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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羈的風 李暮夕 4355 字 1個月前

麼根刺,拔不出,去不掉,時刻提醒著她他們認識到現在她自身所處的地位。

到站後有專車來接送他們。

到雙溪別墅大門口,她顯然也很吃驚,看了很久,戀戀不捨地回頭:「你都沒和我說過你家這麼大。」

段懷上台階,開門:「進去吧。」

周芸在他後麵扮鬼臉。

客廳也很大,氣派高華。她仰頭四處看了看,發現沙發的質感也很棒,以前也在大型的傢俱商場打過工,但沒見過這樣的沙發。摸一下,觸手溫潤,質地光滑。

段懷吩咐傭人給她準備餐飲,問她:「喝點什麼?」

「啊?」周芸回神,臉有些燒,低頭掩飾,「隨便吧。」

「咖啡,茶,果汁,至少選一樣吧。」

「那就果汁吧。」

段懷讓傭人下去,很快,她的果汁就端上來了。

果汁的味道都是不太一樣的。

她慢慢品嚐,這一天見識了很多與眾不同。

李姐做晚飯,請他們入座:「周小姐請稍等,我去叫太太。」

太太?

等李姐消失在走廊深處,她悄悄湊到他身邊問:「你不是說你母親去世了嗎?」

段懷低頭喝一口水:「是我後母。」

「後母?」周芸略有不安,片刻又恢復了膽氣,她在心裡對自己說,她沒有不安的道理。倒是段懷——她問:「你們關係好嗎?」

「關係?」

「對,你們相處地好嗎?」她頗為緊張。

「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問問。」她說,「我心裡還是為你擔心的。」

「擔心?」他的目光落到周芸身上,那種不以為意的微笑又回到臉上:「你擔心什麼?後母虐待繼子?那你可以放心了,沒有這種事情。」

周芸表情尷尬。

其實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更想知道段懷父親對於這個後母的念頭,這決定了段懷在這個家裡的份量。如果和預期不同,她來這裡就顯得尷尬了,想必女主人不歡迎她。

她在心裡做過無數次壞的打算,結果卻超越了以往她推論過的一切壞結果。

「你好,我是阮沅芷,段懷的母親。」見麵後,沅芷像往常一樣打招呼,伸手給她,似乎根本不認識她。

周芸猶豫再三,和她握手。

「回來了怎麼不和我說?」沅芷在段懷對麵坐下來,給他夾菜,「多吃點。幾個月不見,你瘦了很多。」

「謝謝。」段懷咬一口醬菜。

「謝什麼?」

段懷此時也沉默。

沅芷又問了他在學校的一些事情,段懷回答地中規中矩。

周芸察覺到有異常的氣氛,卻說不清什麼。她低頭吃自己的菜,不發表任何言論。好不容易等這頓飯結束,段懷對沅芷說:「這是我女朋友,她這段日子有些困難,會在這裡住一段時間,方便嗎?」

沅芷有那麼一會兒沉默地看著他,然後,找回自己的聲音,清澈鎮定:「當然。」爾後對李姐說:「給周小姐準備房間。」

李姐招呼傭人離開。

沅芷回頭看著周芸說:「衣服什麼都帶夠了嗎?」她的目光從她的頭頂掃到腳下,沉%e5%90%9f道,「改天我讓菁菁給你添置新的。」

「帶了的。」周芸咬著下%e5%94%87,心裡不那麼舒服。

「既然是女朋友了,就多關心。」沅芷對段懷說,「行了,累了一天了吧?去洗個澡,然後好好休息。」

段懷說「好」。

周芸看看他,又看看阮沅芷,心裡像梗了什麼似的難受。回到樓上,等四下無人了,她對他說:「她算你誰啊,你這麼聽她話?」

「怎麼?你又哪裡不滿了?」段懷躺在床上,單膝曲起,臉上蓋了本詞典。

周芸撲過去拽下詞典,揪住他的衣領:「我覺得她對我不那麼友善。你發現沒有?」

「不友善?」

「對,她甚至很討厭我。」周芸從不認為那個女人是個省油的燈,她不是初出社會的小姑娘,懂得察言觀色。更重要的一點是——第一次見麵,那個女人就給她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你想多了。」

「怎麼會?你沒發現她看我眼神嗎?她看不起我。」

段懷拍拍她的臉,推開她:「你想太多了。」

「……」

她在他身邊躺下來,和他一起看著天花板。半晌,忽然轉過來盯著他的側臉瞧:「小懷,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反常。」

他心裡頓了一刻,轉頭看她的時候臉上卻很平靜:「哪裡不對了?」

「直覺。」周芸細細打量他的眉眼,目光裡有一種探尋的犀利。

段懷皺眉:「別這麼看我。」

「生氣了?」她按住他的手臂,身體和他貼在一起,嗤嗤笑,「那一會兒,我讓你開心一下?」

「不要鬧了。」他伸手搭住額頭,遮住了眼睛。

「濟川到這裡沒多少路,不過一個下午時間,你怎麼看著這麼累啊?」

「我休息一會兒,你自便吧。」他翻身睡了。

她戳了兩下他的背脊,他沒反應,她生氣了,轉過身把%e5%b1%81%e8%82%a1對著他,也不再和他說話。

第33章 嫉妒3(05)

嫉妒(05)

段懷睡不著,夜半,一個人到陽台上吹風。

這個時間,月亮在天空中懸掛,明晃晃的一輪,形成一角漂亮的牙兒。看著是在頭頂,彷彿近在咫尺,但是伸出手,隻有夜風從指間穿過。

「還不睡呢?」身後有人說。

他回頭,穿著珍珠色睡袍的沅芷穿過客廳,緩緩來到他麵前。她的頭髮長了,烏黑油亮,髮梢微微內卷,垂在肩頭。

他把目光移開:「你呢?也不睡嗎?」

沅芷靠在窗台上:「今晚的夜色不錯。」

「……是不錯。」

「比起濟川的呢?」

「不遑多讓。」

「恐怕遠遠遜色吧。」

他轉過目光來看她,沅芷還是向著窗外的姿勢:「我和那個周芸,之前見過一麵。」

「……」

沅芷說:「小懷,你不小了,有自己的分寸。關於這件事,我就不過問了,你這個年紀是可以交女朋友了。但是,我希望你擦亮眼睛看清楚,你真的瞭解她嗎?」

「不還是問了嗎?」段懷看著她慢慢說,臉色冷漠,「我當然瞭解她,我們認識有大半年了,你隻是和她見過一麵。而且——我們已經同居了。」他說出這個詞時艱難地吐出一口氣,額上冷汗不自覺流下,他一直看著她的眼睛,希望從那片溫柔的沼澤中找出不同尋常的波瀾。▓思▓兔▓網▓

但是,他終究失望了。

她隻是例行問問,就像以往任何一次一樣,她作為一個「母親」的立場出發,關心式的詢問。

他覺得不應該是這樣:「我想和她結婚!」

沅芷這一次看向他,眼中露出了驚訝:「結婚?」

「對,結婚。」他說得飛快,謊話,不打草稿就從嘴裡出來了,隻是想從她臉上捕捉到一絲哪怕隻有毫釐的不同尋常。但是,他的希望再一次落空了。

沅芷的神情一直很平常,無可挑剔,隻是在初始時聽到他要「結婚」這個詞時表現出一點恰當的訝異。

在這場角逐中,他一直是失敗者。段懷告訴自己要冷靜,哪怕為了那一點可憐的自尊。但是他控製不了,腐爛的心被劃上一刀,又一次傷痕纍纍。

他現在不確定,卻忍不住往那個地方想。也許她真的一點也不在乎,他和什麼樣的女人交往,和什麼樣的女人結婚,她毫不在意。

不過短短幾個月沒見,她陌生地讓他心生恐懼。

記憶裡所有的溫柔,似乎都隻是假象。

「你知道爸什麼時候回來嗎?」他說。

沅芷也知道這個問題是隨興所至:「也許下個禮拜,也許下個月。」

段懷嘴角微微揚起:「你對他的事情也這麼不上心?」

「他吩咐我的事情,我都會辦妥。」

「那剩餘的時間呢?」段懷說,「和別人在一起。看電影,吃飯,還是去逛街?」話出口他就後悔了,深深地懊惱,但是覆水難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那一刻無法控製,似乎有另一個他操控了他的身體。

他不敢接觸沅芷的眼睛。

沅芷卻說:「我沒有那麼多時間。」

「……」

「你們年輕人,應該很喜歡這些活動吧?」沅芷轉過臉來。同一時刻段懷移開視線,避免和她觸碰。但是,心跳仍是那麼不可避免地漏了一拍。幾個月來千方百計想摒棄的感情,現在又在心底萌芽,他可以預見,要不了多久,即將破土而出。

他會再一次成為俘虜。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小時候聽這句詩覺得不切實際,現在他真真切切地明白了。

「你的臉色不太好,受涼了嗎?」沅芷問。

段懷沒回頭:「沒有事情。」話音未落打了個噴嚏。

沅芷說:「還逞英雄?廚房有藥,我讓李姐給你拿。」她走到客廳的時候,李姐已經不在那兒了,想著不要再打擾老人家,於是,自己去廚房。

藥放在頂層的櫥櫃裡,她試了試沒夠著。轉回客廳搬了凳子,站上去,總算夠著了。不知道是凳子原因,還是自己原因,身體總是搖搖欲墜。

她定住心神,強迫自己忘記那些亂七八糟的雜念,開櫥櫃,拿到藥。

還是太高估自己了,沅芷下來的時候頭腦一陣暈眩,腳下一滑就要跌倒,正巧進廚房的段懷扶住了她:「小心。」

沅芷晃了晃腦袋,臉上熱是下意識的,現在掩飾不了,隻好閉閉眼睛作出還昏厥的樣子:「謝謝你啊。」

「你沒有事情吧?」

「沒有。」

「藥我一會兒就吃,你也要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