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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雪舞不過是想要一個人而已,卻是誰都不成全我」。

她從來不喜殺戮,也從來不想去做那所謂的強者,她想要的,隻是快快樂樂地待在小師叔的身邊而已……

「我知道,我知道,你隻想好好地待在墨離身邊……所以,現在,你才更需要冷靜,去爭取你想要的啊,千萬不能在這麼關鍵時刻,讓一切努力功虧一簣……你知道嗎,墨離他知道真相時,他的痛苦又何曾比你少?」

她本來是不想說這些的,可是,這個時候了,她覺得花朵有權利知道這一切,不然,對兩人都太不公平了。

「什麼意思?」

「你知道傾城他的凡身現在在哪裡嗎?」

雙眼幾乎失了焦距的人轉身看著身後的女人,眼裡有些不解。似乎這個女人提醒了她一個了不得的信息,以前那個叫做「墨傾城」的人去哪裡了?

天武帝將她領去的地方卻是皇宮的祠堂,那裡,角落的一處牌位豁然寫著「墨傾城」幾個字,刺眼的字,幾乎讓花朵魂魄都跟著震了一震,她有些不可置信,腳步踉蹌地後退幾步,「這……」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嗎?」這其實是天武帝最不願意麵對的殘酷現實,不管怎樣,那個凡人的身子也是她十月懷胎身下來的,就算再怎麼知道裡麵那具魂魄終有一日會魂歸本體,她也是在好好的珍惜疼寵的,墨傾城,就是她的孩子。

「孩子,你曾在地獄十八層經歷的一切,他一一經歷遍……你知道嗎,隻有禸體凡胎才對疼痛最是敏[gǎn],你知道他是怎樣死的嗎?是自己對自己的千刀萬剮……你知道他當時的表情是多麼絕望,又多麼悔不當初?」

說著說著,女人竟已是淚流滿麵,那是她的孩子,那一刀一刀的割下,其實也是割在她身上,她也跟著痛了這麼久……

她理解他急切地想回歸本體的願望,可是,為什麼她還是想哭……他知不知道,作為母親,又怎能看到自己的孩子死於那樣的慘景?

「別說了,別說了。」

一旁的男人蹙著眉頭,滿是心疼地將女人抱入懷中。

千刀萬剮嗎……很痛的,很痛的……

所以,那麼長的時間,小師叔隻是不敢麵對她而已嗎?花朵怔怔地看著麵前哭得傷心的女人,不知為何,也跟著流起了淚,她更願以著如今這凡身,跟著那個叫做墨傾城的人走到終老,她一直一直想把所有都與他,看著他,照顧他,覺得好幸福……

他為什麼就那麼急著要回去?他明明知道,不管她變成了怎般模樣,隻要在她身邊就夠了,她就隻想要他陪著自己……其他的什麼都不想要。

「對不起。」花朵終是心生了愧疚歉意,她看得太清楚,這個女人現在是有多麼痛苦,儘管她想知道更多,可是,她又怎麼忍心再去揭開她心底深處始終未曾痊癒的傷疤?

此時,她再待在這裡,似乎也沒了什麼意思。

「打擾了。」

時間這東西,總是可以慢慢治癒一個人的,就像她,當初覺得自己不會再活於世上了,現在還不是好好活著?心裡,多了的是無悲無喜……原來未曾放下的執念,也淡薄了許多。

活在怨怪中又有何意義,不如去爭取剩下的能爭取的。

……

「敖大人」,已是淚眼朦朧的人轉身,看著身後默默跟著的男子,「我想去個沒人的地方」。

思緒紛亂的時候,尋一個安靜的地方是最好的。

「好。」

他帶她去了都城外的一處懸崖,周圍高山峭壁,前麵霧海茫茫,無一聲鳥語,無一隻走獸,寂靜得可怕,卻也是最適合她的。

「想哭就大聲哭吧,這裡沒人。」

好久好久,安靜地坐在懸崖邊的人木木地道:「怎麼辦呢?我腦子好亂,想哭又哭不出來。」

「你想要我做什麼,儘管說,以後再有誰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去與你討個公道。」此時,就是她要他立馬去天上取了那仙帝的人頭,他都義無反顧!隻要她心情好起來就好。

「敖大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其實,花朵細想來,身邊的一個個,對她太是掏心掏肺,她其實真真是被很多人呢愛著的,保護著的,包括那個叫做……青鋒的……

因為你老媽是她的米分,我就是聽著她的故事長大的。

說她是他的女神,還不如說她是他曾經的榜樣、心目中真正的英雄,對,曾經……誰會知道,從小到大,最大的,眼巴巴地希望著的,就是能看一眼他的女神的風采,那個以一把妖刀名動天下的至尊強者。

隻是,一切與他想像的,差距又似乎那麼大,畢竟他的願望,太過美好了。

他現在才知道,這世上,沒有誰是強大得無懈可擊的,在人前,有些人命名那麼堅強,卻是誰都不知道,那人會在何時,在無人的地方哭泣,就像,眼前,他的女神脆弱起來,比誰都要柔弱,柔弱得讓他恨不得拿自己的所有去保護……

說實話,現在想來,他們之間這牽絆好奇怪,就隻是他自己在心中編織的英雄夢而已……卻是他又喜歡得緊,不願意放下,他很感謝他老媽,也感謝上蒼,讓他有機會走近她,看到她的一顰一笑,一悲一喜……

不過,這些話他卻是不想與她說,他自己知道就好。

「誰讓本少爺是男人呢?」本少爺的女人,本少爺不保護誰來保護?

「那你現在變成狗狗可好?」

「……」本少爺堂堂饕餮一族後人,憑什麼變狗!說了多少次,本少爺不是狗!!

「好吧。」不情願由怎樣?誰讓「本少爺的女人」心情不好?現在她最大,就是要他變豬八戒,他都乾……哎,男人啊。

一身長毛在天光下泛著銀光的狗狗安靜地臥在女子身旁,陪著她一起賞眼前大好河山。

良久,寂靜的懸崖邊,終於響起了女子孩子一般的嚎啕大哭。

☆、第140章 芳華落地

魔氣肆虐的世界,唯獨一座空庭,獨守人世芳華,殘月當空,夜風吹過,漫天紅米分飛揚,好不夢幻迷離。一株五人合抱粗的老桃樹上,一身青色衣衫的男子半瞇著眼眸看著眼前盛景,眸色裡有些淡淡的孤寂,清風過處,雪發飛揚。

雪白的指尖輕輕接住一片米分白的花瓣在手裡,貓耳麵具下,紅%e5%94%87輕啟,聲音沙啞又脆弱,「我的丫頭,為什麼你總是要待在我見不到你的地方?」

他活了這般久,掙紮了這般久,就隻是為了找她而已,卻是殘酷如她,他從來滿心喜悅地站在她麵前,她卻當他是陌路,那麼多過去,不知被誰抹殺了個乾淨。

他拿三年的時間放下,卻是又日日想著她,就想著,或許,她哪日會憶起他,念起他,或是想起什麼,就會來看上一看他,告訴他一句,「我回來了」,兌現那句也許再也不可能實現的諾言。Ψ思Ψ兔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線Ψ上Ψ閱Ψ讀Ψ

那樣,他真真是死也瞑目了。誰又知道,這句話才是他這生生世世的執念。

千年,萬年的時間都放不下,何況是短短三年,不過就是三個春秋冬夏,怎能放下?

但是,就算站在了這三界至尊的位置,她還是不會看到他。

他看到了,他的世界在慢慢崩塌。

「我怎麼開始有些怨你了呢?」看著那被風送到不知何處的花瓣,他有些出神的喃喃自語,「不對,是我自己咎由自取,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對我的懲罰而已」。

本來溫柔的夜風突然淩厲了許多,滿園桃花被那陣狂刀一般的風刮得漫天飛揚,不出片刻,剛才還是如雲的花枝,此時全然光禿禿一片,就連剛出苞的花骨都被洗劫一空,半個不留,隻那殘留滿地厚厚的花瓣鋪成的地毯,見證了適才院子裡桃花綻放的盛景。

「尊上這是打算待在這裡永遠都不出去了嗎?」

閒散倚坐在樹枝上的人轉頭,看向園子來處,狹長的黑眸寒光一閃而過,卻是未曾作答。

似是早就料想到了他的反應,門口的人也並未在意,隻低低冷笑了幾聲,慢悠悠地踩著步子往著園子裡麵走來,「屬下適才在外麵待了幾乎半柱香的時間,尊上是故意容人屬下的放肆呢?還是……」

來人停了步子,抬頭看向幾步之外高高在上的魔尊,眼眸裡全然是放肆的諷刺,「如傳言所說,您的修為果真是不如全盛時期的一層?」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樣?」

「如傳言為虛,那屬下來此隻為請尊上出山,完成一統三界的大業,如若不是……」

精緻華服在身的人低頭,慢悠悠地吸了一口手裡的靈煙,待那靈氣在全身經脈過了一遍,才舒服地瞇著眼眸斜眼看著樹上的人,轉換了話題道:「尊上知道屬下最恨的是什麼人嗎?」

樹上的人不語。

來人自顧自說道:「在屬下看來,不,在妖族和魔族的好多人看來,這世上有那麼兩位尊主本來是最有可能改寫三界歷史的,他們一人為半人半妖,一人為魔,尤其是那位魔者,流著最是不受天道眷顧的魔族血脈,卻是歷經千難萬險,撐過九重紫雷劫,一舉成為了千古難見的魔仙,名動三界,實力之強悍,連仙帝都避讓三分。」

青衫人知道他說的是誰,隻不過,那都是過去罷了,就像曾經名動三界的顧雪舞。

來人眼裡是全然瘋狂的崇拜,「那時候,就算他仙族集所有之力對付這位魔仙,他也未見落了下風,若他當時願意一口氣將天界踏平,說不定早就是他的天下了,尊上你說這樣的人厲不厲害?」

「那也隻是傳言罷了,他若真有那能力,那時又何必遲疑那一步?」

那上界根本就無他一絲立足之地,仙族人對魔族的偏見,讓他走到哪裡都似「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看他的眼神不是避之不及就是如看垃圾一般嫌棄,沒有人願意和他說一句話,更沒人與他同桌宴飲,那裡的所有人都覺得,終有一日他隱藏得好好的魔性會顯露出來,醜惡的麵目也終將暴露出來,嗜殺是魔族的本性,終有一天,他會危及仙界的安寧。

在仙族人看來,他是個本不可能出現的異類,因為,「天道」是從來不允許妖魔兩族有機會「接近仙界」半步的。所以,有一天,他們終於決定,要清除他這個因「天道」的疏漏而產出的「半成品」。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帶給了妖魔兩族前所未有的希望……為何妖魔兩族就該低人一等?為何妖魔就不能真正成仙?」說到這裡,男人的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