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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手訴心語 米陀佛 4205 字 1個月前

「嗬嗬,是啊是啊,然後賺了錢又捐掉是吧?」已經漱洗完的高茄瑋邊走出衛生間邊無可奈何地搖頭。

穆心瑤兩手一拍,一臉你真是我知己的表情,「對呀對呀,你怎麼知道?」

高茄瑋用力戳了戳她腦門,「你是走火入魔了吧?熱愛公益是很好,不過你這還過不過自己日子了?」

「這是有社會責任感。」穆心瑤撇撇嘴,「再說,我爸媽又不用靠我養,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餓不著凍不到就好了,要那麼多錢幹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

高茄瑋恨鐵不成鋼的跺腳,「攢點婚前財產啊姑娘!現在婚姻法明顯偏向男性啊,雖然聞兮這樣的應該不會……」但話未說完,她就微張著嘴傻在了那裡,完了,又踩到禁區了!

果然,一聽到這個名字,穆心瑤的臉唰地一下就沉了下來,厲聲道,「能不能別提他?」

高茄瑋委屈地癟了癟嘴,「哎,我說,我真覺得你們之間有誤會來著!真的!」

穆心瑤呼吸變得有些急促,瞪著眼欲言又止,高茄瑋知道她是在忍著不發作,果然,沒一會兒就聽她用顯然克製了才有的,聽似平靜,實則微顫的聲音慢慢道:「小瑋,我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還有,我的直覺!我不想在一廂情願這條道上走到黑!」

高茄瑋不知道這樣的對話在這幾周裡已經是第幾次了,但不論是沈默還是自己,都無法勸服眼前這個死心眼的倔丫頭相信她們所看到的,隻得忍耐道:「可我明明看他抱著你的包啊。」

穆心瑤不耐地一把將畫稿塞進拉鏈袋裡,頭也不抬道:「拜託,那是因為那天晚上天冷風大,他穿得少!」

聞言,高茄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怎麼這人一旦固執起來,什麼話都聽不進吶!果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啊!她忍不住拚死嘀咕了一句,「你這倒記得清楚!明明就是還喜歡嘛。」

穆心瑤眉一皺,扭頭斜睨她,「什麼?」

高茄瑋一抖,忙擺手,「呃,沒什麼。」

穆心瑤哼了聲,拎起一邊的背包重重往桌上一放,「所以,以後絕對絕對不要再在我麵前提他了!我可是最後一次跟你說這話了啊!包括沈默!你轉告她一下。」穆心瑤蹙眉想了想,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也不許你叫你家杜少文或任何人去問他,我丟不起那人!聽到沒?不然跟你絕交!」

「喂喂喂!至於嘛!為了這你就要跟我絕交!?」高茄瑋不滿地抗議,但一見穆心瑤又瞇眼威脅地看向自己,馬上又揮揮手洩氣道:「放心放心,我沒那麼多事,而且少文還沒跟他熟到能討論這事兒的程度。」可她明明就是覺得兩人都有情嘛,怎麼就莫名其妙走到這種決絕的地步了?她越想越覺得可惜,不禁小心翼翼地問道:「你就這麼不待見他?也太狠心了吧?朋友一場的,再說不聽名字你就能忘記了?」

穆心瑤氣息微滯,想說什麼,但最後卻是緩緩吐了口氣,黯然地垂下了眼眸,看向了桌上那盆落光了葉子,隻剩下枯枝的杜鵑花……不,不是……不是不待見,不是狠心,也不是一定要忘記,隻是,聽到他的名字,心就會揪起來,揪得難受,出乎意料的難受。

高茄瑋見她側過臉半天不吭聲,也有些慌了,這丫頭平時脾氣是很好,但是一旦生起氣來,也是挺可怕的,雖然不會拳打腳踢,可十天半月一聲不吭,冷眼相向,那絕對是冷暴力啊!「哎呀,別生氣嘛,我不說了還不行麼?」她趕緊岔開話題,挑了個絕對保險的,「對了,那建希望小學的事兒呢?現在怎麼樣了?」

被她這麼一打岔,穆心瑤的情緒一下子有點轉不過來,愣了半晌,才幹咳兩聲道:「還在聯繫,不過應該快了。」

「嗯嗯,有什麼要幫忙的跟我說,少文這方麵應該比較熟,叫他去跑%e8%85%bf。」

穆心瑤盤算了下這些天手頭要做的各種事,不禁皺了皺眉,「說不定還真有要他幫忙的地方,到時候我就不客氣了啊!」

「沒問題!」高茄瑋二話沒說,拍著%e8%83%b8脯就大包大攬下來。

「行了,那我走了。」

「哦。」高茄瑋隨口應了聲,突然又發現不對,「啊?你今天去福利院?不上班啊?」

「對啊,今天公司放我一天假,走了,拜拜!」

「路上當心!」高茄瑋叮囑了一聲,看著她的背影,忍不住歎了口氣,這都第幾次了?現在這丫頭去福利院的時間都不固定了,連自己都摸不準她什麼時候去。雖然以至於每當看到聞兮那掩飾不住的失望眼神,她就心頭有愧,總覺得自己沒把事情給辦妥帖,雖然誰也沒請她來牽線搭橋的,可她卻總覺得對他們沒成一對,負有一定的責任。

她長長地籲了口氣,挫敗地摸了摸額頭。不過話說回來,這兩次瞧著聞兮的態度,貌似也變淡了,似乎對穆心瑤的不出現也沒什麼反應了,每次看到他都是該幹嘛幹嘛,和孩子們有「說」有笑的。難道,自己真的看走眼?或者聞兮根本就是沒長性的?她不確定地掏掏耳朵,皺皺眉頭,忽地,她又用力甩了甩頭,算了算了,自己鹹吃蘿蔔淡操心的,瑤瑤那傢夥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還上趕著幹嘛,萬一聞兮真沒那意思了,豈不是害了瑤瑤了?再說當初高原那事兒,自己也曾慫恿過她的,結果卻……一想到這裡,高茄瑋那僅存的一點媒婆熱情也徹底冷卻了。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入V了~今天更一章哈~

正文 走還是留

聞兮一路狂奔,走廊上的一扇扇門和窗在他身側不斷快速倒退著。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看到她,也不知道看到她後要說些什麼,此時此刻,他的心裡隻有四個字在反反覆覆地吶喊著:「她在這裡!她在這裡!她在這裡!」無需別的,隻這,就足以支撐著他在這些天裡幾乎已經消耗殆盡的勇氣和信心,讓他跑向她所在的地方。

穆心瑤收拾完手頭的工具和畫紙,摸了摸亮亮冰涼的小臉蛋,想起他剛才時不時對著嗬暖氣的小手,就有些揪心起來,看來下次得給孩子們帶些帽子和半指手套才行。她笑嘻嘻地跟孩子們保證,說下次給他們帶好吃的點心,這才和孩子們道了別。

走出教室,一陣寒風刮過。原本前些天還一片金燦燦秋日景象的梧桐樹,此時隻剩下些光禿禿的枯枝,在風中瑟瑟顫慄著,枝上幾片枯葉搖搖欲墜著。終於,一片有些殘破的焦黃樹葉究竟是抵不過寒風的執意、樹枝的無奈,絕望地脫離了和枝條的最後一點牽扯,隨著風,飄飄搖搖地緩緩墜地。

「卡嚓」一聲輕響,穆心瑤不禁停下腳步,低下頭,微微挪開了腳。隻見那片剛剛落地的枯葉已經粉碎成大大小小的碎末。她心裡微微一動,不由地輕輕一歎。「嗚——」又一陣凜冽北風呼嘯而過,碎末瞬間爭先恐後地四散飛去,消失在蒼茫天地裡。穆心瑤不自禁地打了個寒戰,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快步往校門口走去。

聞兮手上緊揪著剛才因搬東西而熱得脫下,還未繫上的圍巾,一路狂奔到教室門口,差點沒收住腳一步跌進去。他趕緊一把抓住門框,人還未站穩,氣還未喘勻,雙眼卻已急切地望向門內。

然而教室就那麼大,目光一掃之下便一覽無遺。他心裡驀地一沉,不甘地再次仔細望瞭望,可教室裡,的確隻剩下了幾個還沒走的大孩子。他渾身力氣驀地一洩,手頓時無力地滑下了門框,一股濃濃地失望,瞬間盈滿雙眼,「姐姐呢?」他終是不死心,忍不住問了句。

一個孩子看他來了,意外之餘又有些高興,忙小跑到他身前,仰頭欣喜地望向他,「聞老師,你是說穆姐姐嗎?她剛走。」

一桶冰水嘩地一下從頭淋到底,就連她隻是去洗手間的微小希望也破滅了。聞兮眼神失焦地看著孩子的方向,半晌才慢慢聚攏視線,扭頭看向空無一人的校門口,忽地一咬牙,又衝出門去。

訝然地看著站在自己一米開外,正大口喘著氣的聞兮,穆心瑤的心驟然就亂了節奏。這麼多天沒見麵,原本以為自己雖無法做到無悲無喜不怒不怨,但差不多已能淡然地麵對一切,但緊張、惶惑、煩躁、難過還是不期而至,甚而還有一種微微地欣喜和期待,即便她已經在努力忽略。

「好,好久不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聽說你很忙!」

穆心瑤和聞兮一個說話,一個打手語,卻猶如約好一般,同時開始,同時結束。

「是啊。」

「是啊。」

兩人一怔之下,一人用口,一人用手,同時「說」道。

可說完後,兩人又同時陷入了語塞的境地。

「那你還來學手語嗎?」聞兮一用手語說完這句話,心裡也暗暗鬆了口氣,雖然這並不算自己真心想問的話,可也不失為一個好藉口。

穆心瑤腦子裡有數個猜測亂哄哄的擠做一堆,卻怎麼也沒想到他會問這句話,一下子便愣在了當場。自己是該點頭,還是搖頭?手語,她並沒有想過要放棄,可繼續跟他學,卻實在跟自虐差不多了。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卻聽到身後「咕吱——噗——」一聲響,她下意識地回頭一看,卻原來是自己等的那路公交車到了。

「啊——我——」她無意識地一指公交車,視線又轉向聞兮。心中卻矛盾地竊喜又失望著。

「沒事,你快上吧。」聞兮不知道自己費了多大勁才擠出了一個笑,他還能說什麼?不讓她上車麼?這路車可是半小時一班的,大冷天的總不見得讓她在冷風裡陪自己敘舊?

「哦,好,拜拜!」穆心瑤揮揮手,如蒙大赦般轉身就跳上了公交車。

剛踏進車廂,背後的車門就「嘎吱」一聲關上了。穆心瑤心裡莫名一跳,下意識地就想回頭望去,可頭剛一動,卻又硬生生地煞住了。

她垂頭默默地掏出零錢,丟進了投幣箱,然後目不斜視地望向車廂最後麵,隨著車廂的搖擺,步履有些不穩地慢慢往車後走去。

車上人不多,人人都淡漠地或看著窗外,或抬頭瞥一眼新上來的乘客,然後仍舊做回自己本來的事兒。穆心瑤魂不守舍地走到座位前,剛想坐下,卻終是忍不住抬眼,透過蒙著一層灰塵的模糊車窗,望向那個越來越小的挺拔身影,漸漸失神,忽然間,視線就有些模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