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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年女配 愛喝水 4267 字 1個月前

的字。我就請Eric讀給我聽,他是個很好心的留學生。讀完信我把我所知道的每一件關於你的事慢慢講給他聽,他總是很有耐心。嗬嗬,也許他心裡在罵我真是個囉嗦的老女人也不一定。

說到Eric,我非常感謝他。沒有他我不會請他代筆寫這封信給你,他對我說,如果不告訴你我是多麼的愛你,對我和對你都不公平。我說,如果你回國請一定替我去看看我的女兒,她很漂亮很努力。如果可以也請你幫我轉達一句話,告訴她,我愛她。

做夢都希望這句話我能親口對長大的你說出來,可是我沒有太多時間了。我現在唯一的願望是希望我能在Eric像往常一樣給我讀信的時候永遠閉上眼睛,然後我會對你說:

女兒,對不起。」

短短一封信我用了很久才把它看完,幾度哽咽不敢再看下去,又強忍淚水重頭開始。直到最後的一句話,我徹底崩潰了,跌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嘴裡不停地喊著媽媽。

哭得頭暈目眩再沒氣力,我狠狠掐醒自己強打精神拿出抽屜裡的牛皮紙袋。和我想的一樣,裡麵全是當年媽媽從家鄉收到的信。我的照片並不多,基本都是混在人群裡的側影,有幾張甚至我的臉都被拍花了。每張照片都很舊很舊,我想媽媽一定時常拿在手邊不停地看。

我把牛皮紙袋原封不動地放回去,隻把媽媽的信收進口袋。用力搓著臉站起來,錘錘%e8%83%b8口,我知道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在夏亦揚家樓下,我急忙給嚴大夫打電話,他很明確地告訴我夏亦揚的英文名字叫Eric。我記得他說過夏亦揚留學期間隻給嚴小茂寄生日禮物,又請他核對寄件人地址,果然也和媽媽信封上的一樣。

解開了某些疑問,但是還有太多的謎團沒有解開。回到宿舍,我把信壓在枕頭底下逼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趕緊入睡。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弄清楚所有的事,所有的。

愛到互相傷害(2)

人是一種奇怪的動物,失戀中的我更是怪上加怪。我迫切想見夏亦揚,卻不敢給他打電話,反復演練總找不到一句合適的開場白。來回在校園裡兜圈子,我終於耗掉了手機的最後一格電。它自動關機以表對我無數次按下夏亦揚的號碼又在接通的前一刻掛斷,這樣愚蠢舉動的嚴重鄙視。

從牛仔褲兜裡掏出一枚硬幣,我走到路邊的公用電話旁把它投了進去。我一定不會再退縮,因為這次決定肩負了一元錢的原始成本。原來我百鼓不起的勇氣隻需要加碼人民幣一元,我隻能說在物價飛漲的今天,這樣的性價比真高!

撥通夏亦揚的號碼,聽筒裡傳來的嘟嘟聲,據我約莫估算其間隔夠我心跳狂蹦二十下,使我不得不按緊%e8%83%b8口以免夏亦揚在接聽電話前,我先因突發性心臟病倒地斃命,而且鐵定是死不瞑目。如果那樣的話,夏亦揚很可能因過失殺人鋃鐺入獄,到時恐怕就算請李昌鈺博士出山,也不一定能還他清白了。

好吧,我能扯那麼遠其實是因為嘟嘟聲響了太久。在我以為最終以無人接聽收場時,電話竟然被接起來了,

「喂,你好。」

你知道嗎,電話就是那麼神奇的發明!明明那個人隔你百裡千裡,可從聽筒裡傳來的聲音偏能直擊耳膜,落入心裡。低沉磁性的男音帶些沙啞,像很久沒有被清水滋潤嗬護過一般。我緊緊握著聽筒,緊地想直接把它塞進我的耳朵裡,一張嘴又開開合合好幾次,

「……」

「喂,你好?」

「……」

「喂……,吳與陳!」

他異常肯定地叫我名字,令我心臟猛然停滯,連忙驚恐地掛斷電話飛奔而逃。我想,如果我投下的是十個一元,一定比現在更有勇氣!然後我又義無反顧做了一個成本價同樣為人民幣一元的決定,我為本市的公交事業奉獻一元錢,請它帶我去「秘色」。

夏亦揚在不在那裡?誰知道呢!

趕到白日裡便了無生氣的「秘色」,令我始料不及的是夏亦揚果然在。阿凡熱烈地追問我昨晚的禮物有沒有給夏亦揚驚喜。我思索了會兒皺眉頭說,情況很複雜。他不死心地問我有多複雜。我隻能告訴他,超出他智商的複雜。於是他想就此話題跟我進行深一步的探討,我當場想抽自己大耳瓜子,你這不給我添亂嘛!

阿凡一直跟著我來到夏亦揚辦公室門口,他已經從智商問題討論到了量子力學問題,我驚覺他原來長了兩招風耳,真想問問他是不是姓謝。

好不容易支走阿凡,也許因為被他折騰得頭暈腦脹,我想都沒想敲響了辦公室的門。不過兩三聲之後,我便慌忙地收回手,弓下腰側耳貼門試圖接收辦公室內一切動靜。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過去,我沒得到任何回應。輕扭動門把手,我慢慢推開條門縫探進頭。

夏亦揚靠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似乎在發呆,雙眼牢牢地盯著桌麵上的某點專注極了,像在練習隔空移物的特異功能。他一隻手隨意地搭在桌邊,指縫間夾著根香煙,煙頭上積了厚厚的灰,搖搖欲墜。

我盯著他不敢說話也不敢進門,半晌,他動也不動卻開了口:

「馮經理,進來我們談談在東區開分店的事。」

「哦,我去叫他。」說著我收回腦袋關門。

「吳與陳,進來!」

他的肅聲低喊從即將消失的門縫裡傳來,我一聽哪敢怠慢幾乎是擠著身子進屋,想走到他對麵,遲疑了下,還是走到離辦公桌稍遠的單人沙發坐下。

「剛才是你給我打電話?」

「對。」

「找我什麼事?」

我聽得出他有刻意放緩語調,一定是看出了我的拘謹局促。我也不明白自己在緊張什麼,大概還不習慣我和他既不是戀人也不是朋友的新關係吧。

抬起頭看向他,依舊和剛在一樣的坐姿,依舊是那麼出眾的一個男人,唯有眉宇間印著些我不能染指的深重情緒。咬咬%e5%94%87,我說:

「我想問問,你是不是認識我媽媽,她叫陳素芝。」

他先是一頓微蹙起眉,而後把沒有抽完的香煙直接扔進手邊的煙灰缸,舉手按扶著額頭。修長的五指完全擋住他的臉,我等了很久也沒等他的回答。

「夏亦揚,我昨天去過你家,不小心發現了我媽媽留給我的信。所以……」

「你去我家幹什麼?」他忽而抬起頭,阻斷我的話。

「我,我想把你家的鑰匙還給你。」

急急掏出昨晚哭得歇斯底裡忘記還的鑰匙,我起身走到他對麵攤在掌心裡給他。他的視線從手心的鑰匙緩緩移到我的臉上定格,那眼神裡簡直像蘊含最駭人的暴風驟雨,隨時會鋪天蓋地向我襲來。不出半秒,他又勾%e5%94%87淺笑,

「吳與陳,你不是很功利做事都帶有目的性嗎?這房子我送你,要不要?」

我知道我最害怕的事情來了。他的笑容裡,他的言語裡,有最簡單赤摞的諷刺直搗骨血。幾乎感覺到鼻頭酸楚推湧出的淚水在眼眶打轉,我扭過頭別開視線,無意間掃到他桌麵上放著的一本新娘雜誌。

封麵上的女郎一點也不漂亮,她笑得一點也不開心,她身上的白色禮服一點也不好看。

「叩」,我將鑰匙扣在桌上轉回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不想哭的方法有很多,不眨眼用酸澀抵禦眼淚叫以毒攻毒。┆┆思┆┆兔┆┆網┆┆

「前男友送的東西,我不要。」使出最大的力氣我一把扯下脖子上的項鍊重重擲到鑰匙旁邊低吼,「還給你!都還給你!」

再轉過身,第一滴淚滑落,再邁出步,第一行淚流出。用第三第四步抹去淚水,第五步我又駐足停下,背對他,幽幽地說:

「夏亦揚,謝謝你。這是代我媽媽對你說的,大概也隻能由我代她對你說了。」

重新移動腳步,也要開始新的生活。我走到門邊手剛扶上把手,一股強大的力量就將我硬生生扭轉過來。夏亦揚雙手分別按在我兩耳邊的門板上,用身體將我緊緊禁錮在他和門之間。

咫尺距離,他帶著煙草味道的男人氣息依然迷人,凝視我的黑眸中好像是苦澀吧,我不太懂,啟齒說話是極度壓抑後的喑啞嗓音責難而來:

「吳與陳,你到底在幹什麼?」

我垂目側過臉,不想被他的樣子瓦解心房,淡淡地說:「祝你幸福吧。雖然我說不出隻要你幸福我就很滿足的話,但是我會跟你較勁,一定可以比你過得更幸福。」

「嘶——」

我一陣抽吸,他像隻猛獸一樣紮進我頸窩咬了下去。然後我感覺到一滴滾燙的液體從我脖子滑落至離我心臟最近的皮膚,浸透而入,耳邊響起他含糊的聲音:

「吳與陳,為什麼?」

等不到我回答,他抬起頭放開雙手,紳士地替我打開門,又對我柔柔暖暖地笑,「你走吧。」

我默默點頭,該還的都還了,是該走了。

清冷的「秘色」大廳有慵懶的女聲哼唱響起,無音樂伴奏的淺%e5%90%9f聽起來像耳邊輕語的小故事。那故事大概每一個細節都充滿甜蜜美好,她嗓音裡蔓延出的愉悅情緒連我也不禁駐足循聲而去。

怎麼那麼巧,小舞臺中央麥克風前陶醉歌唱的竟然是嶽表妹。她閉著眼身子隨著自己的歌聲隨意搖動,粉腮邊掬著淡淡笑意。似乎覺察出有人在看她,緩緩睜開的眼睛刹那便將我鎖定。她沖我揮手示意笑得愈加燦爛,美妙的歌聲隨之而止,沒能等我努力投以微笑,她已翩翩走到近前。

「吳與陳大表姐,咱倆見一麵可真不容易呀!算算都快一個學期了!」她握起我的手長籲短歎,杏眸一轉又笑得狡黠無比,「你說我以後是管夏亦揚叫老闆呢,還是叫大表姐夫?」

稍稍勾動%e5%94%87角讓我覺得艱難非常,再回答她的問題豈不是要我小命,於是轉移話題道:

「你又過來玩嗎?」

她笑著搖頭,「阿凡告訴我老闆想在東區開分店,地點離學校挺近,我想來問問還要不要我這個半路出家又半路還俗的小歌手。」

「你歌唱得很好,不會不要你的。」我由衷地說。

「那可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