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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羈的風 李暮夕 4353 字 1個月前

「……」

「如果有時間,我想和你談一談。」

東榆在猶豫,答應還是不答應?他此刻非常為難。他有一種奇妙的預感,如果他應下,一切都會有很大的變化。但是,如果這樣直接拒絕一位女士,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咖啡上來後,他在顯寧對麵坐下。

「您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你幹嘛低著頭呢?」顯寧啜一口咖啡,「這樣我們怎麼說話?」

東榆隻好抬起頭。觸及她嘴角的微笑,臉色又有些發紅。

顯寧沒再調侃他:「你是個很開朗的男孩子,我很高興小樓有你這樣的朋友。」

「和小樓做朋友,才是我的榮幸。」

顯寧忽然說:「你覺得小樓這個人怎麼樣?」

「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得到顯寧的確認,心裡更加奇怪。學校的女生這麼問情有可原,但是,為什麼小樓的姑姑也這麼問呢?

他斟酌著說:「小樓是個很好很好的人。」

「很好很好?」顯寧笑了。

「怎麼了?」東榆緊張地問。

「沒什麼,隻是很高興你能這樣說。他有你這樣的朋友,真的很幸福。」顯寧說,「如果他也像你一樣就好了。」

「像我一樣,您在開玩笑吧?」

顯寧說:「為什麼這麼想?你並不差啊。」

東榆哈哈一笑:「我怎麼和小樓比呢?功課、性格、相貌……根本沒有可比性嘛。」

「可有的時候,並不隻是比這些。」

「……」

「東子,我可以這麼叫你嗎?」得到東榆的首肯後,顯寧把剩下的咖啡喝完,緩緩站起來。東榆也要起來,她搖搖手,「不用送了。東子——」顯寧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有他沒有的東西。如果可以,請你和他保持距離。」

什麼東西?

東榆百思不得其解。其實,顯寧是覺得他不配和小樓交朋友吧?他生性是不講究的人,但是,在小樓麵前,總是隱隱感到不安。也許是小樓的優秀和過度保護,讓他有時難以適從。

後來,他刻意保持了和小樓的距離。

小樓似乎也感受到他態度的轉變,幾次之後,不再主動找他。不過,他還是會關心他,考試前會借他筆記。每次他這樣寬容諒解,東榆都會覺得自己自卑又可笑,更加不敢靠近。

他像隻蝸牛一樣把自己縮到殼裡,但是,這樣還有麻煩找上他。

事情發生在星期三傍晚。

時間已經過去好幾分鐘,東榆還坐在自行車上。他此刻像個傻瓜一樣站在那裡看著,離他兩米的地上躺著一個上了年紀的男人,直挺挺的。

怎麼會這樣?

他覺得這個城市是如此可怕,騎自行車都能撞到人。不但撞到了人,還……不會的不會的,隻是暈過去了,一定是的。

他在心裡默念「阿米豆腐」,連滾帶爬過去,小心地蹲下來,戳戳他的臉。當他把手按在他脖頸處時,最可怕的猜想成了真——沒有跳動。

他被投入大牢,和一幫死刑犯、強~奸犯、小偷關在一起。

每天,他都縮在監捨裡唯一有光的天窗下祈禱。他很害怕,瑟瑟發抖,抬頭抹眼淚。後來再也哭不出來了。

小樓來看他的時候,他已經沒有人樣了,目光缺少焦距。

「東子,東子——」耳邊有人不厭其煩地呼喚他。

他的瞳孔終於有了反應。

是小樓,他來看他了。他幾乎要喜極而泣,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撲入他懷裡,眼淚鼻涕都擦在他身上。小樓拍著他的肩膀安慰他,一點也沒有芥蒂的樣子:「別緊張,把事情都告訴我,我會幫你的。」

「真的嗎?可是……可是……我殺了人。」

「沒關係,你說吧。」

小樓的目光溫柔沉靜,就像大海一樣,寬廣、浩淼,一點一點讓他陷入,他莫名地感到心安。

他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告訴了他。

小樓在原地轉了會兒,皺著眉。

東榆非常緊張:「沒有辦法嗎?」

「那倒不是,就看你肯不肯了。」

「什麼意思?」

「我有條門路,可以讓你離開這裡。」

「隻要能離開這裡,我什麼都願意!我不要再和這幫瘋子在一起,我不要!」

「你冷靜一點,東子。」小樓抱住他,撫摸他柔軟的頭髮,像摸一隻小狗那樣。他親%e5%90%bb他的額角,涼潤而柔軟的%e5%94%87,安撫著他,「放心,我會救你出去。我會帶你去一個我曾經呆過的地方,一個樂土。一切都會過去的,你會脫胎換骨。

相信我,你不再害怕,永遠不再。」

他的聲音也是如此溫柔平靜,彷彿從另一個世界傳來,在狹隘陰暗的監捨裡迴盪,像一種遙遠的回音。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係統抽風,刪掉了我兩條評論~~站短以後,管理員居然告訴我係統錯誤不能恢復~~【次奧~~(#‵′)凸】

對被刪評的童鞋說聲對不起,已經送紅包補償了~~(╯▽╰)

看了這章依然喜歡小樓的童鞋,恭喜,三觀已經完碎了~~拔過,我也不打算洗白,他本來就是這樣一個暗黑的人物~~

第302章 嫉妒(04)

嫉妒(04)

歷時幾個月的假期,卻像過了很多年那麼久。

沅芷在九龍山回憶旅途中發生的一係列事情,仍覺得不太真實。

嚴冬過去,春回大地。

院子裡的迎春花又開了,金燦燦的顏色,和藍天白雲一起倒映在清澈的溪流中。

城西又新開了新的跑馬場,菁菁把資料整理好匯報給她;段明坤例行外出,沒有給她留口信;還有段懷——他考上了臨近的一所名校,現在宿居在外,段明坤終究沒有允許他出國。

昨日來電,李姐說他下個禮拜回來。

沅芷說,那很好。

暑假快到了,今天是放假前的第三天。

一年(4)班門口又有女生過來送東西,坐第一排位置的林鑫百般推諉:「我和他不熟,你找別人吧。」

「求求你了,隻要幫忙傳一下東西就好。」女生還在苦苦哀求。

林鑫頭痛不已,想著用什麼方法能更好地回絕,有人過來幫她解圍,是副班長周芸:「給我吧,我幫你遞給他。」

「你是……」

「他女朋友,我叫周芸。」大方地伸出手心。

那女生石化了。

周芸離開教室往一樓大堂走,心情愉悅。和段懷確立關係很久了,細細數來,要從她在這裡讀研,他考上大學開始。每天都有不同的女生來搭訕,送他東西,或者藉機邀請他吃飯。她不生氣,甚至為此沾沾自喜。

她喜歡被人注目和嫉妒。

段懷在大堂裡的客座沙發裡等她,看到她微微怔了一下:「你頭髮怎麼剪了?」

周芸手往後,撩一下波浪般烏黑的發:「你不是喜歡短一點的,喜歡黑色的?昨天晚上我就給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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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懷看著她,好久,接過她扔過來的書包,問她:「晚上想吃什麼?」

周芸和他步下台階:「我想吃海鮮。」

「不是前天剛剛吃過?」

「再吃一次。」

「隨你。」

飯在市中心的華庭海鮮解決,周芸點了很多,段懷在座位上給她剝蝦,一隻一隻去皮,放好在盤子裡。他還沒剝完幾隻,她已經下肚了一半,還一直催促他。這樣他居然也不生氣,周芸托著腮幫子撐在桌麵上看他:「小懷你真好。」

「我不好。」他沒抬頭。

「你不好誰好?」

他微微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這頓飯她吃得很飽,食慾來源於良好的心情。窗外艷陽高照,梧桐樹葉間篩落細細的陽光的影子,形成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光斑。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去啊?」周芸問段懷。

「後天,早上9點十分的高鐵票。」

「是雙人嗎?」

段懷看她一眼,她掩著嘴嗤嗤笑著呢,他神色如常淡淡說:「是一人一票,不過ab鄰座。」

「你好討厭!」周芸拿揉成團的餐巾紙丟他,被他接在手心。他把紙巾展開:「還沒用過,不要浪費。」

「對了,你家裡人呢?」

段懷看他,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說辭:「是這樣的,為了學費,我來這裡時變賣了房子,最近可能沒有地方落腳。如果可以的話,可以幫幫忙嗎?」她雙手合十,「拜託了,隨便找個客房就好。」

她的眼神都毫不掩飾自己的目的性,段懷說:「要是我家裡人問起來,我怎麼說?」

周芸眨眨眼:「實話實說唄。」

他的眉梢微微一挑,眼睛裡有了微不可聞的笑意:「我爸還沒這個打算讓我這麼快找媳婦。」

周芸說:「你可這勁兒拆我台吧?」

他不逗她了:「我父親外出了,所以沒有關係。」

「那你媽媽呢?」

他握刀的手一頓,「刺啦」一聲,刀尖和盤子碰撞出清晰的響聲。周芸嚇了一跳:「怎麼了?」

「沒事。」段懷若無其事地把一塊肉片送入嘴裡,慢慢地咀嚼。

他吃東西時沒有聲音,店裡此刻人少,又因為這個意外的插曲,周芸的話也少了。四周很安靜,氣氛古怪。

她說一會兒想去逛商場,段懷說:「隨你。」

周芸買了幾件新衣服,都是名品,剛上市的夏季最新款。段懷付錢,一句話都沒有,出門時還幫她拎袋子。在高鐵上,她想起程少陽,心情複雜。如果沒有他,她不能認識段懷,沒有現在,但是他帶給她的那些侮辱和警醒,也是那麼刻骨銘心。

值得慶幸的是她現在過上了好日子。

段懷對她很好。

但是,心裡總有那