」

徐瀅沒料他會提起這個,忙笑應:「小傷而已,早就好了。」

程筠點點頭,再笑道:「濟安堂的餘大夫,也常到程家看病。」

徐瀅一下子笑不出來了。徐鏞的傷是餘延暉看的,正常情況下他們這種有道德的醫者都不會在外亂傳別家的患者情況,可是程筠提到徐鏞的傷又提到餘延暉,難道意思是說他已經知道了他們李代桃僵來衙門的事?

她饒是再機敏,一時間也未能立刻反應過來。

程筠又笑了笑,轉身走了。走了兩步他又踟躕慢下,最終又還是回轉了身來,說道:「我昨日聽司天監的人說,崔家正在籌劃崔嘉的婚事,這幾日正在請司天監擬良辰到徐家提親,真是恭喜。」

徐瀅愣了愣。

崔家提親這事,也值得他跟她恭喜麼?

崔家隨時會來提親這她知道,但卻沒想到會從程筠這裡率先知道消息。

上次在程家,他讓馮清秋去跟崔嘉請教吹笛子,很顯然說明他是清楚崔嘉對馮清秋懷著什麼心思的,難道他剛才說那些話給他聽,乃是為告訴她崔家提親這事做鋪墊,讓她知道崔家並不是什麼好人家?

程筠也是這麼八卦的人麼?

不過,又得感謝他這麼八卦,他不八卦她又要怎麼才能知道這件事?

楊氏和徐鏞八成是盼望著她早日嫁去崔家的,徐家出於利益關係,肯定也不會阻攔,原先她想著為了門婚事去傷徐鏞楊氏的心也不值,寒了他們對她的一番心,她自己也沒好處,可如今既然提前知道,當然就得爭取爭取。

這麼說來,早上崔二小姐遞來的那封帖子,就愈發有些蹊蹺了。

一時間心思紛湧而至,抬眼再打量他,目光裡就有些罕見的深黯了,「小侯爺莫非——」

「下月初一城西伍門寺會有場蓮台法會,正好我是那裡長年的香客,有被邀請去用齋席,不知道我有沒有幸邀請徐兄一起去?」

未請徐瀅把話說完,程筠已經微笑說道。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徐瀅微凝了雙眉。

他也請她去逛寺廟?最近這是怎麼了,很流行去聽梵音嗎?

她若有所思望著程筠,微笑了下。

徐府這邊徐鏞在書房裡呆得有些發悶。

雖說難得有時間籌備武舉,但日日悶在屋裡,練武也練不得,出門也出不得,見客也見不得,除了掰著指頭數日子便就是一遍又一遍地派金鵬去濟安堂買藥,連請餘延暉上門都隻能找晚上徐瀅在家的時候,也覺得有些難熬。

再想想徐瀅跟宋澈之間接連鬧出的風波,他這眉頭就始終舒展不開來。

好在是府裡最近沒出什麼異常,徐少澤在養傷,馮氏就是想尋三房的晦氣也沒有機會。上次徐冰被宋澈打那事,也在馮氏撒火之後沒再有動靜傳來,應是徐少澤壓下來了。

林閣老將致仕的消息他也有收到,徐少澤這麼隱忍,看來並不隻是怵著宋澈,而是為著馮玉璋競爭首輔而來,等馮玉璋當上首輔,局麵恐怕又會有變化了。

下晌正在書房無聊翻看其外祖父留下來的一些零碎文章,算算徐瀅也快回來了,就拋了書。想喝杯茶,石青去了買藥,丫鬟卻又皆在內院,隻得走出門自己尋人。

才到房門外,就聽見石青引著人往院裡走來,陸翌銘的身影正好出現在院門口,目光落到他身上,立時便驚訝道:「不是說你去衙門了嗎?」

徐鏞退避不及,隻得硬著頭皮道:「今兒衙門無事,回來得早。」

陸翌銘也未做他想,抬腳便進了院來。

徐鏞如今慢些走還能夠保持不讓人看出來,等陸翌銘先進了屋,他也裝作清理書本慢慢回到書案後坐下。一麵跟金鵬使了眼色讓他去守著街口別讓徐瀅回來撞破穿了幫,一麵問起他前幾日在龍舟賽上的差事。

062 改變主意

陸翌銘道:「我原是無暇去的。你也知道,我們家裡學業好的子弟不隻我一個,我們老太爺並不指望我考中為官,如今這當口,這些瑣碎事總是會挑我這樣希望不大的人前去的。」言語裡又有無奈和落寞,但卻與他的神態語氣渾然化為一體。

徐鏞知他處境,自然也隻有寬慰:「你悟性極好,目標又明確,自然能中的。」又道:「等好歹有了官職,也就不在乎姑丈他們如何了。」

「我何嘗不是這樣想。我甚至覺得,考中後就算是放我去外省當個縣令,我也願意。」陸翌銘捧著茶,眉頭在無意識下微微皺著,一張五官俊秀的臉,平白地多了幾分肅殺之氣。「如果我母親尚在就好了。」

徐鏞聽他說到這個,不由沉默下來。

說到徐少惠的死,至今讓人替陸翌銘難過。

徐少惠是徐家僅有的一個會看在徐少川的份上對楊氏真心親近的人,但在十二年前,她們姑嫂相約去郊外踏青,途遇暴雨,馬車側翻,兩人皆從車廂裡翻出來,徐少惠和楊氏同時慘遭驚慌後的馬蹄踐踏,楊氏輕傷,休養了幾個月後無礙,但徐少惠卻受傷極重,回府不久便過世了。

當時陸翌銘還隻有五歲,哭暈在徐少惠靈前的樣子徐鏞依然深深記得。尤其是當後來徐少川過世後他更加能體會到陸翌銘的心情,因而這些年,兩個人之間的情分竟比彼此的親兄弟還要融洽。陸翌銘有什麼事情也願意跟他吐露。

相互歎惋之餘小廝端了些果子進來。

陸翌銘從心事裡回神,說道:「瞧我,好端端說起這些沒用的。我聽說今年的武舉如期舉行,按以往每年的慣例。各軍營都有幾個免於初試的名額,而這次中軍營裡管這件事的是端親王世子,你成日裡跟在端親王身邊,不知道有沒有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