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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

「倒是稀客呢,咱們這破地方還難得有那麼一兩個人來,爺倒是想看看,誰這麼大膽兒?」他瞇著眼,勾起的嘴角全然是趣味,細細地將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卻是看清來人時,本是妖嬈迷濛的雙眼,瞬時變得傻呆起來……

這,這人……

大著膽子看過去的陸秀才,正看著麵前的人一副傻呆相,眨了眨眼,試探地問道:「大人?」

被秀才這麼一起提醒,青鋒才轉頭看了麵前的人的一眼,瞇著眼思量了一瞬,隨即兩眼一放狼光,就動手開始理起了自己的頭髮和衣裳,一邊打理一邊頭都不抬地問著陸秀才:「快快快,幫我看看,我這一身穿著可是恰當?」

「……」今日曆經了無數「變故」的陸秀才,就傻傻愣愣地看著麵前這性子比那六月天還變得快的青鋒大人認真地理著自己得一身行頭,那個認真的眼神兒,比饅頭還真。

他看他將原本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的外衫規規矩矩地用腰帶束好,他看他將幾百年都沒紮起得黑髮,用不知哪裡掏來的碧玉髮冠高高地紮在了腦後,然後還拿出鏡子,左瞧瞧,右瞧瞧,這裡理一理,那裡順一順,待那外地人快走到樹下,這才不甚滿意地收了鏡子,轉身規規矩矩地坐在樹上,滿臉溫和笑意地看著下麵的人。

那穿著一身道士服的人,似乎早就發現了他們的存在,正是滿臉戒備地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右手摸著腰間的寶劍不鬆,若是這兩個鬼物現在要發難,她定是要拚死將之斬殺。

樹上的青鋒,對著下麵的人擺了擺手,滿臉無害的笑容,完全不在意她隨時會抽出的利劍,熱情道:「花朵她娘,我的未來婆婆,好久不見了,可是回來喝我與丫頭的喜酒來的?」

聽聞此話,下麵的人步子一頓,抬頭皺著眉頭看著他,一張與丫頭肖似七分的麵龐立馬入了青鋒的眼簾,那人卻是未曾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打量了他兩眼,便是又埋頭繼續往前走去了。

「婆婆慢走哦,改日我再來給您敬茶。」

槐樹上的青鋒,笑嘻嘻地看著那人向著遠處的村子走去,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黃葛樹下,這才回身翹著二郎%e8%85%bf半靠著樹身開始咬起指甲來,半瞇的眼眸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幽深,「卡崩」一聲,青鋒垂目無聊地看了一眼斷了半截得指甲,突然幽幽歎了口氣,有些幽怨地看著一旁不知是個什麼麵色的陸秀才,聲音全然哀婉,道:「哎,你說,若是小爺我以後嫁過去了,這婆媳關係得怎麼處理才好?我要不要想像法子讓她盡快喜歡上我?我若不跟婆婆把關係搞好,丫頭才是最為難的……」

「……」陸秀才想不出,該怎麼回答這位大人從醒了開始就一直在說著的糊話。他很想說,目前,現下,耳目前,是大人你,想多了。

見著麵前這秀才沒應答,青鋒撇了撇嘴,轉頭看向花家村的方向,幽幽道:「丫頭,我發現,要是你不在這裡,我心裡慌亂得緊……看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心裡酸酸的……你把他踢了吧,娶我……」

見著麵前咬著袖子一臉酸樣,眼裡還霧濛濛地、水盈盈的,一副可憐相……陸秀才默默地消失了身影,他覺得,現下,還是回去睡一覺好……這大白天的「撞鬼」,他總覺得心裡毛毛的……

而那廂……正幸災樂禍地要跟著族長大人「混黑社會」的花朵,從來沒想過,自己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這傳說中的娘親……然後……見麵沒多久,送了幾枴杖出去……

☆、第044章 慘白真相

待老族長急匆匆地跑回去搬救兵後,花朵突然轉過頭,神秘兮兮地對著樹上隱身的白狼道:「這幾日我們就去怨鬼道湊湊熱鬧吧,這地方待不得。」

正是百無聊賴地趴在樹上%e8%88%94爪子的白狼動作一頓,低頭,不解地看著下麵的人,「為什麼?有地方不睡你這把老骨頭還想跑出去裹露水?」

樹下的人卻是沉默了許久,麵色不明,道:「姐姐我怕厲鬼,最怕那種變異的。」那些個傢夥可沒怨鬼道那些鬼物長得可愛,比那電影裡的喪屍都難看得多,見多了她要做噩夢……

還是很久很久以前……她師父為了幫她練膽,專門把她給扔到一個煞氣極重的凶地待了一天一夜,雖說她師父那陣法厲害得不得了,隻要站在陣法裡麵,那些個被煞氣養成的厲鬼根本拿她沒半點辦法……可是,她就在那陣法裡,暈了再暈,暈了再暈……然後還是暈……正當暗處守著的老頭子歎著氣要去將她撿回來時……事情突然出了轉機,那小女娃兒最後一次被那些個厲鬼的聲音嚇醒後,突然瞪著比那鬼物還可怕的眼睛,滿眼凶光地衝出了陣法……

老傢夥「啪」的一聲無知無覺地丟了手上的酒葫蘆,花白的鬍子一歪,整個人就那麼石化了……好歹後麵反應過來,看著娃兒快撐不住了,才急急忙忙地將娃兒帶走……心頭又是酸又是高興,反正就是兩個字——「複雜」。

老傢夥再沒帶她去哪裡練膽了,每次盯著這娃子的後背,眼神那是一個欣賞和怪異,加可惜……好不容易收了個寶貝女徒弟,那淑女範兒就這麼沒了……不過,這三界,就她悟出了這麼個奇特的打法出來……該高興呢,還是哭?

那次之後,花朵心頭卻是有了陰影,膽兒也越小了,晚上見著隻貓都會被嚇得鬼叫,修了那麼多年的道,偶爾碰上那麼一兩隻長得脫了窗的煞鬼,她還是會習慣性地寒顫兩下,然後,不管三七二十一,幾道猛符甩出,炸得那些個鬼物怪叫都來不及,就直接灰飛煙滅了,要是沒符了,嚇得沒膽了,直接肉搏……

後來,在她的地盤上,那些個鬼物見著她都是繞道走的……活了好幾百年的鬼物,就沒見著這麼個比凶神還可怕的女人,尼瑪當眾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幾腳幾拳下去,跟見了三世仇人似的,連那皮子硬得跟銅牆似的殭屍都給砸成了肉餅餅,血肉那個濺的,眾鬼物講起這人就是一陣唏噓,你說你個女娃娃,這種打法,要得不?修仙的打起架來不都是叫那個飄逸麼?怎麼出了這麼個另類?

但是,這怪才,後來就是靠著一把刀,就著這種打法,出了名。

「……」白狼與花朵的交情,至多也就這麼十幾二十年,哪裡又清楚她以前的那些個事兒,當然不明白這句話何意,白眼道,「我說你眼被油糊了?那怨鬼道上的,哪隻不是厲鬼?」還不是一般厲鬼能比的那種……

「我不早告訴你,姐姐我是外貌協會的,鬼我倒是不怕,就是怕被嚇……」

她這是什麼破邏輯?說著,白狼有點想口吐白沫的衝動,眉角抽了好一會兒,才轉頭看向她背後那黑洞洞的屋門,眉頭皺得厲害,他根本就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來的時候,就看著這笨女人的%e8%a3%b8魂一副「優哉遊哉」的模樣坐在這屋子下陰氣還未散完的大地洞裡,跟個木頭似的戳了幾下都沒反應……

想著那被他一掌拍死的土狗,白狼突然後悔了,他當時還以為那土狗是怕他來的……一副使勁往著牆角蹭,滿眼恐懼的模樣,不知道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哼,這種膽小怕死的傢夥,他就喜歡一腳直接碾死,碾得渣渣都不剩!

不過,唯一的「人」證,就這麼被他給碾沒了……現在想來,老子爪子癢了,碾個%e5%b1%81!

本來白狼想直接去洞裡瞧個清楚的,卻是被這女人搶先一步直接用陣法給封了,然後,一個轉眼,魂兒直接進了人家太婆的身子……

話說,長得醜,這怪人家麼?*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白狼還沒多問幾句,籐椅上的花朵卻是突然陰測測地笑了兩聲,冷得他毛都炸了起來。

「敖大人,你個沒用的男人,姑奶奶我每次陷入危險你都躲去泡女人了,你有本事再窩囊點?我好歹是你主人哎,死的太慘了你麵上有光?」要不是她被那陣法給弄得離了魂,以著現在那肉身的修為,早就被那些個厲鬼啃得骨頭渣渣都不剩……幾百年都沒見到這麼多厲鬼,還一個個不簡單,她也是醉了……現在想著花朵心頭都毛毛的……雖然那裡被她暫時封住了,她天生膽小,哪裡還敢跑這凶煞地睡覺?……晚上最好來個陽氣旺盛的男人抱在懷裡當抱枕……

一聽著這話的白狼瞬時身上的毛全直了,尖尖的跟個紮人的刺蝟似的,滿眼凶光地看著下麵乾侮辱他沒用的女人,齜牙咧嘴凶狠道:「女人你什麼意思!」

樹下的人卻是全然不在意書上一身戾氣的狗狗,慢悠悠又冰冷冷道:「姑奶奶我被那改良版的單向換魂陣法弄到那厲鬼坑的時候,你跑哪裡去了?」

她在腦子裡喊了這廝好多次,居然給她來個不理不睬……明顯是春心蕩漾了……鄙視之!

白狼被這話一哽,麵上慢慢起了些愧色,卻又是嘴硬了起來,鼻息裡重重地「哼」了一聲,強詞奪理道:「哼,本少爺看你現在不是好好的?還需要我來英雄救美?不,救醜?」

屬下的人抬頭,給他翻了一個白內障的大白眼,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一個生魂跑那地方去了好過?」

活人的生魂,沒有禸體這個殼子包著,就算是修仙修了幾百年的人,哪裡又受得住那麼多厲鬼的煞氣?若不是她一直用靈力護住那點罡火不滅,耗了那麼幾層的修為,估摸現下,她也就成了他們的一員了……怎一個囧字了得?

雖說,護住了命,也沒什麼,但是,那麼好幾層的修為,就這麼耗在了這上麵,還是有些可惜了。想到這裡,花朵努力地睜了睜眼,卻是見著眼前一抹黑,抬手,感覺著身上那僅剩的五層修為,默默歎了一口氣……

這身子骨太弱了,沒有束縛,她現在根本用不得法力,怕是一用,這五層的修為會立馬讓這具如枯木腐朽的身子爆體而亡,也怪自己失算了,本以為她個修為低下的老婆子搞不出什麼花樣出來,哪裡知道她會借那些厲鬼的力量?想來,這陣法,她也準備了不少時間才對。

這是白狼這麼多年,第一次在花朵臉上看到了一絲沮喪和黯然之色,驀地心中震了一震,低眉,看著樹下的人,麵上滄桑歷盡的脆弱,心頭沒來由的,如刀割一般難受,以前,是他把她看得太強了,太強了,他覺得,他根本不需要保護她……所以,昨夜,他雖然冥冥中感覺到了她的呼喚,卻是沒想那麼多,不是沒想,是他,不覺得,她需要她什麼……

「你不是早就知道她有問題了,為何還去赴約?」

花朵雙手合十,說得一臉虔誠,「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白狼黑線,「扯!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