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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歇斯底裡,眼淚莫名地就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從小到大,就二姐一人對我好,要是沒有二姐,我早就死了,厲鬼又怎樣,二姐又不會害我,我就是要二姐!」

說著,花雲哭得越是凶了起來,猛力地搖著花朵的身子,想要將人搖醒,「二姐,你快醒醒,你醒醒啊,我不要你離開我……嗚嗚……你快醒醒啊,你平日裡不是那麼厲害嗎,把她打跑啊……我不想離開你,嗚嗚,你別不要我了……」

那具木偶般的身子,卻是沒有絲毫要醒的跡象,哭得淚眼朦朧的人,看著她額頭上的那張符紙,眼色一閃,伸手就要將之除去,卻是被眼明手快的宋庭一把拉住,她隻得轉頭對著一旁的花大熊兩母女道:「麻煩兩位將孩子帶走一下。」

花大熊反應過來,這才愣愣地走過來,將%e8%85%bf腳並用地掙紮的花雲給拉開了,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二姐被帶走。

倒是蕭老婆子突然轉身,奇奇怪怪地來了一句,「死丫頭,你哭個什麼勁兒?你二姐啥時候不要你了?」

那哭得撕心裂肺的孩子聽著這一句,正是掙紮得厲害的身子突然一頓,抬頭,愣愣地看著那顫顫巍巍地離去的人……

*

正午時分,天上的日照烈得很,怨鬼道上,一片沙塵漫漫。

走到黃葛樹下的蕭老婆子突然停了下來,將前麵一直不知道在想著什麼的宋庭喊住,道:「我現下突然有些事情要問上一問這孩子,你先帶著二丫走吧……」

「婆婆……這……」宋庭看了看前麵鬼氣森森的怨鬼道,有些猶豫起來,這蕭婆婆如今年齡大了,她怕……

「哼,你以為婆婆我年紀大了就不中用了?」蕭老婆子手上枴杖往著地上狠狠一跺,麵色不豫道,「我老婆子活了這麼多年,走的路可比你吃的米多,這怨鬼道我來來去去走了這麼多回,我看他哪隻厲鬼敢來惹我!」

聽著她這般說法,宋庭也不好再多說什麼,隻得告辭先走一步。

「等等。」

被叫住的宋庭,轉身,就看著蕭老婆子不知從哪裡撿了一片樹葉在手上,手指一動,在上麵唰唰唰地不知寫了些什麼,然後將之對著她一扔,「若是那怨鬼道上的紅衣鬼要與你過不去,你就把這片樹葉交給他,看在我蕭老婆子的麵子上,他定不會為難你的……」

「……」宋庭想到那槐樹上的紅衣鬼,心頭沒來由地緊了一緊,這紅衣鬼,她根本就看不透修為是多少,怕是在她之上好多……若是他真要與她為難,怕是她今日就會交代在這裡。

聽著這老得快入土的蕭婆婆這般說,她心頭也是一驚,想不到,這蕭婆婆在這裡待了這般久的時日,看來在這怨鬼道也是有些積威的,若真是這樣,那她便是不必擔心她的安危了。

捏著那明顯是她的保命符的葉子,宋庭對著麵前的老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這才轉身,帶著花朵離開,踏上怨鬼道的路。

待聽著兩人的步子遠了,蕭老婆子這才轉身,兀自在黃葛樹下尋了一處坐下,嘴邊不斷念叨:「這破天氣,怎的這麼熱!熱死老婆子我了!」

樹下,抱著孩子卻是沒有一點汗意的人,抬頭瞟了一眼正午的烈日,幾步上前,彎腰,有些好笑地看著麵前這皮皺眼瞎身子也縮水了好多的老人家,道:「婆婆不是有話要問上一問我嗎?」

正拿著一片葉子顫顫巍巍地扇著涼風的人手上動作一頓,鼻息重重地「哼」了一聲,抬腳便是準確無誤地踢上了麵前人的小%e8%85%bf,「我現在才發現,你這傢夥就是隻不折不扣的狐狸,就知道在一邊看戲」。

還未說完,花朵便聽見麵前的人一聲低低的淺笑,然後,一隻帶著絲絲涼意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麵容,「傻孩子,婦唱夫隨不好嗎?你既然喜歡演戲,為夫怎會不給你捧場?」

這人親密的舉動,讓從來「純情」得不得了的花朵臉上一陣漲紅,有些不自在地打開臉上的手,「誰說我是在演戲?」

「那我們來說說,你那半成的修為,去了哪裡,嗯?」墨傾城,說得不緊不慢,聲音裡一片無波無瀾。

花朵的脊背猛的一緊,抬頭,掀起一線眼白對著麵前的人,聲音也帶上了一絲涼意,「你,到底是誰?」

「我若不告訴你呢?」

「……你信不信,我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的。」

「是要為夫的脫光光,然後鞭子伺候?」對於花朵的威脅,墨傾城倒是絲毫沒放在心上一般,眸色間也越是揶揄起來,順便還抬手,將她花白的發間那幾片碎葉取下,一邊喃喃自語,「我家的孩子,我都捨不得動她半分……」

「……」可惜花朵現在眼瞎耳背,聽不得清楚,「你說什麼?」

……

那廂,正翹著二郎%e8%85%bf滿眼愜意地躺在那粗大的枝幹上看風景的青鋒,老遠地看著被捆仙索捆得結結實實的「花朵」,微微瞇了瞇眼睛。

☆、第047章 到底殊途

「婆婆,這是要把我家丫頭帶到哪裡去?」

那棵不知長了多少年的老槐樹上,一身火紅衣衫的人,懸在下麵的右%e8%85%bf優哉遊哉地晃動著,撐坐在樹上似是百無聊賴,勾魂奪魄的桃花眼微微瞇起,看似帶著繾綣的笑意。

明明隻是平常的一句話語,就似常人談起天色一般隨意,卻是讓宋庭心底無端生出一股寒意,她抬頭看著樹上的鬼物,皺起了淺淡的遠山眉,今日,要從這鬼物腳下走過去,怕是有些難。

果然,還未等她有所反應,火紅飛揚之間,樹上的人已是如一片紅雲,輕飄飄地落了地,在她抽劍之前,已是到了被定魂符鎮住似木偶一般的人麵前。

「你要做什麼?」宋庭滿眼戒備地看著這根本看不出是多少修為的鬼物。

「我家丫頭在這裡,你說我是要做什麼?」

青鋒答得似是而非,就任著丫頭傳說中的親娘將那能斬妖除魔的仙劍擱在自己脖頸一毫之處。火紅的衣袖,順著蒼白的藕臂慢慢滑落,滿帶寒氣的纖長手指,輕輕觸上麵前的人兒,第一次,他這般近距離,細細打量丫頭的樣子,小巧的鵝蛋臉,如夜色的眼眸,瞧瞧,還這睫毛,長長的似一把小扇子,在眼下落下了一片弧形陰影……這般好的底子,生生被這傻丫頭熬成了黃臉婆,看著蠟黃的臉皮,青鋒有些可惜地歎息……

抬手調皮地刮了刮挺翹的小鼻子,青鋒這才轉頭,眸色含著溫婉的笑意,「丫頭她娘,你這樣把我家丫頭的魂鎮住,是個什麼意思?」

「我自是不會傷她性命,隻需讓她跟我走一趟。」宋庭是有些眼色的人,這鬼物與她之間力量懸殊,她自然是不會傻到去硬碰硬。

血色的%e5%94%87,勾出一個弧度,「你不知道,現下丫頭她很是不舒服嗎?」

說著,那隻蒼白若紙的手,已是落在了那張符紙上,一陣「嗤嗤」作響,伴著一股青煙冒出,蒼白的手指已是捏著符紙一角,緩緩抬起,眼看就要將符紙撤掉……

「孽障,今日你若壞我大事,我定與你拚命!」宋庭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鬼物壞了自己好事,眼色一凜,劍鋒已是毫不猶豫地向左挑去。

卻是聽著鬼物冷哼一聲,她隻覺劍砍了個空,眼睜睜地看著麵前的紅衣鬼突然化成一片火紅的霧氣,消失在自己麵前,然後,慢慢在「花朵」的身後凝實。⑦本⑦作⑦品⑦由⑦思⑦兔⑦在⑦線⑦閱⑦讀⑦網⑦友⑦整⑦理⑦上⑦傳⑦

「哎呀呀,丫頭的娘親怎的這般不講理?我好歹也是你的未過門的男媳,怎麼一上來就動刀動槍的?你說以後我們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處不好可教丫頭怎麼辦?」頭枕在「花朵」肩上的鬼物,一雙桃花眼滿是戲謔地看著她,手指一鬆,指間的符紙便是輕飄飄地落了地。

「唔~」突然恢復了神識的人,立馬就有要清醒之兆,長長的睫毛抖了抖,便是顫顫巍巍地睜眼,茫然地看著麵前的一切,感覺身上冰冷冷的鬼氣,心頭猛的一個機靈,這是……

身子猛然一個轉身,醒來的人便是見著麵前這笑得似桃花的紅衣鬼物,瞳孔瞬時瞪大,眸中恐懼一閃而過……這,這是……

「丫頭,可是好些……」正是滿心的高興要邀功的人,滿是妖嬈的桃花眼突然瞇了起來……

這,不是丫頭的氣息!怎麼回事?

剛才還滿臉妖嬈笑意的鬼物突然冰冷了一張邪魅的臉,桃花眼裡全然一片幽冷的殺機,身上的寒氣突然暴漲,滿身的火紅飛揚,蒼白的手,捏住那人的脖子,輕易將人提了起來,看著那人滿眼驚恐地在自己的手裡掙紮,再是無絲毫的留情和憐愛,有那麼一瞬間,他差點要將之捏碎了去。

「你放開!」

「你們把我家丫頭弄到哪裡去了?!」

「救……救命!」因著被捆仙索縛住,佔了花朵身子的蕭老婆子根本就無法掙紮,那隻如鐵箍一般的手死死地捏著她的脖子,幾乎無法呼吸,眼看這眼前就有些發黑……

一旁的宋庭也是變了麵色,這到底是她孩子的軀殼,她哪裡能狠得下心看著她死在自己麵前?心下一慌,隨即想起了蕭婆婆給的東西,急忙出聲阻止道:「我有一物要給你,你莫要傷她性命!」

那正是怒火高漲的鬼物聽著她這麼一說,轉頭,麵色陰沉地盯著她,良久,手上才鬆了一鬆,聲音冰冷道:「說說看,我不殺她的理由,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爺連你一起殺!」

被這鬼物那陰冷的眼神一盯,宋庭莫來由地出了一身的冷汗,猶豫了片刻才將蕭婆婆給的那片樹葉從懷裡取出,遞了過去。

哪想,那鬼物根本就似不識得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樹葉,愣了一愣,才狐疑地抬手接過,仔仔細細、翻來覆去地看了個遍,終是滿腦殼問號地看著宋庭道:「這是什麼意思?」

「……」宋庭頓時也有些傻了眼,這,這不是蕭婆婆給的保命符?怎麼這鬼物不知是啥意思?

見著這宋庭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青鋒又低頭仔細打量了許久,仍然看不出個道道來,心頭也是不耐煩了起來,「我問你,你給我樹葉作甚?」

「這是,蕭婆婆讓我給你的,她說你看了自然就知道……」宋庭開始懷疑,這蕭婆婆這人從她回來開始就極不待見她,是不是在耍她?

「蕭瞎子?」那死老婆子這一出什麼個意思?他跟她熟麼?

青鋒被這莫名其妙的一出搞得一頭霧水,手上一鬆,就暫時放了這佔了丫頭身子的該死傢夥,開始仔仔細細地研究起來這似乎「寓意」非凡的樹葉……想了許久,才用了些許法力對著樹葉一抹,看著這樹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