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的,心裡是真的難受,刀割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早就領略過了。不過沒關係,一年前經歷過了,再次經歷就不會像那時一樣被輕易擊倒了。
他亦步亦趨跟上去,沅芷倒也不趕他,自己走自己的。
他們在酒店外的公園裡散步,8點半的時候回去,歷時一個小時不到。沅芷的酒徹底醒了。
段懷跟在她身邊說:「我和周芸分手了。」
「我看到了。」
他咬牙,這句話蠢透了。隻要長了眼睛的人,都看到她跟了段明坤。
沅芷說:「她有夠恨我。」
「她不會做傻事的。」
「她看著也不蠢。不過小懷——」沅芷側頭看他,認真地揚一下眉,「你還不夠瞭解女人。女人為了愛情和虛榮,可以化身魔鬼。」
「你也會嗎?」
「我早過了二十歲小姑娘的衝動期。」
「你看著就像二十歲的小姑娘啊,不,你比她們還年輕,還漂亮。」
沅芷說:「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些油腔滑調的?」
段懷避開她的目光,心裡想千萬不能抖出這幾天看戀愛八點檔的事情,丟人現眼到家了。沅芷知道了,肯定更會覺得他是小孩子了吧?
他撇撇嘴,心裡輕哼了一聲。
到門口又碰到了出來的成菁菁,她手裡端著喝空的瓶子,乍然看到他們,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了,像做賊似的?」沅芷打趣。
菁菁驚魂甫定,不過很快恢復鎮靜,指指手裡的空酒瓶:「我去換酒。」
「你是我的助理,不用做這些的。」
「應該的。」
菁菁走開。
「她今天有點奇怪啊。」段懷看著她的背影皺眉思索。
沅芷說:「進去吧。」心裡想,連段懷都看出來了,其他人看不出來嗎?段明坤會看不出來嗎?不過這和她沒有關係。說到底,不過是一個助理罷了。
她不是趙婉,她對她沒什麼深刻的感情。
成菁菁出去半個小時,再次送來的是一瓶香檳。她手握托盤,步伐快速而穩健。過走廊的拐角處,忽然斜伸出一隻手拽住了她的手握,還來不及驚呼,她的嘴也被人摀住,連人帶香檳拖到完全門後。
這裡昏暗,她努力適應光線。
挾持她的是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容貌俊美。
「知道我是誰嗎?」小樓問她。
菁菁搖頭。
「現在放開你,你聰明的話,就不該叫。不然,在你出聲前,我一定先扼斷你的喉嚨。」
菁菁毫不懷疑他的話,她做出保證,小樓放開了她。
她摸了摸脖子,剛才,死亡離她如此之近。
「你是誰?想幹什麼?」她再一次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人。
小樓說:「你不認識我,你們隊長可認識我。」
「你認識我們隊長?」菁菁覺得不可思議。不說她身份隱蔽,連阮沅芷都被騙了幾個月,他是怎麼知道的?再者他怎麼會認識他們隊長?
小樓撥通了電話,遞給她,讓她直接和白川說話。菁菁聽了幾句,臉色變了不止一變。掛斷後,她看著小樓的眼神很奇怪,小樓卻一直都在微笑。
他攤開手掌:「東西。」
「什麼啊?」她退了一步。
小樓決定不再和她廢話,電光火石間反扣了她的雙手,壓在牆上,一隻手固定,快速地搜查,從她束髮的帶子裡搜出微型的竊聽器。
「不行,你不能拿走它,這是重要證據。」
小樓把它踩在腳下,碾了碾。
這重要的證據碎了。
「你……」一貫還算冷靜的菁菁都憤怒了,死死瞪著他。
「別這麼看著我。」小樓說,手指輕點太陽%e7%a9%b4,「但凡你有一點腦子,都不會覺得僅僅靠這點錄音就能給段明坤定罪。白川沒教過你,不留餘地,致命一擊嗎?」
「……」
「這件事你不要再管,稍後我會去見白川。」他把香檳重新放入她的手裡,拍拍她的臉,「現在,送酒去吧。晚了,他們就要起疑了。」
菁菁快走出安全門了,壓抑不止自己的好奇,回頭道:「哎,你也是嗎?和我一樣?」
「我和你不一樣。」小樓先她一步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真是腦殘,簡直嚴打瘋魔了,連21章幾百字一筆帶過的%e5%90%bb戲都要鎖,剛才在改文,所以更地慢了點,煩死了。
還能不能愉快地更文了~~o(╯□╰)o
第37章 告白(04)
告白(04)
成菁菁送來的東西沒有問題,她本人也沒有問題。
段明坤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周芸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他的目光驚疑不定,掠過沅芷,又落到菁菁臉上。成菁菁臉色蒼白,終於領會到白小樓的先見之明。
這一次有驚無險。
他給白川致電。
在警局整理案宗的白川讓她放心。她問起白小樓,白川沉默,扯開了話題。心裡還是好奇不斷的,不過,她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死纏爛打。
小樓在城東的涼茶鋪見白川。
四周的店舖打烊了,這裡燈火闌珊。他支著下頜往外望,青石板路麵鋪就的巷道,夜霧中蒙上了一層清冷的月色,折出反光。
鼻子裡聞到香味,暗暗浮動,是街角的梔子花開了。
第一次見白川,還是他五歲的時候,在嶗山監獄。
他和母親關在一起。
白川帶來食物和衣物,隔著鐵柵欄和他說話,月光裡談心。小樓不討厭他,至少比周圍的那些搶劫犯、小偷、殺人犯強多了。
「你去過外麵嗎?花、草、樹木、藍天……」白川說起這些,小樓表現地興致缺缺。
他站起來,白川也隨之站起來:「怎麼?」
小樓走到牆角,手指著頭頂的天窗。
「……不是這個。小樓,你聽過坐井觀天的故事嗎?你從小在這裡,沒有出去過,外麵比你想的還要多姿多彩。」
小樓說他想出去。
白川笑了:「那得看你自己的本事。」
他說了一個日期,讓他在那一天自己出來。如果他能出來,他就答應帶他去外麵玩。年幼的孩子,見識過各種各種的犯罪,唯獨沒有見過外麵多彩的世界。小樓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如此嚮往外麵自由而蔚藍的天空。
所以,那天勞改時他打暈了兩個獄警,翻過柵欄進了後山,跋涉幾個小時,憑著天生的方向感,走出了那個地方。
白川見到他的時候,非常驚訝。
他問:「你怎麼出來的?」
小樓沒回答,直直地看著他。
白川笑著說:「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嗎?」
「……」
他把自己的證件給他看。
九龍山青陽分局刑偵大隊大隊長,一級警督。
小樓半晌沒說話,不害怕,也不哭,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泥:「你要把我關回去嗎?」の思の兔の在の線の閱の讀の
白川沒見過這樣的孩子,年紀小小,恁般倔強。
他說:「我們有約定的啊,你忘了。」
小樓眼睛裡才有疑惑。
白川說:「我說了,你能出來就帶你出去玩。」
真的假的?
小樓那時覺得荒誕。一個刑警大隊的隊長,知法犯法?他覺得白川真是一個古怪的人。不過那天,是他出生五年來最快樂的一天。他知道了這世上並不隻有水煮白菜一種食物,知道了各種各樣的交通工具,還知道了棉花糖和天空中的白雲的區別。
再後來,母親去世,他離開了九龍山。
從那以後,他沒再見白川,直到被顯寧重新帶回九龍山。
「想什麼呢?」白川不知是什麼時候來的,在他對麵坐下了。
小樓的思緒飛回,輕聲細語,問他:「喝點什麼?」
「這是涼茶鋪。」他的手指抬起來,叩在桌麵上。
「是啊。」
二人都笑了。
點了兩杯涼茶。
「說起來,我們很久沒見了,小樓,長高了,長大了。」白川說。
「是很久了,但是電話裡也有聯繫不是?」他低頭把玩木質的杯子,細細看,慢慢轉,「找我什麼事?」
白川把兩份封在檔案袋裡的卷宗給他。
「一份是關於你母親入獄的原因,另一份——」白川略作停頓,「是關於文顯寧的。」
「哦?」小樓低頭,喝涼茶,抿%e5%94%87,「其實不用這樣麻煩。關於我母親,我已經知道了是誰當初陷害她。」
「那麼文顯寧呢?你認識她嗎?」白川看著他的眼睛。
「知道,文哥的妹妹。」小樓緩緩說,「第二次進牢房前,我在文哥手底下做事,見過她,不過不是很熟。」
「她現在在嶗山。」
「……」
「相識一場,你想不想去看看她?」
「不用了。」
「三年前有人匿名檢舉文靖宇,證據確鑿,非常詳細,我們一直都懷疑是內部人士告密。文顯寧是走投無路,所以才這樣選擇。」
「……」
後來他們喝完這一杯涼茶,天色很晚了,小樓在路邊打車,白川在他身後說:「但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小樓,我不希望你自己也越來越不瞭解你自己。」
東榆順利離開監獄後,被送到滇緬邊境。
亞熱帶的叢林,潮濕悶熱的營地,嚴酷的訓練,暗無天日。
搏鬥、狙擊、攀巖……他每一天過得生不如死。如果可以選擇,他甚至想回到監獄裡。但是,沒有回頭,跨出這一步以後就沒有回頭。
他要活下去,隻能適應這裡的環境。
每次被人打的遍體鱗傷,他就想起小樓,想起他的安慰和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