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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藍流光一閃而過,屋子裡的溫度立馬就開始降了下去。

「我是一個道士,懂些道法」,花朵與床上的人小聲解釋道,「這符可以降溫,至少在天亮之前,這裡都是比較涼快的,你和風兒多蓋些被子,不要涼著了」。

說完,她又脫了鞋,上床與弟蓋上了薄被。

四張符落在房間四處,形成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這個空間根據製符人的意願立馬成了暖春的溫度,不冷不熱,涼爽宜人。

給弟蓋好了被子,花朵便輕手輕腳地開門,去灶房裡熱了些魚湯,將魚刺仔細地濾乾淨了,才攝手攝腳地端回屋子,卻是看著床上的人還未入睡,便是對他說道:「我熱了些魚湯在這裡放著,待會兒若是風兒餓了你便與他喝些填肚子,我有些事出去一下。」

那人半抬著眼眸看了她許久才微微點了點頭,也不問她是要去哪裡,隻道:「妻主大人小心些。」

「以後叫我阿朵就好。」

正是要出門,花朵又似想起了什麼,立馬又轉了回去,走到放魚湯的木櫃子上,將剛才才止住了血的手指使勁捏了捏,擠了幾滴血出來在陶瓷碗上又畫了一個符,催動符文運轉,這才走出門去。

除了墨傾城,誰都不知道,屋子裡的花朵出去了一夜。

室內涼爽如春,瞬時將人一身的燥熱減去,涼爽的空氣讓心情都平復了許多,床上的兩個孩子呼吸也逐漸均勻了起來,奶娃娃那小小的眉頭也很快舒展開了,偶爾吐著口水泡泡,睡得還算踏實。

一身銀藍衣衫的人,撐頭看著那桌上一直冒著熱氣的鯽魚湯,漆黑的眸子星辰點點,良久,涼薄的%e5%94%87角突然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你又何須這般做?」

轉頭,纖長的手指輕輕刮在床上睡熟了的娃娃肉嘟嘟的小臉上,墨色的瞳仁閃過一抹隱隱的紅色,「她對你倒是好,明明相處不到一日……你說,她可會對……」

話語到一半,突然就沒了下文。

月光普照,寂靜的鄉村沉睡在大山深處,一村的人和著蟬鳴之聲安寧入睡,等待著新一天的來臨。

夜風吹過村口的黃葛樹,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遠遠看去,就似什麼魔怪在張牙舞爪,看著有些毛骨悚然。

一個人影,提著微弱的燭火,從黃葛樹下經過,慢慢向著怨鬼道深處走去。

那廂,正是坐在老槐樹「臂彎」裡無聊地賞月觀星的紅衣鬼,心下突然一動,似乎感知到了什麼,猛然起身,看向花家村的方向,「嗯?」漂亮的丹鳳眼裡閃過一抹疑惑。

這大晚上的她不睡覺跑這裡來作甚?夜遊?

……

種滿了翠竹的怨鬼林,裡麵黑漆漆一片,夜風吹過,整個竹林都是竹葉「簌簌」落地的聲音,細長的竹竿在夜風中搖動,就似魔鬼的爪子在狂亂舞動,偶有夜梟一陣亂叫,聽的人毛骨悚然。

明明是空無人煙的林子,卻是時而傳來人語之聲,似乎是有好多人在裡麵趕集一般,熱鬧得很。

這就是花家村人人談之色變的怨鬼林,是這裡所有怨鬼聚集的地方,裡麵陰氣很重,連專門捉鬼的道士都不敢隨便進去。

這怨鬼林,花朵還是第二次涉足,第一次的時候是白日,她沒遇到多少敢來惹她的厲鬼,隻是,這晚上,陽氣弱到了極致,這怨鬼林就是那些鬼物的天下,不知道待會兒可是會有一場惡鬥?

緊了緊手中紙糊的燈籠,她卻是絲毫的猶豫都沒有,抬步便是向著林子深處走去,昏暗的燭火瞬時淹沒在一片黑暗中。

「喂,死丫頭,回來!你跑去那地方作甚?」

遠遠地瞧見那熟悉的身影往著怨鬼林深處走去,疾步追去的青鋒麵上全是焦急,眼裡隱隱有些擔憂。

卻是因為離得太遠,那人根本就沒有聽到他的呼聲。

☆、第011章 霸道神婆

「那不是花家村的花朵嗎?她怎的跑這裡來了?」

漆黑的竹林裡,一抹飄搖的燭火慢慢向著林子深處飄去,就似一顆石子無端闖入平靜了千年的死水,激起的千層浪惹來百方窺探連連。

隱藏在黑暗之中的鬼物均是現了身形出來,疑惑地看著那踩著一地落葉往著林子深處走去的人。

「她倒是膽子大,真以為我們奈何不得她了?要是咱們一起聯手,還怕撕不碎她的魂魄?」

「走,跟去看看她到底要做什麼?」

漆黑的竹林裡,陣陣陰冷的風吹過,整個林子,竹葉不斷「簌簌」落地,徒增毛骨悚然。

正是在前麵安靜走著的人,腳下步子一頓,慢慢轉頭……身後,不知何時已經是多了一大群的鬼物跟著。

這是要百鬼夜行的節奏?花朵無趣地抽了抽嘴角,左手高高舉起燈籠,好讓自己看得清楚些,右手叉腰,麵上瞬時帶上潑辣十足的味兒,「我說,你們個個些吃多了沒事撐著?跟著我幹啥?」

眾鬼物一愣,你看我我看你,是啊,他們跟著她做啥?隻開始看有一群跟著,他們也就跟過來瞧熱鬧來了。

「你……你跑來我們怨鬼林作甚?」

終是有大膽的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原來是這個,花朵很是無所謂地甩了甩一頭分叉分得很是厲害的頭髮,「哎,你們也別大驚小怪的,我今晚跑來是在這裡蓋房子的,這不在下剛成了家,打算過來與你們做鄰居呢……」

「……」

陰風陣陣,眾鬼物頭頂竹葉「簌簌」落得更歡……這人沒事吧?他們在這裡待了這麼就久,第一次聽說要和鬼做鄰居的。

「做,做鄰居?」

手持折扇的「陸秀才」張大了嘴巴,滿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那個怪女人,拿了幾百年的折扇,頭一次沒拿穩,無聲落地。

這實乃天下奇聞,常人見鬼都是繞道走,她卻偏偏往鬼窩裡鑽,奇哉,怪哉。

「你打算在哪裡蓋房子?」

「那裡。」

眾人順著她手指向的方向,便是看到月色朗照之下泛著粼粼波光的鏡湖,麵色均是一震。

那裡是整個怨鬼林的中心,卻也是跟花家村一般是他們不能涉足的地方。

鬼群裡瞬時就炸開了鍋。

眾鬼交頭接耳,紛紛猜測她此行是否有別番意圖,她要是在別處建房蓋瓦大夥兒也沒得說的,可偏偏就是那地方,據說有世間最是厲害的天靈地寶的地方,隨便拿個寶物出來都可以讓他們一眾灰飛煙滅,永不超生,到時候就連怨鬼的資格都做不成了。

花朵也懶得理這些傢夥在說什麼,掏了掏耳屎,對著空氣一吹,便是轉身向著鏡湖走去,卻還沒走幾步路,身後突然一陣陰風呼嘯……

一直心有戒備的人,腳下步子一動,整個人便是漂亮的一個側身成功躲開背後的偷襲,卻是這一片刻的功夫,一眾的鬼物已經將她圍了個滴水不漏。

「喲,偷襲?」她慢悠悠地從懷中抽出一張滅魂符,夾在右手食指與中指間,對著周圍不下百數的鬼物揮了揮,「行事前可是要用腦子想想,你等先自個兒看看有沒有那命來動我一下,我手上這『滅魂符』要是拍下去了,那可就不是鬧著玩兒的,到時候落個灰飛煙滅的下場,可別怪我無情」。$$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卻是沒有誰後退一步,明明就是人間十多歲的娃娃,連她花家村的蕭瞎子都不敢隨便進這林子,這花朵是吃了豹子膽了不成?就算再是天賦靈通,她一個十多歲的娃娃又成得了什麼氣候?

「格老子的,你大爺啊,你以為你是誰?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毛都還沒長齊就敢來這裡撒野,還真當我們是龜孫子了?」

一大鬍子鬼威風凜凜地舞著手上的狼牙棒,瞪著銅鈴大的眼珠子凶神惡煞地吼道,聲音倒是響亮,卻是沒向前走一步。

聽著那龜孫子的話,花朵挑眉,回道:「老子就是大爺怎麼著?你都知道自己是龜孫子了還敢到你大爺麵前吼?找打不是?」

「你……」

大鬍子被花朵這一句話給哽得漲紅了臉,當下怒氣攻心,掄著狼牙棒就揮了過去,這大鬍子身前可真是個混江湖的人物,在鬼群裡也有一定的威望……

提著燈籠的人,隻是勾%e5%94%87諷刺一笑,腳下一動,人便是若輕羽般躲開了兩個大棒子,這鬼物的東西,打在身上可不是一般的痛,她可不想去嘗試。

「大夥兒別怕她,她身上符咒再多也沒我們人多,我們一齊上,這女人可是修道之人,吃了她的血肉定是大補,到時我等出這鬼林子易如反掌!」

不知是誰這麼一挑唆,不少鬼物就被最後那兩句話勾起了貪慾之心,互視了一眼,多半都加入了大鬍子的隊伍。

困在這什麼都沒有的鬼林子裡,大夥兒是想投胎,想出去想瘋了,如今麵前有這機會,誰願意放過?

隻是,仍是有少數的鬼,就像那「陸秀才」,就站在一邊持觀望狀,他可是聽青鋒說過,這個花朵,著實不簡單,若是貿然出手,到時可怕沒有什麼好下場。

果然,在一旁觀戰的幾個就驚訝地看著被包圍在鬼物中的女子,竟是一邊照顧著手上燈籠,一邊靈活地躲避著一眾人的輪番攻擊,期間還不緩不急地從懷中取出一張又一張的符紙,準確無誤卻又似隨意地拍在攻過來「人」額頭上,「啪啦……」幾聲,就是脆弱的琉璃不堪外力一擊,那些「人」便是碎成夜空裡的星辰點點。

被符咒拍上的……果真是,灰飛煙滅……幾「人」瞬時白了一張臉,眼裡是毋庸置疑的驚恐。

一輪攻擊下來,被圍住的人汗不出,氣不喘,麵上全是一番從容淡定。

眾鬼物這時候才真被那人給鎮住了,均是停了攻擊,站在一邊再是不敢上前一步。

周圍,安靜得隻有竹林飄搖的「沙沙」聲。

麵上全是平靜的人微微地呼了一口氣出來,繼續慢悠悠地要從懷中摸出符咒,卻是動作一頓,「沒符了……」

她身上總計就不超過十張……

「她沒符了!大家快上!」

沒了那些厲害的符咒,就相當於沒了保命的東西,老虎若是沒有鋒利的爪牙,氣勢再是嚇人也隻能任人宰割……

剛才還全是忌憚的大夥兒又紛紛使出了看家的功夫,一齊向女子撲去……

「無知鬼物,不知死活!」

眾鬼還沒衝到女子麵前,突然見著女子腳下竄出一匹成人高的白狼,一口便是將沖在頭一個的大鬍子吞進了肚中,速度之快,似乎一切就隻發生在眨眼之間,那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