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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嫡一號 青銅穗 4327 字 1個月前

去了,下次再弄出點什麼事情又來逼著他把徐鏞逐出去,他怎麼辦?

要想擺脫這完全被動的局麵,同時又穩住這層關係,他就隻能另外再找個靠山。

徐鏞這裡既然已經跟端親王父子搭上線,那他藉著徐鏞跟端親王拉拉關係對自己豈不是大有好處?

但馮氏頭髮長見識矩,她竟然隻管仗著馮家在他麵前耍威風。

「大人,五軍都督府那邊端親王遣人來拿今年兵部劃給中軍營下麵衛所的補給帳目。」

門外衙吏垂著走進來稟道。

他擲了手上的筆,抽開櫃筒去翻冊子。

翻了下他又停住,抬頭道:「來的是什麼人?」

「是個都事。」

他眼珠兒轉了轉,想了下,「告訴他,一會兒我親自送給端親王去。」

可巧他正想著這事,端親王就派人來了,這不是老天爺在助他麼?

他低頭連喝了兩口茶,挾起帳本便往承天門去。

兵部尚書由劉閣老兼任,劉閣老忙於內閣事務,兵部的事基本上都交給他和右侍郎共同處理。雖說兵部有調兵之權,跟手掌京畿內外三十八衛的中軍營時有公事往來,可論起直麵接觸,他這個左侍郎卻少有機會麵見端親王。

衙門大院裡呈現著軍營的規整,不要說廊下站著的人,就連院裡種的綠植都似乎受過訓。

到了左都督公事房,廊下有著青色官服的衙吏走過來:「大都督已經出發去下麵千戶所了,徐大人若送了帳本過來,請交給下官便是。」

竟然這麼不巧。

徐少澤有些失望,又隻得把帳本遞了過去。

折回到石階下,想了想,他又抬腳往左側月亮門那頭的僉事公事房走來。

門下樹蔭裡幾個小吏在磕瓜子。

「……可不是,我們聽得清清楚楚,宋僉事吼叫著讓徐鏞脫衣裳,徐鏞還喊著讓他別動手動腳呢!」

「還有還有,我還聽說從冀北侯府裡赴宴回來的人說,連宋僉事身邊的流銀都躬著腰跟他說話,你們想想,流銀是什麼人啊?他可是打小就在宋僉事身邊侍候的,宋僉事許他有掌管他私物的權利,他在親王府的地位是僅次於伍大人的!連他都給徐鏞低頭,你們想想,這事兒有多靠譜?」

「就是就是!」樹下嗶剝的磕瓜子聲愈發緊密了,「照這麼說來,宋僉事隻怕早就盯上他了,唉,可憐的徐鏞,就他那副身骨兒能頂那頭炸毛獅子幾下捅?哎,我說他那雙%e8%85%bf該不會是被宋僉事索愛無果之後給打斷了的吧?」

門下的徐少澤聽得鼻血都差點噴出來了!

他們是在說宋澈看上了徐鏞?

019 馬的秘密

更新時間2015-11-4 7:03:49 字數:2325

徐鏞的%e8%85%bf傷了已有七八日,先前請的大夫是胡同口醫館的大夫,雖然已經消腫了,但餘延暉到來之後看了看,立刻揚高了一方%e5%94%87角,本就揚著下巴看人的他臉上愈發怠慢。也不多話,察看完之後開了些內服外用的藥,便就起了身。

楊氏本想打聽下具體傷情,見問三句他也才懶懶地答一句,滿腹的話竟生生給憋了回去。

徐瀅送客出來,到了廊下無人處,從侍棋手上接了把銅板遞過去,「有勞餘大夫。」

餘延暉瞅了一眼後抬眼望著天:「姑娘免了,診金府上公中會出。」

「我這出的可不是診金。」徐瀅慢騰騰從侍棋手上接了個手絹包兒打開來,「我這裡有包馬食,想煩請餘大夫給我驗驗,這裡究竟有些什麼配料。」

餘延暉扭過頭來,挑眼盯起了她。

濟安堂是京師老字號的醫館了,餘家五代行醫,到了近兩代名氣更是響亮,因而往權貴富戶後宅裡走動的機會也多,徐鏞的%e8%85%bf是騎馬摔的,徐瀅私下裡出錢請他驗馬料,擺明了是她懷疑這馬料裡頭有陰私,哼,徐宅內裡水深著呢,他才沒那個興致去摻和。

他袖了手,瞇眼望起欄外合歡樹:「在下隻管醫病,不管驗藥。」

要不怎麼說世道好呢,這年頭,一個看病的大夫都拽得二五八萬的。

徐瀅也不生氣,反手又從畫眉手上抓過來一張紙,笑瞇瞇道:「餘大夫不肯幫也沒關係,我這裡拿著的也是個治跌打的方子,吃了也能治好我哥哥的傷,隻不過就是得讓他再在屋裡呆多個十天半個月而已。今兒早上是徐家的人拿著侍郎大人的帖子去請的你,你說,到時是你吃虧還是我吃虧?」

餘延暉吸氣無語了,世上竟然有這麼卑鄙無恥的人?

餘家就是靠著這麼些年的口碑才把濟安堂做到這麼大,一個跌打傷而已,要是傳出去治了個把月才好,那麼豈不是被她砸了招牌?豈不成了他人生汙點?

他咬牙看了她半日,說道:「少嚇唬我,你敢拿大少爺的傷病開玩笑麼?」

「哪裡是開玩笑?」徐瀅攏手道,「馬料是從我哥哥摔倒的那天的馬廄裡拿來的,我查這個也是為了徹底找到他受傷的原因,餘大夫不過舉手之勞而已,卻罔顧醫者濟世救人的原則,我又怎麼能相信你的藥真的能治好我哥哥的傷?」

餘延暉臉色臭得跟牆下水溝一樣了。

徐瀅卻從容自得,不緊不迫。

餘道暉瞪了她片刻,恨恨放了醫箱,奪過那包馬料,走到陽光下看了看,又嗅了嗅,然後又沒好氣地將東西塞回給她:「有苦艾草!」

「苦艾草?」

「這種草泡水或直接吃都會致幻。」餘延暉鬱悶地擦著手指。他是京城裡輕易請不到的名醫,居然被逼著看起了馬料……

徐瀅對他的鬱悶視若未見。馬料裡有致幻的苦艾草,那麼也就足以解釋當日徐鏞的馬如何會撞上牆頭了。但誰會起這麼歹毒的心呢?三房一家正因為勢弱,隻要別人佔他們便宜的份,從來沒有會礙著別人的地方,誰還會這麼看不慣他,想把他直接整死?

「告辭。」餘延暉擦乾淨了手,黑臉拂袖子道。

徐瀅笑道:「還要再問餘大夫,我哥哥的傷勢如何?多久能走路?」

「大少爺有武功底子,沒傷到關節要害,照我說的用藥,十天能走路,二十天跑步沒問題。」說完他斜眼睨著她,然後一伸手把她拿著的藥方子接過來撕了,「告——辭!」

「餘大夫!」

「還有什麼事?」他已經很忍耐她了。

徐瀅含笑指著廊椅上的醫箱:「你忘了這個。」

他騰地紅了臉,瞪了她一眼,抓起藥箱飛也似的跑了。

徐少澤從五軍都督府回到兵部衙門,整個人都有些不太妙。

他萬萬沒想到五軍衙門裡居然在傳徐鏞跟宋澈有些不清不楚,他就算是個武夫出身,可好歹也是個文官,禮儀廉恥不是全都在乎,總還是知道幾分的。徐鏞乃徐家的嫡長孫,他怎麼能成了宋澈的孌童呢?這這這,這要是傳出去,他這張臉還往哪兒擱?

到底這一整個下晌都不知道怎麼辦差事了,索性就撂了筆,駕馬回府來。

馮氏正在屋裡看綢緞,接連七八日都沒有見得著馮夫人,這擱在從前也是沒有的事,趁著天將入夏,她也該挑幾匹好緞子去生母那裡找找門路了。

若沒有馮夫人顧著她,她哪裡還能有如今的風光?

徐老太太身為婆婆,這些年對她卻是百般遷就,這要真鬧掰了,她對徐家來說無可利用之處,老太太還不知怎麼把這些年的伏低做小返回到她頭上來呢!

為了她自己以及兒女們的將來,她絕不能得罪馮家任何一個人,更不能逆了馮夫人的意。^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徐少澤陰著張臉推門進來,大夥便就無聲地退散了。

馮氏因著他給徐鏞請醫的事也是怒著,因此並沒理會。

倒是徐少澤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摘下帽子,沉著臉鄭重地道:「出事了。」

馮氏頓了下,還是忍耐著走過來。

徐少澤開口把日間在五軍都督府聽來的事情說畢,眉頭也跟著鎖得死緊了:「鏞哥兒本性耿直,並不是那種奸佞之人,可這話是宋澈身邊的人傳出來的,我就糊塗了,如果真沒回事,他們怎麼會這麼傳呢?」

馮氏滿腔的怨念,忽然也被這消息驚得不知蹤影。

那日徐少澤跟她說徐鏞和宋澈關係不錯的時候她並未當真,眼下聽他這麼一轉述,心裡卻也打起鼓來,如果這事不是真的,衙門裡的小吏絕不敢胡編亂造,而宋澈據說如今還沒娶妻,也沒聽說有在外宿花眠柳的毛病,這麼想想她倒是有幾分信了。

她垂頭沉%e5%90%9f半晌,忽然又想起徐少澤還巴巴去給徐鏞請大夫的事,遂也將手裡兩塊緞子擲在榻上,沉臉坐下道:「原先我說他打的就是想攀高枝兒的主意你還不信,他撇下你這個親伯父不求非去求個外人,隻怕就是打聽到人家小王爺有這個癖好,所以才去求的劉沁。

「那劉家兄弟又是什麼好人?成日在三教九流堆裡混,這些事情他們消息是最靈通了。無風不起浪,如果沒這事,旁人怎麼會瞎說?鏞哥兒又生的白淨,他要是有心侍候,根本就用不著花什麼力氣,小王爺也會賞他口飯吃。我看這事就是沒有十分真也假不了了!」

雖說這事傳出去影響最大的不是他徐鏞,反而是他們長房,可眼下她倒寧願這事是真的了。

倘若這事是真,豈不就是現成的把柄讓她治徐鏞麼?

想到這裡她忽地又精神起來,湊過去道:「既是他犯下這醜行,你豈不就正好拿這事罰他來著麼?就憑他做出的這事,正該將他們逐出族門從此與之斷絕關係!」

020 這大伯母

更新時間2015-11-5 7:03:24 字數:2418

徐家有家法,若是因罪而逐出去,就沒有了分家產的資格,如此一來,正好三房的家產就能到手了。

「這怎麼行?」

徐少澤愣了下搖起扇子:「老太爺臨終前一再交代不許分家,此事事關重大,咱們幫著掩瞞還來不及,哪還能大張旗鼓地治他?再說了,這事是真是假還難說呢。倘若沒這回事,倒是我自己把這話給捅開去了,豈不是我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誰讓你大張旗鼓地治?」馮氏站起來,「眼下因著馮家這事,便是假的你也隻能當真!你隻需私下告訴他犯了什麼家規,不由分說逐了他便是!馮家自然也不知道內情,隻當我們已經有過交代,豈不是兩全之策?」

徐少澤□了她一眼。

「你倒說的輕巧,他們孤兒寡母地出了徐家,怎麼過日子?再說瀅姐兒與崔家還有婚約,將來她出了嫁也還能帶契徐家幾分,不管怎麼說,崔家娶了她,總不能連我們這負有教養之責的伯父伯母都撇在一邊罷?逐出去了可就什麼都沒了!」

馮氏聽到崔家二字時頓時噎了噎。崔家掌著親軍十二衛,這樣的好親戚,的確不是那麼好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